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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永遠(yuǎn)眷寵你 第七章
作者:佟月
   
  五年后

  「少主,差不多該出門了,飛機在兩小時后起飛!狗客,來人恭謹(jǐn)?shù)貓蟾妗?br />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遣退來人,嚴(yán)碩收起手上的文件,走向窗邊,只手撐著椅背,讓清晨窗外的雨滴敲打著他的思緒。

  連續(xù)下了一個多禮拜的雨,或大或小,幾乎沒有間斷過,下得人心也在這三月天里,有些微寒……

  凝視著窗上的水珠子接連滑落,嚴(yán)碩突然意識到——

  五年了。

  他心頭一驚,但很快又恢復(fù)平靜—一這是他這五年來常有的情緒起伏。

  大多的時間,他會選擇不去多想,將自己投入更多更復(fù)雜的事務(wù),藉以掏空他腦中的空間。

  但這五年,代表些什么?

  他攤開左手,那上頭淺白色的痕跡是前年一個企圖行刺的人留下的疤痕,而那人換得的代價是自身兩條血淋淋的手臂。

  這五年所代表的是這個嗎?令人畏懼的晨集團少主頭銜?

  并不知道他是晨集團首腦的父親和祖父,說他這段日子沉穩(wěn)了許多,這也是改變之一嗎?他只知道他不愛笑,也不愛開口說話了,對很多原本喜愛的事物興趣缺缺,他唯一的表情就是面無表情,冷血地并吞許多小組織,無情地參與這些腥風(fēng)血雨……

  這些,就是沉穩(wěn)嗎?

  他似乎是在一夕之間褪去了年輕時的放蕩輕狂、不明事理,甚至是一些過于天真的好高騖遠(yuǎn),轉(zhuǎn)變之快速,連他自己都無法體察。

  他的視線不再停留在那些不可及的事物上,任何他想得到的東西,他以行動去達(dá)成,即使不擇手段。

  這就是權(quán)力——霸權(quán)。

  那她呢?是否也改變許多?五年前,那偶爾顯現(xiàn)的、屬于十九歲的單純氣息是否褪去了?是否已經(jīng)屬于另一個男人?

  沒有他的她是否依然如昔?

  苑……

  微微一擰眉,他瞬間將所有的情緒埋于冷酷的外表下——他五年來貫有的表情,人們口中的沉穩(wěn)與嚴(yán)肅。

  嚴(yán)碩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什么沉穩(wěn)……真是狗屁!

  他笑了,笑得諷刺。

  嚴(yán)碩瞥了下時間,轉(zhuǎn)過身,大步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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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地!」

  剛到機場,一聲驚喜稚嫩的呼喚便傳來,令嚴(yán)碩有些無可奈何地一笑,隨后接住撲向他的小女娃兒,將她抱起。

  微微撇頭,嚴(yán)碩示意身后的人們可以退下了。

  「等很久了嗎?」嚴(yán)碩拿下墨鏡,親昵地吻了下小娃兒粉嫩的臉蛋,微微笑著。

  小凱拉搖頭,笑得很甜,清脆的英國腔像窗邊的風(fēng)鈴!肝液蛬屵湟膊艅偟健!

  嚴(yán)碩笑著將小凱拉放下,目光對上了一旁孩子的母親——吉兒。

  「身子好些了嗎?」嚴(yán)碩俯身吻了下吉兒的臉頰,聲音低沉而平靜地問著前陣子身體欠安的她。

  「好多了,謝謝。」她輕聲答道,又對他笑了下,拿出皮包里的小梳子,摟過凱拉梳理她金黃色的頭發(fā),母女倆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幸好凱拉長得像你!

  吉兒充滿驕傲的眼神閃過一絲嘲弄!肝蚁耄咸鞂ξ沂呛軐捜莸。它沒有讓我無助太久,還給凱拉找了個稱職的父親!

  嚴(yán)碩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凱拉的臉蛋!改鞘且驗樾P拉很乖!

