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除了不可靠,還不能相信!
就算對方表現出誠意,對你溫柔體貼,那全都是假象,假的!
“把我的東西還給我,你這個無賴!”除了這句話,她沒有別的話要對他說了。
住院五天,步薇琳總算出院,護照被搶走可以再補辦,最惡劣的是,他搶走的不只是護照而已,連同她所有的證件、現金、信用卡、手機,他也一并搶走。
連出院手續都是他辦,自然,她人也被他帶回這里——櫻花小徑。
“一下要我走,一下要我留,你莫名其妙!”她怒極,忍不住就在門口揮手痛打他。
唐謙一動也不動,任憑她打,如果這樣能平撫她的怒氣,讓她心里好受一點的話,那么他被她痛打一頓又何妨?
只見她因為動作太大而痛得臉色發白,眉頭一皺。
他心疼的提醒,“小心一點!傷口還沒完全好,會痛對不對?”就算是為了發泄,也不應該再次傷了自己啊。
哼,這樣的關心,她不需要!
“就算痛死也不關你的事!東西還我,我要回家!”
民宿門口那株吉野櫻依舊,粉色花瓣開滿枝頭。
輕風拂過,一朵櫻花落在她秀發上,黑與粉紅,形成強烈的對比,唐謙一眼神一柔,伸手輕輕取下她發梢上的櫻花。
明明這么柔弱,不堪一擊,仿佛一捏就碎,卻這么倔強好勝,不肯示弱,讓他興起保護的念頭。
若沒看著她,她會不會自己跌得頭破血流?
他望著她的眼神,讓她不自覺屏住呼吸,見他漸漸逼近,逃跑的念頭頓起,腦海中有個聲音警告她:不想被抓住就快逃!
可她的雙腿無法移動半步,一股強烈的張力將兩人緊緊相扣,她不是沒有被強勢的男人追求過,但這么強烈的感覺卻是第一次,像是——他非得得到她不可!
“汪汪汪汪——”
狗兒狂吠的聲音打破了緊繃的氛圍,仿佛也破除了他們之間的魔咒,步薇琳不禁松了口氣,可心底深處似乎滑過一抹失落……
被留下來看家的Micheae見到步薇琳回來,立刻飛奔而出,想給好久不見的她來個歡迎的飛撲。
“哼嗯!”唐謙一壓低語調發出警告聲,Michael立刻煞車,站在原地無辜的歪頭看著漂亮小姐。
“嗚——”它焦躁的踱著步,熱烈的眼神直望著拄著拐杖的步薇琳,好想向她表示愛意喔!
“不可以,她受傷了!碧浦t一當然知道自己養的狗是什么德行,喜歡美女,若對方沒有喝止,它每見一次就撲一次,而步薇琳又是唯一一個被撲得很高興的人,不先警告一下Michael,它很可能會把她撞傷,他可是會心疼。
警告完笨狗,他回頭望著步薇琳,認真無比的口吻道:“留下來,我不能就這樣讓你回去!
心,狠狠的撞擊一下。
步薇琳沉默不語,轉過頭去,不愿與他四目交接。
唐謙一閉門羹吃多了,不差這一次。拿走她拄著的拐杖,他攬腰一把抱起她,直接走進民宿。
突如其來的新娘抱,讓步薇琳驚呼出聲,不想合作的拚命掙扎,雖然不是第一次被他這樣抱起,但她仍對兩人之間過于親密的接觸感到無所適從,不想太過接近,任誰都知道太靠近火,會被灼傷的。
不知為何,直覺告訴她,他就是那團危險的火。
“別亂動,我不想害你再摔一次。”他沉聲阻止她的搗亂。
“哼!”步薇琳不屑的撇過頭,不想再看他的臉。
她總算安份了,唐謙一松了口氣,將她抱上樓。
這次不是走向客房的樓梯,而是另一頭通往他和奶奶房間的方向,將她安置在他房間的隔壁。
步薇琳不禁挑了挑眉,大聲的嗤了一聲——就是故意要讓他聽見。
“你不是客人!碧浦t一將她放在干凈的床上。這女人果然不好惹,這個教訓告訴他,什么叫做自食惡果。原本他們可以有好的開始,是他親手搞砸的,怨不了人。
“不是客人是什么?”她就是想跟他唱反調,她不是驕縱、難伺候的女孩,但如果不這樣,她怕自己無法對抗他的魅力。
唐謙一眼睛一亮,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凝望她!澳阆氘斒裁?”似誘惑,似勾引的一句話,充滿無限遐想。
她若上當她就不叫步薇琳。
“陌生人!弊詈脧牟辉J識他!
