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謝謝你!苟啪_玉真誠的對紫衣說,同時暗自叮嚀自己絕對不能將自己是杜家田莊里的丫頭這身分泄露出去,自討苦吃。
紫衣搖頭,正想開口就見大少奶奶派來服侍姑娘的香橘領著大少奶奶的嫡親妹妹——溫家四小姐朝這邊走來。
她眉頭不由自主的輕蹙起來,這位溫四小姐已經賴在上官府做客半年有余,她想嫁給二少爺的心思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會找上二少爺親自帶回府的嬌客也是遲早的事。
但表小姐這才剛大病初愈,走出房門也不過盞茶的時間而已,她就這么迫不及待的跑來找碴,會不會太心急、太沉不住氣了?這也難怪府中主子除了大少奶奶之外,根本沒有一個瞧得上她了。
「姑娘,那是大少奶奶的嫡親妹妹,溫家的四小姐,個性有些驕縱任性,一會兒若是說了什么不好聽的話,請姑娘忍忍別與她計較,奴婢會將此事稟報二少爺的!钩媚莾扇宋纯拷,紫衣迅速簡潔的向杜綺玉介紹來人身分,讓她有個底。
「謝謝!苟啪_玉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低聲說道。
說完,那兩人已經來到涼亭外,然后堂而皇之的舉步走進亭內,直接在她面前坐了下來,連事前招呼一聲或是點個頭這種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
對方沒禮貌,不代表我方也要跟著失禮。
「溫姑娘。」紫衣曲膝行禮。
「你好!苟啪_玉微笑點頭。
「你是什么人?接近擎宇哥有什么目的?你最好老實的給我說出來!箿赝裢だ淙坏牡芍,高傲的朝她命令道。
「敢問這位姑娘是上官家哪位小姐?」杜綺玉面帶微笑的柔聲問道,目光卻是看向站在她身后的丫鬟香橘。
「這位是溫侯爺府家的四小姐,也是大少奶奶的親妹妹婉亭小姐。」香橘有些傲然的開口答道,并不知道紫衣先前已簡單介紹過溫四小姐的來歷。'
倒是一旁的紫衣有些好奇與疑惑,不確定姑娘為何要明知故問,這么做又有何用意?
「原來是溫姑娘,你不說清楚,綺玉差點就要誤會你與上官公子是兄妹情深了!苟啪_玉開朗的笑道,隨即卻又皺起眉頭不解的問道:「不過既不是兄妹,溫姑娘這么關心二表哥是和二表哥有什么關系?你們是未婚夫妻嗎?」一副驚訝好奇的表情。
「你是什么意思?」溫婉亭既羞又怒的瞪著她。
杜綺玉一臉無辜的搖頭,「綺玉沒什么意思,只是好奇而已,因為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和二表哥是什么關系才會這么問的。難道你們不是未婚夫妻嗎?那溫姑娘這么關心二表哥好像不太好,這事若傳出去的話——」
「你住嘴!」溫婉亭惱羞成怒的吼道。
「對不起,對不起,」杜綺玉趕緊向她道歉,「綺玉發誓絕對不會將這件事傳出去的,溫姑娘請放心。不過為了姑娘家的名節與名聲,溫姑娘以后說話還是小心點比較好,別再說出會讓人誤會的話!顾J真勸告。
「你、你——」溫婉亭被氣得不行,怎么也沒想到這么一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看似弱不禁風的丫頭會有這么利的一張嘴巴,真是氣死她了!
「表小姐好會說話,前幾日見你病懨懨的躺在床上,奴婢還曾為你的柔弱擔心過呢。」
香橘忍不住站出來為自家主子的妹子出頭,諷刺她的厲害與表里不一。
「謝謝你的擔心!苟啪_玉對她微微一笑,一副根本沒聽懂她諷刺的模樣。
紫衣在一旁忍笑忍得都快要得內傷了,她壓根兒沒想到二少爺帶回來的這位表小姐會這么犀利,和她柔弱的外表與身子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真是太厲害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上官家的什么遠房表小姐,而是個來歷不明、身分低賤的丫頭!」溫婉亭倏然語帶惡意的瞪著她說。
杜綺玉心一緊,不確定她到底知道些什么,卻面不改色的佯裝不解道:「溫姑娘在說什么,綺玉真的是上官家的遠房親戚,只是關系遠了點而已!挂活D,她又認真解釋道:「綺玉的兄長是上官老太夫人娘家的哥哥的兒子的堂兄的侄子的兒子,也是上官夫人的表舅的姨母的孫子,所以綺玉真的是上官家的遠房表小姐,你若不信可以去問上官夫人!
