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東齊開車來到了一間酒吧,可以跳舞狂歡的那種,可是他不是來跳舞,而是來喝酒的,滿室的喧囂可以讓人感覺不那么的孤單,雖然,這當然是假象,一種自欺欺人的假象。
手機響了很多回,他才接起——
「少爺,你在哪里?我已經把夫人送回家了!
是麥克。他總是擔心他一個人。
「那你就回去休息吧,不必等我!苟呣Z隆隆的狂歡樂曲,讓他不得不把話說得大聲一些。
「少爺,告訴我你在哪兒?」
「今天我想一個人,你不要過來吵我。掛了。」霍東齊不等他再開口問東問西,切斷手機,仰頭又把一杯酒給灌下!冈賮硪槐票!」
「好的,客人,馬上就好!咕票Cπ。
霍東齊把領帶給扯下,領子及袖口扯松、眼鏡丟到一旁,只是專心喝著酒,一杯接著一杯。
有不少女人朝他偎了過來,說要陪他喝酒。
他笑著點頭,來者不拒。
今夜,他太寂寞。
真的真的太寂寞。
他需要酒,需要女人,需要徹頭徹尾的放縱一下自己……
「當年,你救我,是因為我跟她長得很像?」
「你愛她嗎?聽說,你們是青梅竹馬……」
腦海中不斷想起慕悠晚問他的一字一句。
他頭疼欲裂……
九年了……
如果她知道他對她做了什么,她是否會一輩子恨他?
會吧?
因為她愛他,愛到可以心甘情愿用自己的命來換他的平安。
愛有多深,恨便有多深……
酒一杯接著一杯喝下肚,霍東齊來者不拒地對著周圍的女人笑,摟摟抱抱的也許還親吻了她們,誰知道呢?總之她們的味道等于酒的味道,此刻他的舌尖只嘗得到嗆辣的苦澀而不是甘甜。
九年了……
他永遠忘不了他們第一次的相遇……
霍東齊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是甜的,也是澀的,就像世間最醉人的葡萄酒……
忘不掉。
也不想忘。
九年前——
寧靜,深藍的海,無邊的天,耳邊只聽得見海浪拍打到巖壁的聲音。
這樣的寧靜背后,卻帶著一抹肅殺之氣。
皇甫夜焰站立在高處俯瞰著下方層層迭迭的藍瓦白墻,深吸了一口氣,對今天的任務感到些微的排斥。
「少爺,一切都部署妥當了,宮家的四面八方都埋伏了人,對方似乎沒有預料到今日我們會在這里行動,并沒有加強守衛,只有保鑣數人和一些家仆、女傭,都在忙三天后宮家獨生女的婚禮!
「婚禮?」
「是的,少爺,宮之南的女兒宮雨漫將在三天后嫁給中東王子,宮之南也因為這事預計于明天回到希臘!
「她才幾歲?」就要結婚了?
「今年十八!
夜焰輕輕合上眼,感受海風拂面的溫柔。
「原叔,我們是否一定要這么做?她是無辜的,而且還要結婚了。」
「首領只是要拿宮小姐當人質來牽制宮之南,實因事態緊急,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行走各國的軍火商宮之南,夫妻兩人都是美國華裔,宮之南長年游走各國,妻子因深愛希臘之美,十年前便帶著女兒定居希臘愛琴海旁的圣托里尼,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未料卻在一年多前病逝,獨留女兒宮雨漫與眾家仆在此。
宮之南與X有長年的合作關系,對X的底細知之甚多,這回竟欲對意大利黑幫組織以泄漏X內部之訊息為條件來達成天價的買賣,如果X的底細曝了光,就等同于把帝國的生死大事交到人家手里,因此這個消息一被落雪截取,第一時間首領皇甫丹便決定先下手為強。
「只有先拿下宮雨漫,宮之南才會閉嘴,她是他的獨生愛女,他說什么也不敢肆無忌憚地對付我們。」原珍解釋著。
皇甫夜焰是臨危受命,剛從國外飛過來的他對這中間的細節并不是非常了解。
「這豈是長久之計?」
「的確不是長久之計?墒悄壳埃覀円仓荒苡眠@種法子來讓他先閉嘴,終究,這個人是再也留不得的……」
「所以,父親終是要殺了宮之南,拿宮雨漫為人質乃權宜之計?」
「是的,少爺。這回宮之南是犯了商場大忌,一個隨時可能出賣我們的人,豈能留下活路?」
那她終究也活不了。
夜焰睜眼,望向眼前蔚藍的海與天。如果這件事要以殺了宮之南做結束,父親又豈會放過他唯一的女兒宮雨漫?當真是天方夜譚!
這么多年了,他見過多少殺戮血腥?原不該對任何人、事、物有所戀棧,可今天……或許是天太藍、水太藍,眼前的一切都太美,讓他有點不忍心破壞這天地之間的寧靜。
「傳令下去,不可傷她一分一毫,我今天不要見到任何一滴血!
陸續傳出了幾聲槍響,把屋瓦上的鳥都給震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