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奶奶想找閻奎談生意?!
司以若望著范靜章,努力想從他那里得到些許訊息。然而也不知道他是故意回避她的視線還是怎么的,眼神就是不看她!
「當然沒問題。你準備什么時候談,打一通電話給我,我絕對奉陪!」
「謝謝你這么爽快,但是我還是得告訴你因為業務范圍不同,再怎么說不是由我跟你談,而是我的上司!
閻奎拍了拍他的肩,「不管找誰來,我絕對賣你的面子!OK?」
「那我就先代替我的上司跟你說聲謝謝了!
直到此刻,范靜章的視線才與司以若的眼眸交會。
上司,該你出馬嘍!
。
怎么會是她?!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閻二少爺你好,這是我的名片!
錯愕失神的閻奎如夢初醒般的眨眼回神,將怔仲的視線調回眼前這個笑嘻嘻的中年男子身上。
他自稱是犁風堂的資訊部長。
「閻二少爺,我是犁風堂的業務部長陳明,請多多指教!
閻奎被動地點點頭。
自我介紹后的氣氛彷佛就僵住了。
主人像是要求大家罰站似的遲遲不請他們就坐,犁風堂的人尷尬互望一眼,只好自己開口。
「閻二少爺、副總,我們是不是坐著談比較好?」
副總……
閻奎的目光瞟向站在自己正對面的司以若。
沒錯,她剛剛就是這么介紹自己的職稱,犁風堂的副總!
現在演的又是哪一出肥皂劇?
一身俐落套裝的司以若迅速瞥了閻奎一眼,抿笑得體!肝覀冏聛碚劙桑愊壬?」
他的反應是鐵青著俊臉砰然坐下。
司以若悄然嘆息。
看來閻奎非常生氣。
空氣好像又僵住了,犁風堂的兩位部長有些不安的搓了搓手,互相交換一抹眼神。
「怎么都沒看到閻二少爺的秘書呢?」
翻譯過來的意思是:我們來這里這么久了,怎么還沒有人奉茶?
「秘書?」
閻奎冷冷地瞟了司以若一眼。
感覺他針扎似的目光,她又在心里嘆了口氣。
「我的秘書早上跟我說要請假。」
「哦,這樣啊?」
「可是我還是看到她了!」
凌厲的視線又難掩忿忿地瞪了她一記。
「咦,難道是秘書蹺班摸魚被您發現了嗎?」
「比這個還嚴重幾百倍!
「這樣啊,那真是糟糕!」
「如果是不適任的秘書,二少爺恐怕要考慮換人才好。」
他的口吻依舊冷冷的,「這倒是個不錯的提議。」
司以若幾乎沒有勇氣看他。
她不是刻意隱瞞,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說啊!
「閻奎,其實我——」
他忽然無預警地站起來。
話都還沒說到一半的司以若抬頭怔怔凝望他。
「不好意思,我好像有些不舒服,請你們今天先回去好嗎?我們改天再談!
閻奎!
凝視他冷漠離去的背影,司以若無心理會身旁兩位干部的閑聊反應,懊惱地猛嘆氣。
他們兩人的關系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現在又回到原點了嗎?
。
「讓您久等了,閻先生,我們總裁請您進去!
他是久等了。
在這兒枯坐了三個小時,真皮沙發都被他的體溫煨成暖爐了!
只見貴賓等候室里的閻奎峻著臉色站起身,在年輕秘書的指引下踏進那扇雕花大門。
「奶奶!
辦公桌前的邵儂用眼角掃了他一眼,繼續批閱手邊的文件直到結束后,才悠哉地取下鼻梁上的厚重老花眼鏡。
「閻二少爺,你習慣半路認親戚嗎?」
難搞的老太婆!「奶奶,我為了見你一面,任由你的秘書安排了四天的時間才能夠踏進這里,我們直接說重點好不好?」
「閻二少爺,你這是在跟我抱怨我這個小公司讓你等太久了嗎?」
「奶奶!」
砰的一聲,邵儂用拐杖敲了地板一記,發出砰然聲響。
「杵在那里干什么?還不過來推我一把。」
「是。」
閻奎走上前來到她的身后,握住輪椅的把手將她推到沙發旁的低矮茶兒。
「看樣子你還沒忘記推輪椅的訣竅。」
「謝謝奶奶夸獎。」
閻奎走到沙發想坐下,卻被邵儂瞪了一眼。
「事情辦完了嗎?還不趕快去倒兩杯茶過來!」
他暗自嘆氣,「是!
