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如水,燭光透窗。
孟君天忐忑不安地坐在茶館二樓的隱蜜包廂內,桌案上有個小炭爐,煮著一壺熱水,水滾,她慢慢地提起來注入茶壺里,頓時茶香四溢。
這是永珹最愛的“君山茶”,她怔怔盯著滿桌的精致茶點,其中還有一碟也是永珹喜愛的“到口酥”,等待著他前來赴約。
娘親把她打扮得像個娃娃,從頭到腳都經過細細的打理妝扮,當她坐在那兒不動時,像極了從瑤池飄飛下凡的九天仙女。
可惜她沒有辦法不動,在等待永珹前來赴約的時間里,她腦中不住地幻想著永珹見到她之后的各種反應,緊張得坐立難安,不?幸е。茶館四周一有個風吹草動,她就渾身緊繃,瞠著大眼不敢喘氣。
低眸看一眼被娘親強迫穿上的單薄綢衣,綢衣上繡著七彩蝴蝶,綢衣外頭還罩著一層鵝黃色的輕紗,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如煙似霧。
但是,在這種大冬天穿這么單薄的衣服,都快把她冷死了!
“穿得厚厚的棉襖多難看呀,再美的姑娘穿起厚重的棉襖也變俗了!”她的娘親如是說,所以堅持要她穿上這種飄飄欲仙的衣裳。
甚至,娘親把她的眉修成了彎彎柳眉,替她敷了粉,還擦上薔薇色的胭脂,接著還將她的長發刷得烏黑油亮,故意不盤發髻,任由軟滑的長發散落在纖瘦的雙肩,柔柔亮亮地垂曳在身后。
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做這種打扮的姑娘行走坐臥都很不方便,除非身邊有大批奴仆侍候,否則一般人根本不會沒事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
她覺得打扮得過分夸張,偏偏她的娘親滿意得不得了。
“就是要在第一眼就把永珹徹底迷倒啊!迷倒他以后,他就任由你擺布了!”她的娘親這般諄諄教誨著。
這副模樣真的能迷倒永珹嗎?
他看見她的反應會是如何?
是會嘲笑她做這種奇怪的打扮?還是會直接掉頭走人?
輕輕的兩下敲門聲喚回了她游離的思緒,她愕然抬頭,看見熟悉的修長身影。推開門緩步走進來。
永珹走進包廂,以為看見的會是孟君天,沒想到間是他日夜思念的絕色佳人!他怔著眸子不敢相信群眾,胸口的心劇烈起伏著。
“請、請坐。”
孟君天站起身,朝自己對面的位置伸了伸掌,一顆心緊張得快跳出喉嚨口。
永珹仍錯愕得無法言語,屏息凝視著恍若仙子、如花似玉的嬌顏。
“嚇、嚇著你了嗎?”孟君天被他注視得雙頰發燙,心跳如擂。
“我以為等我的人是孟君天。”他找回了聲音,低喃著。
“是啊,是我邀你赴約的!彼従徸拢鬼驼Z。
“邀我赴約的人是孟君天,是他幫你約我的嗎?”在昏暗的包廂內,他連說話的聲音都是很輕柔,像怕驚動了什么。
孟君天深深吸氣,鼓足勇氣望向他!拔摇褪敲暇臁!
永珹驚鄂住了,黑色的眼眸炯炯地盯著她。
“我真的就是孟君天!”她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用顫抖的手指拈起一塊“到口酥”,放在茶碗里,然后提起茶壺,把香馥的“君山茶”注入茶碗中,接著叩上碗蓋悶了一會兒。
“你相信我,我真的是孟君天。”她又再說了一次,然后把碗蓋掀開。把“到口酥”一口氣攪拌到糊爛,中途嫌寬大的紗袖礙事,還干脆撩起來胡亂卷在手臂上。
這是永珹想出來的獨特吃法,他確實教孟君天這么吃過。
所以,他迷戀了好幾個月的絕色佳人,竟然就是好幾次出現在他面前的那個活潑開朗的小兄弟?!
“你相信我了嗎?”她小心翼翼地瞅著他。
永珹慢慢地點了點頭。當她開始說話后,神態舉止就完完全全是他所熟悉的孟君天了。
“那……你生我的氣嗎?”
她皺眉,緊咬著下唇。
永珹微瞇起眼,內斂的瞳眸直直望進她的眼眸深處。
知道真相后,他沒有特別驚喜或是憤怒的反應,倒是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但是什么原因讓他松了口氣,他卻分析不出來。
“你一直都不知道我曾經如此迷戀過你,是嗎?”他不得不說,精心打扮過后的孟君天,實在美得令他屏息。
孟君天點點頭,她注意到了他用“曾經”兩個字。他迷戀她已經是“曾經”的事了嗎?她的心口有點悶痛。
“為什么你平時要打扮成少年的模樣呢?”她明明有張皎白可人的臉蛋,明明可以打扮得很美,為什么要藏起來?
