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得罪什么人嗎?”
夜深人靜的公寓大樓前,姝妤才摘下安全帽就聽到阿冕這么問她,這莫名其妙的問題使她微微一愣。
“沒有啊,為什么這么問?”隱隱約約,她心中浮起一股不安的忐忑感。
他勾起嘴角!拔野l現有人在監視你!
她的心臟沉沉一跳!笆裁慈?”
“我不知道!彼戳搜鬯闹!跋駝倓,我機車一停下來,他們一溜煙就逃走,這種情形已經連續五天了!
姝妤在心里呻吟一聲。
該來的遲早會來,看來她不能繼續住在這里了,必須想個辦法混淆視聽,讓他們找不到她。
“你好像知道什么人在監視你。”因為他從她眼里看到的是苦惱而不是恐懼,這不該是正常的反應。
“我想可能是林耀延那個有錢公子還不肯放過我吧,所以找人要戲弄我!笨嘈Γ拔也荒茉倮^續住在這里了,你住的公寓還有空房間嗎?”
他沉沉的眸子盯著她!澳阆氚峒?”
“這是唯一的辦法,這棟老公寓住戶少,管理又松散,他們要找我易如反掌!彼^頭是道的分析著,“反觀你那層公寓,我上次去你家時看過,專門出租套房,住戶應該上百戶吧?還有守衛管理,晚上也熱鬧,我覺得比較安全。”
“我幫你打聽看看。”他不認為林耀延被他的中間人警告過后,還有熊心豹子膽敢找她麻煩,但那家伙不是不可能因此而遷怒到她身上,他要再多注意一些了。
“我又麻煩你了!笨粗@息,“我覺得自己欠你好多人情,你連瓦斯爐的錢都不肯跟我收……”
他嘴角一揚地打斷她!笆弑。”
她微微一愣!笆裁?”
他眨了眨眼眸!耙荒R粯拥脑,你已經說了十七遍!
姝妤訝異的看著他!罢娴膯?我有說那么多遍了嗎?我以為只有六、七遍而已……”
“你幾歲?”他突兀地打斷她,天外飛來一筆地問。
“二十……”她還沒講完就又被打斷。
“才二十歲?但重復再重復的行為已經像老太太了!睌德渫,他忽然正色看著她。“是不是因為家里環境不好,所以你沒上大學?”
“……”姝妤張了張嘴,不曉得該怎么回答他。
她是二十四歲,而且大學畢業了啊。
“我頭腦不錯。”他逕自說下去!叭绻阌行纳洗髮W的話,我可以抽時間替你補習!
她只感到啼笑皆非,他對自己還真有自信耶!
不過,她就喜歡他那份凡事都不在乎的調調,和總是冷眼旁觀的眼睛,當然,還有他的溫柔。
她的世界里,從來沒有出現過像他這樣的人,他的一切都令她好著迷,她想要待在他的身邊……唉,世上的事如果能夠這么簡單就好了。
那些監視她的人,但愿是她太敏感了,她躲得很好,爺爺暫時是不可能找到她才對……
“還有這個,拿去。”阿冕把薪水袋遞給她,今天是店里的發薪日。
姝妤被動的接過,困惑地問:“為什么要把你的薪水給我?”
“我的生活費我拿走了,那些是剩下的,用不著,你拿去用!
“這怎么行?”她連忙把薪水袋塞回他懷里!拔易约阂灿行剿,怎么可以拿你的錢?如果用不著,你可以存起來!
他淡淡的說:“如果你不肯拿的話,這些錢明天就會被我朋友花光光了!
她瞪大眼睛。“為什么?”
“因為他們很會幺人,又知道我一個人用不了那么多,常會在我發薪水的日子出現來幺我,要我請客!
原來是這個原因啊,她倏然一笑!澳悄憔驼埶麄儼桑嘈拍阌欣щy時,他們也一樣會幫助你!
他緩緩看著她。“可是他們通常都會幺我要請他們去酒店玩樂,這樣你也無所謂嗎?”
她差點嗆到。
酒、酒店?!
“你不是喝酒會氣喘嗎?”她的語氣有些急了。
“我不會去那里喝酒,我朋友們的重點也不是酒,而是酒店里的小姐!笨匆娝f不出話來的表情,他繼續說:“我實在對那種地方感到厭煩透頂,可又不擅于跟朋友討價還價,如果你肯收下我的薪水,我會告訴他們,剩下的薪水都幫助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孩,這樣就不必帶他們去酒店消費了。”
她沉默了半晌問道:“那些小姐是不是都很喜歡你?”
“可以這么說吧!彼麤]否認!八齻兂R規齻兂鰣!
“那你——”她不是小孩子,當然知道帶出場的意思等于會發生性交易,她相信他不會是這種人,然而還是希望由他口中知道答案。
“一次也沒有!彼[起眼,揚揚手中的薪水袋。“問完了嗎?問完的話,是不是愿意幫我消滅掉這個麻煩了?”
姝妤笑了,接過薪水袋!拔規湍愦嫫饋砗昧,等你有需要的時候,我再拿給你!
“誰要你存起來了?”他撇撇嘴!澳萌ベI些營養的東西吃,或者買幾件衣服,總之不要讓我知道你沒動這筆錢。不跟你閑扯淡了,上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家了。”
“可是……”她怎么能用他辛苦工作用勞力換來的錢?
