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道清冷的嗓音傳了過來,「爸。」
齊先生轉身,看著高大、英俊的兒子,牽著喬母過去,另一手則是揮向了兒子的手臂上,「你個臭小子!」齊先生顯然很開心,哈哈大笑,「這是你喬阿姨,以后就是你媽了!
男人應道:「媽!
「這是你妹妹!过R先生轉身指著站在后面差點被人淹沒的喬西西,「喬西西。」
喬西西終於有機會看到傳說中的小齊先生了,她睜大了眼睛,唇角掛著甜美的微笑,心想怎么也不能拖累了喬母的形象,畢竟喬母嫁過去是做繼母。
然而,事與愿違。喬西西手里的玻璃杯咯當一聲掉在了地上,玻璃杯里的香檳淺淺地淌在地上,她彷佛沒有感覺地看著前面的男人,怎么會是他!喬西西想,這一輩她最無法忘記的人一定是前面這個男人,齊白。
那道頎長的身影突然走到她的面前,大掌如烙鐵般牽住她的手腕,在她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聲音涼涼地對著周圍人說「妹妹真是太不小心,我帶她去處理一下!
妹妹?喬西西聽出他語氣中的嘲弄,臉一陣青、一陣白,她未及拒絕就被他使巧勁地帶走了。
齊白沒有帶喬西西去休息室,直接去了飯店的總統套房,這個總統套房是他每年回臺北居住的地方,他習慣住飯店,方便又無拘束。
電梯當地一下到達了最高層,他拉著她的手出了電梯,另一手從口袋里摸出一張卡刷開了門。
啪的一聲,門關上,他手一松,也不管身后她的反應,徑自走到了酒柜旁,從里面挑了一瓶威士忌,拿了玻璃杯,又加了冰塊,威士忌倒入,琥珀色的顏色在玻璃杯里沉沉浮浮。
喬西西因他猝不及防的松手,絆倒在了地毯上,純白色的羊毛毯緩解了她摔下時的疼痛,她狼狽地跌在了他的面前。
這個人!她恨得咬牙切齒,猛地抬頭,便對上一雙沒有情緒的眼眸,她的心里一下子無底了。
喬西西站了起來,伸手拉了拉旗袍,這時才發現旗袍上染著淡淡的香檳,而她的小腿上有著細細的紅痕,興許是玻璃杯碎掉時被濺起的碎片割到的,倒是不疼,就是看著有些恐怖。
「好久不見了,西西!
一股冷意從她的心底處泛起,她不經意地抱緊了裸露在外的雙臂,粉嫩的唇輕輕地上下磕碰。
「怎么不說話?」齊白一口氣喝掉了威士忌,重重地將玻璃杯放在桌子上,高高在上地看著她,「妹妹。」
喬西西覺得自己更冷了,她真的沒想過她會再遇到他。好吧,臺灣也不大,要遇到也不是不可能,可她怎么也沒想到,再相遇的時候,他們成了有關系的人。齊白,她的初戀。如今,她的哥哥!
喬西西真的有一種想用力地將腦袋撞一撞墻壁的沖動,也許撞一撞,她便能發現一切都是夢。
她身上的旗袍是改良的,下身是蓬蓬裙,上身則是規矩的旗袍樣式,隨著她呼吸的每一瞬,一個一個精致的盤扣彷佛活過來一樣上下起伏著,胸口處若隱若現,可以看到她白皙的胸。
齊白的目光放肆、大膽,她神經再粗都沒法忽略,她忍不住地伸手捂了捂胸口,「我、我不知道你是齊叔叔的兒子!闺m然她看到齊先生的時候想到了齊白,但怎么可能有這么巧的事情呢?所以她沒有放在心上,可偏偏這么巧!
