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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三:傳承 第3章
作者:凌淑芬
  “你這小子!竟然沒有告訴我,你請四個月的假是去當翡莉安娜的私人保鏢!蔽骱T陔娫捘嵌巳⌒Γ霸鯓?她本人是不是跟電影上一樣性感,一樣火辣,一樣有對海咪咪……喔!”

  旁邊顯然有人執行了家法。

  他們這對情侶完全讓人搞不懂是怎么回事。西?偹愠霆z,又抱得美人歸,平藍跟著搬來他們的礦場,兩人卻不急著結婚。

  雅麗絲就擔心兒子學人家什么新新人類搞不婚,急得想拉菲雨一起下來催,偏偏菲雨跟西海一樣老神在在,只回答說“等西海準備好的時候他自然就會想結婚了”,害雅麗絲左想右想,最后只好問到他這頭來。

  好像家里有兩位老媽還纏得他不夠似的。

  “你們兩個什么時候要結婚?”

  西海得意地笑,又得意地笑,“怎么,你出公差期間都躲不過我娘的嘮叨大法?”

  “她去問我大媽,大媽找我媽,我媽找我爸,我爸找上我!辟M森不耐煩地道:“我現在沒時間理這些,你自己去找那些女人說清楚,少來煩我!”

  “我們兩個又不打算生小孩,既然如此,結婚就沒有迫切的必須性,真不知道那堆女人在急什么。”

  “為什么不生?”在勒里西斯,不生跟不婚一樣驚世駭俗,不過西海天生率性,他那口子也是個古靈精怪的,兩個人會做出什么決定都不令人意外。

  “不為什么。我問藍藍她想不想生,她說暫時沒意愿,我也不急著當爹,如此而已!

  “以后總會生吧?”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誰知道?我拜托你別跟著那群娘兒們一起嘮叨下去。”

  費森想了想,立刻決定置身事外!翱傊,我正在出公差,別再讓那些女人為這種雞毛蒜皮的事煩到我這里來。”

  “等一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翡莉是不是跟電影上一樣開放?”西海不讓他走人!叭思以匍_放,別忘了她終究是奧古斯塔的女兒,你要是敢搞什么露水姻緣、始亂終棄,當心那堆叔叔伯伯第一個擰頭的就是你!

  “少廢話,我從不監守自盜!

  他沒好氣地把電話掛掉,然后在下一秒鐘把整件事拋到腦后。

  不是他無情無意,不關心兄弟,只是,從小他就生活在戰亂之中,隨時有可能失去一切,所以他漸漸地對很多事都習慣不去在意。

  朱菲雨曾經說他是個“壓力鍋”,他只是外表看起來很平靜,其實內里暗潮洶涌。費森卻覺得她想太多,他只是天生就帶著冷漠的基因而已。

  他有家人,也愛他們,但那份親情也是淡淡的;家人有危難時他愿意犧牲自己的生命保護他們,其他時候,他則希望他們能越少來煩他越好。

  這輩子,唯一讓他感覺熱血沸騰的,只有在戰時以及在侍衛隊的時期。

  他和西海一起進入侍衛隊,但西海在朱菲雨的要求下,必須回學校上課,只有課余時間接受操練,費森卻足整個仆命都活在它身上。

  他受盡所有最嚴苛的訓練,習得一切武術及武器的技巧,并迅速攀升為侍衛隊最年輕的分隊長。

  侍衛隊的生活讓他的生命有一個重心,所以他對戰亂與和平的過渡期適應得極好,不像西海有一陣子完全失重。

  但是,天下的父母都一樣,一旦安定下來,就開始嘮叨著結婚、抱孫的這些瑣事,迅速把侍衛生涯帶給他的愉悅感受沖淡掉。

  于是,他從侍衛隊退伍,遠走東漠去經營他和西海合力投資的礦場。

  采礦是一件有趣的事。

  粗重、酷熱、臟污、汗水淋漓,他喜歡這樣的生活。重點是,離他的兩位母親大人夠遠,他只須偶爾在電話里應付一下她們的關切即可。

  如果不是因為阿比塞爾召他回來,費森會很樂意就這樣在東漠老死。有需要的時候找個女人,其他時候單身,全心投入在事業里,不會有任何瑣事來煩他。

  他知道單身與不繁衍后代在勒里西斯都是異類,不過那是對別人而言。對他自己,他相信連那些叔伯都已經放棄有一天他會和某個女人安定下來,然后生一大堆小孩的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即使哪天要結婚,他也只想娶個簡單易懂的妻子就好。

