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十天后,裴孟元一行人終于回到了京城。
楚綾回到侯府,向何老夫人請安后,便回到自己的院子,泡了個熱水澡,用過簡單的晚膳后,便趴在床榻上睡覺,這一睡就睡到翌日午后,太陽都有點西斜了才醒來。
「小姐,您總算起來了!挂宦牭酱采嫌袆屿o,喜竹馬上上前。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喜竹,我餓了!
「小姐,早膳和午膳早就都準備好了,就等您起來用膳呢,老夫人還特別交代,要廚房給您做好吃的讓您好好補補!瓜仓穸诉^銅盆,擰了條濕帕子讓她凈臉。
楚綾換上一套鵝黃色羅裙,裙擺處繡著幾只翩翩起舞的彩蝶,長發梳成一個簡單的發髻,上頭簪了一根雕著彩蝶戲花叢的瑪瑙簪子,雖然沒有過多的裝飾,卻讓骨架纖細的她更顯得精致嬌貴。
楚綾坐到餐桌前,餐桌上擺了一圈可口的小菜佳肴,接過喜竹已經放涼剛好入口的清粥,她夾了塊咸蛋黃搭配清粥吃了一口,問道:「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府里有發生什么事嗎?抑或是那里。」
那里指的是杜媚兒那里,經裴孟元的提點,她便留了心眼,讓喜竹買通附近的乞丐,替她留意杜媚兒的動向,有任何動靜隨時向喜竹報告。
一問到這事,喜竹的眼睛瞬間發亮,趕緊興奮的向她報告,「小姐,果然不出您所料啊,這杜媚兒不安于室,真的傍上了那位叫洪飛的將軍,那將軍常常趁著深夜無人時,從后門偷偷溜進杜媚兒那院子,直到早上才離開。
「我就謹記著小姐離京前交代我的話,將那封告密信透過乞丐,交給那位將軍的夫人,那位夫人氣得半夜就帶著家丁前去逮人,最后不知怎么談的,杜媚兒成了將軍的第十三位姨娘,不過洪家的家規規定姨娘不能有私產,所以杜媚兒手中一些從侯府帶走的財產,全被這位夫人給拿走了。
「杜媚兒進將軍府后一個月,那位夫人又給將軍納了兩個如花似玉的美妾,將軍會和杜媚兒勾搭在一起,就只是圖個新鮮,現在有新人,當然立刻將人老珠黃的杜媚兒給拋到腦后,將軍夫人就藉機將犯錯的杜媚兒和邵如卿一起趕到后院洗衣干粗活,下場很慘,不過最慘的還是邵如卿!瓜仓裾f得眉飛色舞的。
楚綾將已經吃完的空碗交給喜竹,示意她再添一碗,「她怎么了?」
「聽說啊,她因為勾引將軍府的嫡長子,把將軍夫人氣得直接找了牙婆子,把她賣到邊界深山給人家做共妻!
楚綾的嘴角倏地抽了兩下,「不是吧,共妻,這位將軍夫人心腸也夠狠的,不過我不會同情邵如卿的!
「她們母女根本就不值得同情,想想她們以前對您跟少爺做的事情,那樣的下場懲罰都算是輕了!
楚綾夾了塊紅燒排骨放到碟子里,又道:「除了這個,最近還有其他的事情嗎?不是侯
府的事情,京城的大事也成,都說給我聽聽!
「最近侯府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侯爺回來了!
「我爹?」原主那個如空氣般存在的爹竟然回來了。
喜竹用力點頭。「皇上召侯爺回京的,侯爺一回京,皇上就要侯爺先把家務事處理好,所以侯爺一回來就把府里其他三位姑娘全許配了人家,這三戶人家都是遠離京城,跟權貴扯不上關系的殷實小康人家,都是正妻!
「那兩位姨娘沒鬧?她們可也是跟杜媚兒一樣,想藉著女兒榮耀發達,怎么肯答應?」楚綾嘲諷道。
「侯爺發話了,不答應就母女一起滾出侯府,她們只能乖乖聽從安排,不過侯爺倒是允諾嫁妝上不會虧待她們,每人最少都有十六抬嫁妝,她們才消停的!
