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長空錯估了妻子的包容性,他以為她愛他愛到可以接受他的一切,因此他在一次經商時,巧遇容貌絕美的左驚虹,便興起嬌妻美妾的念頭,在未告知他有妻室的情況下將人帶回。
殊不知妻子的愛并不如他想的那樣偉大,幾番爭執后,司徒長空在兩人之間痛下決定,他最愛的還是魏知秋,所以他忍痛要送走新納的小妾。
而在此時,左驚虹懷孕了,為了腹中的孩子,魏知秋勉強容忍她到生下孩子為止,一待她生完產就得離開。
心高氣傲的左驚虹受不了這種屈辱,也不甘心讓夫,因此先下手為強,讓魏知秋成不了阻礙,也報了一掌之仇。
不過司徒長空太愛他的妻子,即使她可能瘋了,仍延聘名醫為她醫治,讓備受冷落的她看在眼里更加不甘,于是她開始在不滿足歲的女兒身上下毒。
因為司徒青衣不時的發作,他便無暇分心妻子的狀況,以為有大夫的診治便不需他操心,全心全意專注在小女兒的病情上。
可他沒料到的是關外的大夫全被她收買了,她要他們做什么便做什么,即使司徒長空過世后,她仍以相同方式掌控司徒太極,讓他為其妹的病疲于奔命,不會再想到他還有一個親娘。
“娘,你的心真這么狠嗎?連我也成了你報復的工具?”為什么這個心狠如狼的女人是她親娘?
活生生的司徒青衣從內室走出,滿臉淚痕的凝望化身修羅的娘,不愿走近。
“你……你沒死?”怎么會……有兩個青衣……
死人復活令人驚恐,在左驚虹驚懼的目光下,半蓋的棺木中伸出一只人手,輕輕將棺蓋推落一側,原本了無氣息的“尸體”大大地吐了口氣,接著從棺中坐起,伸伸腰,揉揉剛剛遭到“蹂躪”的傷處。
棺材內的司徒青衣身手俐落地翻身出棺,一落地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撕下面上的人皮面具,埋怨了幾句當死人真累,一不能呼氣,二要裝死,三要任人捶打而還不了手。
“我沒死,躺在棺內偽裝我的人是齊大哥,讓你失望了,我是女兒,不是兒子!钡軕c幸自己是女兒身,不然娘親的罪孽又要多加一樁。
對大哥最好的她居然曾有殺害他的念頭,她的心當真無一絲仁善。
“是呀!虹姨娘,麻煩你下次下手輕一點,我這活人差點沒讓你打成死人嘍!”幸好他皮厚,挨得下幾拳。
齊丹飛咧齒一笑,手里拿著人皮面具把玩。
“你……你們騙我……”他們一個個聯合起來,誘她入甕。
“如果不是你做得太絕,我們怎有機會揭穿你的惡行?”她以為天衣無縫,卻不知黃雀在后。
若非她被逼急了,再一次下毒,想利用女兒的毒發好趕走歐陽春色,沒人敢當面指稱她是兇手,她自認能瞞天過海,反而自露馬腳,讓人逮個正著。
“難道這是我的錯嗎?是你爹先對不起我,而后你娘又羞辱我不知檢點,我所作所為只為討回公道,他們欠我的!弊篌@虹仍不認為自己有錯,錯的是讓她傷心的人。
“我娘被關了十七年,你不斷告訴我她會傷害我,要我離她遠一點,不要靠近,你讓我錯待了自己的親娘,我……我很想原諒你!钡霾坏。
娘被當成瘋子囚禁,無人聞問,孤零零地度過無數個寒暑,吃餿食,病了只能飲潭水,無助地等待不知何時才能重見天日。
而身為兒子的他因幼時的創傷而畏于親近,誤信她一番裹蜜的謊言,進而成為加害娘的幫兇。
春色罵得好,他的確是不孝子,頑固又不知開通,過于執著,一旦對人產生信任便不再懷疑,一錯再錯相信自己不會信錯人。
一見他疏離的神色,左驚虹有些慌了!皹O兒,你忘了沒有虹姨,你這條命早就不在了嗎?”
