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她跟他走,還真的是用「走」的回家!
原本她還被他那句「跟我走,我送你回家」給挑動,心臟劇烈的怦怦跳,她覺得自己好柔弱,好渴望著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扶持,她好像化身成一位落難公主,而他就是那個披荊斬棘,為了拯救他而來的白馬王子,可是——
嗚……什么白馬王子嘛!為什么王子連一匹馬也沒有?
章婕穿著三寸高跟鞋,走了一、兩公里下來,早就痛得寸步難行,而那個該死的男人,竟然只顧著往前走,也不想想自己身高腿長,害她這個身高不滿一六0的小女子,追得差點去掉半條命!
走在前頭的東方澤,突然發(fā)現(xiàn)身后少了高跟鞋的聲音,回頭一看,那個女人竟然落后了五十公尺遠,而且動也不動的杵在原地,雙手抱胸,看起來很不高興的瞪著他。
東方澤皺起眉走回去,「你停下來做什么?你家離這還有段距離,要是想在十二點以前到家,麻煩你動作快一點。」他很累了,想回家睡覺。
他擺什么臉色?她又沒有求他送她回家!
「我的腳很痛,走不動了啦!」
東方澤打量她的腿。
「哪里痛?」根本沒有半點傷啊!
章婕氣結(jié),彎下腰脫了高跟鞋,指著紅腫的腳跟道:「腳底!」
「誰教你穿這種鞋子?這種鞋本來就不適合行走。」他真搞不懂女人怎么愛穿那種鞋子來虐待自己?
「那是因為我根本沒打算用走的回家!」原本今晚有BMW接送的!
東方澤看了一眼她那三寸高的細跟鞋,再看了一眼淚汪汪的她,唇邊緩緩浮現(xiàn)佩服的笑意——
不簡單!看她的腳紅腫成那樣,她不知道隱忍了多久,也難為她一聲不吭的跟著他走那么遠。
章婕看他竟然微笑,誤以為東方澤在嘲笑她,氣得眼淚差點飆出來。她憤怒地吼:「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我不要跟你走了,幫我攔計程車!」
「我討厭搭計程車!
「沒人叫你搭,你大可以走回去,我自己坐車回家!」討厭的男人,她一定是哪一條神經(jīng)出了錯,才會對他意亂情迷起來。
「臺灣的治安不是很好,你不怕你這模樣一上車,就被某些心懷不軌的計程車司機載到偏遠處侵犯嗎?」
章婕被他說得毛毛的,可是嘴里偏要逞強,「又不是所有計程車司機都是壞人!
「你說的沒錯,」他點點頭,瀟灑轉(zhuǎn)身,「那就祝你好運了,掰啦。」
章婕當(dāng)場傻眼。
他……他真的就這樣丟下她不管?
「你……」她想破口大罵,話到了嘴邊,卻忘了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眼看他越走越遠,一種無以名狀的恐懼抓住了她,章婕抓起高跟鞋就往他的方向擲過去。
叩、咚咚——
高跟鞋掉在他身后一步遠的地方,雖然沒有打中他,卻也成功的讓他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她。
「你……」她握住粉拳,吸足了氣,對他大聲咆哮!改慊貋!」
「嘖嘖,脾氣真壞!顾谜韵镜暮退b遙相望!敢萃袆e人,好歹加個『請』吧?」
他存心戲弄她,看她緊張慌亂的表情,他覺得很有快感?墒撬攘擞值龋褪堑炔坏剿俪雎。東方澤覺得奇怪,撿起高跟鞋邁開步伐朝她走回去,當(dāng)他越來越接近她,他看見她在哭。
章婕抬頭,看見他就站在她面前,目光深沉。
「你——」她狼狽的擦著淚,沒想到被他看見自己哭泣的樣子,天!她覺得好糗!「你回來干什么?」
「不是你叫我回來嗎?」東方澤為之失笑,伸出手輕輕抹去她的淚,「別哭了,我沒有真的要走!