喬西西深吸一口氣,努力鎮定地看著他,「我剛剛才知道你是齊叔叔的兒子!挂彩且院笏募胰耍母绺。
她不由得在心里罵了一聲,有沒有搞錯!老天爺,要開這種惡劣的玩笑,讓她的初戀當她的哥哥,這么戲劇性的事情到底是怎么發生的。
喬西西輕輕地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她不可能去破壞喬母的愛情、婚姻,好不容易喬母找到幸福,她不可能因為要跟初戀成一家人而開口要喬母放棄。
喬母的性格很堅貞,也很固執,如果不是喜歡的,別說是結婚,談戀愛也不可能。說句難聽的,簡直就是鐵樹開花了,這么難得、可貴的感情,她還真的做不出來讓喬母和齊叔叔分手的事情。所以,不管是一開始知道齊白是齊叔叔的兒子,還是在最后一刻知道,似乎命運在一開始就定好了。
唯一慶幸的是,齊叔叔說過,齊白長年待在美國,不回臺灣,她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齊白漫步走到喬西西的前面。他高中畢業的時候比她高半個頭,現在她穿著高跟鞋,他卻還比她高,估計在國外又長高了吧。
落地窗外的夜景灑進來,他的神情看不清,那色彩斑斕的霓虹燈彷佛彩虹的羽翼般插在他的背后,令他宛若黑天使般神秘莫測。
「你該不會真的想當我的妹妹吧?」他冷笑,獨特的嗓音透著濃濃的揶揄。
喬西西能感受到他那無處不在的鄙視目光,她努力地握緊拳頭。這個人哪里來的優越感,難道齊叔叔和喬母的婚禮是她想阻止就阻止的?她目露兇光,「你該不會是想阻止吧?」
「喬阿姨,哦,不對,我該叫她媽才是!过R白相當上道地說「看著她倒不錯,再說我爸很喜歡!
喬西西放松了身體,正要抬頭,投射在臉上的陰影猛地從頭到腳地籠罩著她,她嚇得往后一退,背脊抵在了墻壁上。她睜著一雙無辜的水眸,在黑夜里凝視那雙邪魅的鳳眼。她輕輕地吞了吞口水,「齊白,既然如此,希望我們能好好相處。」
齊白笑了,淺淺的笑聲在空氣里回蕩,笑聲中的嘲弄韻味悠悠綿長,弄得她俏臉一紅,不知道她剛才說了什么惹來了他的笑。她都一笑泯恩仇,當初分手的事情也努力不去想,好好跟他相處,他還有什么不滿的?
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她的下頷,逼著她抬頭看他,齊白細長的眼仔細地打量著她。幾年不見,青澀的果子如今變得豐潤、盈滿,令人情不自禁地想去采摘。
「你該不會以為我們能當好兄妹吧?」
喬西西想也沒想,「呸!」誰跟他是兄妹,「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有人的時候裝一裝就好了。」她還真的沒有心思跟他做真正的好兄妹,太假了。
「哦,原來你是這樣的表里不一。」齊白的唇角帶著邪佞的笑容,「不過,你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嘖嘖,這已經上升到人身攻擊了。喬西西眼神不善地盯著他,「你到底想怎么樣!」
「沒怎么樣!过R白笑了,「只要你不是真心想當我妹妹就好了,我可沒有你這么大的妹妹!
這話真的是怎么聽怎么不爽啊。喬西西陰著臉,啪地一下揮開了他的手,「那真是不好意思,雖然我們偶爾要假裝兄妹,可在別人看來,我們就是兄妹啊!
聽他那一點也不想跟她做兄妹的口吻,她肚子里很惱火,誰愿意跟他坦誠地做一對兄妹,可他這副模樣真的令她很生氣。他以為他很了不起啊,誰愿意當他妹妹?要不是她媽媽看上了齊先生,恰好齊先生是他爸,誰愿意給他做妹妹啊?
