不過陳讓一點也沒心軟,他將手上的牛奶倒出半瓶后,遞到她眼前。
“喝光!彼旅。
“我不喝牛奶!彼龔男∽钣憛捙D痰奈兜。
“是嗎?我不知道現在的傭人,可以這樣跟主人說話,我看你這個月的薪水沒了!
“薪水?”哈,她有沒有聽錯,“我領你薪水?笑死人。”邵家多少財產,她會需要領人家薪水?
不過陳讓卻給了她這樣的回答,“我跟邵爺說過了,從你十八歲起,就要開始學著獨立賺錢,這是你第一份工作,邵爺答應了,由我全權負責。”
自從巧蕓上次闖了大禍,由陳讓救出后,邵爺答應,女兒就交給他管教。
“什么?”這下不是自己耳朵有問題,是大家腦袋都出問題了嗎?“爹地真的就這樣把我賣掉了!”
她眼眶底下開始晃起閃閃淚珠,陳讓全然不心軟,仿佛告訴她,不用再想從他這里博得什么同情,也仿佛在告訴她,她已經不是孩子了,哭鬧無用,一切得自立自強。
陳讓面無表情,盯著她眼前的牛奶,“女生比男生需要鈣質,以后你每天都得喝這個!标愖層帜闷鹱郎系钠鹚酒瑢⑦@高鈣食品放進吐司中:“明天起我每天的三明治都要夾起司,而我吃什么,你就得跟著吃。”
“可我早餐習慣吃……”
“女傭,你現在應該只有點頭稱是的分!
巧蕓實在沒受過這種鳥氣,她站起:“太過分了,我走!笔裁礀|西,真的把她當傭人對待?
“你出得了這個大門,再說!标愖屗坪踹B氣都沒提,說得怡然輕松。
巧蕓含著金湯匙出生,哪受過這種委屈,她馬上扔掉抹布往大門走,不過連門都還沒來得及靠近,陳讓三兩下就把她拎了回去。
“就算走得出去,你現在能去哪?”
他提醒了巧蕓,邵爺可是答應他,巧蕓的事一切都由他做主,巧蕓一聽停住了掙扎,眼淚開始潰堤。
她無計可施,也別無他法,整天只能被壓著伺候陳讓,一會在廚房忙切菜,一會提著洗衣籃到后院,好不容易把衣服都晾干了,還有地板要擦。
每夜,她都是噙著淚水趴在床邊哭,不過根本沒有人理會,筋疲力盡的她哭得累了,也不知何時睡著了。
深夜,微寒,巧蕓累得趴在床邊,無力再多想什么,累得睡著了。
門輕輕被推開了,有個身影,放輕了腳步。
“就這樣睡著了?”陳讓緩步到她身邊,拉起衣袖,“連眼淚都來不及擦!
他替她拭去了淚痕。
巧蕓累得迷迷糊糊,不知道是誰把她抱上床蓋上棉被,她還來不及睜開眼,這身影就從門口消失了。
陳讓選擇默默地給她關愛,在巧蕓不知道的時候。
。
清晨醒來,巧蕓又心生一計。
既然陳讓這樣對她,好,她就照例,想盡辦法掀了他陳家屋頂。
“要我做早餐是吧?我就讓你嘗嘗本姑娘的手藝!苯裉焖趶N房一面做三明治,一面嘀咕,經過這些日子的訓練,她切菜不用看菜刀,知道奶油要怎么抹,面包要烤多久才適當,不過今天她子心情特好,拿起櫥柜里的一罐調味料。
“我就幫你做個外面吃不到的三明治!彼K于露出了這些天唯一的笑容,笑得很好假。
陳讓照例在餐桌旁等,翻著他的報紙,等著他的早餐。
“哼,再爐嘛。等會就讓你后悔。”巧蕓強壓竊笑,故作鎮定,將她和陳讓的三明治擺上桌。
桌上照例擺了瓶牛奶,巧蕓今天可乖了,將牛奶拿到眼前,倒在陳讓和她的杯子,白色的液體在杯中漸漸升高。
她沒有注意到,就在這么一瞬間,就這么一下下的時間,陳讓在三明治動了手腳。
兩個三明治不聲不響地被對調了,渾然不覺的巧蕓,倒完牛奶后開始吃早餐,不過就在她咬下第一口后,頸部以上突然開始爆紅。
嗆,嗆……嗆死人了。
她早上抹的那些芥末,現在竟然都在她嘴里,這滋味直沖腦門,快爆炸了。
她吐也不是,吞也不是,嗆辣的芥末從她舌尖蔓延到頭頂,不嗜辣的巧蕓只覺得她整個人像就要爆發的火山。
“怎么了嗎?”陳讓“好心”的問著。
“沒有,沒事!彼趺锤艺f她做的三明治“有事”。
“那今天要不要好好喝牛奶呢?”陳讓把他的那杯牛奶也拿到巧蕓跟前,“我想,你現在應該很習慣喝牛奶,對吧?”
嗆到噴淚,又別無選擇的巧蕓,用灌的把兩杯牛奶都灌完了,她一面大口大口喝,一面又聽見那混蛋碎碎雜念,“多喝點,我上次跟你說過牛奶有鈣質,對身體好!
好?好個頭啦。聽你在那邊貓哭耗子假慈悲。
巧蕓難受地無法吭一聲,只能咕嚕咕嚕地把這鬼東西捏著鼻子喝完,她沒空理會,陳讓在這件事的背后,其實是對她身體健康的注意。
陳讓看著她喝到一滴不剩后,則繼續攤開報紙,悠閑地享受著有她這位“專屬傭人”的好日子。
。
好,早餐整不成,就弄你衣服。
巧蕓在廚房喝光了整壺開水,整人反被整,她怎么會甘心罷手?