「你走不走關(guān)我屁事!」她撇清地氣嚷。她又不是因為他要走了才哭!她是……她是……
她是什么?章婕連自己也搞不清。
「你的脾氣果然很壞!顾麌@笑地搖了搖頭,背過身去,在她面前蹲了下來!干蟻戆桑〈笮〗,我背你。」
章婕看著他寬闊的背,心臟狂跳。
她突然有種預(yù)感,如果她依附這寬闊的肩膀,她很可能再也不會是原來的她。
「你發(fā)什么呆?快上來!」他催促。
她只好趴到他背上,東方澤有力的臂膀扣住她的腿彎,輕而易舉的將她背起。
章婕生平第一次給人背,他強壯得像是可以支撐一切,她柔軟的胸脯緊貼著他挺直結(jié)實的背部——
太親密了!這個認知使她的小臉熱辣辣的。
好半晌,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章婕看著他俊美的側(cè)臉,突然發(fā)現(xiàn),她對這個三番兩次出手救她的男人,一點也不了解。
「你……你叫什么名字?」
她在他耳邊問。
東方澤失笑。現(xiàn)在才想到要問?
「我叫東方澤。」
「噢,我叫……」
章婕正想介紹自己,他卻打斷她。
「章婕,我知道你叫什么!
「你怎么會知道?」
她心跳加快,難道他偷偷調(diào)查她?
「我聽見那男的這樣叫你!拐f到這里,他語調(diào)一變,「你喜歡玩男人是你的事,不過我奉勸你一句話——別玩得太過火,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和兩方人馬約會,總有一天會出事!」
喜歡玩男人?他是這樣看待她的?
章婕深吸一口氣,用最疏冷的語氣回道:「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聽出她一點悔意也沒有,東方澤語氣冰冷,「你真的對男人這么饑渴?非要同時和那么多人約會,把男人耍得團團轉(zhuǎn)才高興?你覺得那樣很好玩?」
章婕氣得眼冒金星。
可惡!他把她當(dāng)成浪女嗎?他以為他是誰,居然敢教訓(xùn)她!
要不是不想成為同事的笑柄,她干嘛這么努力?
她是長得漂亮,但她的工作能力也很強!可是因為她的容貌,所有人就抹煞她的努力,在背地里說她小話、扯她后腿!就連一個小小的失戀,都被拿來當(dāng)成八卦話題,把她說得好不堪,仿佛被甩是她活該!
她的心情誰了解?他對她來說只不過是個有過肌膚之親的陌生人,憑什么用那種口氣跟她說話?
「放我下來!」
她在他背上亂打亂扭。
「別亂動!」
她是想摔死嗎?
她把他的話當(dāng)成耳邊風(fēng),效法一只離水的魚兒,扭動得更厲害,「放我下來!我要下去!」
東方澤低咒一聲,只好放她下地。
章婕一落地,穿回高跟鞋,「這里離我家不遠,我可以自己回去,不用你送!拐f完,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東方澤幾乎要勃然大怒了,揪住她皓白纖細的手臂!刚骆,不要任性——」
「反正我就是只會耍任性的花瓶女,這樣你高興了沒?」她用力甩開他,從他面前跑開。
東方澤站在原地,沒有追過去。
「該死!」他大聲咒罵,卻不知道是想罵給誰聽。
夜風(fēng)吹過樹梢,隱約,像是誰在夜色里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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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婕一到家,看見章祺和章雪兩人窩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笑得東倒西歪,她沉默地換上室內(nèi)拖鞋。
「姊,你回來啦?」還是章祺眼尖,看見章婕眼睛紅紅,好像有哭過的痕跡。
「嗯!顾龖(yīng)了一聲,穿過客廳,把自己關(guān)進房里。
章祺馬上用遙控器把電視關(guān)掉,看到精采處卻被打斷的小雪,吞下滿嘴爆米花抗議道:「章祺,你干嘛啦?」
「小雪,大姊好像哭過喔,」他壓低聲音,「我看到她眼睛紅紅的。」
「真的?會不會是被誰欺負了?」小雪開始緊張,「大姊長得那么漂亮,說不定有臭男生欺負她!