楚綾點了點頭,繼續吃早膳。
喜竹繼續說道:「對了,小姐,聽說靖康王逃出天牢了!
楚綾差點被嘴里那口青菜噎到,她用力拍著胸口,又灌了杯茶,氣才緩了過來,她急忙催促道:「把你知道的全說給我聽!
「四天前靖康王從天牢里被提出來,準備前往大理寺受審,聽說天牢里只有一處看得到天空的天井,每個受刑人要押往刑場或是大理寺時,都會從那天井下經過,讓那些人最后可以看天空一眼,靖康王走到天井時,一大批黑衣人從天而降,與官兵發生了激戰,前來救他的那些黑衣人個個武功高強,死了一堆人才將靖康王救出去!」
楚綾突然想起兩天前,裴孟元接到兩封從京城來的線報,看完后,那張臉是黑如墨汁,可是當他看完第二封線報時,又笑得宛如暴風雨過后的陽光那么耀眼,當時她還在心里罵他神經病,現在看來那兩封線報應該是與靖康王有關。
依她揣測,應該是他接到靖康王被劫走的消息大怒,而后又收到暗衛的消息告知他任務完成,也就是那兩顆藥已經分別讓靖康王跟金太妃在不知不覺中吃下。
這陣子的事情都說得差不多了,喜竹便閉上嘴,伺候著小姐用膳。
看她放下碗筷,喜竹便將剛泡好的碧螺春端上來,「這碧螺春是晉親王妃讓人送來的,說是今年因為蟲害,只制成了二十斤,皇上知道晉親王妃喜歡品茶,給了晉親王妃五斤,晉親王妃又讓人送來了兩斤,小姐,晉親王妃對您可真好,想來她是真心喜歡小姐,小姐日后嫁進晉親王府,一定可以相處融洽的!
「果然是貢品啊,芳香甘醇入口回甘茶韻十足……」楚綾淺呷了口,聽到喜竹說的婆媳問題四個字,差點又被嘴里那口茶給噎到,沒好氣地給了她一記白眼!赶仓,你在胡扯什么,我跟裴世子很快就會解除婚約,根本就不會有什么婆媳問題!
這話才說完,一名小丫鬟匆匆進入內廳,「大小姐,晉親王府世子親自來下聘,老爺讓小姐馬上去大廳!
這下子楚綾嘴里那口金貴的碧螺春再也含不住了,噗的一聲全噴到一臉懵的小丫鬟臉上,她驚駭地問道:「你說什么?」
小丫鬟滿臉無辜的看著她,又說了一遍,「晉親王府世子爺親自來下聘,老爺讓小姐馬上去大廳!
「你說晉親王世子親自來下聘?!」楚綾的聲音又拔尖了幾分。
小丫鬟點頭,「是的,送來了好多聘禮,大廳都擺不下,擺到院子去了,這會兒還在搬,還沒搬完,大門外擠滿了好多看熱鬧的人!
楚綾清雅的臉龐浮現一絲猙獰,一雙美陣都快噴出火來了!概崦显氵@個大混蛋!」吼完,她便像一道龍卷風朝大廳狂卷而去。
大廳里。
裴孟元正與何遠高興的聊天喝茶,侯府的新管事邱聰文站在門邊,唱禮唱得口乾舌燥,可抬進侯府的聘禮還沒唱完。
楚綾沖到前方的院子時,映入眼簾的就是像一座紅色小山般的聘禮山,人家是十里紅妝,這裴孟元是十里紅聘是吧!
看著滿院子的聘禮,她額頭瞬間布滿了青筋,她撩起裙擺,帶著滿滿的怒氣沖進大廳,看到裴孟元,她也顧不得問安,一股燃燒旺盛的怒火當場就發作了,「裴孟元,你這說話不算話的家伙!」
十年沒見的女兒,竟然是這副扯著嗓門罵人的潑辣模樣,差點沒把何遠給駭得掉下巴,他的大女兒怎么跟邊疆那些豪邁粗獷女子一樣大剌剌,虧她長得像她娘,有一張美麗精致的臉蛋。
「靈兒,不得無禮,還不見過世子爺!
