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也在天人交戰,面有難色地說:“一萬兩太貴了,我要考慮考慮!鄙頌槲磥淼募抑,必須肩負起重振家業的責任,銀子不能亂花,所以他很猶豫。
“行,給你一天時間考慮,明日答覆我!
巫澈不急,心想到時若是不同意,談個七八千兩應該行吧,再不濟也有五千兩吧?
他決定暫時離開,讓他們主仆兩人商量一下,他則進土屋里找找看有什么可吃的。
他一離去,芙蓉便大大松了口氣,但心情卻變得沉重。
不行,這男人太危險了,她寧可只身一人帶著小少爺上路,也好過身邊跟著一個貪財又貪色的野蠻人。
趁著他進土屋,她悄悄把小少爺帶到一旁,確保遠離他的耳目后,在小少爺的掌心上寫字,提出自己的顧慮。
小少爺看了,面露詫異。他最信任的人就是芙蓉,芙蓉說這男人很危險,恐怕對她有非分之想,不能雇用,最好趕緊離開。
芙蓉是他的丫鬟,他做主子的有義務保護自己的丫鬟,立即嚴肅地點頭。
主仆兩人偷偷商議,想來想去,也只能藉機偷偷遛走,看是用計把他騙走,還是趁他睡著時離去……
“喂!
兩人嚇了一跳,回頭一看,不知何時,這男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他們身后,把他們的魂都嚇跑了。
“壯士何事?”芙蓉鎮定地問,想著他們是在手上寫字,對方應該不知道他們在商議什么。
“我有事要離開一會兒,辦完事就回來找你們,在這等我,明白嗎?”
兩人聽了一怔,接著很有默契地同時點頭。
巫澈見他們同意,便轉身走人,施展輕功,俐落的身影一下子沒入山林中。
他這一走,芙蓉可樂了。她才在愁要找什么機會離開,沒想到機會立刻送到眼前,不用多說,兩人都在對方眼中瞧見了喜意。
機會難得,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巫澈不知自己前腳一走,那兩人后就匆匆駕著馬車快速速了,他這時心里還高興著遇到了財神爺。
保鏢這差事對他來說太簡單了,等湊足一萬兩,他便能向巫善和萬花谷交代,這件事就揭過去了。
登高望遠,他氣沉丹田,發出鳥語暗號。
鳥叫聲在山間回蕩,大約等了一刻,總算有鳥語回應他,沒多久,一名黑衣人凌空而降,來到他面前,立即拱手躬身。
“拜見豹護法。”
巫澈對傳信人命令!叭ジ嬖V鷹護法,我找到法子湊銀子,必須離開幾日。”
“遵命!
送信人領了命令,縱身一躍,沒入林中,消失不見。
巫澈發出消息后,只覺得一身輕松愜意,好似黑暗中瞧見一線曙光。就算銀票找回無望也沒關系,財神爺找上門也是一樣的。
他咧開嘴邪笑,轉身回去找他的財神爺,殊不知此時此刻,他的財神爺和財神丫鬟已經駕馬車選之夭夭了。
看在五百兩的分上,巫姜開始提供花子靳三餐飯食。
她發現進牢做生意也是條發財之路。這坐牢的人也不盡然都是萬惡之徒,有些是被冤枉的,她進牢做生意,說不定很快就能湊足一萬兩。
話說回來,有件事她很好奇,在她進牢之前,花子靳都是怎么度過的?趁著今夜給他送飯時,她問出心中的疑感。
“聽說在我進牢之前,你一直不吃不喝十幾天,當真?”
他啃著肉,神色看似毫無異樣,低垂的眼底卻閃過異芒,淡淡回了一句。“誰說的,我一直有吃有喝!”
她更加好奇了!俺允裁?喝什么?”
他抬眼,突然咧開陰森的笑!皾M室都是吃的,你沒瞧見嗎?”
這詭譎的氣場令巫姜霎時警戒起來,她的目光瞟向四周,在空無一物的牢房里掃過一圈后,狐疑的視線又回到他臉上。
見她不解,他緩緩彎起笑,冷峻的五官在陰暗的牢房中突然變得詭異莫測,一如嗜血紋身的羅煞,戾氣森森!拔页缘氖球狎、老鼠,還有蟲子的肉,喝的是它們的血!
他等著看她變臉或露出驚嚇,哪想得到她只是怔了下,繼而恍然大悟的笑了。
“你不早說,正巧,我今日抓了一只肥老鼠,有二斤重,算你一個元寶就好,如何?”
望著她精打細算的明亮笑眼,絲毫沒有懼意,他哼了一聲,繼續吃飯,
見他不答,她卻來勁了,故意與他討價還價,
“不想吃老鼠?還有蜥蜴和蟲子呢,一個元寶,如何?”