  像翡莉這樣的女人,就在他排除的名單之上。

  他對太過性感、太過艷麗、太過花俏的女人沒有好感。這樣的女人通常很難搞,男人要花很多時間才能取悅她們。性對他來說并不難到手,他不必那么麻煩就可以得到質與量都讓他滿意的短暫關系。

  “你在和誰電話?”嬌嬌的嗓音在他身后響起。

  費森回頭一看,那個霸占他思路的女人,正活色生香地站在他背后。

  她披著一件絲袍,底下卻不是絲質家居服,而是一件雞尾酒小禮服,黑色高腰剪裁將豐盈的雪胸托高,玲瓏畢露的曲線讓人鼻子噴血。

  電影小組已經完成在首都的戲份,明天要開拔到高地的艾拉卡小鎮,進行另外兩個月的拍攝工作,所以客廳地板上都是打包好的行李。

  說來真讓人挫折,這男人已經為她工作三個星期了,她竟然連他的全名都沒問出來。

  他對于任何問題一定都會回答,問題是,“嗯、喔、是、不是、有、沒有”實在不是什么好答案,“我知道、我有辦法、我會看著辦”也提供不了任何幫助。

  如果他們一天見不到幾個小時,沒有機會也就罷了。他們卻是在她眼睛睜開的時間都黏在一起——嗯,雖然也沒有多黏,大部分時候他都有意讓人忘了他的存在。

  不過,翡莉倒是發現了他一個讓人覺得很可愛的小地方——如果“可愛”可以用來形容這個男人的話——那就是,如果有什么東西引起他的興趣,無論再微不足道,他都非把它搞懂不可。

  那種固執的牛樣子,活像小男孩發現了一只新昆蟲一樣!他只有在這種時候稍微有點人味。

  “剛剛你在和誰說電話?”她又問了一次。

  “我兄弟。”他答得很簡短。

  “你有兄弟?”翡莉大吃一驚!這人居然還會有親人?他不是石頭里蹦出來的嗎?

  “不是親兄弟,但比兄弟還親。”他勉強自己多答幾句。

  “喔!”她的表情仿佛他的解釋很希罕似的。

  費森很訝異自己竟然有了想笑的感覺。在執勤期間,他向來不喜歡涉入私人情緒。以前的“標的物”多半是勒國政要,也不適合跟人家攀關系,總是要避避嫌,所以他一直習于讓自己處于一個局外人的地位上。

  偏偏這條美艷又性感的小蛇,時不時繞著他轉,總是狡猾地想在他身上找出一個可以下齒的地方。

  費森非常相信,等她咬他一口之后,一定又會帶著那副無辜愉快的笑容,丟下一句:哎喲,原來你會痛啊?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呢!然后快樂地滑開。

  “你要出門嗎?”

  “喔,對了!彼呀z袍脫下來隨手一扔,就著客廳的落地鏡打量自己!拔覀兠魈炀鸵獡Q地點了,我想趁在首都的最后一晚出去吃個飯,你要不要跟?”

  “嗯。”想也知道他非跟不可。

  “那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好!彼p飄飄飛進房里。

  十分鐘后,一個性感艷麗的女人從臥室走出來,肩上背著一個牛皮制的鉚釘大背包。

  他主動伸手去接。這種大包包起碼可以裝個十幾斤的東西,一看就知道價值不凡。

  她也不客氣,把包包遞給他。

  費森掂了掂重量,里面大概兩成都沒裝滿。女人就是女人!連背個包包都只是為了裝飾。

  “走吧。”翡莉經過他身旁,從玄關的穿衣柜內拿出另一個香奈兒小肩包。

  費森無言地看著她的第二個包包。

  “……你去吃飯要帶兩個皮包?”他終于問。

  “對啊。”有什么問題嗎?