楚綾的視線落在眼前這個有一把率性落腮胡的中年酷勁大叔身上,有些疑惑的瞇起眼睛,小心求證,「你……是我爹?」
何遠差點仰倒,怒喝,「我不是你爹,誰是你爹!」
「唷,女兒拜見爹爹,不過爹爹,我們父女倆十年沒見了,不急于這一刻敘舊培養父女感情,我有筆帳要先跟世子爺算清楚!」
何遠的眼尾劇烈的抖了幾下,瞧他這女兒什么態度,一點姑娘家含蓄禮儀都沒有,這個該死的杜媚兒,竟然將他女兒教成這副樣子,這讓他怎么好意思把女兒嫁進晉親王府。
裴孟元見何遠的臉色變得愈來愈難看,起身抱拳請示,「侯爺,我與靈兒有些事情要談,能否讓我與靈兒單獨相處片刻?」
看世子爺這樣子,應該是不介意女兒對他的態度,何遠心下松了口氣,說道:「當然沒問題……」
裴孟元一聽到沒問題三個字,不等何靈反應,也不顧她的反對,拉著她的手便往她住的芙蓉院走去。
「裴孟元!你要拉我去哪里!你這說話不算話、不守信用的臭家伙!」
楚綾一路掙扎,企圖甩開他的手,可是他依然將她抓得牢牢的,最后她只好自暴自棄的任由他拉著。
裴孟元拉著她來到她現在所住的芙蓉院,里頭的丫鬟們一看到小姐被世子爺拽進院子,全嚇愣了。
他將她拉進屋里后才放開她,接著大手一揮,命令道:「所有人都出去!」
他渾身散發的威嚴氣勢,讓芙蓉院里所有下人心生畏怯,趕緊丟下手邊工作匆匆離開。
「裴孟元,你究竟要做什么?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大廳說?!」
她快被他氣死了,這樣一路拉拉扯扯的,家里的下人都看到了,要是傳出去,她還能有好名聲嗎?
裴孟元將門關上落閂,「靈兒,我們談談!
「談什么?如果不是談解除婚約的事,我們之間就沒什么好談的!」楚綾走到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涼茶大口喝著降火氣,否則她一定會氣爆。
「恰巧相反,我想與你談談我們的婚事!
她重重放下茶盞,走到梳妝臺前,拉開其中一個抽屜,拿出一張被小心保存的文書,兩指夾著在他眼前晃動,讓他看清楚。
「世子爺,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可別忘了你親手立的字據,只要醫好你體內的火毒,我們就解除婚約。」
裴孟元抽過字據,連同自己今天特地帶在身上的那張字據,在她面前一起撕毀。「這樣當時的約定就不成立了!
「!裴孟元你有病啊,你這無賴,你怎么可以把它撕掉!」楚綾氣急敗壞地撿起那些字據碎片。
「不為什么,因為我不打算履行我們之間的約定,我要娶你!」
「裴孟元,你是不是有什么隱藏性的遺傳性精神疾。!」不然怎么才一天時間,他就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說要娶她?她才不相他是真心的。
他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是啊,你說的沒錯,本世子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習慣了有她的陪伴,才一晚沒有見到她,他便思念得緊,滿腦子浮現的都是她的臉龐,他這不是病,什么才是。
「你有病你去找御醫啊,到我這里發瘋做什么?」
裴孟元突然彎下身子靠近她,將她困在自己與桌案之間,大手撫上她的臉頰!改闶潜臼雷拥膶俅蠓,只有你才能治得好本世子的病!
