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集團的董事長因涉嫌販毒,走私,賣淫嫖娼等多項罪名,于昨日遭警方逮捕。世紀集團旗下多家公司均受到嚴重影響,導致股票大跌,包括兩年前成立的新航不得不宣布破產……”
新聞里播報著當天的重要新聞,蔣承陵坐在寬大的皮椅內,手中端著精致的高腳杯,輕輕品嘗著杯中的美酒。
唇邊掛著嗜血般的笑容,可森冷的眼內卻毫無任何溫度。
“砰!”辦公室的大門這時被人用力推開,方倩玟臉色蒼白的闖了進來,表情萬分驚慌。
“世紀集團破產了,我的錢全部投資在那里面,現在該怎么辦?”
雙手撐在他面前的辦公桌上,此刻的她失去了往日的高傲自負,反倒像一個失魂落魄的瘋子。
他漫不經心的抬頭看了她一眼,發出一聲冷哼:“那么我真該對你說聲恭喜,方倩玟,你終于破產了,而且現在還負債累累!
她茫然的看著他,眼中全是不解,“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為什么事情會演變到現在這種地步。
他是商界的神,股界的王,她那么信任他,為了能讓自己名下的資產可以與上流社會的人相匹敵,她不惜孤注一擲的拋出全部積蓄,還向他借了五百萬,來購買那支現在已經被宣布破產的股票。
如今,她不僅賠上了全部的資產,還以負債人的身份,欠了蔣氏集團整整五百萬。
面對她的質問,蔣承陵殘忍一笑,“意思很簡單,從頭到尾,這不過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而你很不幸的成為了我計劃中的犧牲品!
他起身,與她四目相對,眼前這張面孔依舊絕美,卻從不曾令他動心半分。
“方倩玟,有句話說得好,出來混,遲早都要還的,如果你一定要問個究竟,那么我可以告訴你,你媽媽章曉蕓以及你爸爸方立偉,是我蔣承陵此生不共戴天的仇人。”
聞言,她臉色瞬間蒼白,腳步踉蹌。
她的爸媽怎么可能會是蔣承陵的仇人?
他不屑的冷哼一聲,“或許你從未聽過蔣承陵這個名字,不過我想你對方少澤這個名字應該并不陌生吧。”
這個名字被他埋藏了好多年,自從那個負心的男人害得母親心力交瘁后,方少澤這個名字便徹底被他舍棄。
果然,方倩玟在聽到這個名字后,狠狠倒退了幾步。
方少澤,她同父異母哥哥的名字。
年幼的歲月中,她依稀記得那個漂亮的男孩,在看到她的小手被父親牽著的時候,眼中所釋放出來的濃濃恨意。
事后母親告訴她,那個男孩是父親前妻的兒子,因為得不到父親的疼愛,所以才會變得那么憤世嫉俗。
自從父母移民之后,方少澤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便徹底在她的世界中消失。
沒想到這次回到臺灣,竟然遇到了這個可怕的男人,更讓她沒想到的是,當年的方少澤居然已經改名為蔣承陵。
那么……他故意接近自己,千方百計造成他喜歡她的假象,包括他誘哄自己做投資,這一切的一切,難道……
終于想通一切的方倩玟頓時臉上血色全無,“你……你是故意的……”
他冷冷看著她,絲毫沒有半分愧疚,“就算我是故意的,那怎么樣?”
“蔣承陵,你好狠毒,我……我好歹也算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你……你怎么可以……”
“別自抬身價了,你這殺人犯的女兒,也有資格做我蔣承陵的妹妹嗎?”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方倩玟不解。
他丟給她一疊資料!拔乙呀浾艺餍派绨抵姓{查過,你并非方立偉的親生女兒,當年你媽章曉蕓被一個比自己小了兩歲的男人玩過之后,那男人因搶劫殺人罪而被送進監獄。
你媽在懷上你之后,害怕自己嫁不出去,就利用美貌拼命勾引已經成家立業的方立偉。沒想到那個蠢貨果然笨,竟真的被你媽勾去了魂,當時他并不知道你媽肚子里已懷了孩子,還以為自己迷倒了一個純情少女。”
他冷冷述說丑陋的真相,“為了這個所謂的純情少女,他不惜拋妻棄子又棄女,并且還愚蠢的為別的男人養了二十幾年的女兒……”
方倩玟不敢相信的猛力搖頭,“你騙我,事情根本不是這樣子的……”
“方倩玟,如果你單純一些,善良一些,或許我對你的報復不會殘忍到這種地步,可惜的是……”他一頓,眼中顯現嗜血的神色,“你這個女人太虛榮,太貪婪,甚至惡毒得如同蛇蝎,像你這種該下地獄的女人,只讓你破產,還太便宜你了。”她私下虐待曼曼,哈雷的事,他都知道。
“所以,我在拿回了本屬于我們蔣家的東西后,讓你背負五百萬的債務,做為你們欠蔣家的利息,如果逾期不還,我隨時可以向法院提出告訴。”
此刻,方倩玟終于意識到自己的立場。
這個耍得自己團團轉的男人,真是太可怕了,她方倩玟聰明一世,算計一世,最后竟落得這個下場。
她恨恨的瞪著他,“姓蔣的,你這個惡魔,就算我媽當初勾引了你爸,那也該怪你媽沒本事,否則他怎么可能會在外面找女人,分明是你媽伺候得你爸不滿意……啊!”
