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厲風塵仆仆地趕回清豐院,便在院子里看到了邱嫣然,她正緩緩地散步,他幾個大步上前,“怎么在這里?”
她嗔了他一眼,“消食!
邢厲點點頭,“走一會便好,回屋子里吧!闭f著,手放在她的腰上,往里走。
回了屋子,邱嫣然和往常一樣靠在貴妃椅上休息,邢厲便坐在一邊看帳本,過了好一會,暖玉便端著補湯進來,邱嫣然嘆了一口氣,“暖玉,端下去!
“為什么不喝?”邢厲抬頭問。
“不想喝!
“你現在要補身子!彼麥芈暤。
“不要喝就是不要喝!彼齼礄M地說。
邢厲哭笑不得,他一番好意,她倒是跟他嚷嚷起來了,“先放著,等會想喝再喝!
邱嫣然嘴巴一撅,“說了不要喝就不要喝!
邢厲擺擺手,暖玉將湯放在了一邊,退出了房,邱嫣然輕哼一聲,轉頭看著書,邢厲為她找了不少孤本,那些書都是她沒有看過,一看起來就興致勃勃,停不下來。
邢厲處理好了公事,差不多到了該睡覺的時間,催促她睡覺,可她頭也不抬,理也不理他,徑自看書。
他平日里會嬌慣她,畢竟她有身子,今日的他耐心告罄,走過去,直接將書抽走,冷著臉,“睡覺!
邱嫣然不悅地說:“睡什么睡,我還沒看盡興呢。”
“我要睡覺了。”
“那你睡啊!
“我要你跟我一起。”
“你是小孩嗎,這么大了還要跟人一同睡,我不要!鼻矜倘恢苯釉谫F妃椅上躺下,背對著他不說話。
邢厲上前,雙手用力地將她抱了起來,她驚呼了一聲,雙手纏住他的脖子,“你干什么?”
“睡覺。”
“邢厲,你太過分了,我說了不要就不要,你耳朵聾了還是怎么了,聽不懂人話啊!鼻矜倘簧鷼獾厣焓衷谒氖直凵献チ撕脦紫。
邢厲不痛不癢,直接忽視了她的動作,情急之下,她直接往他的臉上撓了一下,英俊的臉龐上馬上出現一道紅印,她楞住了。
他將她放在床上,眼睛陰森森地望著她,“邱嫣然,你故意這么做,是要讓我明日不要出門嗎?”
她驚覺地坐好,“我、我不是故意的!本褪遣恍⌒膿系搅,他應該不會這么小氣吧。
“我決定了,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臉,“一日不好,我就不出門了,整日與你一道,可好?”
邱嫣然真是恨不得將自己的手給剁了,手賤地撓了他一下,但聽了他的話,她更加地不爽,直接往他的臉上又撓了一下,反正她有免死金牌,他動不了她,至于秋后算帳,到時候再說。
他冷冷地看著她,“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邱嫣然驕傲地揚著頭,挺著大肚子,笑咪咪地說:“你能奈我何。”
他點點頭,“看來你很希望我這幾日都陪著你!
他那一副她很需要他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她發怒地說:“你給我滾!闭f著,她又動手推他。
驀然,邢厲低低地笑了,她一怔,他是氣瘋了?沒錯,她現在膽子肥得很,因為懷孕,不僅邢夫人將她捧在手里,連邢厲也對她格外地小心翼翼,盡管她知道也許生下孩子,這些特殊關愛就不會再有。
但就因為如此,她才想著趁著這幾個月驕縱幾回,以后說不定就沒有機會了。最主要的原因是懷了孩子以后,她不知不覺對著邢厲就會放肆,真是令她苦惱。他可是她的金主呢,為什么她就想著得罪他呢?她自己也想不通,可氣不發泄出來,她就難受。
“娘子如此缺愛,與為夫說就成了,何須拐著十八道彎地告訴我!毙蠀桙c了一下她嬌俏的小鼻子。
邱嫣然何其無辜,憤然地敲了一記他的手臂,“滾、滾、滾……”
他笑著抱她在床上滾了一圈,小心地護住她的肚子,張嘴就在她的肩上咬了一口,疼得她叫了一聲才松開牙齒,“如何?你抓了幾下,我現在全部還給你!