溫婉亭被她一表三千里的關系繞得頭都暈了,根本沒辦法評斷那一長串的親戚關系是真是假,只能將火力集中攻擊另外一件事。
「你別以為這么說我就會相信!」溫婉亭冷哼的看著她,嘲笑道:「你進府那天穿在身上的衣裳又破又舊,連府里奴婢都不如,誰知道你是從哪個陰溝里跑來的破落戶!我警告你,別想靠那一點遠房關系攀上上官家,更別想借表妹之名不知羞恥的纏上擎宇哥。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杜綺玉有些傻眼的看著她,真的很想開口反問她到底是誰不知羞恥、誰在癡心妄想。
堂堂侯爺府千金怎么會是這樣沒教養又不害臊呢?她都替溫侯爺及侯爺夫人感到羞恥與丟臉了,怎會生出這樣一個女兒呀?!
她以一臉無辜又單純的表情轉頭望向站在她后方的紫衣,不解的開口問道:「紫衣,我是不是曾在哪兒得罪過這位溫姑娘了,不然她對我怎會充滿了誤會與敵意?你替我想想,我實在想不起來!
紫衣強忍笑意,開口答道:「沒有,奴婢確定沒有。表小姐進府后一直臥病在床,今天是第一回走出廂房,也是第一回遇見溫姑娘!拐f著抬頭看向溫婉亭,平靜地接著說:「奴婢晚些會將兩位姑娘剛才的對話照實稟報給二少爺,若是兩位姑娘間真有什么誤會,想必二少爺定能幫姑娘化干戈為玉帛的,姑娘大可放心!雇耆浅嗦懵愕木。
溫婉亭頓時被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怒不可遏的咬牙迸聲道:「你這個賤婢!香橘,去替我掌嘴!」
「四小姐,」香橘猶猶豫豫的開口,「紫衣是二少爺房里的人,奴婢、奴婢不敢。」
「你這沒用的東西!」溫婉亭更加氣憤的罵道:「你不敢打,我打!」
咽不下這口氣的她倏然起身,一個箭步來到紫衣面前,抬起手來就要朝紫衣那張俏麗的臉頰摑下去,卻冷不防的被杜綺玉一把扣住了手腕。
「溫姑娘,紫衣犯了什么錯,你要打她?」杜綺玉冷聲問道。
「她是個奴婢,是個下人,我想打就打,讓你多管閑事?」溫婉亭想甩開她的手,不料卻沒成功!阜攀郑 顾暫攘畹。
杜綺玉置若罔聞,面不改色的盯著她說:「紫衣就算是個奴婢,是個下人,那也是上官家的奴婢和下人,而不是你溫家的。你說你想打就打,會不會太不把上官家的人放在眼里了?」
「這也正是我想說的!股瞎偾嬗畹穆曇敉蝗粡耐ね忭懫,「溫四小姐,看樣子你是根本不把上官家和我上官擎宇放在眼里了,我房里的丫鬟是你想打就能打的嗎?」
亭內壁壘分明的四人太過專注于對峙,誰也沒注意到上官擎宇是何時出現的,登時全被嚇了一跳。但要說最驚嚇的,當然莫過于溫婉亭了。
「擎、擎宇哥,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溫四小姐,你可以喚我上官公子,或是二公子,哥字我愧不敢當!股瞎偾嬗罾淠拇驍嗨f完改以柔和的語氣對杜綺玉招手道:「表妹跟我來,表哥有話與你說!
「好!苟啪_玉點頭應道,然后看向溫婉亭,「溫姑娘,綺玉先失陪了!
說完,她便帶著紫衣離開亭子,頭也不回的跟隨上官擎宇離開,留下瞪著他們離去背影的溫婉亭站在亭子里氣得七竅生煙,目眥欲裂。
「姑娘,剛剛謝謝你。」虛扶著杜綺玉走在上官擎宇身后的紫衣忍不住輕聲開口。
「你沒犯錯,本就不該挨打!苟啪_玉理所當然地道。
紫衣搖搖頭,「若不是姑娘,奴婢剛剛已經挨打了!