直到熱茶上了,茶點也布好了,他才坐下來吁口氣。
而始終冷眼旁觀、悠哉呷茶的邵儂還不忘睨視他,「怎么,讓尊貴的閻二少爺倒茶準備點心,委屈你了是吧?」
「奶奶,你別再酸我了行下行?我只是很久沒被你使喚了,需要幾分鐘的時間適應一下而已!
「呵,聽你那口氣嘆的,還以為你是不滿我這個老太婆呢!」
「是有一點!」
「臭小子,誠實是吧?!」
「反正你都知道,我又何必說謊哄你!
邵儂掃他一眼,捻起桌上的茶點慢慢品嘗。
想當初這個臭小子也沒啥本事,像只小蝌蚪似的為了學業相生活拚著傻勁硬干亂游。沒錢沒勢的,卻能讓她頗為欣賞——
就是因為他的率真和誠實。
「說吧,閻二少爺,委屈你捺著性子等了四天,想跟我說什么?」
「奶奶,你很明知故問耶!」
閻奎也不懼怕,挺直胸膛、做了很多人不敢做的事——
皺眉瞪她。
「你以為翻個白眼就能嚇倒我嗎?」
他沒心思跟她扯,「你快告訴我以若在哪里?」
「真沒用,你泡的茶就是沒有范靜章泡的香!」
「奶奶!」
「哎呀羅唆,煩死了!那丫頭那么大個人了,我還限制得了她嗎?她跑去哪里我怎么知道?你這個死小子沒看見我坐輪椅嗎?難道我還追得過她?」
閻奎被一陣亂吼,委屈的撇下了嘴。
這個時候的他非但沒了閻二少爺的俊颯氣勢,就連迷死人不償命的瀟灑倜儻也不復見。
「你快跟我說啦,臭奶奶……」他將臉埋進攤開的掌心里,懊惱的口吻透露著疲憊。
邵儂見多識廣,才不將這一點小哀小痛看在眼里。
「你不是三不五時就吵著要跟她離婚?」
他愣了下,既無奈又無力的瞪她一眼。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當時吵著離婚的是你,我孫女可沒做錯事!
「我那時年輕不懂事嘛!」
邵儂眼神冷淡,「你現在就成熟了嗎?」
「我……」
「是誰四天前叫以若不準再出現在他面前的?」
「是……」
閻奎一時語塞!
邵儂目光如利刃般掃去,「是誰?」
「當時我太生氣了嘛!
「所以我問你啊,你現在成熟了嗎?」
答案太明顯,閻奎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
只好苦著俊臉,嘆氣。
「你應該記得吧?你們兩個的吵鬧兒戲我一直沒有開口說什么。」
「所以你現在準備跟我從三年前的帳開始算起嗎?」
邵儂拄著拐杖用力重敲地毯。
「別的老人可能只會回顧以往,而我才不屑做那種沒意義的事!」
「那你現在到底想干么?」
凌厲的視線掃了閻奎一眼,「你決定不跟以若追究她隱瞞你犁風堂的事情了?」
「還沒喔!」
他為啥下氣?
以若明明能夠告訴他的機會有這么多,她卻始終緊閉著嘴巴不講,難道她喜歡看他當眾震驚錯愕的蠢樣嗎?
她怎么能這樣對他?
「我還在生氣咧!」哼!
「那么你可以滾了,四天后再過來吧!」
「奶奶!」
「出去的時候記得重新跟我的秘書約時間,否則可能不只再等四天!
「臭奶奶,你的心可以再狠一點沒關系。」
「我就是心腸狠才能活得這么久,你不知道嗎?常?茨銈冞@種衰人相很有延年益壽的效果哩!」
閻奎當然還是被踢出來了。
對方是邵儂耶!鐵石心腸的邪惡老巫婆,他就算再修煉個上百年也未必斗得過。
嘆口氣,閻奎坐進等候已久的轎車里,默然凝視車窗外飛逝而過的街景。
他是在生氣。
是的,此刻他覺得如此疲累,是因為他還在生氣。
氣司以若的刻意隱瞞,而且非;鸫!
她竟然消失了整整四天,無聲無息……
再度沉重嘆息,后座的閻奎懊惱地將臉埋進掌心里。
怎么辦?
他一直找不到她,怎么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