章祺亮出拳頭,「要是有人欺負大姊,我一定第一個不放過他,要把他修理得『金嚇嚇』!」他拉起章雪,「小雪,走,我們?nèi)柎箧!?br />
「好!」章雪立刻拋下她鐘愛的零食,跟著章祺擠在章婕的房門外。
章祺先敲了敲門,然后喚道:「大姊?」
「什么事?」里頭傳出章婕的聲音。
章祺試探地問:「我們可以進來嗎?」
「好啊!
聽見章婕的允許,章祺開了門,一馬當(dāng)先的沖了進去,章雪也跟在章祺后面,沖進章婕的房里。
章婕看著兩人像是屁股被點上沖天炮似的沖進來,不禁愕然。
「怎么了?」
「大姊,你是不是哭了?」章祺也不懂拐彎,大剌剌的就問出口:「我看見你眼眶紅紅的,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阿祺說,如果有人敢欺負你,他要去打他!」章雪拍著胸脯保證,「我也會去哦!阿祺有教我什么叫『逆十字固定』,我可以把欺負你的人扭得該該叫!」
看著弟妹如此捍衛(wèi)她,章婕驀地眼眶濕熱。
「沒有,沒有人欺負我!
「真的?那你為什么哭?」章祺瞇起眼睛,懷疑大姊在說謊。
「因為腳痛!顾撓率覂(nèi)脫鞋,給他們看紅腫破皮的腳底!肝掖└吒咛昧耍酝吹靡。」
「看起來好嚴重哦!」章雪的眉頭皺了起來,一臉好痛好痛的樣子,「這一定要好好冷敷才行,我去端一盆水來!
「我那里有跌打損傷的藥酒,等我一下,我去拿來幫你推拿!拐蚂饕布泵ε芑胤,翻箱倒柜的挖出他常用的救急法寶。
看著弟妹們?yōu)榱怂膫β,章婕的心頭好暖好暖。
她深深覺得,有家人在,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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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點整,員工餐廳里。
秘書課的莫琳琳,一看到章婕端著餐盤進來,立刻向她招手。
「章婕!這邊!」
章婕看見琳琳,朝她笑著點點頭,快步走了過去。
上班中的章婕,永遠是一襲合身的淺色套裝,襯托出她羊脂白玉般的膚色,挑染成栗色的微卷發(fā)絲,松松地綰成法國髻盤在腦后,但仍有幾縷細細的發(fā)絲垂在頰邊,看起來既干練又美艷。
章婕與莫琳琳都是四季連鎖飯店的員工。與一般飯店不同的是,四季是五星級的商務(wù)飯店,雖然客源亦包含一般的觀光客,但百分之八十以上是屬于商務(wù)旅客。
四季飯店結(jié)合了住宿、餐飲、健身、會議、宴會等多重功能,而它的特別之處,在于「商務(wù)秘書服務(wù)」。
「商務(wù)秘書服務(wù)」這種制度是最近七十年才從歐洲傳入亞洲,在日本稱為「飯店經(jīng)理人」,主要的工作內(nèi)容,是為洽公的住客提供無微不至的商務(wù)服務(wù),小至安排行程,大至安排會議,皆是服務(wù)范圍。
章婕的職稱雖是商務(wù)秘書,卻是隸屬于公關(guān)部下,與直接聽命于總經(jīng)理的莫琳琳完全不同。
章婕還沒坐下,琳琳就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ㄟ,你老實說,你昨晚為什么放我們鴿子?是不是昨晚有條件更好的男人,所以你就跟他走了?」
章婕拋給琳琳一記白眼,「你想太多了,昨天我差點被金兆尹強擄上車,載到他住處吃掉!幸好我逃掉了!