他這親昵曖昧的舉動,逼得她整個人往后仰,他火熱的鼻息像羽毛般輕拂過她的臉,讓她不由自主地臉紅心跳,腦袋一陣暈眩。
她直覺伸出雙手抵著他的胸膛,禁止他再靠近。「喂,說話就說話,別這么靠近。」
「不這樣你會聽我說嗎?」
「好,你說,你得了什么病,居然連御醫也無法醫治。」這家伙若真有病,她頭剁下來給他當椅?坐,昨天她還幫他診過脈,勇健得很。
「聽好了,我得了……」裴孟元雙手捧著她的小臉,定定的凝視著她,「相思病。」
楚綾的額角瞬間滑下三條黑線,世子爺啊,你這笑話好冷啊……
「我愛上一個讓我又愛又氣的姑娘,我這輩子從未栽在同一個人的手里兩次,偏偏這兩次都栽在同一個姑娘手里,每次我在心里對自己說一定要好好教訓她折磨她,可每次一看到她,我又會忍不住想對她好,把所有的東西都給她,命懸一線的那一刻,我只想要她好好活著,她能活著我就開心,我喜歡看她無拘無束的大笑,我也會偷偷跟著笑。
「一直以來我都沒有仔細思考過我對她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直到昨晚,我沒有看到她,竟然一整晚睡不著,想的全是她的一顰一笑,我百思不解,直到今天早上,母妃提醒了我一句話,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我愛上她了,我愛上那個讓我恨得牙癢癢的姑娘!
楚綾被他這么長一篇的表白文給震撼了,一時間根本反應不過來。
「靈兒,我愛上你了!
聞言,楚綾像是被驚雷打到,瞪大眼張大嘴,不敢置信地瞅著他,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俊臉已近在咫尺,緊接著,她感覺到自己的唇被薄涼柔軟的東西覆住,她的身子猛地一僵,腦袋瞬間一片空白。
裴孟元趁機將滑溜的舌鉆入她口中,溫柔曖昧的舔纏吸吮她的小粉舌。
楚綾被他突如其來又霸道的吻,吻得回不了神,只能瞪大眼看著過分放大的他。
他啞著嗓子哄道:「把眼睛閉起來!
他醇厚的聲音像是有魔法一般,她竟然真的乖乖閉起眼睛,任由他吻著她。
他專屬的陽剛氣息彌漫在她的口鼻之間,誘惑著她所有感官,隨著兩人的氣息彼此交纏,唇舌交織繾綣愈深,她感覺自己的意識愈來愈昏沉,下意識回應著他……
屋內一片寂靜無聲,曖昧的氣息縈繞盤旋。
裴孟元不知道什么時候放開了她,兩人之間還勾纏著I絲曖味的銀絲,他揚著滿意的微笑,望著眸光瀲灘、臉蛋緋紅、微微嬌喘的她,又意猶未盡的親了她略微紅腫的唇一下。
他緊摟著她的腰肢,額頭抵著她的,語帶委屈的抱怨,「靈兒,我這一輩子都栽在你手里了,你不答應也得答應,你要是敢逃婚,天涯海角我都追著你跑!」
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后,楚綾覺得自己突然跳電的大腦恢復了運作,她氣惱的瞪著他,這男人竟然招呼都不打的就吻她,他以為他這么說,她就一定要答應嗎?
「我拒絕。」
「我也拒絕接受你拒絕的回答,你只能有一個答案,就是同意!
他這副逼婚模樣,簡直就是將他張揚的軌褲作風發揮得淋漓盡致,她氣結的瞋他一眼,「有你這么霸道的嗎?」
但因為她臉蛋上紅潮未褪,反而讓她看起來像是在撒嬌,惹得裴孟元心念一動,他將臉埋進她的頸窩,手摸著她嬌媚羞怯的臉龐,吮咬著她的耳垂,「靈兒不是早知道本世子一向霸道,尤其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是絕對不會放手!
溫熱的氣息在耳旁繚繞,讓她的心跳再度加快,差點又要被他獨特的氣息給勾了神。
不想被他的美男計引誘,她用力推開他的臉!改阆矚g,那你有沒有問過我喜不喜歡?」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平心而論,她并不討厭他,而且就像他說的,沒有看到他,她也會想他,只是沒有他那么夸張。
「你不喜歡我?」裴孟元微瞇起眼,眸光多了幾分危險,「不許睜眼說瞎話!
楚綾也不是忸怩的古代人,便老實大方承認,「說真的,我也不討厭你,可這并不能讓我答應嫁給你!
彷佛早就料到她的回答,他并不是太失望,他眸光帶著寵溺的瞅著她,表情認真的問道:「你要如何才肯答應嫁給我?」
「你應該知道,我拒絕一夫多妻,厭惡與別的女人共用一個男人,可是你的身分,根本不可能做到我的要求。」
「你要一生一世一雙人,這點我很清楚。」
「我寧愿孤獨一生,也不愿意屈就,所以世子爺,我們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寧愿孤獨一生也不愿意屈就,我很認同你的這句話!