  「主因,還是要演戲給媒體看吧?」吉兒笑著,不是嘲弄,只是明如故問的打趣道。

  他冷笑了聲!肝铱蓻]告訴他們我們倆結(jié)婚了,是他們自己想象力太豐富了,不是嗎?」

  五年前,和苑曦分別后,泰聯(lián)系到當(dāng)時突然消失音訊的吉兒。

  她早該找上門的,但那時懷孕的她,原本小病不斷的身子因此更加虛弱,身邊也沒什么錢,孤苦無依的獨自一人住在像是貧民窟的地方,根本沒有多余的力氣再找上嚴(yán)碩求助,情況凄苦到令人心酸。

  她本來是喬治·威爾斯二世的未婚妻,父親擁有兩座農(nóng)場,不是什么大富人家,卻也握有不可小覷的資產(chǎn)。

  在遇上「Testiny」的喬安娜以前,威爾斯一直是個溫柔體貼的好情人,更是吉兒父親的得力助手。吉兒本身也是讀商的,但因為有威爾斯在,她并不致力于顯現(xiàn)自己的工作能力,而是打算安安分分當(dāng)個稱職的賢妻良母。

  而事情的轉(zhuǎn)變是在吉兒的父親車禍身亡后,所有的大權(quán)自然而然落到威爾斯身上,本來大家都認(rèn)為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也認(rèn)為威爾斯能將農(nóng)場經(jīng)營得十分完善。

  但沒過多久,吉兒父親留下的所有資產(chǎn),便被狐貍尾巴藏了很久的威爾斯以賤價賣給「Testiny」,連他的人也被「Testiny」的千金給迷走了,娶了喬安娜,做個人人稱羨的駙馬爺。

  至于一夕之間一無所有又被未婚夫拋棄的吉兒,除了不敢置信以外,她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身邊的錢已所剩無幾,隨之而來的懷孕事實更讓她幾乎亂了陣腳。

  但吉兒畢竟是個聰明的女人,不愿坐以待斃,且老天爺也還沒有放棄她,讓她再次與嚴(yán)碩連系上。

  這五年來,表面上她只是嚴(yán)碩不知何時娶的妻子,而私底下她代替他處理公司所有的大小事務(wù),讓他可以專心經(jīng)營晨集團。

  這是件對雙方都有利的事,嚴(yán)碩需要一個能力強、值得信任的助手,而吉兒則是利用他給她的所有職權(quán),期待有一日能擊垮「Testiny」。

  嚴(yán)碩常不禁嘲笑起愚蠢的威爾斯,他或許是有些本事的,否則怎能讓「Testiny」起死回生?可那愚蠢的男人也小看了吉兒的本事,不只因為她是個驚人的商業(yè)長才,更因為她是個愛恨分明的堅強女子。

  嚴(yán)碩也利用她們母女倆擋掉一些纏人女子,早在五年前,他的心就不再為任何人停留了……

  這五年來,嚴(yán)碩封鎖了所有有關(guān)自己和她們母女倆的消息,外界只能從他們偶爾在公眾場合露面的照片臆測一切。

  但這一切小凱拉是知道的,知道他不是她親生父親,是個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的人,但知道他待她好,所以仍喊他爹地。

  「對了,你怎么會突然想跟我到日本去呢?」吉兒問道。

  吉兒此行去日本主要是為了洽公,而嚴(yán)碩身邊則是一個隨扈都沒有,連行李也是少得可憐,雖然嚴(yán)碩之前說過他是要去日本度假,但吉兒總覺得怪怪的,還是不懂嚴(yán)碩為何要跟她及小凱拉一起去日本。

  「沒什么,只是覺得臺灣有些悶,這時節(jié)趁機到日本賞櫻不是挺好?」嚴(yán)碩瞥了窗外一眼,仍是綿綿的細(xì)雨!笡r且,我從沒帶凱拉出國玩過。」

  「不是因為晨集團?」

  「不,雖然晨集團在日本也有置產(chǎn),但我沒有太多興趣在日本發(fā)展,那里太多『南翔』的勢力了!

