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好澡了,老婆!挂讋賱P裸著身體走出浴室,見到老婆已經起床,坐在床沿等他,他對她笑一笑,走到衣柜前找褲子穿,沒有發現房里有任何異樣。
紀采帆笑不出來,她心里還震驚著,心情還沒有平靜下來,雖然她要自己鎮定,可是當她看著眼前的他,又想起那些照片,實在難掩心頭的酸澀。
那唯美精實的男性體魄剛剛才抱過她,她身上還留有他的余溫,但那同樣的身體也抱過劉梅朵。
無論劉梅朵傳那些照片來的動機是什么、他們目前的關系如何,他們都曾經是一對論及婚嫁的戀人。
她并不是沒有包容心,但她也不是圣人,她不要她和老公之間有任何謊言,他不需要考驗她的智慧,也不必挑戰她的能耐,唯一能牽系他們之間的,除了愛不能有別的雜質。
誠實和愛是她所認為的夫妻相處之道。
她想要相信他,可是情況未明,她實在辦不到。
「怎么了?看起來快睡著了,眼睛紅紅的,還是老公幫你洗?」易勝凱走到她身前,蹲下身看她,揪揪她的臉問。
他身上只穿著黑色底褲,在房里他一向如此輕松,面對老婆他一樣坦然自在。
「不用啦……」紀采帆看著他和平常沒有兩樣的笑臉,她突然無法用單純的角度去看待他的好,她開始懷疑這會不會只是假裝的。
她垂下眼睫,明白自己心里有疙瘩,所以看什么都充滿不確定。
「那來吧!浴缸里我幫你放了新的水,泡個澡會比較好入眠。」他起身拉她的手,輕輕的推她進浴室。
「你要先睡了嗎?」她問。
「我會等你。」他說,替她關上浴室的門。
她看著關上的門,心頭酸楚,熱燙的淚忍不住滾滾的流下來。
他依然這么疼愛她,眼神里除了關懷沒有別的,她卻嚴重地懷疑他,她感到罪過,也感到對他并不公平。
她沖動地很想當面問明他和前未婚妻的關系……可是那太笨了,全世界沒有哪個男人會承認自己外面有小三。
答案并不是問出來的,在沒有查明照片拍攝的時間之前,她不能妄下斷語作結論,也不能打草驚蛇,這令她陷入難題。
若是他們相互聯絡,一定是趁著她不在之時,通常老婆洗澡時是最好的時機。
她悄然打開浴室門,看他在做什么?
他半躺在床上,高枕著上半身正在看書。
「是不是沒拿浴巾?」易勝凱發現浴室門口探出的小臉,和悅地問。
被發現了。
「嗯……」紀采帆含糊地說。
易勝凱服務到家,一躍起身走到衣柜,從上層拿了兩條傭人整燙過的干凈浴巾給她。
「你慢慢洗,我看書!顾橇讼滤拇。
「好!顾t著臉,心虛極了。
他回到床上。
她關上浴室門,他看起來很正常,和平常沒有兩樣。
她真不知該怎么面對他才好,她內心困擾,一陣痛、一陣酸,復雜得讓她很想尖叫。
而萬一他真的和劉梅朵在一起,要她當小三,她該怎么辦?
離婚嗎?
