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巫姜道出原委后,巫離和巫嵐總算明白事情的原由,也了解事態的嚴重性。
一萬兩可是萬花谷一年的用度呀,這件事比威遠將軍的冤獄還要嚴重,沒了銀子,難不成叫大家去喝西北風嗎?
巫離率先跳腳,罵道:“這個臭巫澈,他要是來了,我也要將他大卸八塊!
她義憤填膺,幫著巫姜罵巫澈。
巫姜嘆了口氣!拔椰F在正想辦法籌銀子,算一算,目前只湊到一千五百兩!彼恢肋@一萬兩要湊到什么時候?
巫離聽了,猛然想起什么,立刻轉頭盯向巫嵐。
巫嵐,對上她的視線,頓時感到不妙。
“不行。”他想都沒想,立刻拒絕。巫離連問都還沒問出口,他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巫嵐——”巫離的嗓音轉成了嬌嗲,瞇笑的美眸妖魅很像只狐貍精。
“什么不行?”巫姜奇怪的問。
“不行就是不行。”巫嵐警告巫離不準說。
巫姜來回看著兩人,“到底什么不行?”
“巫嵐有一萬兩!蔽纂x簡單明了地直說,一手還指著他。
什么?!
巫姜震驚,直直盯住巫嵐。饒她平日沉穩冷靜,此刻也被這件消息給驚得瞠目結舌。
巫嵐狠狠瞪巫離一眼,見巫姜一雙發亮的眼神死死盯住他,又心中叫苦,而巫離卻幸災樂禍地賊笑著。
“巫嵐……”巫姜難得也嗲起嗓音喚他,雖然不及巫離的聲音酥軟,卻也聽得巫嵐全身起雞皮疙瘩。
巫嵐這會兒連笑都笑不出來了,四人打小一起長大,彼此都知道對方的脾性,瞧巫姜盯他就像老鷹盯上小雞雞,依她的性子,肯定會對他軟硬兼施,磨到死也不會罷休。
“巫嵐,咱們是兄弟、是姊妹,對吧?”巫姜上前盯著他,那熾熱的眼神帶著三分請求、七分威脅。
巫嵐忍不住退后一步,移開眼,逃避她太過熱切的目光。
“萬花谷還等著這一萬兩過日子呢!蔽捉郯桶偷乜粗,精芒閃爍,眨都不眨一下。
巫嵐忍不住道:“不行,這是我辛苦賺來的。”
“是敲竹杠來的!蔽纂x補充。
“被敲竹杠的,還是他未來媳婦的大哥呢。”巫離再補充。
“巫離!”巫嵐火大的瞪向她。
巫離躲在巫姜背后,一臉無辜地說:“你總不能對巫姜見死不救吧?”
巫姜抓住巫嵐的手臂,就像抓住海上最后一根浮木,睜大眼,正色道:“你想想,當谷主知道一萬兩丟了她會有多傷心,你忍心讓她傷心嗎?”
巫嵐語塞,只要一提到谷主,他就心軟了。他們四大護法向來對谷主忠心不二,能為谷主豁出性命做任何事,他當然不會眼睜睜見谷主傷心。
也就是說,這一萬兩勢必要給出去了。
巫嵐想殺人。他好不容易騙吃騙喝,用美色賺來的一萬兩就這么沒了。
想到此,他也憤怒地大罵。
“巫澈在哪?我也要將他大卸八塊!”
而這時巫澈還在客棧房間呢,他緩緩蘇醒,一醒來,就打了個大噴嚏。
他發現自己不能動,身上還涼涼的,低頭一看,瞬間驚呆。
他被五花大綁,只除了一塊遮羞布蓋住那兒,其他部位都是赤裸的。他的衣褲掉落在地上,成了一片片的碎布,瞧那切割處平整,看來是被人用刀劍劃破的。
巫澈先是驚呆,接著回憶起自己是怎么被綁的,下手之人只有一個——芙蓉。
她不但綁了他,還把他脫光,將他的衣物劃破,這么做只有一個原因,便是等他醒來后,就算掙脫了繩子,也無法光著身子出門去追他們。
想到此,他從呆愕、震驚,一直到忍不住大笑。
虧她想得出來!巫澈好氣又好笑,笑夠了,他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開始運功,用內力一震,將身上的繩子震成幾段。
他站起身,活動四肢,關節被他弄得咔咔響,接著他推開門,步出門外走廊,一間一間敲門。
當門打開,對方瞧見他,整個人都呆了。
巫澈看了對方一眼,搖頭!疤荨!