她在討恩情,相信他會為還她的救命之恩而不追究她所做的事,她仍是隱月山莊的二夫人、他的虹姨,這點是不會變的,她太習慣他的袒護了,還有所依恃。
“可是若沒有你,我娘也不會想殺我,你才是真正罪大惡極的人,不值得敬重!北昏F煉煉住的人應該是她。
“你……什么意思……”他在怪她嗎?不再當她是最親近的人。
“看在青衣的份上,我不為難你,但是隱月山莊也容不下你,你今晚收拾細軟,明天一早我送你出莊!彼麑λ闶侨手亮x盡了,望她好自為之。
“你要趕我走?”左驚虹瞠大眼,難以置信。
“你做了這么多傷天害理的事還敢留下嗎?若換成我先揍你一頓,再把你丟進寒潭里泡上七七四十九天,每天只喂你吃蚯蚓,讓你知道當壞人的下場!
這樣就放過她,太便宜她了。
“春色!
“干嘛?”歐陽春色挽起袖子,掄起拳頭,一副要揍人的模樣。
“她或許有錯,但錯得更多的人是我,是我縱容她危害我的親人,寒潭我去泡,但我絕不吃蚯蚓。”休想。
“啊!”她嘴巴張得大大的,接著噗哧一笑!安恍,你一定定會把我的魚吃光!
一瞪,司徒太極冷著聲說道:“全留給你,我不吃魚!
“挑食!彼煌路凵啵肫鹱约翰粣鄢匝笫[和兔子的食物——紅蘿卜。
“你說什么——”她一天不惹他發火就不快活嗎?
不畏懼他的怒火,歐陽春色笑咪咪地握住他的大掌!捌牌诺蔫F煉可以取下了吧?”
“呃……”他耳根泛紅,不知該如何接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
“我們去接婆婆回來!彼苍摽啾M甘來了。
“好!彼嬉蝗幔撼霾蛔栽诘男σ。
近鄉情怯吧!其實是想見親娘的,心里卻遲疑著,錯待了這些年,他愧疚在心,不知該以何種面貌負荊請罪,見了娘,又怕相對無語,十七年的隔閡并非一朝一夕便能拉近。
“接魏知秋回來……哈哈……她回不來了,永遠也回不來了……”司徒夫人只能有一個,那就是她左驚虹。
“你說她回不了莊是什么意思?”大伙的心頭當下一驚,十分不安。
“一把火燒了,燒得一干二凈,她死了……再也活不過來……火呀!燒得旺,她跑不掉,鐵煉煉著她……哈哈……我贏了,我還是贏了她……她到死都見不到她的兒子……哈哈……”
左驚虹張狂地笑著,得意非凡,到最后她還是唯一的贏家,負過她的人全死了,沒一個能活著,誰敢說她錯了。
眾人面一凜,立即有不好的預感,武功高強的司徒太極和輕功絕頂的齊丹飛一前一后飛出廳堂,馬不停蹄地沖向后山的茅草屋。
那里平時鮮有人至,真要發生了什么事,也難在第一時間發現。
一群下人也全跟了過來,能盡一份力就盡一份力,一定要把司徒夫人救出生天。
可是茅草屋本就易燃,遠遠就見烈焰沖天,什么都燒著了,一團火球連原本的門戶都看不見。
“啊!完了!
真的完了,茅屋整個燒毀,待在里頭的人還能活嗎?
“娘……娘——孩兒不孝,孩兒來遲了……娘,我來遲了……”為什么他總是來遲一步?
司徒太極懊悔地雙膝跪地,雙手握拳捶地悲泣不已,他恨自己又再一次錯過能對娘親盡孝的機會,如果他不那么固執,她就不會死了。
都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