  “……有什么東西是這個大包包裝不下的?”

  “噢!”她終于了解他在問什么!斑@兩個包包功能不一樣!

  “……女人的皮包還有分功能性?”

  “當然,那個牛皮包包是拿來裝大東西的,例如折傘啦、薄外套啦、化妝包啦;這個小肩包是拿來裝隨身用的東西,一張信用卡,一包面紙,一個手機,和一支口紅!

  “……那你為什么不把小包包的東西放進大包包里?”當費森執意弄清楚一件事時,他就是非把它搞懂不可。

  他的牛性子又上來了,翡莉暗自竊笑。

  “大包包一進餐廳服務生就會幫你掛起來,所以里面的東西不容易拿到,小包包就可以裝一些吃飯期間會用到的東西,一起帶進去,這樣懂了吧?”

  “那你為什么不全收在一起,然后只帶大包包出門?”

  “先生,任何一個有尊嚴的美女都不帶超過巴掌大的包包上餐桌的。”她教化完時尚原始人,悠然從他的身旁飄過。

  女人!他對這種奇異的生物避而遠之,絕對是正確的。



  要拖這男人吃頓飯,簡直跟拔他的牙一樣!

  她一踏進餐廳門口,他就消失了。

  她先幫幾個認出她的影迷簽名,再合照幾張,然后磨著牙要服務生找到那塊“剛才自動消失的鐵板”,然后自己先走進餐廳。

  不到三十秒他就神奇地出現在她桌畔,連她自己都才剛剛坐定而已。

  “有什么事?”費森低沉地問。

  翡莉立刻低頭,很認真地研究地板,看看地上是不是有什么翻板,才能讓他這么神奇的蹦出來。

  有一天她一定要弄懂他是如何來去的。她發誓,有一天!

  “你就不擔心剛才那群影迷其實是變態殺人狂,想近身攻擊我?”

  費森看她一眼!澳鞘乔翱偨y洛提的親戚,一家人都很正派。”

  哦?他怎么知道的?他認識前任總統嗎?

  “那不表示我喜歡私人用餐的時間變成影友會!

  費森再深深看她一眼!拔視淮蛷d的人不再讓你受打擾!

  他又要消失了?“慢著!你給我坐下來!”

  費森覺得她很莫名其妙!澳悴皇且貌土藛?”

  “對,所以你給我乖乖坐下吃飯。你要是敢走的話,我就跳起來大吼大叫一堆‘女性優越論’,然后讓整間餐廳的男人都想對我做那個什么鬼‘榮耀殺人’的,你信不信?”她威脅道。

  她威脅他?她竟然用自己的生命安全威脅他?

  他該死地又有想笑的感覺,不過這次是苦笑。這女人真麻煩!

  但,費森就是費森,他從不花時間在無謂的爭執上,既然他也要吃飯,他立刻拉開地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對他的合作,翡莉驚訝地眨了下眼。

  他對眼前的這一切非常適應。她注意到。

  這里是首都最好的法國餐廳,用餐的客人都像她一樣盛裝打扮,而他只穿著一件白襯衫和黑長褲,和平時一樣,衣袖卷到手肘,長褲沾了點灰塵,但他沒有任何的局促不安。

  他只是輕松坐在那里,寬闊的胸膛把整個椅背遮住,一副掌控大局的自信模樣。

  很多保鏢都會陪同老板參加重要場合,但翡莉很久以前就觀察到,這些保鏢只要置身事外時,都能保持得很超然,如果他們自己也成為宴會的一員,大部分的人都會感到不自在。

  這家伙卻很習慣這種衣香鬢影的場合。

  她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他一定有某種軍事背景。不過現在又多了一點,他不只是具有軍人背景而已,一定還多了些什么。

  “我們不搞那一套!辟M森突然說。

  “什么?”她還沒有回過神。

  “榮耀殺人,勒里西斯不搞那一套!彼赋!八痉ú块L嫉惡如仇,謀殺是唯一死罪,所以榮耀殺人在勒里西斯行不通!

