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梓耀一掛掉電話就氣急敗壞地拿了車鑰匙,搭上電梯直抵地下停車場。然后一路飛車回家。
他才走進(jìn)自己家門,就把鑰匙一扔,開始喊她的名字──
「真葉,真葉,妳在哪里?別鬧了,我們談?wù)劇!?br />
這一次他鐵定要好好訓(xùn)訓(xùn)她。又不是小孩子,這般任性可以嗎?
他走進(jìn)臥室,臥室沒人。他退出來,又走進(jìn)廚房找,還是沒人。然后他連書房、客房通通找了,最后得到一個結(jié)論──
她沒有回來。
剎那間那種恐慌的感覺差點淹沒了他。事情遠(yuǎn)比他想象的嚴(yán)重?他錯估了她的容忍力,最后她終于決定不想當(dāng)那個老是在包容他的女人?她終于發(fā)現(xiàn)他是徹頭徹尾的壞蛋,不值得她去愛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那天在去騰格的路上說的話──
「我對婚姻沒有興趣。」
多么坦率,又多么缺乏思考,又是多么自以為是地傷害了人?他努力地去回想她聽到這句話時的眼神,但他甚至想不起來。這又再一次證明了他是多么無心,他說這話如此理直氣壯,甚至在她提點出他的自私時,還不高興地跟她吵架。
他其實不是那樣不在意的,可是用那種方式說話幾乎成了他的習(xí)慣,從沒想過是不是會傷了她的心。該死,他甚至還指責(zé)她是因為他說不想結(jié)婚才不高興的。簡直是典型的男性沙豬理論。
難道她一直都在默默忍耐他嗎?像他那天那樣無意中傷害到她又有過幾回?他是不是一直在幫自己挖墳?zāi)苟鴱膩聿蛔杂X呢?
忽然間,他覺得周身涼颼颼的,那種莫名的恐懼與害怕真是前所未有的。
她會去哪里呢?原以為她是跑回家了,可是家里根本沒她的身影。她是不是就這樣從他的生活中消失了?他想到他把她綁架來照顧他之后,非但哄誘她上他的床,甚至在她想回家住時制止她,硬不放人回去。這些行為現(xiàn)在回想起來,真是不妙的預(yù)兆。
急忙掏出手機(jī)來,又撥了她的電話,沒想到這次居然直接轉(zhuǎn)語音信箱。她關(guān)機(jī)了?
「可惡!」他氣得差點沒摔壞自己的手機(jī)。
她沒回來,也不開機(jī),看來事情嚴(yán)重了,他的不安嚴(yán)重蔓延,問題是他連她會去哪里都搞不清楚,要他去哪里找人呢?萬一她真的就這么狠心消失了,那他還真的拿她沒辦法。難道他還能綁架她第二次不成?平時好脾氣的女人,若真的拗起來,那是誰都無法搞定的。這一點他在他朋友的愛情路上已經(jīng)見識過了。
他想到那天真葉跟小茜、旭婕聊得那么投緣,一時間也沒考慮很多,便直接撥了小茜的電話。
「小茜嗎?我是傅梓耀!顾恼Z氣聽起來很焦急。
電話那端的童乃茜很訝異!歌饕侩y得接到你的電話耶,你要找至中嗎?」
「我不是要找至中,我是要找妳!顾嗣~頭,居然發(fā)現(xiàn)自己在冒汗。
「找我?有什么事?」童乃茜的聲音聽起來充滿好奇。
他開始覺得汗水在往下滴了!改莻……真葉有跟妳在一起嗎?」
「真葉?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她不是在你辦公室上班嗎?」童乃茜訝異地問。
是。∷粌H跟他同一個辦公室上班,她還跟他住在一起。結(jié)果他把她惹到終于發(fā)脾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失了。
真的有種就不要管她跑去哪里了,但是他又哪能辦得到呢?都是那個女人,說什么要他多記得別人的好,結(jié)果他這邊記一點、那邊記一些,就這樣把她整個人記進(jìn)了心底。如此牽陽掛肚的,這種感覺還真陌生。
但她不能在他愛上了她之后,就這樣消失了。∧敲此衷撛趺崔k?沒有人能像她那樣塞滿了他的心、他的靈魂。