回想起昨晚驚險的景況,她就不由得連帶想到東方澤。
昨晚她把腳疼的氣都出在東方澤身上,連聲謝謝都忘了說。
想到這里,她竟開始微微的不安起來。
琳琳沒注意章婕的表情,反而被那個響叮當(dāng)?shù)拿煮@嚇住,聲音當(dāng)場高了八度:「等、等一下?金兆尹?哪個金兆尹?那個身高將近一九0,被義大利設(shè)計師相中的中韓混血兒?」
哇靠!這下章婕是釣到大魚了!而且還是一條「美男魚」咧!呵呵呵!
「對,就是他。上回他因拍廣告前來投宿,我擔(dān)任他的商務(wù)秘書,他好像很滿意我的服務(wù),所以昨晚找我去吃飯!拐骆钾摎獯亮舜帘P里的里脊肉,把它當(dāng)成金兆尹,「我接到他的電話時,簡直快樂暈了,哪還顧得了別的?立刻就把他約到52ND street地下室的酒吧去……」
「喔……」琳琳會意的接口:「所以才搞出『左右逢源』的把戲?」
章婕哀嘆:「你就別挖苦我了,什么左右逢源?根本是一場災(zāi)難!我差點就晚節(jié)不保ㄟ!」
琳琳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高@么帥的男人,你還有什么好不滿的?」這么暴殄天物,小心天打雷劈!
「我沒有辦法跟沒感覺的男人上床!顾窒肫饢|方澤,在心里偷偷加注一個Ps——
不過「不小心的酒后亂性」不在此列。
章婕吃了一口飯,忽然想起,「后來那兩個電子新貴怎么樣?很生氣嗎?」
「那倒沒有。」琳琳聳聳肩,「我謊稱去廁所找你,在那兒抽了根煙,回來對他們說你喝醉了,吐得很厲害,我叫了車把你送回去了,看得出來他們很失望,不過我猜他們應(yīng)該會再來約你的!
「琳琳……你真是我的救星!」章婕感動得抱住琳琳。
「好了、好了,別灌迷湯了!沽樟张呐恼骆,「這星期四晚上52ND street酒吧有淑女之夜,要不要去?」
以往章婕只要時間許可都會參加,可是這次她卻猶豫了。
要是再去52ND street,一定又會碰到東方澤吧?
上回那樣不歡而散之后,她竟為此一夜難眠,只要想起他,她就覺得又難受又渴望——渴望再見到他。
東方澤像是一個宇宙黑洞,充滿了謎團引人探索,但是往往接近之后,就失速墜入,無法自拔。
當(dāng)他看著她,她的心跳會加快,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目光總是不自覺追著他。
連她自己也無法解釋為什么會在意他,難道就只因為他是奪走她初夜的男人?