一記重重的耳光,狠狠摑在她嬌嫩的臉上,也打斷她惡毒的話語。
她捂著劇痛的臉頰,畏懼的倒退幾步。
“你敢再多說一句侮辱我媽的話,我保證會讓你后悔來到這個世上!
此刻的蔣承陵,才是最可怕的。
他陰沉著俊容,修長的手指指向門外,“現在,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方倩玟還想再多說什么,可面對他駭人的目光,可怕的表情,想也不想的,立刻轉身奪門而出。
蔣承陵冷靜片刻,叫來自己的私人助理,并將桌上那份關于章曉蕓的過去遞給對方,順便又交出一個地址,吩咐助理寄過去。
當助理離開后,辦公室內又恢復了原有的安靜。
他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方家將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恨了這么多年,怨了這么多年,終于等到了這一刻。
他成功報復了方家,也成功讓他們陷入了萬劫不復之地,可為什么心底卻絲毫沒有報復后的快感,反而……某個角落空蕩蕩的?
輕撫自己的胸口,好疼,是什么讓他這么疼?
辦公桌的一角放著一枚簡單男款戒指,那是去年到上海度假時,和曼曼假扮夫妻,酒店送給他們的禮物。
當時他離開上海,本想將這個不值錢的東西丟掉,可最后,他像是得到了上天的指引,竟把它帶回來,還珍藏在辦公室自己的私人空間里。
曼曼……
當這個名字的主人樣貌闖進他的腦海中,心底再次泛起劇痛。
桌邊擺放的日歷上,勾出一個大大的紅色圈圈。
今天,是她正式離開他的第二十八天。
手指輕輕撫弄著日歷上的紅圈,那是他今天早上新畫上去的。
為的是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由于他當初的殘忍,自己失去的不僅僅是他深愛的女人,同時還有他的心。
就在此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陡地響起。
接起電話,彼端傳來陌生的聲音,“請問是蔣承陵先生嗎?”
異地的口音,讓他想起了曾經去上海的那段時光。
“您好,我是上海香格里拉大酒店的客服部,我們酒店去年曾舉辦過一場浪漫蜜月行,并且在事后做了抽獎活動。
很高興的通知您,您和您太太成為了我們酒店的幸運夫妻,我們酒店誠心邀請您能攜帶蔣太太參加我們今年舉辦的蜜月活動,整個行程外加機票全部免費,日期就定在下個月六號!
蔣承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掛斷這通電話的。
這通電話,就像上天突然賜給自己的指示,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
他要見她,他要見曼曼。
不管他以前曾多么心狠的傷害過她,此時此刻,他后悔了,只求曼曼再給他一個機會,只要再給他一個機會就好。
直到這一刻,蔣承陵才認清自己的心。
那么多年的仇恨,終于敵不過偉大的愛情。
整整二十八天的煎熬,就當是他對自己任性的懲罰。
他知道錯了,曼曼,等我,我就來找你了……
“什么?你說她在兩個禮拜前就辭職了?”
當蔣承陵風風火火趕到雜志社時,從她同事口中得知了這個令他震驚的消息。
由于曼曼走得太突然,所以眾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蔣承陵開始到處找她,問遍了她所有的同事,包括她以前的房東,可曼曼自從一年前搬走后,就再也沒回去過。
蔣承陵此刻深刻感受到失去的痛苦,也直到現在才意識到,自己對曼曼的了解竟是如此貧乏。
最后,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或許她會知道曼曼的去處。
當他通過公司從事部查到蘇巧馨的住家地址前來,看到來開門的,正是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蘇巧馨。
她身邊跟著哈雷,它正歪著腦袋看著他,過了片刻,就像是見到了親人,很開心的在他腿邊蹭來蹭去。
蘇巧馨有些意外,“蔣先生,您怎么會來我家?”
他沒回答她的問題,蹲下輕撫著哈雷毛茸茸的頭,“哈雷怎么會在你這里?”
“咦?蔣先生知道它叫哈雷啊?”蘇巧馨蹲在他面前,一起摸著哈雷的大頭。
“曼曼臨走前拜托給我照顧的,它已經在我家住了整整兩個星期。”
又是兩個星期,蔣承陵頓下動作,一顆心突然提了起來,“曼曼臨走前有說她要去哪里嗎?”
蘇巧馨咬著唇搖搖頭,“不知道耶。兩周前曼曼突然來我家,將哈雷拜托我照顧,還說等她回來后會聯系我,我當時有問她去哪里,但她沒有回答我。”
雷曼曼走了。
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這么離開他的世界,到了一個他完全找不到的地方。
為什么會這樣?
他都已經知道錯了,二十八天的分離,二十八天的懲罰,二十八天的痛苦煎熬,難道這些還不夠嗎?
一滴淚突然落下,心痛得幾乎快要喘不過氣。
“蔣先生……”蘇巧馨看了嚇了一大跳,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起身,拉著套在哈雷脖子上的項圈,示意它跟他走。“哈雷我帶走了,如果她回來,麻煩你通知我!
蘇巧馨傻眼,怔怔的看著對方扭身要走。“可……可是蔣先生,這、這是怎么回事?”
他回身,面帶倦容的道:“曼曼是我這一生,唯一也是最愛的女人,可我卻沒有好好珍惜她。我想,她現在離開我,我怎么找也找不到,是上天對我的懲罰。”
說完這番話,一人一狗,就這樣消失在蘇巧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