「你也能認同,真是太好……」不知道為什么當他說也認同她的看法時,她的心居然微微抽痛著。
「所以婚后我只會有你一個女人,王府里不會有其他女人來跟你一起分享我,這點我可以向你保證,甚至要我發誓都可以!
「不是吧……」
「自然是真的,其實我的想法跟你一樣,當時聽到你提出這樣的條件時,我感到極為震撼,我并不是認為你是在癡心妄想,而是你的想法居然跟我一樣。一直以來,女人都被教導要溫良賢淑、大肚,為丈夫挑選小妾更是賢妻的責任。
「我父王跟母妃的感情很好,可父王也有兩名小妾,母妃不管是明面上還是私底下,對這兩名小妾都很好,從不虧待她們,可我知道母妃不開心,尤其是父王到小妾屋里時,母妃常常暗自流淚,可她是當家主母,她要大肚,不能讓人說她善妒,明明就這么難過,還要笑臉為丈夫安排女人,讓我覺得很虛偽。
「說真的,我很不齒這種虛偽,不過這樣的想法我只能放在心里,畢竟我是京城第一軌褲,要是讓人知道我有這種想法就……像你說的,掉渣。」
楚綾皺緊眉頭瞅著他,要不是她知道他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他這一番說法言論,她都要懷疑他是不是也是穿越來的。
瞧她一臉不相信,裴孟元屈指輕彈了下她光潔的額頭!阜駝t你以為我為何至今屋里沒有半個通房小妾,尤其我又身中火毒,可能活不過二十五,傳宗接代是很重要的,要不是我早發話只娶一人,你以為母妃會拖到現在才來商量親事嗎?」
「你這話好像也沒錯,像你這種短命的富貴公子,又是金貴希罕的獨子,留下血脈是最為重要的,沒道理拖成了老男人還不娶妻!
「所以你現在沒有理由拒絕我了吧。」她噘唇思考的表情很可愛,讓他又想將她抱在懷中,吻個過癮。
眼見他又要湊上來,怕他又會趁著她恍神不察吻她,她連忙推開他,一臉警惕的盯著他,「就算我們理念相同,我也不會答應,別靠我這么近!」
裴孟元有些生氣的擰起眉頭,「給我一個理由,不然我就進宮請皇上下旨,為我們賜婚!
「賜什么婚,你不知道姑娘家最夢寐以求的不是一場熱鬧的婚禮,而是一個浪漫的求婚儀式嗎?」
「求婚?這是什么新鮮詞,你說的該不會是私訂終身吧?」自古以來哪個人的婚事不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他打眼沒聽過她說的這種東西。
「什么私訂終身,是一對互相有愛意的男女經過了戀愛階段,彼此想要進入下一個人生階段,男方會向女方求婚,女方可以考慮嫁不嫁給男方。」
他聽了還是一頭霧水,「舉例。」
「例如,布置一個浪漫的求婚場地,用許多蠟燭擺成一顆心的圖案,兩人站在中間,男方拿著鮮花、戒指,單膝跪在地上,要求女方嫁給他!
「還要下跪?」他一臉猙獰。
她認真點頭,「這是女人一生一次最浪漫的經歷,求婚當然要單膝下跪才能表示男方的心意!所以,你要本姑娘嫁給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必須在城門口當著所有百姓的面,大聲的說你愛我,并且下跪求婚,把我哄高興了,我再考慮要不要答應。」
楚綾故意提出這樣的條件,是想讓他知難而退,雖然她不討厭他,甚至也有好感,可是總覺得兩人之間少了點什么,要是就這樣嫁給他,她不太甘心。
明知道她在打什么壞主意,可是看著她那對閃亮狡黠的美眸,像小狐貍般計謀得逞的笑容,裴孟元竟然生不出一絲怒火,最后他勾起一抹邪笑,轉身大步流星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不免有些失落,其實不用想都知道,像他這種死要面子又傲嬌的男人,要他跟一個女人下跪求婚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怎么一句話也沒表示,就這樣走了,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