他懶得理她,心想,還是省點力氣吃飯吧。
兩日后,天未亮,京城來的一隊人馬便悄然抵達地牢,由刑部的崔大人親自帶隊,奉旨將威遠將軍押送回京。
馬濤早先便已收到崔大人要來的消息,兩人對了令牌確定沒問題后,馬濤便親自領著崔大人進牢提人。當他見到花子靳依然完好時,銳利的目光射向牢頭章元寶,章元寶一臉心虛,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解釋。
“那女魔頭挑嘴,嫌將軍不洗澡太臭,所以……”在大人的瞪視下,他打住下面的話,噤聲不語。
馬濤重重哼了一聲!盁o用的廢物!”低斥一句后轉身,已換上一張笑臉,對崔大人客氣道:“這里走!
這位崔大人是由皇上親自任命執行這次的押解任務,兩人會合后,便要一起押送花子靳回京。
牢門打開,花子靳走出牢房在離開時,瞥了隔壁牢房一眼,那女人還在睡,連眼都未睜,似乎對他的離去毫不關心。
花子靳收回視線,背過身,沉默地跟著官兵離開,因此沒看見巫姜緩緩坐起,目送他離去。
巫姜打了個慵懶的呵欠,低咒道:“這么早上路,還讓不讓人睡哪!碧於嘉戳,她只瞇了一個時辰,困得要死。
她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塵。是離開的時候了。
章元寶送走兩位負責押送囚犯回京的大人,頓時松口氣,正打算倒頭睡個回籠覺,卻驚見坐在椅上的女魔頭,正把玩手上的匕首,當場嚇得拔刀出鞘。
“來人——”話才出口,他便驚見其他手下紛紛倒地,看樣子是被人給暗算了。
“過來坐!蔽捉贿呁嬷笆,一邊指指旁邊的椅子,平淡的語氣就像在招呼熟人似的。
章元寶哪敢去坐,卻又不敢違背她的命念,想到外頭傳聞那些關于女淫魔對付男人的事跡,他感到下身都疼了。
巫姜瞧他一副貞操不守的恐懼樣,陰惻惻地淡道:“我問你話,你若是老實招,我就先殺后奸,若是說謊騙我,我就先奸后殺。”
章元寶一聽,當場嚇得跪下哭求。
“姑奶奶饒命呀,我不想死,你要問什么,我一定說,要奸我也行,但就是別殺我呀——”
為了活命,他什么都豁出去了,把屁股洗干凈送人都行,唯獨怕死。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巫姜神情依舊淡漠,瞧不出任何情緒,繼續專心把玩著手中的匕首。
“是誰要殺威遠將軍?”嗓音很輕,沉穩得沒有一絲起伏。
“大姊饒命,只要饒我不死,我甘愿這輩子為您做牛做馬——”
驀地一塊東西落了地,章元寶呆愣,望著地上沾血的耳朵,他呆呆的抬頭,見到女淫魔正打量著手上的匕首,嘖嘖稱奇。
“刀過不沾血,果然是好刀!彼囊暰移向他,語氣依然淡漠,卻一字字說得清楚!拔以賳栆淮,是誰要殺威遠將軍?”
章元寶只覺得全身泛著寒意,耳朵的血水順著脖子流下,恐懼的顫意直達心底,蓋過了左耳傷口的疼痛,卻反倒讓他冷靜下來。
“是馬大人下的命令,至于他為誰效命,我愿發毒誓,真的不知。”
巫姜仔細打量他的神情,他臉色蒼白,眼底的恐懼是貨真價實的。
她想了想,點頭認同!斑@倒是,你一個小小的牢頭只適合當棋子,棋子不會知道下棋人是誰!
她將匕首入鞘,收進腰間,站起身走人。
章元寶見她突然就這么走了,終于回過神來!拔摇业慕馑帯!
巫姜停住腳步,沒有回頭,只丟下一句!皼]有解藥!闭f完便抬步走人,不再理會身后跌坐在地、一臉絕望的章元寶。
她當然沒有解藥,因為沒下毒,哪來的解藥。
出獄后,她去了一處萬花谷在附近的暗樁,發出特殊的鳥叫聲。這是萬花谷獨創的鳥語,既能隱瞞他人,又能傳遞訊息。
“拜見鷹護法!眮砣讼蛩龔澭笆,身上做獵戶裝扮,隱身于民間。
她冷沉命令。“通知豹護法,告訴他我找到湊銀子的法子了,必須離開幾日。”
“是!眰餍湃祟I了命后,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巫姜則轉身去追押解威遠將軍的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