瘦子的衣褲他穿不下,又繼續去敲下一間房門。
真到第三間房門打開后,巫澈看著對方,雖然比他矮了點,但是夠壯,他穿得下。
“很好,就是你了!蔽壮涸趯Ψ襟@愕的眼神下,大方地光著身子跨進房里,關上門,過了一會兒,便穿著衣褲走出來。
這“借”來的衣褲,料子還不錯,不過就是下面短了點,上面繃了些,但沒辦法,只能將就著穿,誰教芙蓉那丫頭把他的五千兩也拿走了,害他身上窮得連半毛錢也沒有,又因為鞋子不合腳,所以他只能赤腳走路。
他下了樓,目光一掃,直接走向店小二,把他拎過來。
“我家姑娘和小少爺往哪個方向走了?”他笑笑地問。雖然在笑,且光卻是銳利無比,頗有笑里藏刀的威脅意味。
店小二先前說錯話,被他拍暈過,對他是敬畏得不得了,哪里敢惹他,連忙給他指了個方向。
“謝了!蔽壮憾挷徽f,放開他,在其他人怪異的目光下大剌剌地走出客棧。
他估算,自己昏了兩個時辰,這表示他們已經走了兩個時辰,若要追上他們,得費點功夫,因為那丫頭肯定會花心思來躲他。
幸虧有了上回被拋下的經驗,為了以防萬一,他偷偷動了點手腳,要查出他們往哪兒走不是難事。
他在城中到處走動,沿路細察果然找到了足跡。
那丫頭和小子的鞋底,以及新買的馬車車輪上,都被他涂上一種用樹汁制的汁液,行走間,那汁液會殘留在路上。由于是樹汁特制的,看起來十分普通,不易被人覺,就算注意到了,也當是自己踩到了什么雜草,殊不知這汁液最大的效用就在于氣味。
它的氣味會吸引蟲子駐足,在萬花谷,這汁液常被用來涂在狐貍或狼腳上,遁著獵物留下的樹汁氣味一路找去,便能發現狐貍窩和狼窩。
巫澈沿路找著,地上的螞蟻和飛蟲正繞著那氣味打轉,他便知道芙蓉離去的方向。
那丫頭沒往南邊,卻是往東邊的城門去了。他弄來一匹馬,一路循跡追去。他騎著馬,偶爾停下來查詢地上的足跡,確認方位,再策馬去追。大約奔馳一個時辰,馬兒似乎累了,他便拉住韁繩停下馬,在附近查探,果然發現車輪的形跡。
看這印子,似乎才剛駛過不久。他掃向四周,看見附近有山坡,立即奔去,施展輕功在山石間跳躍,最后躍至山頭,登高遠望。
在山頭的另一邊,赫然發現了馬車的影子,他立刻棄馬而行,橫越山坡抄捷徑,省去馬車繞道的路。
此時駕著馬車的芙蓉,已然發現山坡上疾速奔來的熟悉身影,不禁心頭劇震,手中的鞭子抽著馬兒,拚命加快速度,欲對方遙遙甩開。
她再轉頭一看,不禁一愣,適才還瞧見的身影此時竟突然不見了。
她全身緊繃,拔劍在手,左右張望,忽爾眼角掠過一道身影,她立即揮劍刺向對方,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她握劍的手腕被巫澈的大掌牢牢箝制,手筋一麻,松了手,劍往下,被他接個正著。
巫澈將劍往旁邊的橫木上用力一插,同時把臉一側,躲開她打來的拳頭。
他輕易將她雙手制伏,以一掌牢牢鎖住,另一手則拉起韁繩,讓馬兒放慢速度,免得翻車,而這期間,他還得應付她的掙扎。這丫頭雙手被俘,還不肯投降,踢他好幾腳,又咬了他幾口。
巫澈停下馬車,沒好氣地將這只母老虎抱入懷里,放在自己腿上,雙腿夾住她亂踢的腳,一手環過她的腰,總算制住了她,讓她動彈不得。
“還想跑?”他好笑地看著她怒目圓瞠,一副要跟他拚命的樣子。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芙蓉怒道。
“我殺你做啥?殺了你,我去哪兒找像你這么賢慧的女人當老婆?”他逗趣地道。
芙蓉一怔,望著他含笑的眼,有瞬時的怔忡。
緊接著她面色一沉,把臉轉開,緊抿著唇不說話,也不看他,一副任他宰割也絕不向他投降的冷漠樣。
“真的不理我了?”
她仍是不說話。
“如果我說,那封信是假的呢?”
她驚訝地轉回臉,狐疑地瞪著他。
“我當時正要告訴你,你帶的那封信是偽造的,但話還沒說出口,你就逃了,追得我好辛苦。”
她一臉火大,橫眉豎目地罵他!澳愫f,我才不會信你!”
雖是罵人,但她總算愿意跟他說話了。他喜歡聽她說話,總好過不理他。
“我問你,蠻王不懂漢語,用漢文寫信給蠻王,他哪會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