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問問王爺,五日后能否與我一塊兒去粥棚走走?看看百姓們領取藥膳粥的盛況!卑渤墟绦θ菘赊涞貑柕。
竟然主動來邀請他?封潛的眼神深了深。“你當真一點都不怕本王?”
安承嫣露出了些許笑意!巴鯛斒俏曳蚓,我為何要怕王爺?”
封潛修眉略挑。“你不覺得本王面目可憎?”
安承嫣看著他,特別認真的說道:“我不覺得,而且王爺你并沒有面目可憎,你的臉在戰場上受了傷,戴上面具遮去受傷的部分是為了他人著想,怕嚇著他人,如此暖心,又豈能將面目可憎四字用在王爺身上。若問我,我是萬萬不認同的,我會說,王爺是個暖男。”
他若是去除面具,過去的他,面容肯定是俊朗剛毅。
前世的她天生長得丑,沒有可失去的,他不同,容貌從鳳凰跌落成烏鴉,必定很難調適,絕不會像她適應變美那么簡單,她穿越成了絕色佳人,每天每天都過得很開心,而他失去了俊容,內心該多么痛苦,她在做實習醫師時看過太多燒傷毀容的人想求死,還有被潑硫酸毀容成怪物的女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安慰過無數那樣的病患,以自身的缺陷鼓勵他們,她總是說:看看我,我長得那么丑都能好好活著了,我還自小被叫丑八怪、半獸人,你們怎么不能好好活著?
前世有整容手術可以盡量復原面貌的那些人尚且都那么難熬了,何況是封潛?
鳳凰該如何涅盤重生?她想幫他!強烈的想幫他!
“暖男?”封潛嗤笑!凹幢隳悴缓ε拢阋灿肋h無法體會本王的感受!
明明她的話叫他的心里一動,可面對嬌艷絕色的她,她的理解卻不能叫他好過一些,他只厭惡自己為何要有副殘容來讓她理解。
“王爺,我曾經認為,活著是一件很心酸的事!彼曋嬲\的說道。“我看過很多表層美麗,心卻很黑的人,而王爺,你雖然皮相不再完美了,心仍是澄凈的,保家衛國的心和從前一樣炙熱,沒有因為毀去容顏而改變半分!
封潛瞅著她水潤瀲滟的眸子,嘴硬道:“本王不需要憐憫!
安承嫣看著他,口氣懇切地道:“我并沒有憐憫王爺,因為我并不覺得王爺可憐,王爺是為了救人而毀了容貌,并不是你刻意自殘,你并沒有錯,自然也就不可憐!
封潛內心明明受到極大震撼,但他并未表現出來,刻意不耐煩地說道:“總之,你的目的是要本王與你同去五日后設的粥棚?即便你不來,本王也會前去,以尊親王府名義設的粥棚,主人自然得在,無其他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安承嫣點了點頭!澳俏揖筒淮驍_王爺休息了!
這個男人真是復雜,簡單的一個好字,能扯那么多,他這是在刻意撇清不是因為她來邀請而去的,他本來就要去,和她一毛關系都沒有。
她好笑起來。
封潛和皇上在性格上有異曲同工之妙啊,兩人都有孩子氣的一面,而外表高冷的封潛,反差萌更大,她突然覺得封潛和皇上不像叔侄,反而像兄弟。
這么一想,她發現了封潛和太皇太后長得一點兒也不像,而皇上和太后也長得半點不像,倒是封潛和皇上眉目輪廓之間有三分相似。
這倒是有趣了,莫非封家的人都是男性基因較為強大?那么,日后她生的孩子也會像封潛吧?
安承嫣帶著笑意離去了,書房的門也掩上了,然而封潛望著她剛才站的位置,久久都沒有移開目光,他的眼前慢慢雕琢出另一個安承嫣來——懂醫術、平易近人,還有一顆熱忱的心,以及……對他癡迷?
他實在很不想加上最后的那個觀察結果,但事實擺在他的眼前,她就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想方設法的在他眼前打轉,絕不是他自作多情想太多,適才她刻意前來就是證明。
片刻之后,他走回案桌后落坐,凝視著空湯碗,任思緒慢慢飄散開來。
四周,還有安承嫣留下的淡淡馨香。
他是怎么了?竟然感受起女子的香氣這回事來?不會是腦子病了吧?
。
安承嫣睡了個好覺,一夜無夢,神清氣爽的醒來,卻聽得錦茵進來稟道,說顏側妃、柳側妃一早便在偏廳求見了,怎么跟她們說主子未醒,她們就是死賴著不走。
安承嫣也不知道她們為何突然來見自己,她們平常就像一個屋檐下的房客,各自為政,互不干擾,府里的事她仍舊交給大總管,缺什么應跟大總管說,她們沒有找上門的理由。
不過,封潛回來了,她倒是想起柳側妃的肚子,比較纖細的人,四、五個月都還不顯懷也有可能,古代的衣裳又頗能遮掩,不知道柳側妃處理掉她的胎兒沒有?
為了看看柳側妃的胎兒還在不在,她破例帶上了藥靈袋,藥靈袋本身是個極精巧的香囊,系在腰間也不顯眼,沒人會知道那是什么。
如常洗漱更衣,悠閑地用過早膳之后,她才帶著錦茵從容地來到偏廳,顏璟如、柳瑩姒見到她總算來了,連忙起身施禮。
“妾身見過王妃!