喬西西往旁邊一扭,整個人便脫離了他的掌控,水亮亮的眼里染著火焰,氣勢洶洶地往外走,她的手剛碰到門把,一只大掌穿過她的耳后,啪地一下壓在門上。
隨之而來是他寬厚的胸膛,以及不可言喻的熱度。喬西西似被燙著了一樣,啊的一聲被齊白狠狠地拉過身,下一刻背脊被他用力地摁在了門上,冰冷、堅硬的門弄得她的背一陣生疼。
身后的冰冷形成鮮明對比是她眼前的火熱,他的胸膛如火熱的網般四面八方地將她拘在了懷里,她一抬頭,一抹軟軟、炙熱的感覺轉瞬印在她的唇上。
喬西西眼睛呆滯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這張俊臉離她很近,她不僅看得清楚,還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炙熱氣息,她的心跳啪啪地響起。
他就跟一個土匪一樣,抓著她的手往她的頭頂一放,將她困在他的懷里,薄唇肆無忌憚地撩開她的唇,蠻橫地鉆入她的唇內,沒有絲毫的柔情,沒有多余的曖昧,就是簡單、粗暴的一個吻。
喬西西的眼不爭氣地紅了,被齊白這樣對待,就像她是他的玩物一樣。她生氣地用腳踢他的下身,被他火眼金睛看穿,他的膝蓋用力地頂在她的大腿上,疼!她的小臉皺成了一團。不僅僅是疼,還有無法反抗的無奈,悲傷欲絕,好像她是他砧板上的魚,活蹦亂跳,卻怎么也避不開懸在她上方的菜刀。
「嗯嗯!」喬西西發出困獸般的聲音,小腦袋用力地掙扎,粉嫩的唇被他磨得似乎要破了,沒有血味,卻生出火辣辣的痛感。
直到她的呼吸都被他掠奪了,齊白才松開她,她就如斷線的人偶,啪地一下摔在了地上。她用力地呼吸著,唇角能嚐到眼淚的苦澀味。
頭頂上響著齊白帶著喘息的低沉嗓音,「喬西西,有哥哥會這么寵愛妹妹嗎?」
喬西西渾身一顫,身體猶如掉進了冰窟里,冷得她臉色發白。他又說道「你的吻比起以前來說,真的是退步不少啊,呵!
臉上的淚水戛然而止,她抖著肩膀,兇狠地抬頭看他,「齊白,不是我退步,而是你算什么東西!以前你是我男朋友,我愛對你有多熱情就有多熱情,現在你是我哥哥!顾龕阂獾丶又馗绺邕@個稱呼,她發現,他非常地討厭他們成了兄妹,她真想笑,弄得她很想當他妹妹一樣。
齊白長長的手臂一把抓起她的肩膀,將她定在門板上,黑夜中,平日悠閑、優雅的鳳眼此刻有怒火燃燒著,「喬西西!」
「怎么樣?」喬西西仰著下頷,磨著牙,彷佛在思考要咬下他哪一塊肉才能報仇。
叮鈴。齊白的手機響了,他的神情一下子冷了下來,空著的手摸出了手機,兩眼冰冷冷地凝視她,沒有移開,「喂?」
「阿白,西西怎么樣了?」那頭是齊先生的聲音。
齊白的唇角彎起冷酷的弧度,「小腿上有些割傷,衣服臟了,我讓人去拿新衣服了!
「哦,好、好,慢慢來,宴會一時半會不會散,你們弄好了再下來,不用急。」齊先生吩咐道。
「知道了。」齊白將手機掛掉,隨意地放在一旁的矮柜上,他的黑眸里閃爍著森森的光芒。
喬西西幾不可見地顫了一下,總覺得他那一眼里的含義很可怕,但她即刻挺直了背。沒什么好怕的,她一個大活人,他還能吃了她不成?
齊白微微笑了,那揚起的弧度就跟英國紳士那完美的笑容一樣,下一刻完美的面具脫落,他猙獰地說「聽到了?我們的時間很充足。」他們的時間很充足,他們要好好地培養一下「兄妹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