「那個……她跟我有點意見不合,所以她說她不要干了,人也不見了!垢佃饕臼遣幌胫v的,畢竟這一說等一下肯定連至中都打來消遣他。可是或許同樣是女人的小茜會比較了解真葉,知道她可能去哪里。跟真葉消失于他的生命中比起來,被朋友嘲笑就是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哇啊,情侶吵架喔!別降子啦,我難得看到你喜歡一個女孩子,你要對她好一點,萬一她跑走了,你去哪里再找一個喜歡的?如果那么容易就有個心動的人,那你也不會這么久都沒交女朋友了,不是嗎?」童乃茜的年紀(jì)雖輕,但是想法還挺成熟的。
「是啊,我是難得這么喜歡一個人。」傅梓耀苦笑。
他確實遠(yuǎn)比自己愿意承認(rèn)的還要在乎她。而現(xiàn)在才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感情,真的太諷刺了。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迷糊的人,他以為他很清楚自己的一切想法。但是感情是多么微妙的東西,在不知不覺中,一個人就這樣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底,而他居然毫無所覺。
其實想想,真葉真是一個肯包容別人的女人。他很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難搞,但他不想改變自己,不想改邪歸正,所以就抓住這個善心的女人,消耗她的耐性。一邊還努力誘惑她,讓她喜歡上他,好讓他繼續(xù)當(dāng)個快樂的壞男人。他確實是夠自私的。比真葉知道的還自私!
「那你有去她租的房子找了嗎?」童乃茜提醒著。
「啊!」傅梓耀像是被敲醒的一樣,剛剛怎么沒想到去那邊找?是他潛意識已經(jīng)把自己的屋子當(dāng)作是她的家了,才會完全沒想到她有自己的窩嗎?「我知道了,謝謝妳,改天請妳吃飯!如果真葉有去找妳,幫我留住她!
「好的,你趕緊去找她吧!」童乃茜笑著說再見,就掛了電話。
傅梓耀轉(zhuǎn)身找鑰匙,就趕緊出門去了。
不到半小時,傅梓耀就抵達(dá)了真葉的租屋處,他站在門口,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才按下門鈴。
他還在懷疑她若看到是他,會不會不肯開門,結(jié)果門就開了。他疑惑地推開大門,才踏進(jìn)她的房間,就看到真葉若無其事地坐在一張小桌子前喝茶。
「妳……為什么就這樣跑走了?」他的心頭還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到她那么平靜的模樣,反而讓他更擔(dān)心。
難道她已經(jīng)想通了,決定跟他分手了嗎?
「抱歉,我是有點幼稚,我明天會親自去遞辭呈的。要喝茶嗎?」她拿起茶壺問。
喝茶?他現(xiàn)在哪有心情喝茶?他搖了搖頭。
其實真葉看到傅梓耀那擔(dān)憂形于色的臉,她的心就軟化了。她終于也看到了他的感情。
她會那樣沖動地從辦公室離開,一方面是上次累積的傷心同時涌上,情緒一時控制不住,一方面也是想給他一個教訓(xùn)。總不能他永遠(yuǎn)當(dāng)那個任性的人,而她就得無怨無悔地包容他,當(dāng)那個比較有理智的人吧!
當(dāng)然她有想過傅梓耀有可能氣到不會來找她。對她來說,最慘的結(jié)果就是那樣了。如果真的如此,那么她只是提早面對現(xiàn)實,提早離開公司,與他斷得干凈,也不失為一個理智的方法。
但她的心里還是舍不下他的,所以這兩個小時,她只能忐忑不安地坐在自己房里喝茶,試圖避免自己發(fā)瘋,誰想到他就真的來了……
剛剛她聽到門鈴聲,心臟差點就停了呢!