  這五年,他盡量避開「南翔」,不要和他們有不必要的接觸,他一向不喜歡招惹麻煩。朱雀翔身邊那三胞胎兄弟已經(jīng)知道他的存在,只要他們細(xì)細(xì)推敲,便會知道五年前射傷苑曦的人是沖著他來的,再多做聯(lián)想,說不定就知道他是晨集團的首腦。

  時機還沒到,他還有很多的準(zhǔn)備工作,絕不能在人前曝光。

  「你認(rèn)識朱雀翔的女兒嗎?」

  嚴(yán)碩聞言震了一下,但隨即掩飾住自己內(nèi)心的悸動,皺了皺眉問道:「為何這樣問?」

  「前些日子我到臺灣出差的時候,在東旅飯店遇到一群似乎是『南翔』的人,為首的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泰告訴我那是朱雀翔的女兒!

  這世界還真是小。

  嚴(yán)碩冷笑了聲!溉缓竽兀刻┯懈阏f什么嗎?」

  吉兒搖頭!高應(yīng)該說什么?泰什么也沒說呀,只是當(dāng)那個女人領(lǐng)著陣仗龐大的隊伍走過我旁邊的時候……」

  「嗯?」嚴(yán)碩沒發(fā)現(xiàn)自己臉上有絲期待的表情。

  看著這樣的他,吉兒一臉興味地說道:「她瞪我!

  什么?「她……瞪你?」嚴(yán)碩一愣,隨即朗笑出聲。「哈、哈——」

  從未見過嚴(yán)碩如此爽朗的模樣,讓一旁自個兒玩耍的小凱拉抬起頭張大了眼睛。

  「是啊,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瞥,卻是很深很深的恨意哪!辜獌簻厝岬哪樕嫌兄鵁o辜又淘氣的神情!缚墒俏覜]有得罪她呀,我連長相都沒她好看!

  他仍是笑著!竸e跟她計較,她還年輕。」

  苑呀……看來,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我看得出來一個女人為何會有這樣的表情,你讓人家女孩子誤會了,可別害慘我羅!」

  嚴(yán)碩深深看著吉兒,有些疼惜地嘆道:「像你這般敏銳又聰慧的女子,實在值得男人的真心對待。」

  吉兒淡淡地笑了!刚f歸說吧,你們男人呀,喜歡的還不都是那些刺激有挑戰(zhàn)性的女人。」

  嚴(yán)碩只是笑,沒有再回答,心頭逕自想象著苑曦的表情。

  多么稚氣的舉動啊!不過這也難怪,他和吉兒在一起也五年了,就算不出門,看著報章雜志的八卦報導(dǎo),也多少會誤以為吉兒是他的妻子……

  嚴(yán)碩又低低的笑了。他想他是了解她的。

  原本打算等到晨集團與「南翔」勢均力敵以后再……

  但,無妨了,他也不想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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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兒到東京洽公了,嚴(yán)碩則帶著凱拉住進大阪一家老字號的溫泉旅館,以驚人的天價換得高品質(zhì)的服務(wù)以及寬敞清幽的私人空間。

  當(dāng)然,這只是他選擇住在這里的部分原因……

  度假,對他而言,便是悠閑地過日子。

  對于那種滿檔的旅游行程他可是敬謝不敏,平時要處理的公事已經(jīng)夠多了,不需要在換個國度后仍是這般不得閑。

  這些日子他帶著小凱拉到處走走,她也真是個容易取悅的孩子,跟在他旁邊漫無目的地參觀神社、在古街道閑逛,也不會嚷悶,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累了嗎?」嚴(yán)碩啜著清酒,問身旁的凱拉。

  今天比平常早些回到旅館,便直接在這享用旅館理的懷石料理,一道道精致多變、琳瑯滿目的料理食材擺放在面前的小幾上,再度讓小女孩開心不已。

  「不會!」凱拉笑著,咬了口手卷。

  他沒再多問什么,微微一笑,輕撫了下她的臉蛋。

  突然間,外頭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卻末聞人語,想必又是哪個有錢人領(lǐng)了一班「家丁」出門吧?

