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著小桃,男子幾乎是抱頭鼠竄地朝樹林深處奔去,不過縱使他輕功了得,終究還是快不過救人心切的雷厲。
剽悍身影宛如流星追月般一路緊追著男子,不過幾個眨眼便無聲無息落在男子身前,瞬間檔住男子的去路,臉上的表情就像是索魂鬼魅,讓人一眼看了便打從心里發寒。
“你、你……你別過來!蹦腥说菚r慌了手腳,只好連忙卻下小桃架到身前,用手中匕首抵著她的預子,充當擋箭牌。
“否則我就殺了她!”
瞳孔驟縮,雷厲雖是手無寸鐵,然而一身凜寒氣勢卻足以讓人魂飛魄散。
“你敢動她試試看!”他咬牙切齒瞪著眼前的男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不過才去打個獵,小桃竟然又碰到了危險。
若不是他在打獵時發現到可疑的足跡,若不是他忽然心生一股不祥,循著足跡而來,小桃恐怕早已被人擄走。
只是小桃生活單純,之前一直待在雷府里生活,根本不可能與人結怨,除非這些人是沖著他來的。
“要、要我不動她,你就馬上讓開!痹诶讌枖z人的氣勢之下,男子早已慌得六種無主,結果一個不小心,竟失手在小桃的嫩頸上劃出一道血疲。
眼看小桃受傷,雷厲當下只覺得眼前一片猩紅,再也克制不住滿腔怒火,碎不及防地朝男子奔去。
男人驚駭得瞪大眼,腦中才浮現反擊的念頭,身前小桃便已落入雷厲懷中,手中匕首更是剎那被奪。
“你該死!”隨著怒乳落下,雷厲瞬間高舉起大掌對準男子的天靈蓋,不料樹林暗。處卻忽然襲來數枚暗鏢,及時阻止了他的動作。
他反應迅速,連忙抱著小桃側身閃躲,暗鏢卻是愈來愈多,混亂中眼前男子也乘隙娜出暗器,他以匕首打落全部,卻阻止不了一枚梅花鏢瞬間被彈飛,直直劃過小桃的肩頭。
眼看雷厲的注意力被轉移,男子抓緊眼前機會,連忙欺身襲向雷厲。
“頭,小心!”
兩抹身影忽然加入戰局,以兩把鐵翅替雷厲檔下男子的攻擊。
來人是毛昌和老彭,因為久久不見小桃歸來,這才沿著溪流出來尋人,不料人沒找著,反倒在溪邊發現瓷碗碎片。
兩人察覺情況不對,忽然聽見樹林里傳出打斗的聲響,這才得以僥幸在千鈞一發問替雷厲擋下攻擊。
眼看雷厲身邊多了兩個得力助手,男子和藏身在樹林里的另外兩個人自知茵頭不對,當機立斷放棄暗襲轉身就逃。
“哪里跑!”毛昌和老彭緊握著手中的大鐵翅,當下就想追人。
“別追了,馬上回營!辈涣侠讌枀s喊住了他們的腳步。他沒有多作解釋,抱著小桃就直奔營區的方向。
兩人一時摸不著頭緒,卻不敢違背他的命令,只好一臉困惑地跟在后頭,直到發現小桃身上的血跡,他們才明白雷厲為何會趕著回營區。
不好,小桃丫頭受傷了。
劇烈的踹門聲在深夜對刻顯得格外到耳,就算趙裊想摸視這惱人的聲響,與愛妻共享閨房樂趣,卻還是被那素命似的撞擊聲弄壞了“性”致。
在門板被人踹破之前,他終于忍不住氣沖沖地套上衣裳,在愛妻促狹的竊笑聲中,一路往大門飛奔。
“該死,管你是不是皇帝老子,都最好有個合理的解釋,否則老子一定把你給劈了!”大掌迅速將大門拉開,正準備將門外的人揍得滿地找牙,不料外頭的人影動作卻比他還快,竟件不及防掠過他,閃身進入屋內。
原來在這三更半夜踹門擾人的不是什么皇帝老子,而是心急如焚的雷厲。
“叫醒雪靈花,現在,馬上!”雷厲緊緊抱著懷里的小桃,頭也不回地說道,潛澈月光落在他身上,將他臉上的緊繃焦急勾勒得一清二楚。
“你——”趙裊一時反應不及,只能傻眼地看著好友抱著一個女人直沖屋內,熟門熟路地往一間空廂房走去,好一會兒后才能回神追上!袄讌柲愀闶裁,不是明天才會到嗎?”該死,這家伙也未免太不講信用了,竟然比預定的對間還早到!
