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么一說,果然懷中人不動了,一臉無辜地瞪著他,唇瓣也被貝齒咬得嫣紅欲滴,色澤比胭脂更美。
“我怎能不怕?你竟然讓其他男人看到我,我不活了!”她低著頭,把臉埋進衣襟里。
苗峰聽了面色一變!捌渌腥耍空l?”
“不就是你那些暗衛嗎?你每回出入,身邊都有暗衛跟隨,你闖我房中,那些人不也瞧見了?我恨你!你讓我怎么有臉做人?”
苗峰聽了恍悟一笑,大大松了口氣,原來她指的是他的暗衛。
“傻丫頭,我怎么會讓他們瞧見,在發現你走進屏風后頭更衣時,我便命他們全退開了!
埋在衣襟里的小臉倏然抬起,如同被泉水洗滌的美眸,沒了適才的憂傷。
“真的?”
“當然,我怎么可能讓其他男人見到你不著寸縷,更何況,我尚未看清楚呢。”最后一句話,變得磁性低啞,他的眼神也更加幽深如海,雖然瞧見她的美背,卻也只是驚鴻一瞥罷了。
沐香凝朝周遭小心掃一眼,依然忐忑不安,囁嚅道:“你怎么知道他們不會偷看?”
苗峰雙眉一擰,正色道:“當然不會,他們要是敢,我挖了他們的眼!”
她嘟了嘟嘴,要求道:“我不安,你命令他們退遠一點,不準靠近我的宅子!”
苗峰為了安撫她,她怎么說,他都怎么做!昂煤煤茫医兴麄兺诉h一點!
說著以內力運功,將聲線傳入每一個暗衛的耳里。
眾人聽命,立刻速速退開一里,沒我的命令,不準接近這座宅子!
在苗峰傳出命令后,那些暗衛便盡速退走,沐香凝好奇地朝周圍看了看,小聲問:“走了?”
苗峰含笑道:“走了。”
沐香凝大大松了口氣,紅著臉對他道:“你放開我,我要穿衣。”
苗峰盯著她,遲遲沒有放開,在兩人目光對峙了一會兒后,他才笑著放開了她,她趕緊跑到屏風后頭,匆匆把衣衫穿上。
苗峰則挑了張椅子坐下,見到桌上的小爐上,正烤著酒,他便自己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飽啜——
一把劍突然抵在他的頸項上,讓他頓住,緩緩回過頭,瞇起危險的目光,唇角卻逸出淺笑。
“思兒,你這是做什么?”
沐香凝朝四處看了看,又往上瞧了瞧,然后收劍回鞘。
“看看那些暗衛是不是真的走了?要是跑出人來救你,那就是偷窺的淫賊!
她的話,讓苗峰仰天笑出聲來,臉上哪里還有危險的目光,而是笑瞇了眼,不禁愛憐地搖搖頭。
“你呀,還是這么逗趣,難怪教我掛心至此,我苗峰這輩子還沒見過像你這么可愛的女人!
沐香凝輕哼,人也坐到他對面,給自己倒了一杯燒酒,暖暖身子,才剛坐定,茶兒突然開門進來,一見到苗峰,驚嚇得趕緊拔劍,抵上苗峰的頸子。
“小姐危險,茶兒保護你,小姐你快走!”她一邊說,手上的劍還微微顫抖著,一臉驚惶。
“茶兒,別亂來,苗公子沒對我怎么樣!
“小姐,他是來抓你的,上回小姐好不容易逃走,這回如果又被他抓去,就很難逃走了!
沐香凝深深嘆了口氣!安鑳海思椅涔Ω邚,咱們根本不是對手,你看你的劍抵著人家,人家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反倒是你的手一直抖!
“小姐……我……我……”茶兒劍一抖,不小心在苗峰頸子上輕輕劃了一條淺痕,嚇得她丟下劍,全身抖到不行。
“公、公子——我不是故意的——求你別傷害我家小姐!”
苗峰只是冷冷睇了她一眼,用手抹了抹頸子,有一點血,只是一條輕微的血痕,談不上傷口。
“看在你家小姐分上,本公子不跟你計較,退下!”
“是……”茶兒低著頭,嘴上應著,人卻不動。
苗峰雙眉一擰,沉聲道:“怎么還不退出去?”
“因為我沒叫她退!
沐香凝放下酒杯,杯里的酒還是滿著的,她一滴未沾,并且不懷好意地對他抿出了笑。
苗峰有一時的困惑,隨及心中一驚,猛然站起。
“這酒里有毒?!”他驚愕不已,但接著搖頭!安豢赡,若這酒動了手腳,我不可能察覺不出來!”
“是的,這酒沒毒,動手腳的是那把劍!”
苗峰一驚,摸著頸子,立刻感到全身發軟,使不出內力,隨后又闖進了六人,正是棋翎等人,原來她們早就埋伏好,等著他這只獵物上鉤,但是苗峰武功太強,沐香凝怕他不上當,因此故意來個美人計,先是引他失了戒心,再用燒酒降低他的心防。
從頭到尾,她和茶兒都在演戲,茶兒恢復成婢女打扮,也叫她一聲小姐,就是演給苗峰看的,守株待兔三天,總算逮到他這只獵物。
當苗峰倒下后,棋翎四人立即上前接住他,將黑布袋套在他身上。
“咱們快走!”沐香凝一下令,眾人立即照計劃綁了苗峰,從后門趕緊離開。
她們綁架苗峰,一路朝北,負責看守馬匹的荷棠,一見夫人來到,立刻將馬匹牽過來,她們把裝著苗峰的黑布袋丟進馬車里,沐香凝、茶兒駕著馬車,其他人也上了自己的馬,立即趕往邊界。
可惜她們只成功了一半,最后還是被苗峰的暗衛察覺了,火速朝她們追來,棋翎、碧琴、紅繡、白簫和荷棠等五人,立即掉轉馬頭阻擋,各自拿出擅長的兵器和對方打了起來。
沐香凝和茶兒則繼續駕著馬車奔馳。
能不能逼丹絕人退兵,就靠這一次了,成了,她的丈夫、茶兒的未婚夫,以及那些跟著將軍出生入死的弟兄們,都有機會活下來。
若是失敗了……沐香凝不敢想這事,她只能破釜沉舟,勇往直前!
