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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王征月 第3章(1)
作者:夏喬恩
  沙漠的日與夜,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煎熬,然而月魄仍舊熬過了酷熱和嚴寒,堅強的挺了過來,甚至經過一個月的療養,已經可以起身走出氈帳。

  夜風颯颯,挾著細沙和寒氣自遠方襲來,她卻屹立不搖的站在氈帳前,就著月光和四周篝火,觀看沙漠獨一無二的清冷夜色,順道打量四周地理風景。

  冷眸越過一頂頂氈帳遠眺,發現塔克干四周矗立著不少巖峰巖丘,而腳下土地也并非細軟黃沙,而是質地堅硬的巖地,遠方甚至有涓涓的流水聲……

  “!”

  一抹驚叫聲忽然擾亂月魄的聽力,就見一名經過的婦人瞪著不應該出現的月魄,恐懼的大呼小叫。

  “她出來了,南朝人出來了!”

  “什么?”幾名在附近的壯士聞聲立刻趕來,果然就看見月魄站在氈帳前,面無表情的看著婦人,手上還拿著兩把彎刀,不知要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壯士們立刻將婦人護到身后,并舉起手中兵器將月魄團團包圍。

  月魄不言不語,只是靜靜望著所有人臉上的敵意,深刻感受到北國人對南朝人的抗拒和憎恨。

  也難怪他們會如此排拒南朝人,她就親眼看過南朝人是如此凌虐北國的戰俘,比起北國總是給人一刀痛快,南朝人的手段簡直可惡到令人發指。

  “沒有王的允許,你不得擅自出入賬房!”其中一名壯士用北國話大聲斥喝,手中大刀指著她身后的氈帳,指示她回到氈帳內。

  可月魄卻偏偏拒絕聽從。

  拓跋勃烈是曾說過沒事別走出氈帳,卻從沒說不準她走出氈帳,至少她不認為自己站在這兒,會對誰造成傷害。

  她躺了太久,實在需要活動活動筋骨。

  “南朝女人,快回到你的賬房,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

  接到通報后,更多的壯士飛奔趕來,每個人都舉著兵器朝她逼得更近,她卻依舊無動于衷,只是不著痕跡地瞥向某個角落,接著閉上雙眼,專注聆聽那細微的涓涓水聲,好判斷水源的位置。

  咻!

  忽然間,一顆小石子自角落飛出,直往她的面門而來。

  石子破空發出某種細銳的暗響,她卻置若罔聞,不閃不躲,任由石子尖銳的棱角劃過臉頰,擦割出一道血痕。

  細小血珠瞬間自血痕內淌出,她才睜開眼,側頭望向一名滿臉憤慨的男孩,而男孩卻再次拉開彈弓,打算朝她發射出第二顆小石子,他大膽的行徑把在場所有的大人們給嚇壞了。

  只見當初尖叫的婦人緊急奔到男孩身邊,拉著男孩飛也似的逃到他處,其他壯漢則是握緊兵器迅速朝她逼近,就怕她會大開殺戒,因此決定先發制人。

  無數把鋒芒兵器全對準月魄,殺氣瞬間四起。

  “住手!”

  就在所有人打算群起圍攻月魄的剎那,懾人的叱喝聲卻伴著馬蹄聲自遠處忽然響起,就見拓跋勃烈緊急拉緊韁繩,飛快自馬背上一躍而下,一臉肅穆的自遠方大步走來。

  “王!”所有人一見是他,立刻放下手中兵器,急忙忙單膝跪地。

  拓跋勃烈環視眾人,渾身盡是令人窒息的威迫氣息。

  “我應該說過,這女人我要留下。”他一字一句說著。

  “回稟王,那女人擅自離開賬房,而且完全不聽從勸告回到賬房!逼渲幸幻麎咽看竽懡忉專瑫r不著痕跡的瞪了月魄一眼。

  “所以你們就違抗我的命令,打算乘機除掉她?”灰眸微瞇,緊鎖壯士那理直氣壯的神情。

  在拓跋勃烈的注視下,后者不禁立刻心虛的低下頭,再也說不出話來。

  此時塔克干族長也聞訊趕來,看著現場情勢,加上族民先前的稟告,心中早已有底,于是立刻出面緩頰。

  “王,請您息怒,因為族里孩童誤傷了那南朝女人,族里壯士擔心那南朝女人會報復,才會挺身而出,這只是場誤會!

  拓跋勃烈冷哼一聲,可沒相信這解釋,即使方才他身在遠方,都能感受到這兒的殺氣,防御不需要致人于死,顯然這些人并沒有將他的命令記在心里。

  “是不是誤會,所有人心里有數!彼渎暤。

  塔克干族長呼吸一窒,知道拓跋勃烈是看穿了他的偏袒,卻還是硬著頭皮維護族民。

  “王,我族絕對不敢違抗您的命令,但事出突然,族民難免心慌意亂,一時之間自然拿捏不住分寸?還望王能夠體諒寬恕!