那是最壞的打算,她不可能跟別的女人共事一夫。
她茫然地走向浴缸,突然覺得好冷,她需要熱水。
她泡進熱水中,恢復了一點理性,她告訴自己,要堅強面對這件事,未明朗之前,她都不能退縮,老公仍是她的。
她不斷地給自己鼓勵和勇氣,洗好澡后,她換上保守的睡衣回到房里。
她的老公仍在看書,她走到床沿,躺到床上的另一側,背對著他,她還是無法對他敞開心胸。
易勝凱見她上床了,熄了室內所有的燈,躺下身,伸手將她抱向自己。
紀采帆雙眼緊閉,被動地讓他抱在胸前,背貼著他,這平常的動作竟讓她全身不對勁,他身上的暖意也變得難受,她打心底抗拒著他的摟抱,強烈的不信任感令她痛苦。
「累了?」他察覺抱在懷里的柔軟身子有股排斥的力量,體恤地問她。
「是有一點!顾唤浶牡貞囍鴨査骸咐瞎,你對最近流行的,關于小三的話題有什么看法?」
「什么是小三?」易勝凱沒聽說過,他從來不看電視連續劇,也不看八卦新聞。
「就是老公外面的女人。」紀采帆留心他怎么說。
「現在流行談論這個嗎?我沒注意到。」
「那你同意老公在外面有小三嗎?」
他弄不懂這有什么好說的!覆煌猓!別問這些跟我們不相干的事,明天起有三天婚假,我們到墾丁開游艇出海去玩!顾p撫她的發,要她安心睡覺。
「好。」紀采帆被動地窩在他懷里,老公居然沒什么反應。
是掩飾得太好嗎?都說這種事是問不出答案的。
而她愈得不到答案愈容易胡思亂想,說不定他也曾帶著劉梅朵開私人游艇去海上游玩?她提不起勁跟他去墾丁。
她情緒陷在谷底,不一會兒,身畔卻傳來沉沉的呼吸聲。
他睡了,而且還睡得很安穩。
他要是真的和劉梅朵有什么,怎還能睡得這么好?
但反過來說,她也明白在曖昧不明的三人世界中,不好受的只有她一個,從照片看來他們很快活。
她該怎么辦?才說不后悔嫁給他的,這會兒,她自己也變得不確定了。
眼中不爭氣的淚克制不住的流下,她抹去臉上的淚,無聲地哭著,直到疲倦了,才昏沉地睡去。
夜半,床晃了晃。
紀采帆在不安中醒了過來,她發現身畔的老公下床了,他打開了床頭燈。
她心想這時候他要去哪里?打電話給小三?出去私會?
她腦袋出現混亂的想法,愈想愈是煞有介事,不一會兒她聽到浴室傳來馬桶沖水聲。
她察覺到自己的荒謬,他只是去上洗手間,她竟滿心疑云。
他回來了,關上床頭燈,倒頭又睡著。
她揪著心自責,他并沒有做什么,是她自己憑空想象,再這樣下去會得疑心病、焦慮癥加憂郁癥。
她不能這樣,她一定不能這樣……
她縮在被子里,許久才又昏沉的睡去。
第二天上午——
全家人吃過早餐后,紀采帆依照習俗給公婆上茶,郭謹玉和易國欽喝著媳婦的甜茶,分別送給新媳婦見面禮。
易勝凱也坐在客廳里,笑著看老婆端茶給爸媽。
今天早上他起床時老婆還在睡,他不忍心吵醒她,梳洗后,他先到書房看早報,回房找她時,她已下樓,他就到樓下來跟她會合。
第一次全家人一起吃早餐,他感到幸福滿點,卻也發現老婆好像很拘謹,平常愛笑的她,今早很少露出笑容,不過他想將來她會漸漸習慣這個家的生活方式。
「采帆,這是我和你爸特別為你選購的,快打開來看喜不喜歡?」郭謹玉要采帆把見面禮打開來。
紀采帆打開紅色的包裝紙,婆婆送給她一只名貴的鉆表,公公送的是一個名牌手提包。
「很喜歡,謝謝爸媽!顾懒酥x,坐到易勝凱對面的沙發椅。
易勝凱很意外,以為老婆會過來坐在他身邊,但她并沒有。
她一向都很黏他,一定是因為爸媽在場而顯得靦觍。
他不以為意,也就由她。
「勝凱打算帶采帆去哪里玩?」易國欽問兒子。
「開車去墾丁,可以在那里玩幾天,開游艇出海玩。」易勝凱說出計劃。
「爸媽也一起去吧!」紀采帆提議公婆同行,她不想單獨和易勝凱在一起。
易勝凱看向采帆,并不知道她要邀父母一起參加,這不在他們的計劃之內,而且這三天假期是他們的蜜月,爸媽不可能同行。
「年輕人去就行了。」郭謹玉沒有那么不識相。
「是!這樣比較自由,載我們兩個老的多麻煩。」易國欽也不打算跟著當電燈泡。
「不會啊,大過年的臺北很冷,南部天氣比較溫暖,一起去曬曬太陽嘛!要是我和勝凱都不在家,也沒人陪你們過年,不如全家人在一起,比較熱鬧。」紀采帆說得有理,她沒有理會老公詢問的目光,她就是不想單獨跟他去玩,有公婆在場,她就不必成天單獨面對他。
易勝凱不知道老婆是怎么了,爸媽都說不要了。
但他以為她是孝順,也就順著她,對爸媽說:「南部天氣是比較好,我看過氣象,是大晴天!