“我有急事,快叫醒雪靈花。”雷厲實在沒閑工夫跟他羅唆,因為他的整顆心早已被懷里昏迷不醒的小女人給急壞了。
就在小桃受傷之后,他便立刻帶她回到營區幫她做了緊急處置,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始終昏迷不醒。他懷疑鏢上抹了毒,這才抱著她一路快馬加鞭直奔鄭州,顧不得三更半夜,闖進趙裊位于鄭州的狡兔窟。
雪靈花是名醫術精堪的大夫,只有她才能醫治小桃,也只有她才能穩住他七上八下的心。
小桃要是再不醒來,他真的就要急瘋了!
“有什么急事比生孩子還急,你知不知道你完全壞了我的好事!”趙裊嘀嘀咭咭地埋怨,一雙黑眸沒漏掉小桃衣裳上的血跡,雖然不甘愿,卻不得不念在一條人命的分上,替雷厲點燃桌上的蠟燭,然后轉身去喚愛妻下床。
不過不用趙裊多跑一趟,耳力不差的雪靈花早已自行準備妥當,衣裳整齊地走出臥房,循聲來到雷厲和小桃所在的廂房。
她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小桃,目光立刻落到她沽著血跡的衣裘上。
“男人都出去。”她處變不驚地揮揮手,迅速在床畔坐下。
站在門邊的趙裊閃得最快,然而雷厲卻是動也不動地站在床邊,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
雪靈花挑起柳眉,意有所指地看向他!澳信谑懿挥H,你不該留在這兒!
“她是我的人。”他開門見山地說道,一點也不打算隱瞞對小桃的企圖。
早在他下定決心將她留在身邊的那天起,他就沒打算要放開她,他不會操之過急,但她遲早會是他的。
“是嗎?”雪靈花憂然大悟地點點頭,嘴邊雖然露出笑意,卻沒有多問。
在雷厲焦急的注視下,她利落地解開小桃的衣裳,接著解開雷厲已先為她包扎在左肩上的白布,就著燭火繽密察看她身上的傷勢。
“那些傷我全都處理過了,但她就是昏迷不醒,我懷疑鏢上有毒,你快替她診診脈!崩讌柤甭暣叽,饒是面對任何大風大浪他都能面不改色,然而面對小桃的昏迷不醒,他卻輕易地失去了鎮定。
“這都是皮肉傷,而且就傷口狀況來看,鏢上應該沒有喂毒!毖╈`花不疾不徐說出觀察結果,接著立刻按他的堅持替小桃診脈,好安撫他焦躁的情緒。
“怎樣?”
“脈動雖然有些虛緩,脈象卻是平穩正常……”她斂眉沉吟,一會兒后終于做出結論!八龥]事。”
雷厲緊緊皺眉。
“如果她沒事,又怎會昏迷不醒?”他沉聲反駁,并非不相信好友的說辭,而是沒有親眼看到小桃睜開眼,他就無法安心。
在雷夏嬌傷了她后,他就發誓要一輩子保護她,絕不讓任何人再傷害她,誰知道他卻又害她受了傷,這一次,他甚至是親眼看到她被梅花鏢劃過——
該死!都怪他當時太過大意,他根本就不該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甚至不該讓那些人有機會靠近她!
“你別心急,脈象顯示她確實沒事,只是身子有些疲憊虛弱,心緒繁雜加上一對失血才會昏迷不醒!毖╈`花心思繽密,除了診脈,也沒忽略小桃眼底下淡淡的陰影。“待她睡足了,自然就會清醒!彼铱隙ǎ@個小姑娘一定很久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了。
“待她睡足了?”雷厲重重一愣,沒忽略好友話中的弦外之音。
“沒錯。”雪靈花莞爾勾笑,徐徐自床邊起身!拔也恢肋@段日子你是怎么操勞她的,但她真的累壞了,你必須讓她好好休息才行!彼蛔忠蛔终f得清楚,讓雷厲明白問題的癥結。
這個小姑娘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搖弱又纖細,雷厲卻是剽悍勇猛的三十歲大男人,他能承受的并非代表小姑娘就能承受,他領著一幫粗漢子大老遠來到鄭州蓋房,竟然還帶著她?
所以她從來就不意外好友婚姻會失敗,因為他壓根兒就不懂得照顧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