安承嫣一眼看到柳瑩姒的胎兒還在,她面上不顯,淡淡地道:“都坐吧!
兩人重新落坐,各自帶來的丫鬟站在她們身后,一個小丫鬟進來給三人上了熱茶和茶點。
安承嫣慢條斯理的抿了口茶才道:“我不是讓你們不必來問安了,怎么還來?”
她真好奇,柳瑩姒這會兒還不把胎兒打掉,留著是要做什么?再怎么不顯懷,肚子總有一天會大起來。
柳瑩姒在心里嗤了一聲,誰來問安啊?她們也是不得已才來的。
“王妃,我倆并非來問安的。”顏璟如正視著安承嫣,嚴肅地道:“王妃可知王爺從邊關帶回了一名女子?”
封家軍還在城外駐扎,王爺自個兒悄然回府,這些她們原先都不知情,得知消息時,王爺已帶著王妃進宮請安,她們一直在等,等著見王爺,然而王爺從宮里回來后卻又不召見她們,視她們如無物似的,昨晚她們求見王爺也遭拒,原本心里就不痛快了,又得知王爺回京時從邊關帶了女人回來,心情頓時大受影響。
美貌不凡的王妃,她們都不是對手了,這會兒又有王爺帶回來的可心人,那女子也不來拜見她們,好歹她們兩人是御賜的側妃啊!如此的不尊重她們,可見那女子恃寵而驕,王爺該有多寵那女子,想到便令她們心焦,深深感到她們兩人的地位岌岌可危。
“從邊關帶回來一名女子?”安承嫣不解地看著顏璟如,身為現代人的她還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顏璟如面色凝重地道:“據說,是在邊關伺候王爺的人!
轟地一聲,安承嫣頓時覺得有道焦雷從她頭上劈過。
原來他有女人……
那她……她這兩日在發什么花癡?
可是,他既然都有女人了,為何還要親她?
她驀然回到了現實,想到了在這封建社會,男人三妻四妾是平常之事,他當然可以有了女人還吻她,因為她也是他的女人,不只她,前面這兩個都是他的女人,她們全部都是能任由他親吻、摟抱、上床的對象。
她渾身都涼了,頓時沒了力氣,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她后悔了,后悔喜歡上了他,懊惱自己怎么沒更早想到三妻四妾這回事,如今想到他也那樣吻邊關帶回來的小妾和這兩個側妃,她的心就難受極了。
“那女子在翠安軒,一直都未露面,此舉不但看不起妾身和柳側妃,也看不起王妃。王妃是否召她過來請安,好讓她知道規矩和分寸!鳖伃Z如臉上滿滿的嚴肅。
安承嫣明白了。
所以,她們倆是來找她商量對策的,因為出現了她們三個的“共同情敵”,要聯合她這個次要敵人去攻打主要敵人?
她深吸了一口氣!拔颐靼啄銈兊囊馑剂,今天你們就先回去吧,我乏了!
兩人見她下了逐客令,只好起身。
柳瑩姒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問道:“那……我們何時能見王爺?”
她要將肚子里的孩子算在封潛頭上,便要盡早與他圓房才行,要把孩子說成早產也要有個合情合理,總不能太過了。
安承嫣心煩意亂,有些不耐地道:“王爺想見你們時自然會見,我并沒有擱著王爺見你們,一切都憑王爺自己高興。”
柳瑩姒面上訕訕!版聿皇悄莻意思,王妃別誤會了。”
不過,兩人聽到她親口說沒有阻著王爺見她們,這才滿意離去,偏廳里一時只有微風在窗外拂過的動靜。
“王妃……”錦茵滿眼擔心的看著主子。
“錦茵,你說我是不是很傻?”安承嫣憊懶地癱在椅里,自嘲地道:“都沒搞清楚狀況就一頭栽進去,這會兒上了心要怎么拔除?”
錦茵也不是木頭,自然明白主子在說什么,她都察覺到主子對王爺有愛慕之意了,如今得知王爺從邊關帶了女人回來,自然會難受,可是,這根本不是個事!
“王妃,您聽奴婢說,王爺有千千萬萬個女人又何妨?您還是王妃啊,府里也只會有一個王妃,只要快些生下王爺的嫡子,您的地位就牢不可破了,根本不必怕王爺要多少妾室!
安承嫣面上失去了光彩!鞍Γ悴幻靼!
她的心里空落落的,先前的勁兒都沒了,那些示好,都是她在一頭熱,那個吻,只是她自己在念想,對他根本不算什么,難怪事后他什么也沒表示,就像沒有發生過似的。
她知道跟錦茵這個古代人是講不通的,錦茵不會明白的,她不要靠生兒子來鞏固地位,她要的是兩情相悅、一心一意,彼此眼里只有對方,能夠分享生活里的喜怒哀樂,而不是今天他睡在她身邊,明天睡在哪個側妃身邊,后天又睡在小妾身邊。
錦茵見主子失魂落魄,看樣子很是在意王爺帶回來的女人!
她實在不解,兩個來自世家的側妃,主子都沒在意過了,為何要在意區區一個無名小妾?且還是從邊關地區帶回來的,那女人即便有幾分姿色,也不可能越得過主子,何以為懼?莫非主子是擔心王爺很是寵愛那個女人嗎?
是以,她覺得身為主子的貼心奴婢,有必要去弄清楚那從邊關帶回來的女人受寵的程度,錦茵決定去找雙全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