唐謙一笑了,低沉的聲音回蕩在房間里,她才驚覺這不是好答案,顯得她太幼稚。唉!她不想上當,卻還是掉進他的陷阱里。
“只當陌生人,太可惜了!弊旖青咧獪y高深的笑,他望著她惱怒的俏臉,眼里笑意更深。“你的東西全都在衣柜里,住下吧,你的傷勢需要好好靜養,我跟你家人聯絡過了——”
什么?她家人?!
步薇琳一臉愕然,“你搶走我的護照就算了,還背著我打電話回家?你欺人太甚!”
唐謙一苦笑以對,沒否認也沒承認。
“你父母很擔心,但也希望你留在臺灣好好休養。”
其實并不是他親自致電,而是她家人來電關心,當時,她剛動完手術,人在恢復室里,東西都在他手上,連同行動電話在內。
就在那么尷尬的時刻,她的電話響了起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他接了。
電話那頭的女聲聽來溫柔秀氣,他用流利的日文詢問對方是何人,結果這么湊巧,正好是她的母親。
女兒的手機被個男人接聽,當媽的怎么可能不緊張?急急詢問女兒人在哪里,他無法說謊,只好老實說了。
待他說明后,電話轉到另一人手中。
“我女兒呢?”是他非常熟悉的中文,帶著濃烈的憤怒。
“我很抱歉……”
“廢話少說,你準備怎么做?”對方咄咄逼人地質問。
“骨折的情況不嚴重,醫生估計,快的話,十周后可以拆石膏,這段期間,請讓我照顧令媛,待她康復,我再向您請罪,畢竟她會受傷……都是因為我的關系!彼缓鸬眯姆诜吘顾谒冶蝗似圬,還是為了保護奶奶,才會弄得全身都是傷,于情于理,他難辭其咎。
“看在你還有那么點誠意的份上,哼!可沒多少人被我吼幾句還能好好說話的,好好照顧她,要是有個什么閃失,我饒不了你!喂,你叫什么名字?臭小子!”要唐謙一報上名來的氣勢,仿佛黑道大哥要債,若是沒達要求就要砍了他似的。
“伯父,我叫唐謙一!彼毓П鼐矗撔幕卮。
當他報出大名,電話那頭傳來長長的沉默。
沒想到他竟輕而易舉的得到諒解,這實在不合理!一般關心孩子的父母,聽見孩子受傷的消息,怎么可能不立刻前來探視,甚至想辦法盡快帶她回日本照顧才對,太奇怪了。
難道是她父親聽過他的大名,相信他會好好照顧她?抑或是她在日本有什么麻煩?
事實真相為何此刻不重要,重要的是,把她留下來!
唐謙一凝視著步薇琳:“就住下來吧,我想照顧你,彌補你!
我想照顧你——步薇琳被這句話觸動了怒點。
她防備的豎起全身的刺!拔夷苷疹櫸易约,才不需要你,我不需要任何人!”
為什么男人總以為自己可以照顧女人?用那種語氣對她說,是怎樣?要她感激涕零嗎?
她才不需要這樣的“照顧”呢!
這么逞強?難道這就是她父親留她在臺灣靜養的原因?以她的性格,很有可能回日本后還是不會乖乖休息,硬拖著打石膏的腿,繼續工作。
唐謙一微瞇眼。“說什么不需要任何人,現在的你連下樓梯都有困難。”
故意挑釁激怒她,就算被討厭也無所謂,只要她能認清事實,乖乖留下來!暗鹊侥悴恍枰獎e人協助就能行動自如時,再來說這種大話吧!