「妳……還在生氣?我是故意逗妳的,妳別生氣了!顾y得這么輕聲細(xì)語。剛剛明明滿肚子話想說,現(xiàn)在見到她,他卻慌亂得說不出口了。
「我覺得我們不適合共事,你這人做事情還真的全憑你自己的喜惡,我真的忍耐你很久了!顾卣f。
「這個我知道,我會收斂的!怪灰皇遣灰梢愿。
「更重要的是我越來越?jīng)]有把握可以把公私分清楚,所以我認(rèn)為我們不該再在一起工作。」她冷靜地分析著。
「胡說!」他這可不能同意了,卻看得出來她是認(rèn)真的!笂呑吡宋以趺崔k?妳知道我今年已經(jīng)換過好幾個助理了,他們都沒有妳優(yōu)秀,妳一定不能離職!惯@次他可不敢拿出合約來威脅她了。
「那你自己脾氣要改一改!」她說著說著又忍不住動氣了。這男人真的很欠罵耶!
「那妳得幫著我改,我知道我自己是壞男人,但我當(dāng)壞人很久了,妳要給我機(jī)會,雖然不能保證變成好人,但我會努力不要那么壞!顾s短了兩人的距離,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一碰到他溫?zé)岬纳眢w,她的心又軟了。
「可是這樣真的不太好,除非你能保證以后在公司就是一切按照公事來,不要隨便把個人情緒帶到里面。」她知道自己終究無法真的離開他,但還是希望能改變一下現(xiàn)狀。
「好,這個我會努力。妳別生氣了,我說不帶妳去法國是跟妳開玩笑的,其實我已經(jīng)買好機(jī)票……」他邊說著邊圈住她,忍不住越摟越緊,畢竟今天真的是過得很「精采」。他還以為自己這下要失去她了,當(dāng)他回家找不到她,真是比被潑了盆冷水還要凄慘。
「我覺得你說得沒錯,你根本沒必要帶助理去,這樣確實是浪費公司資源,所以我決定留在臺北了。」她痛定思痛地說。
「什么?」這下?lián)Q他傻眼!改窃趺纯梢?我要去一個禮拜,那我不就一個禮拜見不到妳?」萬一這一個禮拜她「清醒」了,還是決定要離開他,那他豈不是連挽回的機(jī)會都沒有?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是公事。」她光想要跟他分開一個禮拜,也覺得心很難過,可是又能怎樣?她總不能學(xué)著他老耍任性吧?
「那這樣好了,妳請假跟我去。妳的機(jī)票我來出錢,這樣夠公私分明了吧?」他趕緊換了個方式。他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很笨,早知道就別說什么對婚姻沒興趣的話。如果他早點跟她結(jié)婚了,那么她也不能像今天這樣,隨便離開他。好吧,他以前真的對婚姻沒什么興趣,但那是因為沒遇到讓他感興趣的人啊!
他越想越覺得把她綁在身邊才是個好方式?上КF(xiàn)在要說服她去結(jié)婚,她肯定覺得他瘋了,肯定會說他是一時沖動而拒絕他。不行,他得有耐性,慢慢來。
「可是這樣好嗎?我才剛來上班沒多久,一次請一個禮拜的假,很不得體吧?」她遲疑地問。
「喂,我問妳,妳是誰的助理?」他忽然問。
「你的助理!干么這么問?」她抬頭瞪他。
「那不就得了。那么我不在臺灣,妳是要辦什么公?難道妳要來辦公室發(fā)呆嗎?」
「對耶,你不在我不就沒事干了?」她怎么都沒想到這問題,這樣也算是坐領(lǐng)干薪嗎?
「所以啊,妳就跟我去。妳不想去薩斯特堡了嗎?既然妳喜歡,我們就一個禮拜都住在那邊也可以。好不好?」他摟住她,開始親她的臉頰,然后他的吻開始蔓延,在她頸項與下巴之間流連。
「你不要吵我,我正在想……」她推了推他。
「妳慢慢想,我不會催妳。」他說著繼續(xù)解她的扣子,開始他的誘妻大計。
「喂!你在干么?」她驚叫著,發(fā)現(xiàn)自己胸口一涼,扣子一整排都被解開來了。
「妳忙妳的,我忙我的!顾麩o辜地看她一眼。
她的臉逐漸紅了,因為他眼底的欲望實在太赤裸了!脯F(xiàn)在……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耶!」
「妳不是蹺班了?」他朝她眨眨眼。
她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但他的攻勢不變,俯身就往她撲過來。
「傅梓耀……」她掙扎著想保持最后的理智。
但他的熱吻非常具有說服力,害她不斷地閃神又閃神,最后終于淪陷在他的詭詐魅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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