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聿倫凝視著她好一會兒,突然伸過手來將她拉起。
“你?!”她驚跳了下,本能地想甩開他的手!案擅?”
“跟我來啦!”他溫柔且堅定地緊握著她,緩步往她房間走去。
“你你你……你到底想干么?”她有點害羞、有點不安,因為往房間去那就……就就太……太那個了,她會想歪也屬正常。
“你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彼麘摾p著她解釋清楚,但她太疲累了,臉色也很差,身體狀態顯然不允許,他只得壓下心頭的嘀咕,先讓她休息。
他不由分說地將她拉進房里,所幸她已將床單分離出來,就擺在房間里。他一進房就動作迅速地將床單鋪好,然后推著她到床上躺好。
“你到底想怎樣啦!”她羞極反怒,身體僵直地躺在床上,一雙眼沒敢松懈地盯著他,口氣不佳地對他低吼。
她是孕婦耶!身體的機能和尋常時候不太,樣,他卻非要做出這種會讓她心律不整的舉動來擾亂她,實在很讓人氣惱。
“就讓你休息啊,我哪有想怎樣!彼麩o辜地說道,下一刻卻脫下外套,大剌剌地爬上床。
白惠靈差點忘了怎么呼吸!
這個登徒子,說一套、做一套,如果單純地叫她休息,他干么跟著上床來?分明……分明心懷不軌!
“你現在又想做什么了?”她幾乎是尖叫了。
瞧她那緊繃到極點的反應,笨蛋都知道她想到哪兒去了,彭聿倫沒好氣地嘆了
口氣,不意自己在她心里竟是如此沒品的男人。
“欸!你對我有點信心好嗎?我只是想幫你揉揉肩頸,放松一點你會比較好睡!笨v使無奈,他仍清楚地表明自己的動機,不愿被她不純良的思想抹黑。
“不、不用,我躺一下就好!蓖圻!原來她誤會他了嗎?她心虛地赧紅了小臉,眼神亂飄,沒敢看向他。
“我人來都來了,閑著也是閑著,我輕輕幫你揉揉,你安心睡就是了!彼蝗葜靡傻卣f道,大掌已然探到她頸側,以極輕的力道輕緩揉壓。
白惠靈原想再拒絕,可他的手像有種奇怪的魔力,才揉壓兩下,她就感到一股酥麻的暢快感由脖頸間漾開,她不覺緩緩放松神經,眼皮也越來越重,不消多時便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眼前一片黑暗,只有床頭暈黃的小燈微微地照亮整個
房間。白惠靈眨了眨眼,一個翻身犯懶地想再窩一下,不意這一翻轉,赫然發現彭聿倫竟就躺在自己身邊,鼻間傳出微微的鼾聲,看似睡得很熟。
白惠靈的心狂跳了下,藉著床頭微黃的燈光,忍不住仔細地凝著他熟睡中的臉龐——
他有張棱角分明的臉,濃密的眉乖順地躺在他的眼皮之上,緊閉的眼下是密實的長睫。
人家說睫毛長的人往往脾氣不好,他不僅長,還鬈,如果上述的理論成立,他的性子應該是躁上加躁;可在她的觀察下倒還好,他不是很兇的人,至少沒對她兇過……呃,今天不算,那是因為她有事瞞他。
每個人都一樣,不喜歡被瞞騙,所以是她有錯在先,怪不得他啦!她渾然不覺自己在為他找理由脫罪,但她也當真是如此認為。
白惠靈像是抓緊時機想看個過癮,視線依舊移不開他的臉。
目光一路向下,臉部中央是挺直的鼻梁,鼻翼隨著呼吸微微翕合,連接著深陷的人中,接著是略薄、性感的唇。
她不由自主地吞了下口水,很難想像自己被那張嘴親吻過……
連孩子都有了,被親吻過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可光是這樣想,她的身體便難以自持地燥熱起來,甚至連耳根都紅了。
她不敢置信地盤坐而起,嚴重質疑自己的心思變得不純正。
媽!她是怎么了?內分泌失調嗎?
只是這樣看著他,她就能天馬行空的往色色的那方面想,難道懷孕真會影響荷爾蒙的分泌,以致改變人的性情?
她又羞又惱地蹙眉苦思,一點都沒察覺彭聿倫的眼在此時已緩緩睜開。
“在想什么?”他爬坐而起,貼在她身側輕問。
她的臉在床頭小燈的映照下,仿佛透著一層薄薄的膜,那讓他有種距離她相當遙遠的錯覺,心里感到有點慌,不禁出聲打斷她的思緒。
“啊?”她驚跳了下,這才注意到他已經醒來。“你怎么也睡著了?”
這時候才計較他為何睡在自己身邊似乎太矯情了些,畢竟兩人早就“睡”過了,才會“制造”出此刻在她肚里逐漸成形的那塊肉。
“你不知道睡意會傳染的嗎?”他輕笑,解釋著:“我看你睡得香甜,不知怎的,睡意也越來越濃,接著就不醒人事了!
“……”那不太吉利的話語。
彭聿倫心下一蕩。
“你……擔心我?”他心里歡喜,小心地掩去心頭的雀躍,佯裝發現新大陸般追問。
打從她不經意闖進他心里的那瞬間起,至今這已經算是她最友善的回應,雖然不是什么濃情密意,卻足以令他感到兩人關系的長足進步,他再繼續努力下去,相信總有一天能讓她接受自己的心意。
“誰……我才沒有。”她愣了下,嘴硬地不肯承認,可頰側的兩朵小紅云卻泄漏了小女人的心思。
“惠靈。”他長臂一伸環住她的肩,沙啞的聲音近距離地在她耳邊響起,引起她一陣哆嗦。
“讓我照顧你,好嗎?”