易國欽和郭謹玉相互看了一眼,兒子媳婦都在游說,不答應好像不給新媳婦面子。
「要嗎?」易國欽問老婆。
「這……好吧!過年就是要熱鬧,不然就去曬曬太陽也好!构斢裣肓讼脒是答應了,難得過年放大假,全家人有空聚在一起。「我去收拾簡單的行李!顾畔率种械奶鸩,立刻叫傭人跟她去收拾行李。
紀采帆松了口氣,起身行禮告退!肝乙不厝ナ招欣盍。」
她跟上婆婆的腳步,和她一起上樓。
易勝凱看著老婆跟著媽媽的背影,沒想到蜜月會變成全家出游,但老婆是對的,過年要全家人在一起才熱鬧。
他沒有離開客廳,陪著爸爸喝茶,開電視看新聞報導。
樓梯上,紀采帆挽著郭謹玉的手臂陪她走到二樓房門口,就在盡頭的走道上,采帆看見一幅掛在走道墻上的畫,她覺得這幅畫有點眼熟。
那些曖昧照片的背景中好像曾出現過這樣的一幅畫。
她的心情劇烈起伏,壓抑著自己問:「媽,這幅畫以前是掛在這里的嗎?」
「不是,這是勝凱還在念書時畫的油畫,以前他的房間在二樓,掛在二樓房里!构斢裾f。
「他以前的房間在二樓?」紀采帆急于想弄明白。
「是!現在墻壁打通了,改成我跟你爸使用的小客廳了。」郭謹玉解釋。
「為什么沒掛在現在我跟他住的三樓那個房間?」
「有!你們結婚前是掛在三樓房間,但是重新裝潢新房的時候就移下來了,我要設計師把這幅畫移到這里來!构斢裥θ菘赊涞卣f。
紀采帆的心顫了又顫,眼底蒙上一層水霧,從媽的說法聽來,那些照片有可能是在二樓拍的,也有可能是在她現在住的房間拍攝的了。
她內心的懷疑沒有解決,反而是雪上加霜,疑惑更深了。
「媽,我上樓了!顾3侄Y貌地說。
「好,回頭見!构斢襁M房里,傭人也上樓來幫她收行李。
紀采帆心痛著,跑上三樓,鎖上房門,拿手機出來看,照片背景確實是那幅畫。
但照片并沒有辦法看出更多的背景,她看不出到底是在哪個房間拍的,要是在這間新房拍的,那老公就太不應該了。
她失神地坐到椅子上,痛苦到全身打顫。
南下的車上,由易家的司機駕車,加大的休旅車可供六人搭乘。
易國欽和郭謹玉一起坐,后座則是坐著易勝凱和紀采帆。
易勝凱打從出門起就沒聽采帆跟他說話,上車后他看書,她則坐得遠遠的看著車窗外。
他再度嗅到不一樣的氛圍,靠向她,低聲問:「你還好嗎?」
「沒事!顾龥]有回頭理他,她不要他看到她眼中的愁緒。
易勝凱心想老婆是經前癥候群嗎?不對,他之前并沒見過她因此變得沉悶。
想家?不對,她外出工作一年了,性格上夠獨立。
難道是他做了什么惹她不開心?
他絞盡腦汁想了又想,想不通,他坐回自己那一側,想著等獨處時再問她,現在爸媽在,他也不好問太親密的話。
經過大半天的車程,終于到了墾丁,司機負責到飯店確認住房,易勝凱則開著私人游艇出海。
他從駕駛艙默默地觀察采帆,夕陽下,她跟爸媽在甲板上談天,她臉上在笑,眼神是黯淡的。
他很明顯地發現到她的不同,平常她笑起來燦爛迷人,怎么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