「那位溫姑娘一直都這么盛氣凌人嗎?」杜綺玉好奇的問道,然后默默地在心里補了一句:還是對她才這樣?那位侯府千金明顯是喜歡上官擎宇,因誤會她與上官擎宇的關系,這才特地前來找碴,她還真是無辜啊。
紫衣偷瞄了走在前方的二少爺一眼,小聲答道:「平日有些,但沒今日這般嚴重。姑娘,她是沖著你來的,以后你見到她時最好能避退就避退,別——」
「這里是上官太師府,不是溫家侯爺府,還輪不到她來囂張!棺咴谇胺降纳瞎偾嬗铗嚾坏亻_口,把紫衣嚇得立即噤聲,瞬間閉緊了嘴巴。
「上官公子,偷聽非君子所為!苟啪_玉不滿的皺眉道,她還想知道更多有關溫小姐的事啊,這樣才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不然哪天她不小心落在不管是氣勢與身世都凌人的溫婉亭手上的話,她肯定會慘兮兮。
「叫表哥!股瞎偾嬗钔O履_步回頭看她。
杜綺玉露出無奈的表情,聽話的低聲喚道:「表哥。」這句表哥真的讓她叫得好心虛,畢竟兩人的身分一個天一個地,即便是暫時假冒,她也有一種高攀不起的感覺。
「紫衣,你去讓人備些茶果點心送到蓮花池中的竹亭里來!股瞎偾嬗钷D頭對紫衣說。
「是,二少爺。」紫衣微愣了一下后,立即福身,轉身而去。
「綺玉表妹,你跟我來!股瞎偾嬗羁聪蛩淮。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杜綺玉只能無聲輕嘆,乖乖地跟著他走。
上官擎宇領著她一路往前走,途中雖遇見過幾撥下人,卻沒人敢朝沒帶小廝與丫鬟、僅他們兩個孤男寡女一道走的兩人多看一眼?梢姴皇翘珟煾飳ο氯说墓苁瓏溃褪巧瞎偾嬗钸@位二少爺的威嚴懾人。
兩人走過一條石板小徑,穿過一道拱門后,迎面而來的是一座黑色的假山,那座假山上種著許多奇花異草,黑色的山體,白色的流水,綠色的草葉,紅色的花朵,黃色的蝴蝶,整個顯得色彩鮮艷又生機勃勃,是非常美麗的風景。但是當他帶著她繞過那座黑色假山,一大片正在盛開的蓮花隨風搖曳的圍繞著曲橋竹亭的美景映入眼簾時,她這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美景如畫。
杜綺玉完全被眼前的美景迷了眼,看得目不暇給,連自己是怎么跟著他一路走到蓮花池中間的竹亭里的都不知道。
「坐。這里無人可靠近偷聽,說話可以隨意!股瞎偾嬗顚λf。
杜綺玉眨了眨眼,終于緩緩地回過神來。她收回對四周美景的注意力,開口問他,「你帶我到這里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不僅我有話要說,你應該也有話要對我說吧?」他說。
「對!顾⒖厅c頭道,但接著卻又有種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說起的感覺。
「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這里除了我沒有別人!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該從哪件事說起。」她不自覺的白了他一眼,那嬌嗔柔媚的神情卻讓上官擎宇不自覺的看直了眼!冈趺,我臉上有東西嗎?」她疑惑的伸手摸臉。
「沒!股瞎偾嬗钰s緊收回目光,有些不自然的搖頭,「你比在田莊的時候瘦了很多,這回病愈之后記得要好好吃飯,把原本健康的身子養回來!
「瘦很多嗎?」杜綺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其實我覺得也還好,剛才那位溫姑娘就比我還要瘦,腰如約素不盈一握,秾纖合度,亭亭玉立的——」
「那叫骨瘦如柴,不叫秾纖合度。」上官擎宇撇唇插口道。
「噗!苟啪_玉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脫口道:「所以你才不喜歡她嗎?」
沒料到她會問他這個問題,上官擎宇輕愣了一下之后,這才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挑眉問她,「小丫頭知道什么叫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