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一副可憐兮兮的,一聲若有似無的笑意由紅嫩的唇瓣輕輕逸出。
雷聶有很多模樣,成功的商人、溫柔的情人,再加上耍寶的大男孩,反差很大,卻一點也不突兀,而且不是人人都看得到。
“真不去雷風走走?每個人都很想你。”
想念的人當然只有他,公司誰有膽子敢想念準總經理夫人?!
但雷聶不知道的是,大家的確很想念這位準總經理夫人,因為只要有夫人,他們就會有甜得滲蜜的大老板,如沐春風的上班環境是上下同仁一致的心愿!
“后車座放著我今天早上準備的三明治!
他輕松握著方向盤,開車的模樣自信霸氣,看著前方路口的紅綠燈,耐心等待綠燈亮起的同時,不忘用食物誘惑身旁的愛人。
“你可以和我去雷風,我們可以一起吃早餐——一點營銷企劃部的會議你可以和大家敘敘舊,或者討論圖稿;十二點我們去吃好味咖哩飯,老板進香回來了,今天開始營業;下午你要回凡創,我再送你回去!敝劣谕砩系男谐瘫仨毾缺A,才不會嚇跑他的小甜心。
晚上的計劃是拐她回家,或闖進她家,最終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重溫翻天覆地的激情,沒辦法,熱戀的男女不宜分隔太久。
“我以為你是日理萬機的大忙人?”
“我是。”
他說得理直氣壯,臉不紅氣不喘!芭隳愫苤匾!”
夏昕娉低頭,偷偷勾著笑,那是由心底泛起的愉悅,她克制不了。
“看在三明治的分上,我陪你去雷風。”
男人第一場拉鋸戰成功。
二十分鐘后,車子拐進雷風地下停車場,夏昕娉忽地一個念頭閃過,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對了……”
她偷瞄著身旁的男人,咬著唇瓣,這要怎么開口?會不會太庸人自擾?
當BMW745在總經理專用停車格停妥,由不得她猶豫不決,她心一急,不假思索拉著他的袖子,看著他的臉,有些遲疑,有些害羞,吞吞吐吐地說:“雷聶,我說那個……”
“嗯?”雷聶漫不經心應著,乘機將嫩白小手收進手心里。他斂著眸,愛極她細嫩柔滑的手感,但不喜歡她冰涼的溫度,看來要常帶回陽明山主屋,讓王媽媽調理身體才是。
“呃,我覺得公司畢竟是公事公辦的場所,比較嚴謹,嗯,我覺得……有些事還是低調點。欸,我的意思是……我們的關系在你公司同事面前,能不能維持配合廠商的關系?這樣比較自然,比較自然……”
她沒法要求這個男人把她當成陌生人,那,配合廠商總可以吧?
她一點都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和雷聶的關系很不一樣……唉唷,不管是不是庸人自擾,反正這樣準沒錯!
“你不想公開我們的戀情?”
要不是瞧見昕娉臉上紅咚咚的羞意,他一定會很生氣,沒男人喜歡被自己的女人當成沒這回事,是怎樣?下床后就翻臉不認人了嗎?
她很泄氣!拔覀儧]有在談戀愛……”
“唉呀,我倒變成地下情人了?”
夏聽跨好想抓頭發,真的,發生親密關系后,很多的事情,已不是她說不要就能不要的。他們的關系很奧妙,雷聶以男朋友自居,而她還在努力回避這個男人,理由,無須重復。
他瞪著她,瞇著眼不太爽,突然一道炯光閃過,快得令夏昕娉沒有注意到,然后唇邊浮現淡淡笑意,和平地應允:“當然,就依你的意思!
雖然達成共識,但為何他的笑意讓她渾身發毛?
吃完早餐后,十點會議,兩人進入會議室,像過去的每一次,她的位置被安排在他的一旁,是作賊心虛嗎?她今天不想坐在他旁邊……
“我過去和楊協理坐,有些事想要和她討論一下!
“好!
他大方答應,讓夏昕娉暗暗地松了口氣。
會議開始,這是例行周會,一別之前的低氣壓,今兒個因美人相伴……呃,美人隔得有一些些遠,但完全不影響大老板的好心情,這氣氛好愉快、好溫暖,“真善美”的境界也不過如此!
