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從義大利浪漫水都威尼斯出發的豪華大游輪上,一場豪門婚禮正在這“浮動的五星級飯店”熱鬧的準備中。
臺灣建筑業大亨駱英明包下整艘游輪,讓獨子駱睿智在這豪華的游輪上,迎娶永健藥品集團養女金曉丹。
新人的婚禮,預定在游輪駛進希臘西岸的愛奧尼亞群島時舉行。
“駱兄,等明天到達愛奧尼亞,婚禮如期舉行,我們可就算是真正的親家了。”永健藥品集團總裁金永健,喜悅的笑容中,夾帶著一抹高深莫測。
駱英明低眼望著比自己矮一個頭,頭頂光禿無毛的金永健,一臉泰然。
“是啊,我可是非常盼望曉丹成為我的媳婦,她會是個好媳婦!
“那是當然!苯鹩澜∫荒樀靡。“曉丹可是我用心教導出來的好女兒,她美麗聰慧,想娶她的大企業家第二、第三代,多得不得了——我可是念在我們是多年好友,才私心叫曉丹嫁給睿智!
“那我還真得感謝你這個親家!彪m不以為然,但在周圍親朋好友圍觀下,駱英明仍是露出感謝的笑。
金永健沒多理會他,望向另一頭,且說且走!澳忝Π,我過去和王董請教一些事。”
真正的主人駱英明,也沒時間和他玩勾心斗角的游戲,船上的賓客個個都是重量級的貴賓,一個也不能怠匆。轉身,他立即笑著和某部長噓寒問暖。
游輪上的總統級陽臺套房僅有兩間,一間是準新房,一間則是準新娘的私人房間。
從觀景陽臺走進來,準新娘金曉丹美麗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這場婚禮對她而言,不是她終身幸福的開端,而是她報恩的發端。
坐在鏡子前,她凈白的臉顯得無生氣,從她七歲被養父收養那一刻開始,笑容便逐漸在臉上消失,她的情緒由養父一手控制,不能大笑,不能大聲說話,她該做一個名媛中的名媛,才能符合養父心目中的“女兒”形象。
“曉丹,你還在發呆,快點敷臉。”她的二娘推門進來“關切”了一下!霸琰c睡,皮膚好,化妝才會漂亮。”
說完,門關,方才的“關切”話語彷若是她的幻聽。
目光落在整盒未開封的面膜上,金曉丹仍舊文風不動。
她的養父有三個妻子,連同外頭私生子的母親,算起來有四個女人,每個人都很“爭氣”為他生了幾個男孩,但就是沒人為他生下一個女孩,是以,她這個金家的養女,可利用的價值更高。
她在金家沒有任何地位可言,養父并不疼她,但很“維護”她,雖然大娘、二娘、三娘視她如眼中釘,生怕她分家產,可因為要討好養父,每個人都會三不五時“表面上”關心她一下。
方才二娘特地過來說的那些話,也不過是想在養父面前“邀功”,以證明她有在關心這件婚事?伤B進到房里一步都嫌多,這種關心,她寧愿不要。
視線移到床上的新娘婚紗,這場婚禮,與其說是她的婚禮,不如說是養父“想要的”婚禮——
她只知道養父要她嫁給駱睿智,成為駱家媳婦,從不知道養父這么安排的用意是什么……她甚至懷疑打從她七歲成為金家養女的第一天起,養父就已經訂下這個計畫。
敲門聲響起,她的三娘帶著新娘秘書進來。
“曉丹,我就知道你什么都沒做,所以我帶AILSA過來幫你。”年輕的三娘交代一同進來的新娘秘書。“AILSA,我們曉丹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讓她成為最美的新娘。”
“是,金夫人!
“我得去幫老爺子擋擋酒,免得他醉得明天起不來!闭f罷,酒家女出身的三娘,像只閃亮的花蝴蝶飛離。
望著三娘的背影,金曉丹突然覺得自己太悲哀。
雖然大娘和二娘都瞧不起三娘的出身,但三娘頂著金夫人的頭銜,每天樂呵呵,在家里,她最常聽見三娘大笑的聲音——
反觀自己,雖然擁有高學歷,住豪華金屋,過著有傭人侍候的千金小姐生活,但是,她卻無法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金小姐,我先幫你敷臉,好嗎?”AILSA帶著笑容客氣的問。
事實上,從上船的第一天開始,AILSA每天都會過來幫金曉丹做臉部或全身美容,只是,她從沒遇過這么不開心的準新娘,不但沒有笑容,連話都不多說一句,整個人冷冰冰的,像個冰山美人。
金曉丹點頭,她不想為難任何人。
“你要坐著嗎?還是躺著?躺著會比較舒服些!盇ILSA笑著建議。
再次點頭,金曉丹才起身,門外又來一個不速之客,來人省略敲門步驟,直接進來——
“呃,請問你是……”面對大搖大擺進來的年輕女子,AILSA一臉錯愕。金家的人她大都認識,但眼前這人——
“金曉丹,你應該知道我吧!”年輕女子看都不看AILSA一眼,直接向準新娘挑釁!皠e以為你先嫁給駱睿智你就贏了,看看你們金家,最得寵的還不是三娘!
