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說過要載你嗎?”他瞪大眼,一臉不滿。
“反正順路嘛,頂多我付你車錢!彼牟粷M對她無效,她仍是滿臉笑容。
“不順路!還有,錢并不能解決一切。”他吼叫著,開始后悔讓她搬進來住。
俗語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于是她笑得更燦爛!八懔,那你就把我放在最靠近惡魔酒吧的地方吧!
哪有什么地方是最靠近惡魔酒吧的?他只能把她載到惡魔酒吧門口而已!
不等他開口,她指了指腕表!斑祝悴皇勤s時間嗎?快開車!
再度語塞,他只能氣鼓著腮幫子,粗魯地踩下油門。
哪有女人臉皮那么厚的?眼前這女人不只少根筋,還厚顏無恥得讓他快抓狂!
伍浩元腳下踩得更用力,車子像發瘋的黃牛般沖向前,身旁的丁瑾猛吞口水,雙手緊拉著安全帶,驚嚇地看著他。
“可不可以……小心駕駛?”生命可是很寶貴的呀!
“怕的話下次就別上我的車!”他冷哼道,心底十分不悅。
“噢,沒有、沒有!彼B忙否認自己害怕。“其實我不趕時間,你可以慢慢來,輕輕踩油門,深呼吸、放輕松……”
看見他側臉緩緩轉黑,她知道這是他發飆的前兆,她連忙扯開話題!皭耗Ь瓢傻降资鞘裁吹胤剑磕銥槭裁凑f我還是別去的好?”
他睨了她一眼,只是簡單地道:“那里什么人都有,像你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女人進去,說不定被人賣了也不知道。”
有必要把她說得那么不懂事嗎?她撇撇嘴,忍不住揮著拳頭。“別小看我,我絕對有能力保護自己!
“你能不能保護自己是你的事,我才不想知道。”他一副鄙夷的表情。
他的性格真的有夠討厭!她朝他吐舌,賭氣地別過臉去看路旁的風景。
終于安靜下來了吧?他松了一口氣,專心駕駛。
“顧大哥對我來說就是我的心靈依賴,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把他找回來,幫他解決問題!
才不到三十秒,她的聲音又響起。
丁瑾看著他,倏地問道:“你也認為我應該去找他嗎?”
伍浩元睨她一眼!拔矣植皇悄愕氖裁慈,問我干嘛?”
“那么如果我請你陪我進去惡魔酒吧,你會答應嗎?”她小心翼翼地提問。
他眉峰擰緊,停下車子,好笑地看著她。
“雖然我和你認識不到三天,不過我覺得你還挺可愛的!
“呵呵,很多人都這樣說,不只你一個……”她有些意外他竟然會稱贊自己,臉上微紅地笑了。
“你可愛到竟以為我會陪你進去,以為我閑得只負責幫你找人,以為我會笨得被你剛才的話感動。誰要進去那種爛地方!惡魔酒吧就在這里,請下車。”
“我自己進去就是了,誰希罕你的幫忙?哼!”她被他說得惱羞成怒。
丁瑾重重地哼了一聲,下車后,用力甩上車門。全宇宙最沒有風度的男人就是他。她丁瑾才不需要他,為了顧大哥,管他什么龍潭虎穴,她自己一個人也要闖!
“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被人賣掉,因為我有能力保護自己——”
伍浩元沒空理會她的大呼小叫,油門一踩,車子絕塵而去。
。
處理了一些事情之后,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他伸了伸懶腰,掏出手機。
“小杰,是我。你和安國現在就過來蕭薇這兒,還有——”
“老大,不好了!”他話未說完,電話另一端的小杰就焦急地嚷著。
“你們又惹了什么事?”他無力地按著自己的額頭,感覺自己就像是專幫小弟們收拾殘局的老大。
“不是我們,是大嫂出事了!”
“誰是大嫂?”他感到奇怪,小弟中有人外號叫“大嫂”的嗎?
“就是老大你的女朋友。 毙〗芄砗鸸斫兄。
他驚訝地眨著眼睛,隨即大聲怒吼!澳阍俸f八道,我就把你的舌頭拔掉。你立刻給我滾過來!”都什么時候了還開他玩笑,現在他的心情可是不爽到極點。
“我沒有胡說,那個女人明明就告訴我們她是伍浩元也就是老大你的女朋友,還有她還特別強調她的名字叫做什么丁瑾的!
丁瑾?他的女朋友?!那個女人在搞什么。【谷蛔宰髀斆髡J他做男朋友?
“那女人在哪里?”可惡,他一定要好好教訓她。
“她得罪了樊老大,現在和樊老大在惡魔酒吧!