“那是為了方便外出送貨,所以才會那樣打扮,不過……我從小就把自己當成是我爹的兒子,打小到大也沒有多像女孩兒家過!彼龕瀽灥乜戳怂谎邸
“看得出來!彼揶淼匦π。
“你……很失望嗎?”她喪氣地低下頭。
“坦白說,有一點。”他實話實說。
“我并不想讓你失望,但是我又不想騙你……”孟君天無奈地嘆口氣!澳阆矚g我的這種樣子真的不是平時的我,這只是我娘偶爾心血來潮時才拿我打扮著玩兒的。她喜歡把我扮成娃娃,但我真的不是娃娃!卑l絲落到了額前,她不耐煩地撥開來。
“所以平時和我相處的你才是你真正的個性,對嗎?”
孟君天抿著嘴點頭。
他想起了她和師兄弟吵架甚至打架的潑悍勁,忍不住嘆氣似的笑起來!拔颐靼琢,真是一聲美麗的誤會。”
他給自己斟了杯熱茶默默啜飲,靜靜地不發一語。
氣氛突然凝重志來,孟君天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娘親教了好多招數給她,要她說話含蓄一點、靦腆一點、溫柔一點,但她實在是演不來?从垃A沉默地斟茶自飲,她的胸腔就傳來郁悶痛苦的感受。
沒救了,他一點都不喜歡我!
永珹并不如孟君天所想的不喜歡她,他只是陷入了滿心掙扎。
其實,不管是少年打扮或是眼前美麗如仙的孟君天,他都很喜歡,但因為突然要他把兩種模樣的孟君天合在一起,他沒能那么快適應過來。
而且,在出門之前,他才跟瑪法說了已經有個想要娶的對象,現在這個對象出了些微妙的變化,他還在思考是不是要那么快就作出迎娶孟君天的決定?
“永珹,多謝你今日前來赴約,誤會既然澄清了,以后就……沒有誤會了!彼龔娮孕πΓ瑹o力地站起身。
永珹微鄂,見她只穿著一身單薄的紗綢衣,下意識地解下身上的錦袍,起身為她披上。
“穿得這么少,當心凍病了。”
“愛美就不能怕生病啊,這是我娘說的!彼鲋,聳肩笑道。
永珹失笑,溫柔地凝視著她。
他的眸光溫柔得令她想哭,不知怎么的,娘親要她背的詩句驀地在她腦海中涌了上來。
“永珹,你寫的詩我有背喔!”她情不自禁地輕聲念起來。“一度花時兩夢之,一回無語一相思,相思墳上種紅豆,豆熟打墳知不知?”
永珹俯視著她薔薇色的紅唇,心動地低下頭覆住她的唇瓣,將她整個人用力擁進懷里。
孟君天錯愕,睜大眼睛。
他……在吻她?!
永珹的舌尖挑開她的嘴,激情地探索她唇內每一寸柔軟甜蜜,深入她芳唇與她纏綿。
熾熱的吻瞬息間奪去她的神魂,孟君天腦子一陣迷眩,雙膝發軟,他及時攬住她,讓她整個癱軟在他懷中。
“你的味道比我想象中還要甜……”
他捧住她發燙的臉頰,狂烈如火地侵入她的唇內,和她柔軟的舌頭繾綣。
孟君天輕喘的表情揉合著興奮與困惑。他吻她!是因為喜歡她而吻她嗎?
她恍惚地望著他,沉溺在他撩人的激吻中。
“嫁給我吧……”他渾厚低啞的嗓音動情地對她輕訴。
孟君天眼睛起了霧,他真的要娶她嗎?是真的嗎?
“像我唯一動念頭想娶的女人!彼ち业匚撬,饑渴得像要吞下她那片溫柔甜潤的唇。
她嬌軟輕喘的模樣,讓永珹的欲火高漲,身軀亢奮地發燙。
他的手滑向她柔軟圓潤的胸脯,所有理智與禮教在他濃重的呼吸下一點一滴地消失,欲望如火般兇猛地在他體內焚燒。
“你為什么選擇了沒有床的茶館和我幽會?”他嚙咬著她的耳垂,沙啞低喃。
孟君天神情迷惘羞澀,他埋在她的頸彎密密吮吻著,她渾身興奮發軟,本能地抱緊了他,身上每一處都被他點著了火,熱得要融化了。
“沒有床……就不行嗎?”她迷離輕語,氣息紊亂。
永珹猝然倒抽一口氣,仿佛得到了她的鼓勵,猛地將她拉倒在地,迅速褪去彼此身上的衣物。
夜又深又靜,天地間只剩他們喘息的聲音,還有他們交纏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