「干嘛?你不想去嗎?」琳琳注意到她的遲疑。
「哪有?我當(dāng)然去!顾闷鹚,故作灑脫地伸長了手,與琳琳的杯子碰了下,「祝我們兩人早日覓得如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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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的52ND street,擠入了大量城市里的曠男怨女。
為了迎接淑女之夜,52ND street一樓的義式餐廳全面停業(yè),撤掉桌椅作為舞池,而地下室的酒吧不作任何更動,三成的服務(wù)生被調(diào)去支援吧臺。
章婕穿了一件Morgan細肩帶酒紅色連身洋裝,強調(diào)出她白皙的膚色與婀娜的身段,她臉上薄施脂粉,并在眼尾處以Swarovski的紅色水晶貼出一朵紅玫瑰,拎著Dior馬鞍包,又美又艷,一進52ND street就成了最受矚目的焦點。在她步向地下室吧臺的路上,熱情的口哨聲從沒間斷。
章婕對那些口哨聲報以微笑,她今天特別用心打扮過,美貌是她最大的武器,她希望能以最完美的狀態(tài),面對上回不歡而散的東方澤。
當(dāng)她步下階梯時,東方澤就注意到她了,冥冥之中,就像是有條無形的線,將他們纏繞在一起,只要一方動了,另一方必有感應(yīng)。
章婕也一眼就看到他,兩人隔著重重人墻,四目相望。
他站在吧臺后面,穿著一件合身的黑色T恤,彈性的布料繃出他結(jié)實的胸膛,他沒有把頭發(fā)扎起來,任它們披散著,剛毅的薄唇上叼著一根煙,看起來就像個迷人的魔鬼。
連她也不明白,為什么她那么在意東方澤,她甚至不知道對他的感覺是不是喜歡。
但是,無可否認的,在兩人四目相接的那一刻,她覺得心跳失速,整個人像是栽進了另外一個世界,那個世界里寂靜無聲,沒有嘈雜的談笑聲,也沒有不識趣的第三者,除了他和她,再也沒有別人。
她舉步,想要在吧臺邊找個位置坐下,但是吧臺上已坐滿了年輕美眉,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章婕聽見她們用癡迷的語氣喊著:「Felix、Felix……幫我調(diào)杯夏日冰霜!」
東方澤取下嘴邊的煙,朝天吐出一口淡藍煙霧,然后瞇眼看著面前的小女生。「你們滿十八了沒有?」
「當(dāng)、當(dāng)然啦!」
小女生說得有些心虛。
她們的表情沒逃過東方澤的眼睛。他按熄煙蒂,轉(zhuǎn)身倒了幾杯可樂給她們,「未滿十八,只準(zhǔn)喝可樂!」
「討厭啦……」當(dāng)下,吧臺邊響起哀號,卻是帶著甜蜜的。
章婕突然有種被摑了一巴掌的感覺——原來,他并不是獨獨對她特別,他用他的方式對待每一個女人,而這就足夠挑動女人易感的心房,讓她們覺得自己在他心里,有著特別的地位。
真是個濫情的男人!
她咬咬下唇,下意識想轉(zhuǎn)身就走。
「章婕,干嘛站在那里,快來呀!」冷不防,遠處傳來琳琳的笑嚷,她和幾個女同事坐在一起,身邊早已圍滿了狂蜂浪蝶。
章婕走不掉,只好擠出笑容加入他們。
「老天,你今天打扮得真美!」琳琳對她擠擠眼睛,「看樣子你很積極要扳回一城哦!」
她回她一笑,「呵呵,那當(dāng)然!
「原來你就是琳琳口中的章小姐,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一旁的雅痞男對她舉杯,眼中充滿了興趣,「我叫向達倫,你可以叫我Allen,我是這家52ND street的股東之一,很高興認識你。」
「你好,我叫章婕!顾`出微笑。
一旁的幾個男人也爭相報上自己的姓名,章婕一一點頭致意。
認識新朋友、聊些漫無邊際的話題、用四兩撥千金的方式回應(yīng)別有企圖的男人……這對她來說是很尋常的應(yīng)酬,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卻覺得今天特別累。
向達倫注意到章婕還沒點飲料,他作了個手勢,召來服務(wù)生。
「章小姐想喝點什么嗎?」他體貼的問。
「給我一杯大都會!
向達倫點點頭,大手一揮,「請Felix送杯大都會過來,就說我要招待章小姐!
聽見他提到東方澤,章婕的心房劇烈地跳動了下。
她突然沖動的想問向達倫一些關(guān)于東方澤的事情,可是又覺得這么做,會顯得自己跟那群圍在吧臺前的未成年少女們沒兩樣。
猶豫不決間,向達倫反而主動提起:
「Felix是我們52ND street的鎮(zhèn)店之寶,他在法國的Hard Rock打過工,他調(diào)出來的酒可是連那些法國酒饕都贊不絕口!