世界上就存在著許多巧妙到讓人噴飯的事情。
就好像現在坐在他面前滿臉橫肉的樊老大,以及抱著鴕鳥心態、垂下頭打算找洞鉆的丁瑾,一個是他正想要找的人,另一個則是他最不愿意見到的人,現在都齊聚一堂,最可笑的是那個剛才大聲說著「誰希罕你幫忙”的丁瑾,正偷偷地朝他發出求救的眼神,而她惹上的就是道上最滿不講理的老大——樊老大。
這下好玩了,他不單要和樊老大談妥蕭薇的債務,還要“順便”幫這個腦袋秀逗的女人解決問題。
“伍小子,聽說這個女人是你的馬子?”樊老大瞇起眼睛,粗聲粗氣地問著。
伍浩元端坐在他對面,瞄了丁瑾一眼,看到她鬼鬼祟祟地朝他使個眼色后,便害怕地垂下頭。
“不是!蔽楹圃z毫不理會她暗示的眼神,很坦白地說著。
“喂,你——”好不容易等到救星的丁瑾大吃一驚,猛地抬頭,指著一臉漠然的伍浩元。身旁的樊老大不爽地哼了一聲,她立刻嚇得不敢說話。
“那就對了,這個女人樣貌是美,但是腦筋實在有問題,一張嘴吱喳個不停,要是老弟你有這樣的馬子,我勸你還是把她甩了。”樊老大哈哈大笑。
伍浩元只是在一旁微笑著,完全不把急著求救的丁瑾看在眼里。
丁瑾急得快哭了,想不到他那么絕情,一點也不顧及房東和房客之間的情誼。
“不好意思了伍老弟,麻煩你走這一趟,我請你喝酒!狈洗蟪砼缘男〉苁箓眼色,小弟立刻把柜臺上的紅酒拿了過來。
“樊老大,其實我也不算白來一趟,我是為了蕭薇的事來找你!
伍浩元才說完,樊老大就瞪著他。
“蕭薇?老弟,你是想怎樣?”在道上,他早就聽過有關這個伍老大的傳聞,只是他實在不相信世界上真有這樣的人存在。
“她的債由我來扛,請你的人以后別去騷擾她。”
“哈!你扛?”樊老大確認著,見到他篤定地點頭,不由得哈哈大笑。
“你知道她欠了多少錢嗎?是七十萬!你有那個本事扛下這筆債嗎?”樊老大笑他的無知,聽說伍浩元這個另類老大后,他還不相信,今日一見他終于相信了。
樊老大一臉鄙夷地看著他。“我說小子,自愿跟隨你的小弟那么多,你為何就甘心做個另類老大,硬要把一些根本無可救藥的人扶上正道呢?不如你和我一起合作,我樊老大保證以后這地盤上所賺到的錢,和你五五分帳,如何?”
丁瑾一臉不解地抬頭,怎么樊老大說的話她都聽不懂?眼前這個伍浩元到底是不是黑道老大啊?
“謝謝,但是我沒那個心。蕭薇的債務我會扛下,十天后還清!
樊老大瞪大眼,慍怒地重哼一聲!澳憔芙^我,就是不給我面子了?”
丁瑾被他的怒哼嚇得一震,擔心地看著伍浩元。
伍浩元的瘦弱身形和樊老大的巨無霸身形比起來實在是……她真怕他會被樊老大壓死,就算沒壓死,也會被圍在惡魔酒吧門外、樊老大的手下們揍死吧。
“我只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哪有資格跟樊老大合作呢?樊老大抬舉了。我只是為蕭薇的事而來,失陪了!
哼,對別人就大呼小叫的,對真正的老大就客氣得要命。她在心底嘀咕著,倏地驚訝的抬頭。咦,等等,他說……失陪了?
他就這樣走了?他怎么可以真的撇下她不管?!
“伍浩元!你怎么可以這樣?喂!”
樊老大強忍怒氣,看著他走向門口,然后瞄了一眼大呼小叫的丁瑾,倏地憤怒的揚起手。“把這個女人帶走,今晚就運去泰國賣了!”
“不要,我不去泰國!救命啊——”她嚇得哭了,她只不過是想找回顧大哥,想不到卻誤打誤撞得罪了樊老大,而且伍浩元好像也沒有幫助她的意思。
“我告訴你,這世界上是有王法的,我要報警!救命。
“她再多話就把她打暈!
“伍浩元,救命啊!”她死命地拉著椅子的把手不放,幾個男人干脆就連椅子也一并抬起,她驚呼之余只能扯開嗓子大喊。
已走到門口,卻遲遲未跨出門的伍浩元倏地轉身,迎了上來。
“樊老大,她的那筆帳也由我扛下吧。”這個女人受的教訓也夠了,剛才那幾個小時的驚嚇已經把她嚇得花容失色。
丁瑾松了一口氣,整個人癱軟在地。好在他良知未泯,嚇死她了……
“小子,你剛才不買帳也就算了,現在連這女人的事你也要扛?你當自己是什么人?你又當樊老大我是什么人?你說扛就扛嗎?”