他打斷她的可是!澳闶窍牒ξ宜卟蛔闶遣皇牵俊
他都這么說了,她再不上樓就真的會害他太晚回家沒時間休息!澳俏疑先チ,明天見。”
“明天見!
。
周末通常是頂鶴最忙的時候,而且營業時間也延長到十二點,幾乎每個員工都沒有半點休息時間。
“姝妤,你去二號包廂,客人很重要,要好好接待!”
聽到店長的吩咐,姝妤收拾好九號包廂之后,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又連忙端著熱茶和熱毛巾來到二號包廂。
這幾位西裝畢挺的中年客人她記得,上次他們來時也是在二號包廂,店長也交代他們是貴賓,要好好招呼,她也因此格外注意。
“謝兄,如果不是您大力幫忙,這件事不可能這么順利,將來事成之后,我跟張董事、何董事一定會好好酬謝你的!狈桨俪蔁峤j地說。
謝政岳啜了口茶,微微一笑!拔依掀旁诩幽么罂戳艘粭潉e墅,吵著要我匯頭期款過去給她呢,說是小孩子喜歡,婦道人家,就是沒見識。”
方百成心照不宣地說:“我懂您的意思,明天張秘書會跟您連絡,您只要把尊夫人的帳號給張秘書就行了,尊夫人應該知道要找個人頭開戶吧?這樣比較保險!
“姓吳的老狐貍應該料想不到,到時他除了氣得跳腳還能做什么呢?那只老狐貍,光是想到他那頤指氣使的模樣,我就恨不得讓他立即見識到我的厲害!”謝政岳得意的笑了起來,越想越開心。
何煥昌接口道:“距離那一天不遠了,等銀行被掏空了之后,就不信他還有翻身的余地,在我們精心的策劃下,那些文件可都是由他‘親自’蓋章的啊,哈哈哈哈……”
“這是鮭魚生魚片,請用。”
姝妤把一盤生魚片端上桌,再把桌面的殘渣清理干凈,并再度遞上熱毛巾給每位客人擦手。
因為包廂的隱密性高,所以許多政要都喜歡來這里談事情或喬事情,她不會去聽客人們在談些什么,因為不關她的事,她只需做好份內的工作,也就是面面俱到的滿足每一位客人的需求就行了。
“我看,再叫幾個菜如何?”張董事張水來提議。
謝政岳接口,“方董事決定就好!
“小姐——”方百成叫住姝妤!拔覀円冱c幾個菜!
“是的。”她把桌上那本菜單恭敬的送到客人手里,拿出圍裙里小巧的復寫式點菜單和筆,就在她掏出菜單和筆時,一枝筆也同時滾到了原木地板上。
“非常抱歉!”她連忙想要拾起滾落的筆,不知道自己圍裙里怎么會有另一枝筆,她明明只放了一支啊。
“你是什么人?”
驀然間,方百成扣住了她的手,原本笑呵呵的眼變得犀利。
姝妤一愣!澳f什么?”
方百成尖銳的盯著她。“說,你是什么人派來的?”
她又是一愣!拔艺娴牟恢滥谡f什么……”
“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嗎?”他失去耐性了,暴怒的給了姝妤一個重重的耳光,然后用手捏住她的下巴,捏到她嘟起了嘴,怒聲質問,“快說!我們的談話你錄過多少次了?錄了多少次?!”
姝妤被打得眼冒金星,兩頰又被他捏得疼到直吸氣,她又驚又怒又痛,根本搞不清楚怎么一回事。
這個人為什么莫名其妙的打她?她到底是做錯了什么?是她的服務哪里不周到,得罪了他嗎?
“看來有人發現了我們的事。”何煥昌凝重地蹙起眉心。
這句話又刺激了方百成,他重重抓起姝妤的頭發,眼里出現一抹狠辣。“說!你給我老實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姝妤恐懼的顫抖著!拔摇也恢滥阍谡f什么……”
“不知道?”他驀地把她推去撞墻。
姝妤在恐懼之中感覺到頭部非常痛,腦袋也一陣暈眩。
不等她恢復,方百成又扯住她的后領,一連好幾下猛推她撞墻,根本不理她的呼救。
“方董事,你冷靜點,反正人在這里也跑不掉,咱們慢慢問……”何煥昌心驚的阻止著,這種歇斯底里的打法會出人命吧?
“慢慢問?這是小事嗎?”他抓狂的瞪著何煥昌。
何煥昌只能噤聲。
如果事跡敗露,拿不到錢不打緊,他們恐怕通通得吃牢飯,更別說吳利來那只心胸狹窄的老狐貍會用什么手段對付他們了,想到這里,他的頭皮也發麻了。
“賤丫頭,你快說!這枝錄音筆是你帶進來的不是嗎?”方百成把姝妤揪起來,幾乎是暴突眼球的瞪著她!颁浺艄P打開著,你還想撇清?最好快說!”
姝妤的眼里滿是恐懼,這個人好恐怖,他到底想對她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揚起手,他又重重的連打了她十幾個巴掌之后狠狠的推倒她,開始用力的踹,像得了失心瘋似的踹個不停。
姝妤嘴角滲出血絲,奄奄一息的躺在地板上,任方百成在她身上加諸暴行,她根本沒有力氣反抗,也沒有聲音求救,她快失去意識了。
“好了,不要再打了,再打會出人命!”幾個人連忙想阻止,也很意外方百成的脾氣這么暴躁,看來傳聞他有嚴重躁郁癥是真的,傳聞他會打老婆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