“痛死了!彼彀鸵粡,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一回生二回熟,邢厲利落熟練地將她抱了起來,放在膝上,以衣袖輕擦著她的眼淚,“好了、好了,不哭!
“嗚嗚,我也不是故意撓你的,你卻故意咬我!鼻矜倘徽媸呛藜绷怂丝痰某C情,可不知道為什么,懷孕之后,這性格就變得如此奇怪了。
邢厲親親她的額頭,哄著她,“是、是,是我不好,你再咬回來就是了!狈凑げ谌夂竦模慌滤捞。
邱嫣然吸了吸發紅的鼻子,“誰跟你一樣,像小狗似的亂咬人!
邢厲的眼光默默地注視了一下她的小圓肚,要如何告訴她,她肚子里正有一只小小狗呢,嘆了一口氣,“嗯,你說得對!
她哭了一小下,喉嚨有些干,“我渴了!
他順從地放開她,端了剛才的補湯給她,她沒有反應過來地喝下,喝完了,解了渴,才發現她自己喝了剛才誓死不喝的補湯,“我說了不喝!
“哦,為夫忘記了!彼軟]誠意地說。
她撇著嘴推開他,“我要漱口!
通常只要邢厲在,邢厲便是邱嫣然身邊的貼身小廝,一些事情是不假他人之手,他親自服侍了她梳洗,抱著她上榻,她的小嘴還在說個不停,“笨手笨腳的!
他自動忽視她所有的話,抱著她準備就寢,她忽然爬了起來,“你去將娘給我的百花膏拿過來!边@百花膏可以祛瘀痕、刮痕等等,可謂是女子極為喜愛的美膚圣品。
“哪里受傷了?”他的兩道劍眉狠狠地打了一個結,口氣難掩擔心地問。
“沒有,你去拿就是了,哪里來的廢話。”她口氣不佳地說。
邢厲恍然大悟,笑著去拿了百花膏,將百花膏放在她的手里,果不其然,她打開百花膏,捻了少許,在他的臉上輕擦了起來。
“好欣慰,嫣然還是會心疼我!彼钌畹啬曀。
她白了他一眼,“你誤會了,我是不想你陪著我!
邢厲心中苦笑,她又說:“而且你不去賺錢,窩在房里陪我,你是要我和孩子喝西北風嗎?”這口氣還當真有點像商人妻該說的話,他感慨不已,她出身書香門第,可作風倒更像商人妻,合該是他的妻。
“你這般的愛財,若是我有一日窮了,你會如何?”他好奇地問。
她擦好他的傷口,收起了百花膏,放在床頭,一臉愜意地說:“那我便把你給賣了去做苦力,我自個在家中數錢過好日子。”
邢厲咧嘴一笑,“如此說來,我在你眼中連一個銅板也不值了!
“呵呵!彼p笑不作答。
他兩眼閃現著迷人的光彩,直直地盯著她,“可如今我的身家這么多,娘子是否應該討好我一番?”
邱嫣然雞皮疙瘩頓起,有一種他挖坑讓她跳的感覺,她咳了幾下,謹慎地說:“我要睡了。”
“你弟弟要進爾雅書院的事情,你可知道?”她安靜地豎起耳朵聽著,他似不在意她聽不聽,繼續說:“爾雅書院的人可都是一群勢利眼的人,不是有背景,也要是有錢人,否則一般平民百姓在里面的日子,嘖嘖……”
說到底就是要邱嫣然討好他,她咬著唇,想著弟弟邱書懷,心一橫,臉色討好地靠近他,“夫君,那我弟弟是你的小舅子,你會不會關照他?”
邢厲很享受她這副柔柔的模樣,順手將她撈進懷里,“自然。”
邱嫣然又問:“如何關照?”
“還需要關照嗎,他姊姊是我的妻,他便是我罩著的!毙蠀栞p捏了一下她的肩頭。
邱嫣然更加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懷里,連聲音都溫柔了,“夫君,你真好!
邢厲心里已經笑開了花,她身為邱家長女,總是為邱家人打算,他知道她私下偷偷送錢給娘家,她做事倒是有分寸,也沒想過謀算邢家的錢財,只不過是她自己的一些私房錢,這倒是無妨。
這樣算是討好了吧?邱嫣然心中默默地想,一只大手放在她的頭上,輕輕地揉著,耳邊傳來他的聲音,“為夫本來就很好!
是嗎,他真的有這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