惱羞成怒的樊老大拍著桌子站起身,一群小弟馬上圍攏過來。
丁瑾害怕地扯著他的衣角,他一把將她拉到身后,擋在她面前。
“樊老大要怎樣才肯放過她呢?”他臉上毫無懼色,只是客氣地道。
她扯一扯他的手,卻被他冷眼瞪視,她只好無辜地躲在他身后。
“要我放過她,好啊,只要把她留下給我玩上一兩晚,我就不賣她去泰國!
樊老大淫笑著,小弟們也跟著大笑。
“你們……下流!”丁瑾紅著臉喝斥。
“把那女人拉過來!”樊老大根本就不把伍浩元放在眼里,向小弟下了命令。
小弟們立刻上前,丁瑾嚇得縮在伍浩元身后尖叫著,但是她卻聽到一陣慘叫聲響起。她驚訝地抬頭,霍然見到幾個小弟抱頭痛呼、倒在一旁。
“臭小子,你敢和我作對?把他的雙腿打斷!狈洗篌@訝又憤怒地大叫。
“你們別過來!倍¤胍膊幌刖湍闷鹱郎系木破,指著面前的樊老大。
“你以為你手上拿的是槍嗎?”樊老大輕蔑地大笑。
“我、我真的會敲破你的頭,你叫他們退下!彼龘踉谖楹圃砬。
伍浩元傻眼地看著她不自量力的舉動,她真的讓他吃驚。
“把他們都拿下!狈洗笠稽c也沒把她的威脅放在眼里。
“呀——”狗急跳墻,她當真拿起酒瓶,往樊老大光禿禿的頭頂砸下去。
“別亂來!”伍浩元嚇得大叫喝止。
砰啦——
樊老大滿臉驚訝地看著眼前血淋淋的手臂,然后又摸了一下自己完好無損的頭頂,再望向為他擋下這一擊的伍浩元。
丁瑾同樣駭然地望著伍浩元,錯愕地丟下手上只剩下半截的酒瓶。
“走!倍¤凰S手將擋路的人揮開,迅速地帶著她跑出門口。
一直跑到沒人追上來,伍浩元才停下腳步,此時丁瑾已經喘得倒坐在地,但她仍是撐著站起身,驚慌失措地指著他血淋淋的手大叫。
“你……你手……流血……干嘛……擋啊……”她喘不過氣來,但還是緊張地望著他,眼底滿是驚訝及愧疚。
她不知道他會在那個時候伸手過來擋,她也不明白他為何要為樊老大擋下這一擊,她只知道在見到他的手臂被玻璃刺得血淋淋時,她的心臟被擰緊,現在更是難過得要命。
“你腦袋里裝的全是野草嗎?平時一副溫柔的樣子,剛才卻像只母老虎般拿起酒瓶砸人。你要是真的砸傷他的話,你根本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彼敛辉诤跏稚系膫麆,憤怒地朝她大罵。
她愕然地盯著他,滿腔的愧疚登時化為前所未有的恥辱!盀槭裁匆R得那么難聽?我……我是不應該進去惡魔酒吧,也不應該冒充你的女朋友,但是你有必要出口傷人嗎?你又不是我的誰,才沒資格罵我!
看到她委屈地扁嘴,伍浩元笑了笑,他剛才干嘛要多事救她呀?
“好,算我多管閑事,你別再跟著我回家!彼麘械美頃。
“不跟就不跟!彼亟兄,賭氣地轉頭就走。
倏地,她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回頭!暗纫幌。”
他沒好氣地轉身,看著她將身上的外套脫下,小心翼翼地為他敷住傷口。
“你搞什么?”他叫嚷著。
“現在先止血,等一下回到家后,你自己包扎傷口!彼行├⒕蔚卣f。雖然在鬧別扭,但是她還是放心不下他的傷口。
他愕然地盯著她臉上的關心,胸口莫名地一窒。他很快地閃開,譏諷道:“我的事也用不著你關心。”
他真是一點風度都沒有。她又不是故意打到他的,她實在不必內疚,反正他一點也不懂得珍惜別人的關懷。她嘗試說服自己別想太多,但是腦海卻閃過他失血過多昏倒的畫面,她不由得停下步子,緩緩回頭。
“喂!”
伍浩元冷笑,不打算理睬。
她忍不住奔上前!拔疫是放心不下你的傷勢,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伍浩元愣愣地看著她,一時間沒弄清她話里頭的意思。直到他發現她臉上盡是關切的神情,他心中的怒氣漸漸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
暖意正是源自于她臉上關切及在乎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