AILSA愣在原地,大抵知道這女人是來“嗆聲”的,不過哪有人這么白目的,敢在金家地盤對金家大小姐這么說話,如果金家真的要圍毆她,在船上,她是絕對逃不掉的。
“這里不歡迎你,請你出去!”AILSA毫不客氣的趕人。
“我可不是在跟你說話!”年輕女子兩手環胸,完全不理仗義執言的AILSA!敖饡缘ぃ恪
“你要不要當三娘,不是由我來決定,所以你也不用跟我說!苯饡缘だ淙坏牡,冰冷的瞼上,沒有一絲怒氣。
駱睿智是一個風流男人,早在求學時,她就清楚,她也知道他絕不會因為娶了她,放棄追求女人的樂趣。
對一個她連愛都不愛的男人,他想娶多少個妻子,隨他便!
“呃……”突然被她的話堵住,來嗆聲的女人一時啞口無言,但為了保持氣勢,還是硬出聲:“我……我可不是來和你商量,我只是來告訴你,駱睿智……是我的!”
說完,女人頭一甩,踩著驕傲不起來的步伐離去。
“我的天,怎么會有這么……不知廉恥的女人!”AILSA把門鎖上,不讓閑雜人等進來。
當AILSA轉身踅回床邊,一陣陰風吹了進來,她打了個哆嗦,目光下意識的望向坐在床上的金曉丹,赫然發現她美麗的臉上,泛起一抹驚慌,她循著她的視線望去——
“啊——你是誰?!”AILSA一臉驚嚇,反射性的往后踉艙幾步,然后趺坐在地毯上。
金曉丹臉上的驚慌神情未褪,但她仍舊冷靜的坐在床上,動也不動。
她眼睜睜的看著不知怎么進來的人,他很高,左眼戴著眼罩,身上披了一件黑色的大披風,嘴角噙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救……救命啊——”
AILSA驚嚇之余,往門邊爬去,一把刀子倏地從她身后飛來,夾帶著強勁的力道,穩穩地直插在她面前的地毯上。她嚇得失聲,反身坐著,兩眼因驚嚇瞪得比牛眼還大。
“如果你一直叫喊,我可不保證第二刀不會因為你的叫聲讓我心慌,而偏了方向!
嗤聲笑著,男子轉身,面對盯著他直看的金曉丹。
“沒錯,從今以后,你就該這么看著我,你的眼里,只能有我。”
他狂妄的話語一出,金曉丹細眉微蹙,低眼,雙頰驀然泛紅。
好狂妄無禮的男人,只是……他究竟是誰?
“今晚,我的身分是海盜,而我,要擄走你。”
話才說完,他一個彎身靠近她,一陣風又起,兩人已經同時消失——
愣坐在地上的AILSA,全身顫抖抖,完全不清楚他們是怎么離開的,只知道自己嚇得魂飛魄散,沒半點力氣爬到門邊求救——
“海盜,有海盜——他把新娘子擄走了!”
當新娘秘書AILSA自行爬出房外求救,已經是兩個小時后的事,余悸猶存的她,以顫抖卻高亢的聲音大叫著。
“曉丹人在哪里,叫她出來!”金永健在房內搜尋一遍,確定沒見到養女的人,氣急敗壞的喊:“除非她跳海,否則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他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曉丹是個非常聰明而且有主見的人,若不是他從小就灌輸她要知恩圖報,他哪壓得住她的思想,哪能逼她點頭答應這門婚事?
雖然她表面上是答應了,但他心里仍是有擔憂,怕她臨時反悔,是以,才會和駱家商量,舉行一趟愛之船的婚禮,美其名是一場特別的婚禮,實際上,他是要防曉丹逃跑——
“是不是你把曉丹藏起來了?”二娘齜牙咧嘴,惡狠狠的質問。
“我……不是我,真的有海盜,他從那邊——來了又走。”AILSA指著觀景陽臺的方向。
“海盜?擄走新娘子的海盜?”二娘嗤之以鼻!昂牵銈兌紟讱q了,編這個謊想騙誰!”
“AILSA,你可不要真的幫曉丹瞞騙我們……”三娘一臉為難的神情,AILSA是她大力推薦的,如果她真的幫曉丹逃跑,那她這個三娘在金家的地位,馬上就一落千丈。
“金夫人,我沒有,我是說真的……有海盜……”AILSA哭了起來,看到地上的刀,仿佛找到有力證據一般!翱矗@就是那個海盜留下來的刀……”
“隨便插一把刀就想唬弄人,哼!
兩手環胸的二娘,抬起穿著高跟鞋的腳,往插在地板上的刀子一踢——孰料,刀子插的太深,她沒把刀子踢掉,反倒害自己的腳趾甲斷裂。
“痛痛痛……痛死我了!”
沒人理會二娘,金永健走上前,望了保鑣一眼。“把刀子拔起來。”
“是。”
保鑣費了一番力才把刀子拔起,將它恭敬地遞到金永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