  “那也要阿比塞爾還能繼續當司法部長才行,否則下一屆部長發動國會更改法案,什么都去光光了!

  沒想到她對勒國的政治現勢也有認識?費森倒有點訝異。

  “除非阿比塞爾自己想下來,任何人動不了他!

  “即使新總統不是他的嫡系人馬也不例外?”她挑了下眉。

  “沒錯!

  這次阿比塞爾完全退出總統大選,甚至不再當他萬年不變的副總統了。他支持的正副總統候選人,是艾莫當政時的行政部長及財政部長,也是當初阿比塞爾的子弟兵之一。

  雖然人民對于阿比塞爾又一次錯過總統大選感到失望,但是漸漸接受他無意出來競選的事實。

  無論最后上任的是誰,要把阿比塞爾踢下司法部長寶座等于冒著激怒全國人民的風險,沒有任何有腦筋的政客會做這種事。真的要修理阿比塞爾,新總統頂多只敢在司法部的案件或法案上多刁難而已,不過光是這樣就會讓阿比塞爾事倍功半了。

  “沒想到你還滿關心國家時事的嘛,我遺以為你只關心怎么給關節上油呢!”她調侃道。

  他又不是機器人,費森啼笑皆非。“彼此彼此!

  “那你就錯了,我一點都不關心。關心的人是我老頭,每次一碰面他就在我耳朵旁念個不停,我不想聽都不行。”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接過服務生遞來的菜單,開始研究。

  奧古斯塔?

  “令尊的身體好嗎?”費森難得會主動問她事情。

  “很好,短期內死不了的!彼龘]揮手。

  費森對她輕慢的態度皺了下眉。

  點好菜,另一名服務生立刻殷勤地過來為她倒一杯紅酒,并為他的杯子里添了水。

  “你一定很懷疑,我為何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把革命之父奧古斯塔奉若天神吧?”她拿起酒杯輕啜一口!白屛腋阏f說有關奧古斯塔的事!

  “他是很偉大沒錯。他這輩子都在為你們的革命運動奔走。從我童年有記憶以來,見到他的次數不超過十次,我可以說是靠著CNN對他的報導來記住父親的長相!

  “既然他在忙的是一件如此崇高又如此偉大的事情,我母親和我被迫要懂得‘體諒’。他從來沒有參與過我的生日派對、學校公演或童年,家里的相簿永遠只有找韌我媽兩個人!

  “在我六歲生日那一年,有一天他終于說他會回來參加我的慶生會。那幾個月里我都好興奮,逢人就說我爸爸要回來了;我甚至去學跳舞,只為了在慶生會那天,我可以展現最美麗的舞姿給他看,這樣他說不定就再也不會離開。”

  “直到我生日的前一天,我父親突然打電話來說,某個贊助革命活動的富豪突然想抽回資金,他必須立刻飛到法國和對方見面。于是那一年他再度失約了。”

  “我母親終于從我的臉上明白,她一直讓女兒以為有機會認識父親是一件多么殘忍的事,因為我只會一再的失望。最后,她看出了她其實和單親媽媽沒兩樣,于是和我父親離婚了,我們兩個能見面的機會就更少了!

  “后來他年紀漸漸大了,變成我開始忙碌。偶爾有空的時候,我會飛去醫院看看他,跟他說話,但是疏離已久的親情不是彈一下手指就能彌補回來的。”

  “所以我只能說,身為奧古斯塔的女兒,我尊敬他,但是我不像你們對他那么瘋狂就是了。”

  他靜靜地聽她說完,沒有做什么評論。

  翡莉把酒杯放下,一面享用服務生送來的餐前面包,一面打量他。

  “我一定像個被寵壞的小鬼,對吧?都二十五歲了還在抱怨爸爸對我不夠關心,佛洛依德一定會愛死我!彼淇斓剌p揮一下手。

  “當偉人的家人都不容易!辟M森終于開口,低沉平緩的聲音具有異樣的撫慰。

  “怎么?你們家也出過一個偉人?”

  “我的父親參加過革命。”費森輕描淡寫地道。

  翡莉等他說下去。他沒有。

  “然后呢?”她追問。

  費森瞄她一眼。“然后就沒有了!