  “我能寬恕一次,不代表能寬恕第二次!蓖匕喜壹又卣Z氣,接著轉頭望向在場所有的人,看得所有人將頭顱壓得更低。“我說過,這女人我另有他用,要是有人膽敢再無視我的命令,就休怪我就事論事,以國法論!”他鏗鏘有力的說道,剛悍昂藏的身軀蓄滿逼人的氣勢,讓人望之生畏,不敢不服。

  “是!”

  不只在場所有塔克干族的壯士,就連遠處的婦孺們都為他的王威所震懾,紛紛臣服的低下頭。

  然而身為始作俑者的月魄卻始終一臉漠然,不但對所有對話置若罔聞,甚至邁開腳步朝東方走去,只是她還沒來得及走出拓跋勃烈的視線范圍,另一抹高大的身影卻無聲無息出現在她的面前,阻止她再繼續前進。

  “王!睋踉谠缕巧砬暗陌邎D,立刻用眼神向拓跋勃烈示意。

  這段日子,他一直待在騰格里練兵,今晚來到塔克干,本是打算與王一同商議騰格里布軍之策,誰知卻正好瞧見這場面。

  就如同他的猜測,這南朝女人果然引起了紛爭。

  拓跋勃烈回過頭,覷了眼始終波瀾不興,仿佛置身事外的月魄,沉思了會兒,才朝斑圖略略點頭。

  “看緊她!

  “是!钡玫矫,斑圖立刻退開身軀,任由月魄繼續前進。

  而被允許通行的月魄,卻沒有回頭多看拓跋勃烈一眼,仍是一臉漠然的循著水聲前進,一點也不在乎身后又傳來塔克干族長的抗議聲,兩人用著北國話一來一往的交談著。

  “王,放任那女人四處走動,會擾亂人心的。”

  “有斑圖看著,你大可不必擔憂!

  “但是……”

  “我留下她,可不是拿來豢養的,是該讓她了解狀況的時候了!蓖匕喜肄D過身,凝望月魄冷漠孤傲的身影,心思瞬間轉換萬千。

  她比他預估的還要早能起身,這絕對是個好現象,可惜她的身份卻始終讓族民難以接受,看來在內戰爆發之前,他得想個法子消除族民對她的歧見。

  這事得愈快愈好。

  月魄無視斑圖的緊迫盯人,也無視一路上塔克干族民充滿敵意的注視,依舊筆直朝著水聲前進,接著不久后,她終于在一里外連綿的巖丘下發現兩座湖泊。

  兩座湖泊一大一小,四周長滿許多樹木花草,在瑩瑩月光下搖曳出樹木花草獨有的清香,有些花草她認得,但大多從未見過,十足的生意盎然,與沙漠荒涼貧瘠的景象形成強烈的對比。

  據說沙漠里的水大多來自于高山融雪,融雪滲入地底,在地底下一路蜿蜒,直到地勢低的地方自巖縫間涌出,形成湖泊,北國人飲水灌溉,也能種出谷糧。

  “哪個是可以沐浴的?”指著前方兩座湖泊,她用再標準不過的北國話,轉身問向斑圖。

  饒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斑圖也不禁瞬間一愣,以為自己聽錯。

  “你懂北國話?”

  月魄懶得回答這種廢話,只是將話重復。“哪個是可以沐浴的?”

  斑圖目光微瞬,再次為了她話中的了然而詫異。

  在沙漠,水源遠比黃金還要貴重,擁有水源幾乎等同于掌握住命脈,因此在北國尚未一統前,八大部族經常為了水源而爭斗著。

  搶不到水源的民族只好逐水草而居,而有水源的民族則能安逸安居,并世代守護水源,為了確保水質潔凈,北國人將飲用水和日用水劃分得格外清楚,絕不輕易將兩者混雜。

  身為南朝人,她對北國人的生活習性似乎了解不少。

  “大湖泊!彼喡曰卮稹

  她點頭,沿著坡面走下巖丘。

  斑圖自然如影隨形跟著。

  湖邊有族民擱放的木桶,她用木桶打水,接著走到樹叢后解開衣袍,并將彎刀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斑圖聽見衣裳落地的聲音,立即轉身背對,卻依舊用耳力監視著她的動靜。

  就著皎潔月光,她利落解開纏在身上的白布,拿著白布沾著桶里的冷水擦拭身子,接著再用剩余的水梳洗一頭長發。

  沙漠的夜風冷冽逼人,四周雖有高聳巖丘削弱風勢,然而風勢挾來的寒氣仍然讓人忍不住顫抖,對大病初愈的她確實是個挑戰,卻已經不再是種威脅。

  如今她的傷勢約莫好了八成,雖然還不能隨心所欲的使力,但只要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夠在這茫茫大漠中來去自如,不過前提是,她得先想辦法弄清楚這四周的地理形勢,還有這兒的毒蛇猛獸。