暗衛比她們想象的人數還要多,雖然棋翎她們阻擋了一些,但仍有其他暗衛追上來,沐香凝和茶兒各自拔出劍,與對方打了起來,但這些暗衛身手實在了得,她們以寡敵眾,漸漸落了下風。
就在她們以為功虧一簣之際,一枝利箭破風射來,直穿入對方身體,隨著箭身帶來的內力,震得其他暗衛連連退后。
“凝兒!”
這熟悉的呼喚,讓沐香凝驚喜地回過頭,望著丈夫魁梧如戰神般的身影,她欣喜如狂。
他總算趕來了!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
還有菊瑤……她果然不負所托——她請菊瑤帶著琥珀碧玉去找將軍,不但把碧玉交給了將軍,還把將軍帶來了。
楚卿揚帶著石松等人,策馬奔騰而來,人未至,箭先發,一連射出數枝利箭,將對方人馬困住。
楚卿揚施展輕功,如天神般趕至她身邊,摟她入懷,聲音卻是氣急敗壞。
“誰準你冒險前來的?你存心氣死我嗎?”
沐香凝太高興了,高興得連他黑著一張閻王臉都不怕,直接抱住他,狠狠在他臉上叭嘰一聲,讓他不由得楞怔住,被她這么一親,心中沸騰如火,咬牙道:“我先解決這些人,再來收拾你!”
話落,人已一馬當先朝那些暗衛殺去。
有了楚卿揚帶來的四大護衛和一群死士,加上趕來的棋翎等人,丹絕暗衛被前后夾擊,潰不成軍。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楚卿揚的人馬,便把這些暗衛殺的殺、縛住的縛住。
解決了這批人,楚卿揚大步走向沐香凝,在他正想抓住她打屁股的時候,沐香凝把車門打開,拿劍削開黑布袋,秀出里頭的人。
“有了丹絕國三皇子做人質,相信將軍這場仗,會打得很輕松!彼ξ溃粗煞蚪┳幼,瞪著馬車里的苗峰。
楚卿揚盯著昏睡的苗峰,再看看妻子得意的笑臉,一股氣憋著,想罵也罵不出來,最后他終于吐出一口氣,扶著額,想高興卻又覺得頭大的樣子,大聲喝令。
“古柏!”
“屬下在!”古柏忙出列,應聲可響亮著。
“把人綁起來,帶上馬!”
“是!”
所有人都很興奮,他們都明白,有了丹絕國三皇子當人質,代表了什么,他們看向將軍夫人的眼神,都露出尊敬的目光。
戰事緊急,楚卿揚沒有時間兒女私情,他快速下了幾道命令后,板著一張臉看向妻子。
“立刻回去,不準耽擱,否則軍法處置!”
“是,將軍!”沐香凝被他渾身散發的軍威所影響,忙拱手應命,不敢隨意玩笑。
楚卿揚帶著人馬,立即頭也不回地趕回軍營陣地,馬匹奔騰,揚起的塵土,遮住了視線,但是沐香凝依然癡望著他離去的方向。
本以為人走遠了,誰知過了一會兒,一匹馬單獨返回,不是別人,正是楚卿揚,在她訝異中,他跳下馬,上前抱住她,噴勃的熱氣吹著她的耳。
“回去好好待產,等我回來!別讓我擔心,知道嗎?”
不等她回應,他的唇烙下,狠狠地吻她的小嘴,火舌如大軍,蹂躪她的唇、她的舌,直把她吻得紅腫泛疼了,他才放開她,跳上馬背,又如狂風一般揚長而去。
“我等你回來!”她的聲音隨風吹向他,一聲口哨,仿佛是他聽到了她的回答后,所做出的回應。
沐香凝眉眼盡是笑意,她瀟灑轉身,跳上馬車,對茶兒、棋翎等人命令。
“我的好姊妹們,咱們回去吧!
“是,夫人!”
眾女子騎著馬兒,隨侍著將軍夫人,朝向回家的路騎去,她們臉上都沾了灰,一身風塵仆仆,內心卻無比愉悅。
四個多月后,將軍夫人即將臨盆,在臨盆的當天,打勝仗的將軍終于趕回來了,他原本打算一回來就找妻子算帳,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躺在床上哭著喊疼的妻子,讓他急得一顆心都要碎了,哪里還舍得修理她,他恨不得為她承受所有疼痛。
當小娃兒呱呱落地后,將軍喜得一女,他捧著自己第一個孩子,流下了喜極而泣的男兒淚。
他的妻子說,女兒取名為楚思,這名字便是當初她在外頭的化名。
之所以叫楚思,其中是有緣故的,楚思倒過來念,便是思楚,意為思念楚卿揚,這是她對他的愛,一如其名,思楚戀楚,一生不離。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