一個多小時后,和諧的會議結束,所有人都掛著春風吹啊吹的快樂笑容,他們紛紛站起來,收拾桌面上的資料,準備離開會議室。
夏昕媳也跟著站起來,和熟悉的幾位部門主管話家常,畢竟一起工作過好一陣子,培養出惺惺相惜的革命情感怎能遺忘?
眼角余光瞄到雷聶正朝自己這邊走來,門口就在她旁邊,他移動的方向并沒有錯。心里還在慶幸,精蟲充腦的大男人終于知道公私分明的重要性!
驀地,一股熟悉氣息自身后緩緩襲來,她來不及回頭,溫熱氣息已吹拂入耳,低沉醇厚的男聲在耳畔響起,音量不大不小,剛好大家都聽得到——
“寶貝,你的性感小褲褲不小心被我撕裂了,我真的太粗暴了,今天晚上再陪你去買幾件吧!”
這男人是故意的!
原來打從開始,他根本不想公私分明!
原來那抹笑容不只是毛毛的,根本就是警告……
這突如其來的反擊讓夏昕娉羞憤交加!
何止耳朵,她整個人像煮熟的蝦子,脹得通紅!
她氣惱地回頭瞪人,就看到那死皮賴臉的男人居然還敢對她笑?!
壞人壞人!
夏昕娉抿唇想著要怎么解釋,卻發現所有人的反應都很理所當然?!
他們都聽到那句充滿遐想的話,但沒人臉上有半點異色。討論的繼續討論,收拾東西的繼續收拾,彷佛她的小褲褲被大老板撕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這能解釋什么?
原來……她和雷聶的關系早就曝光了?!
準確無誤接收到她眼中熊熊怒火的控訴,雷聶揚起一個顛倒眾生的微笑,哼,他光明正大,不當地下情人!
雷聶走近她,沒半點同情心地將她攬進懷中,打算來個乘勝追擊——
“你這樣一直看著我,是想要我吻你嗎?”
然后,俯身,火熱熱吻住心愛的女人,而雷風建設偌大的會議室里,人群尚未散去……
會驚訝嗎?
不會啊,他們不是在談戀愛嗎?
正常正常,只要大老板開心就好,這是雷風建設全體同仁共同的心聲!
藍克丞不開征信社真的太可惜。
三天后,他到桃園機場接回返臺的楚昕婷。
這次的回臺行動,由他一手策劃,很簡單,神通廣大查到她的電話后,他只打了通電話,淡淡威脅——
你知道你姊姊和雷聶正在談戀愛嗎?如果你再躲著不見人,別說雷聶會殺去倫敦把你砍了,你親愛又麻煩的姊姊正打算當一輩子的老姑婆呢!
一通電話搞定,楚昕婷手到擒來。
真有創意!身為正義使者的律師,居然滿口的“殺”和“砍”?!
楚昕婷看著開車的男人,真討厭那種虛偽的笑容。
“你在偷看我嗎?楚妹妹?”
“哼,自戀!”楚昕婷甩頭不理人。
“哎呀,這么兇?”藍克丞松開方向盤,雙手一擺。“也對啦,姊妹連心嘛,夏姊姊脾氣不好,楚妹妹脾氣能好到哪去呢?”
楚昕婷不想理會聒噪的男人,她在乎的只有姊姊——
姊妹連心,怪怪律師倒是說對了!
如果真是那樣,就很容易解釋為何她再不回來,雷聶就會殺去倫敦砍了她。
雷聶解除婚約,會讓姊姊深感自責,并把所有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我姊和雷聶的事,你說的是真的吧?”
藍大律師聳肩!霸趺矗岵坏?那就搶回來。∥抑С帜,至少和你有婚約,還有楚家合作這個優勢,夏姊姊什么都沒有,雷風又不缺設計師!”
一聽有人批評到姊姊,楚昕婷馬上反擊回去!澳阋欢ㄒ@么挖苦人嗎?冷嘲熱諷不覺得牙齒痛嗎?!”
藍克丞被斥責得不痛不癢。“我每半年固定洗牙,沒有疼痛問題!
楚昕婷氣得轉頭,瞪窗外。
藍克丞看著身旁的女人,雖然有著和夏姊姊同樣的面容,卻嬌氣許多。有些事,他必須說清楚,他是護短的男人,見不得好友得不到幸福!
“楚昕婷,雷聶不是你能碰的,就算你想回到他身邊,也該顧慮夏姊姊的感受,他們是醉海小鴛鴦,可憐得很,你別妄想當小三!