  說不定是……

  嚴(yán)碩想到此,輕扯了下嘴角,望著窗外一株小櫻花樹,在微弱的昏黃燈光下緩緩落下花瓣,散盡無限柔媚……

  「碩——」一聲急促的呼喚隨著紙門的開啟,打破這等靜謐。

  嚴(yán)碩看著來人,微微笑了。還真準(zhǔn)時!

  「怎么了?」嚴(yán)碩沒有抬眼,只是伸手拿了個酒杯,給氣急敗壞的泰倒杯清酒。

  「泰叔叔,坐!箘P拉指著對面的位置,又端起人見人愛的笑容。

  此刻的泰已經(jīng)沒有心情逗凱拉玩了,但還是對她扯出一個勉強的笑,才克制地壓低聲音對嚴(yán)碩說:「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從不招惹、盡量避開『南翔』的勢力嗎?可吉兒這一趟到東京,為何專找和『南翔』合作的企業(yè)洽談、故意去招惹『南翔』?而且還是以『晨』的名義?!你是糊涂啦!怎么這般輕率?」

  嚴(yán)碩看著難得失去貫常冷靜的泰,心情特好!改銚(dān)心。俊

  他早就發(fā)現(xiàn)一向冷酷的泰在面對吉兒時,多了一份異常的關(guān)注,連對小凱拉也格外溫和。這也難怪,像吉兒這般處境可憐卻又堅強可人的女子,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的。

  「我當(dāng)然擔(dān)心,你讓吉兒這般干涉『南翔』的事,會讓她陷入危險的!最近『Testiny』的人已經(jīng)盯上她,不需要再加上『南翔』吧?」

  「哦?你是認(rèn)為咱們斗不過『南翔』?」他故意問道。

  「這……」泰遲疑了下!改悴粦(yīng)該讓吉兒冒險的!」

  「既然如此擔(dān)心,那就由你代替她去談吧!箛(yán)碩笑著看向泰。

  泰愣了下,有些警戒!甘裁匆馑?」

  「你去東京代替吉兒,我現(xiàn)在需要她到這里陪我。前者是命令,后者是請求!

  泰擰著眉,一臉不解!刚埶齺砼隳?」

  「不,是『請你』答應(yīng)我的請求,讓她來這里陪我!顾麑徱曋┑纳袂椋鄣子猩钌畹男σ。

  泰像被拆穿謊言般地不自在起來,臉色沉了,但聰明地知道別再開尊口,免得落得欲蓋彌彭的后果。

  「媽咪要過來嗎?」凱拉輕扯了下嚴(yán)碩的衣服問著。

  「是啊!

  凱拉輕聲笑著,滿意地將注意力再放回她的晚餐上。

  「還有——」泰開口了,換了個話題,卻仍是不滿與焦慮的語氣!改愠鲩T不愿意帶人就算了,為什么還用Otisan集團總裁的名義訂房?這么明目張膽很容易招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抱歉。」

  泰的話被一道禮貌的打擾聲打斷,紙門被拉了開來,一名服務(wù)生端著一瓶酒,步上榻榻米,跪坐下來,將酒擺放到嚴(yán)碩面前,有禮地道:「嚴(yán)先生,這是隔壁房間的先生要送您的!

  嚴(yán)碩笑著拿起酒瓶,看了一眼因為聽不懂日語而表情困惑的泰,目光落在木制托盤上一張方形紙上。

  那張黑色的紙上,印著一對開展的銀色翅膀。

  他點頭,示意服務(wù)生退下。

  「誰送的?」泰一臉警覺地問道。

  「一個大人物!箛(yán)碩站起身,將那張紙輕放到他面前,轉(zhuǎn)向一旁的凱拉!肝业礁舯谌ィ阍谶@里陪泰叔叔。」

  「好!」

  「凱拉喜歡泰叔叔對不對?」他彎下腰,對她笑著,刻意瞥了泰一眼。

  「對!」

  「你再跟爸爸說一次:為什么?」

  小天使有些靦腆地笑了。「因為泰叔叔喜歡媽咪!」

  「哈、哈——」

  嚴(yán)碩又朗聲笑了,隨即站起身,沒去看泰呆愣的表情,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拉開紙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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