如此溫柔的話語和舉動,教白惠靈幾乎要舉起白旗,但不行,她還沒享受到愛
情的甜蜜,怎能如此輕易就投降咧!不可!不可!
“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彼F了心,咬牙不接受他的溫柔。
“你現在身體和以前不一樣了,接下來肚子會愈來愈大,你需要有人在身邊照顧你。”他試著對她講理,句句切入要點,提醒她將來生活中的需求。
“我不是說了嗎?我可以照顧自己啦!”吼~~別再說了,愈說她愈覺得自己好脆弱,幾乎都要答應他了呢!
“惠靈,就算你不為自己想,也該為我們的孩子……”
“吼!抓到了吼!你就是為了孩子才這樣!”她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硬是在雞蛋里挑骨頭。
“你在胡說些什么?”他瞠大雙眼瞪她,對她的說法感到相當不可思議!皼]有你就不會有孩子,我當然是以你為重!”
“哼!你們男人就會說好聽話!彼p哼,拒絕聽他的甜言蜜語。
“……什么叫你們男人?”他瞇下眼眸心閃動危險的詭光!斑有誰跟你說過你所謂的好聽話?”
他說的全是發自內心的真心話,但既然她那么以為,他就順著她的話往下接。只是還有誰對她說過類似的話力:
不可能,他很確定在那晚之前她還未經人事,理論上應該沒有別的男人讓她有這樣的感覺……難道是她和她老板之前有過什么,所以她才會有感而發?!
“什么還有誰?”她呆愣了下,當真皺起眉認真的思索起來。“被你這么一問,好像還真沒有其他男人跟我說過那些有的沒的耶!”
彭聿倫閉了閉眼,感覺心里浮起的巨石緩緩落地,但是——
“不過我們老板倒是常說,公司要是沒有我,他該怎么辦。連我提出辭呈時,他還求爺爺、告奶奶的拜托其他同事,幫他挽留我繼續任職,這個算不算?”
在腦袋的記憶庫里一陣翻箱倒柜之后,白惠靈天兵地想到自己遞辭呈時老板的反應,并邊說邊笑地拿來當笑話講。
彭聿倫的眼霎時瞠大,好不容易才放松的神經又瞬間緊繃。
“你老板,很喜歡你吧?”他小心翼翼的問道,就怕被她看穿他其實是個妒夫。
“不不不,不能這樣說!彼斐鍪持缸笥覔u晃兩下,煞有介事地分析!皯撜f每一個女人他都喜歡,像只工蜂一樣,這朵花沾點蜜,那朵花偷點糖,這樣你懂了吼?”
“或許他對你特別不一樣?”他心情復雜地再問。
是這女人太遲鈍,還是他的感覺出錯?
見到她老板那唯一的一次,他便察覺到那家伙看惠靈的眼神明顯不同于看其他人,不過當時沒有其他女人可以當佐證,他也沒辦法斷言那男人就是對惠靈有意思,哎~~心情還真是復雜!
“是啦是啦!他三天兩頭約我吃飯倒是真的。”白惠靈沒神經地坦言,可說完馬上再補一句:“不過我沒興趣增加他芳名冊的厚度,所以從來沒有答應過!
Nice!彭聿倫的神經終于又放松了下來,接著便感覺自己有點無聊。
不管那家伙對惠靈有沒有意思,現在惠靈辭職了,兩人的互動也會因工作的切割而拉遠。至少他感覺不到惠靈對老卿存有任何男女之間的好感或情愫,搞不懂自己在緊張個什么勁兒!
“喂!”突地,白惠靈用力地拍了下他的腿。
“啊?”他迅速回過神來。
“你沒事問這干么?”
“沒,沒啊,你才干么那么問咧!”訝異于白惠靈此時的敏感,彭聿倫小心地收起自己的醋意,沒敢讓她察覺。
開什么玩笑?女人愛吃醋就足以為人詬病了,更何況他是個大男人,要是讓她知道他為了這么點小事亂吃醋,一定會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的啦!
他在她心里已經沒什么地位了,若再讓她打折,他這輩子就沒指望了。如果他始終得不到她青睞的話,就只剩下失控那晚留下來的“寶”能仰賴了。
“一個大男人問東問西的很奇怪嘛!”她皺著眉小聲嘟囔了句。
“你說什么?”他反問。
事實上他聽得可清楚了,畢竟兩人坐得這么近,就算不想聽到都很困難呵~~“沒、沒什么!”她很俗辣地立即否認。
“我肚子餓了,去吃飯吧!”他在她頰側偷了個香,接著便跳下床。
白惠靈呆愣地坐在床上,小手不由自主地撫摸臉頰……他剛才做了什么?偷親她?這個天殺的登徒子,他怎么可以?
“惠靈!快。∥铱祓I死了!”
她不知在床上呆坐了多久,適才一股腦地跑出房間的彭聿倫又探頭進房,催促她動作快一點。
“呃……好、好啦!”她猛地回過神,動作踉蹌地跳下床。
吃飯就吃飯嘛,催什么催?
這么說來她好像也真的餓了,真該去補充點養分。
等等喔寶寶,你稍微忍一下,媽咪馬上喂你吃飯飯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