  “就這樣?”她揮了揮手!澳愀赣H總有一些事跡可以提吧?正常人都會說:我的父親參加過革命,經歷過許多艱難的戰役,例如……?”

  她期待地等他補完。

  “參加革命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彼闷鹚ǘ∫豢,閑聊結束。

  翡莉對這男人徹底放棄。“你真的很清楚如何澆熄別人談天的興致!

  費森輕揚一下嘴角,眼不經意地掃一下四方。

  即使在這么放松的時刻,他依然保持著警覺。

  “你兄弟叫什么名字?就是剛才電話里的那一個。”翡莉又問。

  “那重要嗎?”

  “聊聊天而已!彼龁问謸沃耦a,甜蜜蜜地微笑。

  他知道她在對他運用她的女性魅力,她也知道他知道她在對他運用她的女性魅力,但是她還是做得光明正大,一點都不心虛。

  費森輕笑起來,突然有了和她說話的興致。

  “他叫西海。”翡莉不知道是哪件事更讓她驚訝。是他真的回答她的問題了?還是他那聲輕笑?

  “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從小打到大的同伴!辈贿^不是打彼此,是打仗。

  “你沒有其他弟弟妹妹了嗎?”

  “弟弟沒有,妹妹三個,其中兩個已經出嫁了,一個今年也準備嫁人。”他的神情看起來放松了不少!暗故怯袀黏人的小家伙,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不過跟我的小妹妹一樣!

  “哦?她是誰?”她突然發現自己的興趣不是裝出來的,她是真的真的很想多知道跟這男人有關的事。

  “樂雅。”他又輕笑起來!八俏乙粋叔叔的女兒,今年才九歲,最愛纏著我們家的人,我懷疑我父親疼她還比疼自己的孩子多。”

  “你不會吃醋嗎?”她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我已經大到不會吃小孩子的醋了。”難得他今晚也談興不錯的樣子。“每次我休假回家,那小丫頭就會尖叫又尖叫,一定要我去看她,或者她要來找我,如果我沒讓她見到面麻煩就大了!

  奇跡!她完全想像不出剛硬冷漠的他和一個小女娃混在一起的樣子!

  “那你們見了面通常做什么?”

  “通常是她整個人跳到我懷里開始不停的說話,我負責聽就好,而且目不能斜視;如果被她發現我沒有認真聽她說話,她就會手捧著我的臉頰,逼我看著她聽她說話,說到她滿意為止!

  他竟然會花時間陪一個小女娃娃,這簡直是太驚人了。

  她腦子里突然蹦出一個畫面,是他和小女孩在一起的樣子,不過畫面中的那個女孩子年紀更小,只在襁褓中而已,而他抱著那個剛出生的小娃娃,然后用那雙可以折斷人頸骨的手,溫柔地逗弄著小娃娃的臉蛋,再看向旁邊那個為他生下娃娃的女人……

  “抱歉,上菜!狈⻊丈蝗徊迦搿

  翡莉回過神,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老天,那個女人的臉孔怎么會是……

  她打個哆嗦,連忙聳掉一身不自在的感覺。

  “冷了?”他的眼神分明在講,她若把那個大包包拿進來就沒事了。

  翡莉瞪他一眼,對服務生道:“不好意思,可不可以把我的包包取過來?”

  “是,馬上來!

  包包拿過來之后,她取出薄外套,刻意給他一個挑釁的神情再讓服務生把包包掛回去。

  費森輕笑著,禮貌地站起來接過她的外套,替她披在背上。

  翡莉沒料到他也會有這么紳士風度的一面,不禁愣住了。

  真是糟糕,他在她心里越來越有血有肉起來,她無法再把他當成一塊鐵板了。

  問題是,她不確定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是不是也有改變。他還是認為她是那個被寵壞的大明星嗎?

  從一開始他對她的一切就了如指掌,而她卻對他一無所知。

  不行!她從不讓自己處于劣勢,這有違她的原則。

  別忘記你是在和一個控制狂打交道。她提醒自己。

  費森,我不把你弄到昏頭轉向,誓不為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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