?!楚昕婷當看瘋子一樣瞄著他!坝胁∫瘁t生你懂嗎?我愛我姊,又不愛雷聶!”頭一甩,又看向窗外。
調查報告肯定有誤,Google資料絕對有錯,楚昕娉是個溫和、可愛又懂事的富家千金?呿,這女人兇到爆,跟溫和、可愛又懂事離得很遠??很遠??很遠!
“我問你,雷聶真的很愛我姊姊嗎?”
“我不回答笨蛋問題。”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否則他沒必要費心找楚昕婷回來。
楚昕婷沒有反唇回擊,她看著車窗外飛逝的風景,入冬了,真好。
一個小時后,藍克丞帶著楚昕婷來到凡創工作室。
兩姊妹一見面,立刻開心地抱在一起。
“你怎么回來了?!”
楚昕婷不著痕跡狠狠瞪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再恢復溫和的笑容!巴鎵蚓昧,也該回來了,姊,我好想你!”
楚昕婷用力抱住思念的姊姊,發現一抹瑰麗的吻痕不小心從姊姊頸上圍巾邊展露出來。
楚昕婷完全不會懷疑是誰的杰作?磥砝茁櫤玩㈡⒄娴膽賽哿。
夏聽娉開心地握住妹妹的手。“媽很想你,我們明天去日本好不好?這需要跟爸爸報備嗎?”
小藍一怔,眨眨迷人的帥眼,送人來不是讓兩姊妹揪伴溜到日本,真讓夏姊姊攜妹落跑,他不被老雷扒了皮才有鬼!
“喂,楚昕婷,不要忘了你這趟的目的。”他冷冰冰的警告。
楚昕婷冷哼!拔襾砜次益㈡,哪有什么目的?”
“楚昕婷!
呿,算了,不和他斗,誰知道這種狡猾的大律師,會不會因為沒遵從他的意思,就派人殺了她、砍了她?
楚昕婷握住姊姊冰涼的手!版,你和雷聶在談戀愛嗎?”
這是一個不能碰觸,但又必須面對的問題。
夏昕娉小臉微微蒼白,咬著唇。“昕婷……”
楚昕婷搖頭,嘴角掛著笑意!版,喜歡真正愛你的人是很棒的事!我和雷聶真的沒什么,況且,解除婚約也不能怪你啊,愛情真的沒法勉強,就算硬逼我和他結婚,也只是多了一對怨偶罷了!
小藍很想拍手,覺得楚妹妹說得真好,這下夏姊姊可以和老雷雙宿雙棲了吧!
“昕婷,雷聶是很好的男人,他很溫柔,如果你們在一起,你一定會愛上他……”夏昕娉泛著淚光,把心里最恐懼的感覺說了出口。
小藍無言地像朵枯萎的太陽花。
楚昕婷搖頭!版ⅲ皇沁@樣的,愛上他的人是你,不是我,雷聶也愛你啊,兩個相愛的人,就是要在一起不是嗎?”
夏昕娉幽幽嘆氣,許多感覺悶在心里翻滾著,真要說,卻不知從何開口。
楚昕婷望著姊姊!版,這是你的幸福!
夏昕娉望著妹妹甜甜的笑意。
她們是雙胞胎,有著難以解釋的感應力。
昕婷說的正是唯一重點。
她怕的是,她的幸福是犧牲掉妹妹的幸福,搶了妹妹的幸!
鉆牛角尖嗎?一點也不,這正是她實實在在的憂慮。
該怎么辦?楚昕婷想著,最后她想到一個方式,看來只能激發姊姊追求的心,讓姊姊不顧一切追求自己的幸福,這樣才有轉機!
“要不,如果姊姊一直覺得雷聶是我的幸福,那就讓雷聶娶我吧!”
藍克丞厲眼一瞇,剛想出聲,卻在看到楚昕婷無辜又暗藏心機的狐貍笑意時,立即收回攻勢,安靜看下去。
“姊覺得呢?我嫁給雷聶好不好?”
夏昕娉像被抽掉靈魂,怔著,撐著所有意志力,只能吐出一個字——“好。”
而剛好走進凡創工作室的雷聶,正好聽到自己被心愛的女人大方頂讓出去!
雷聶春風滿面的得意,剎那間降到最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