  角落,幾只毒蝎悄悄自巖縫間鉆出,無聲無息翹弓起尾針朝她襲來,冷眸不過斜斜一掃,冷銳銀流便驟然自水邊劃去,瞬間將所有毒蝎截成兩半。

  放下彎刀,月魄拿起披掛在樹枝上的北國衣袍,大力一抖,確定沒有任何毒物侵入,才迅速將衣物穿戴整齊,并反復扭干白布,將還淌著水的長發擦拭得半干,接著拿刀走出樹后。

  就在月魄從樹后現身的同時,斑圖也轉身繼續盯梢,可月魄卻似乎不打算四處走動,而是提氣躍上一塊巨大石墩,坐到石墩的頂端。

  她單腳弓膝,將彎刀擱在身邊,左手臂則是隨意搭在膝頭,不發一語的遠眺南方,任由凜凜夜風吹動長發衣擺,看起來既冷漠又孤傲。

  當拓跋勃烈拿著托盤走來,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這幾年間,關于她的流言傳聞多到數不清,對南朝朝廷而言,她或許是最惡名昭彰的刺客,然而對南朝百姓而言,卻對她有截然不同的看法。

  月魄,月之殘,月之合,晦暗而幽詭的那面月,而她就如同她的名,總是來無影去無蹤,鎖魂奪命殺無赦,專殺貪官污吏、將匪兵寇,救民于水深火熱之中,并以亡魂悼祭亡魂,以殺戮鏟奸除惡。

  可即使她雙手沾滿血腥,弄得自己遍體鱗傷,南朝卻依舊傾蕩,百姓卻依舊悲鳴,天下始終沒有太平的一天……

  “王!

  盯梢的斑圖一發現拓跋勃烈,立刻舉步朝他走去,并在他的耳邊低語報告,拓跋勃烈先是詫異揚眉,接著才示意他先行離去,稍晚再來討論騰格里的布軍問題。

  拿著托盤,他大步朝著月魄走去,同樣輕易躍上高聳的巖墩,過程中沒讓托盤上的湯藥灑出半滴。

  “既然你懂得北國話,為何不解釋你只是想出來透透氣?”他走到她的身邊問著稍早的沖突,卻不再費心的使用南朝話,而是用北國話與她溝通。

  月魄不認為這話有回答的必要,仍舊沉默的眺望南方。

  冷風凜凜,將她濕潤的長發吹撩得飄蕩,卻也將她單薄的身子吹得涼寒,他將托盤擱到她身邊,接著理所當然解下身上的斗篷向她圍去。

  “你這是在做什么?”她反應極快,在那充滿他體溫和氣息的斗篷覆上自己之前,迅速回身將斗篷揮掉,誰知他的動作卻更快,不但沒讓斗篷落地,還猝不及防擋住她的手腕。

  “你好不容易大病初愈,我可不希望你又一病不起!彼o盯著她,灰色的瞳眸狂霸如刀。

  她冷瞪著他,當然明白他這不是在關心她,他好不容易把她救活,正盤算著該怎么利用她,自然不會允許她再次受到損傷。

  “披著,絕對不許再病著!彼蝗菟咕艿膶⒍放裰匦屡剿砩,接著才松開她的手,俯身為她將斗篷系好。

  她抿緊唇瓣,氣悶的轉過頭,決定對他的動作視而不見。

  “為什么不解釋?”他重復先前的問題,將托盤上的三顆羊肉包子遞到她面前,然后在她身邊坐下。

  她一口一口吃著包子,依舊默不吭聲,卻發現他目光一刻不離的盯著她,不禁微微皺起眉頭。

  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她早已看清他專橫的個性,只要他決定要做的事,就不容許他人反駁,相同的道理,只要他想知道的事,就不會容許他人沉默。

  直到她將包子吃完,甚至主動將托盤上的湯藥喝完,他卻依舊凝望著她,她才終于忍無可忍的開口回答:“北國人與南朝人之間充滿成見和仇恨,若是讓塔克干一族知道我懂北國話,之后徒增猜忌,不如不說!

  “你倒是懂得明哲保身!甭牫鏊捴械纳钪\遠慮,他忍不住勾起唇角。“既然你不想招惹猜忌,為何又要向斑圖坦承你懂北國話?”

  “早說晚說,橫豎都要我死,又何必費力隱瞞?”她冷誚的看著他,意有所指的說道:“我倒寧愿往后讓耳根子清靜些!边@些人以為她不懂北國話,成天在她周遭說三道四,實在煩人。

  “這倒也是!彼滩蛔≥p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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