“我當然可以!”好勝的那一面讓她犯下愚蠢的錯誤,她倏地站起來,不拿拐杖也不借助墻壁的輔助,忍著疼痛,臉色發白的硬要走給他看,問題是,此刻的她連邁開一步都很辛苦,急促的喘息后,她頹喪的坐回床上,低頭不語。
她瞪著唐謙一的鞋子,等他嘲諷自己。
“被照顧很丟臉嗎?”但出乎意料之外的,他沒有嘲弄她,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逞強什么?你不是超人。”落在她頭上的大掌,輕輕的揉了揉。
她無語,難得的沒有抗拒,任憑他像安撫暴怒的貓咪,撫摸自己。
。
今天是假日,難得她慣坐的位子有了人,是一對打情罵俏的小情侶。
步薇琳沒有跋扈到認為自己的位子被搶了,她只是瞥了一眼,便改坐在吧臺,畢竟客人最大,民宿經營需要收入嘛。
但是她的耳朵想不接收小情侶的對話很難,有幾句可愛的言語,讓她聽了都忍不住發笑。
讓她聯想到青澀的中學、高中時期純純的戀愛,現在的她,已經失去了當年的純真心動。
“喂喂,你看,你的三點鐘方向有美女!”小女生像麻雀似的,很可愛的拐了拐男友,要他看。
“還用你說,我早就在注意了!超正的啦!蹦猩恢阑,大大方方承認,他確實有在注意美女。
步薇琳裝作沒聽見他們的談話,其實知道他們正在討論的人,是她。
“吼,干么捏我?”男生突然吃痛叫了一聲。
“再看!很愛看正妹嘛!”小女生當下生起氣來。
“干么?吃醋啊?明明就你叫我看的,哈哈哈——不想我看別人就說嘛,嘖嘖,你吃醋的樣子真、可、愛、吶!”小男生捏了捏她的臉,帶著逗弄的意味。
步薇琳血液在此刻凍結——
曾經也有個人對她說過相同的話,那句話在“那個人”口中說出來,卻讓她感到惡心。
記憶翻飛,那是在不久之前發生的事——
“那不是傳言!彼矍暗哪腥耍湴恋靥Ц呦掳。“這樣的舉動對你來說,太不妥了!
男人有張好看的臉,名牌西裝加身,菁英氣息展露無遺,這個人很懂得如何突顯自身魅力。
他對她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你是指我的婚約?那并不影響我們!蹦樕蠏熘故幍男θ荩f的話地很下流。
她輕笑出聲!坝绊?你言重了,我們不過吃過幾次飯,加班得晚了,你好心送我回去,普通的合作關系而已!
“小步,你吃醋的樣子真可愛,我這么做,只是想保護你。”男人態度誠懇,眼神專注凝視她的眼。
他就是用這樣高明的手段欺騙所有的人嗎?
步薇琳笑了!澳阒皇窃诒Wo你自己。”
“我可以照顧你。”他執起她的發,湊天鼻尖嗅聞,曖昧地挑逗!拔夷軌驖M足你,一個女人要的,不就是個能照顧她的男人?”
避開她的問題,講這種令旁人誤解的話,她步薇琳可不是笨蛋!澳腥说某兄Z真廉價,半分不可信。”看透了男人的虛有其表,她一個字也不相信,瀟灑的轉身就走。
“你會后悔的!”男人對著她的背影吼。“到時,你一定會回頭求我!”
求他的“照顧”?一個謊話連篇的男人?他的語氣就像是沒有他,她會一敗涂地。
好勝心被激起——不用任何人,尤其是男人,她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可她不是超人,并非無所不能,她不需事事要強。
“逞強什么?你不是超人!
很奇怪的,纏繞在心上的那份不甘,被一句話吹散了。
她不是超人,受傷了會痛,也會難過,她好強,不愿認輸,所以才會因為一個爛人一句不負責任的話,把自己逼上懸崖。
突然唐謙一帶著邀請的誘惑笑容浮現,越見清晰……
“但我也討厭他!”她立刻甩掉腦中的思緒,給自己精神喊話。
不要戀愛,她不需要那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