“今天我就‘不小心’把你衣服洗成粉紅色,氣死你。”
陳讓的白襯衫不能和其他衣服混著洗,腦筋動到他衣服上的巧蕓放學后,“很自動”的要替他洗所有襯衫。
當然,不會只有襯衫,她丟進了一件請同學偷偷到路邊攤買的粉色上衣,褪色褪得一塌糊涂。
陳家的高檔洗衣機,眼看就要被她按下按鈕,陳讓不知何時,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到她身后。
“洗什么?”
“你的襯衫啊!
“洗衣機這么大,就洗幾件襯衫,不會太浪費水嗎?”
話落,巧蕓就見到陳讓竟抱著她的一堆衣服,二話不說,通通一起下水……
隔日上午,陳讓穿著大哥陳洛的襯衫去公司,而巧蕓沒有其他選擇,她唯一沒有遭殃的兩套衣服,一套是學校制服,一套就是陳家女傭服。
非常明顯,陳讓只讓她有這兩個角色可以當。
“卑鄙下流大混蛋!睙o精打采的巧蕓,下了課,不甘不愿的換上了第二套衣服,被迫做著那些洗衣煮飯的家事。
現在的她已經不得不熟悉這些鳥事,洗菜的時候可以同時燒水煮湯,地拖完后用電風扇吹比較快干,她甚至會修水龍頭,因為陳讓連水電工都不請了。
“呼,做完了啦。看他還有什么話講!眲幼魇祜那墒|,今天早早做完了所有家事,大搖大擺地脫下圍裙,準備回房癱在床上偷看小說漫畫。
她才喬好最舒服的姿勢,翻開第一頁時,混蛋陳讓又陰魂不散地出現了。
“明天的段考,你如果有一科不及格,就等著回家幫整棟房子大掃除!彼蜷_她的門,留下這句話。
他的表情不是開玩笑的,巧蕓氣得將漫畫扔在他又關上的門后。
陳讓真的將她呼來喚去,差遣使喚,她所有的生活都得聽命于他,巧蕓氣憤地差點要掉淚。
“不行,如果現在顧著哭不念書,明天一定又要被虐待!
她知道陳讓玩真的,考不及格真的會有難以預料的后果,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她走到書桌前翻起課本。
她提起精神,很努力地K著書,嘴里念念有詞,手上的筆不停來回畫重點。
而就這么“剛好”,陳讓也沒睡。
陳家就只剩他們兩個的房間還亮著燈,巧蕓去倒水時,經過他房間,沒好氣地問道:“你明天不是一早要到誠氏大樓處理事情嗎?”
誠氏企業是大哥陳洛為陳家設立的,專責處理陳家臺面上的事務,是陳家由黑轉白的基地,陳讓是執行者。
他的確明天一早要進公司處理事情,巧蕓瞥見他好似在隨意瀏覽網路頁面,沒在做正事。
陳讓沒多解釋,“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
“好吧,你不睡,明天就沒力氣虐待我!
巧蕓“哼”了一聲走出去,心里卻有另一個不同的聲音。
陳讓那種做事講求計劃的人,不會把公事留到半夜再處理,從他剛剛明明沒事只在網路上亂晃的舉動就知道,所以……
他是在陪我熬夜嗎?
這樣的念頭從她腦海飄過,她微微動搖了信念。
走回房里,桌上還有念到一半的理化,她開始不專心地分神甩筆,左手托著腮幫子,然后小腦袋兒晃啊晃。
陳讓到底在不在乎她?
他是真的只想整她虐待她,還是其實心里會惦記著她?
陳讓不曾親口說出的答案,讓巧蕓總是不斷在猜。
不久,她的門突然被打開。
陳讓走了進來,瞥見巧蕓那失神發呆的模樣,讓他堅持嚴肅的一張臉,有一剎那閃過莞爾的一抹笑。
他承認為此松動了心房,不過巧蕓之前“欠”他的實在太多,他還沒夠本。
他瞥了瞥桌上的書本,“這么簡單的東西也算不出來?我看你真的只有一輩子當女傭的分!
巧蕓放下了手腕:“我只是懶得算,OK?”
“那么你就準備多買幾瓶清潔劑,明天保證有拖不完的地!
“你!
“外加庭院的落葉掃得一片不剩!
“混蛋讓,你夠羅!
“你可以浪費時間跟我吵,我樂得明天有人乖乖伺候我!
“你,你你……滾出我的房間!
陳讓毫不在乎,放下狠話后轉身離開,順便還惡質的留下一句:“如果考得太難看,你以后就只有睡傭人房的分!
面對這樣讓人火冒三丈的威脅,巧蕓氣得牙癢癢,但陳讓每次當真說到做到,整他會被反整,逃也逃不出去,她能怎么辦?
巧蕓最后再重重地大嘆一氣,還是握好了筆,乖乖算起算式。
“這種日子,還要過多久啊……”
求救無門,巧蕓無語問蒼天,只能乖乖地接受脅迫,等待脫離魔掌的那天。
陳讓走出房門后,知道他的激將法應該可以發揮作用了。
這些天總是這樣“操”她,難得剛剛在門外見到她托著腮幫子的模樣。
可愛。
他嘴里不說,心里泛起的卻是她那搖頭晃腦的可愛模樣,但愿有一天,巧蕓能明白他的用心。
他更期待,能一直“正大光明”地欣賞她那可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