原來他的調(diào)酒功夫,是從法國學(xué)來的。
「東……我是說Felix,」章婕撥了下長發(fā),設(shè)法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很自然,「他之前是不是曾在別的酒吧打過工?我總覺得他很眼熟。」
「章小姐的記憶真好。」向達倫很意外,不過也很干脆的承認:「沒錯,他之前是在Lonely當(dāng)酒保,其實我也是常到那里喝他調(diào)的酒,才逐漸和他混熟!
章婕猜測著:「所以你就把他挖角到你的店來?」
「挖角?不,那家伙可是重金難買,不把錢看在眼里的,他只做他想做的工作,待在他想待的地方,實在是有夠任性!拐f起東方澤這個大牌員工,向達倫不由搖頭苦笑:「我能把他請到店里,其實是機緣。若不是他在Lonely的工作出了點狀況,我恐怕還請不到他哩!」
「打架?我猜!顾S口亂扯。
「耶,還真讓你猜對了,據(jù)說他出手揍了酒客!
「哦?后來呢?」
「這事很多人都知道,跟你說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瓜蜻_倫啜了口酒,續(xù)道:「那天有個女客人喝醉了,坐她身邊的一個男人就想趁機把那女客人帶到賓館去。原本這種事店方是不該插手的,但——」向達倫笑了起來,「不知道該說Felix太多事,還是太有正義感,總之他這一點讓我很欣賞。當(dāng)時他痛揍客人一頓,然后當(dāng)場把那個酒醉的女客帶走,不用說,他當(dāng)天就被老板革職了!
章婕心中一震。
向達倫說的事,讓她有種奇異的熟悉感,該不會……
「那是多久前的事?」她急問。
向達倫蹙眉想了會,「好像是……兩個多禮拜前吧!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天是十八號,因為十九號他拿著我的名片來找我,說他愿意到我的店來工作!
十八號!章婕一凜。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就是那天,韓君平狠狠甩了她,她因為太過傷心,所以跑進Lonely藉酒澆愁……
這么說,那個喝醉的女客,真的是她?
她一直不知道,東方澤是為了她才失去工作的。
他為什么不說呢?
她害他失去了工作,他難道不氣不怨?
他為什么連提也不提?難道他不說是因為不要她欠他人情?
有種奇怪的感覺從腦中一閃而逝,太快了,她什么也把握不住。
就在章婕迷惑不已的時候,一杯艷紅色澤的大都會從空而降,落在她的面前。
她抬起頭來,看見東方澤就站在桌邊,英挺的兩道濃眉擰了起來!赶蜻_倫,你他媽的以為我很閑嗎?連一杯酒也要我送?」
因為太忙,他把頭發(fā)用皮繩隨便束起,幾縷發(fā)絲不馴的垂在鬢邊,看起來像個狂野的海盜。
面對東方澤不爽的俊臉,向達倫還是笑嘻嘻!肝抑皇且阋娨娺@幾位迷人的小姐,我想你工作那么忙,應(yīng)該看看美女養(yǎng)養(yǎng)眼!
向達倫的恭維,惹來琳琳她們的嘻笑,但是章婕沒有笑。
她相信東方澤看見她了,但是他刻意把她當(dāng)成隱形人,這令章婕有些受傷。
向達倫站起身,一手搭住東方澤的肩,對女士們介紹他引以為豪的伙伴,「各位,容我向你們介紹,這位是本店的搖錢樹——Felix!」
「你真無聊!干脆說我是招財貓算了!」東方澤揮開他的手,不給面子的走人。
「好帥哦……」有人低呼。
「他有沒有女朋友?」有人忙著調(diào)查。
「Allen,改天幫我們約他一起去玩好不好?」有人直接提出邀約。
向達倫又好氣又好笑,半真半假的抗議:「喂喂,小姐們,就這樣把我丟在一邊,太不給面子了吧?」
「嘻嘻……有人吃醋啰……」一票娘子軍笑得花枝亂顫。
章婕突然站了起來。
「章婕?」莫琳琳被她嚇一跳。
「我去一下化妝室。」
不行,她等不下去了,她要去找東方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