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晉北,中囯最大藥商,這幾年在醫界、藥界、政界可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以前他父親還在世時,他低調到沒人知道他是誰,后來他父親走后,他一樣低調見過他的人不知道他是誰,知道他是誰的人卻也不一定見過他,總歸就是個像謎一樣的存在。
這樣的男人跑到臺灣的一間醫院山腳下,開了間紅花酒吧,變身成「紅老板」,當初真是跌破唐泯的眼鏡!沒想到后來他還直接搬到酒吧的樓上住下,更是害他差點連下巴都掉下來。
但他們是「酒肉朋友」,所以他只負責陪他吃喝玩樂,就算知道他這個男人不會沒事突然跑來臺灣開酒吧,但也沒打算主動問他原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他唐泯可是懂的,不只懂,還徹底實踐。
風晉北撇撇唇!肝以谂_灣是紅老板,不是風老板,你最好嘴巴閉緊一點,免得礙我事!
「我的嘴巴已經夠緊了,不然你現在哪有空坐在這里跟我喝酒聽歌?」說著,唐泯還輕輕的跟著主唱哼起歌來,沒打算搭理他。
風晉北微笑著啜飲一口酒,視線再次落到前方二樓的包廂。雖說是包廂,但面對舞臺這邊依然是開放的,只要位置的角度對,一樓的客人是可以輕易看見二樓客人的一舉一動。
那里,出乎意外地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身影,今晚的她特別美麗,短發微卷,一身粉色魚尾裙洋裝,讓她看起來別有一番動人的風情。
這應該算是兩人在餐廳酒吧住所以外的地方,第三次的不期而遇。
在此同時,包廂里的夏葉也看見坐在一樓的紅花酒吧老板,她一陣錯愕之后是淡淡的不安,因為在這里,她不想遇見任何人,她也不曾遇見過任何認識的人,沒想到今天連這個一向很隱密的地方也能遇見他。
「怎么了?」坐在她對面的路平陽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對上一雙很是犀利的黑眸,那男人長得極美,美到讓人一眼就會記住。「認識的人?」
夏葉看著他,淡笑著搖頭。「沒,是我看錯了!
她說謊了,因為她不想跟路平陽說太多有關她的事。
路平陽,是她的大學學長,她喜歡過他,很喜歡,喜歡到很多很多年過去她依然會想起他。路平陽也喜歡過她,不過不是非她不可的那種喜歡,對他而言,從政之路是早在他十幾歲時便確定的志向,連未來要娶的女人他都已經找好了,她的出現之于他,注定只能是遺憾。
她曾經怨過,以為他沒有選擇跟她在一起,是因為自己在他的生命中出現得太晚,但很多年以后她才發現,就算她早一點出現,就算她早一點出現,也不會改變他娶那個現任老婆的事實,因為這個男人的野心大過兒女情長,最后總會選擇可以在事業上助他一臂之力的那個女人。
她不怪他,因為如果她是他,或許也是一樣的選擇。
愛情很短,可未來很長,婚姻好好培養就可以讓大家感覺到很幸福,幸福的婚姻不一定需要愛情。
偶爾,他需要、渴望愛情的時候,譬如今晚,他會打電話找她出來,一起聽歌一起喝酒,什么都不需要多說,就只是朋友。
他說,想跟她做一輩子的朋友。
她答應了,因為她也希望偶爾可以見見他,滿足一下從年輕到現在的思念。真的,就只是這樣而已,簡單的想望,沒有也不能再企求更多。她一直安于這樣的關系,不想承認在內心深處有或多或少的罪惡感,畢竟是人夫,就算他們一直維持純潔的友誼,也不能否認彼此想要靠近的心。
「葉兒,你最近在我面前越來越不說話了!孤菲疥柾蝗焕^她的手放進掌心里,溫潤的指尖在她的手背上輕撫。
「學長……」她有點被嚇到,想抽回手,他卻不讓。
「我們的關系連握住你的手都不行嗎?」路平陽苦笑,有點悲傷地看著她!妇退闫胀ㄅ笥岩部梢晕瘴帐职?」
夏葉幽幽地看他一眼,低眸不語。
「生氣了?」路平陽伸手抬起她的臉。「看看我好嗎?葉兒,我們難得見一面,我希望你可以看著我,跟我說說話,什么都可以!
夏葉看著今晩不太一樣的路平陽,擔心地問:「發生什么事了嗎,學長?你今天看起來特別浮躁……不太像你!
路平陽失笑!肝以撌窃趺礃拥哪兀棵髅飨矚g你,卻說要一輩子當朋友的那種偽君子?還是明明想抱你,卻還是要一忍再忍的柳下惠?」
「學長,你喝多了……」
「你知道我沒有!顾阉氖肿サ酶o。
「那就是你暫時遇到了挫折,想要躲進我這里找安慰!瓜娜~溫柔地笑著!缚墒菍W長,我沒辦法安慰你,因你的問題不是愛情,而是事業,終究,我一點忙都幫不上,就算我暫時安慰了你,那也只是讓自己之后成為一個更可笑的在而已,我不愿意成為那種存在,你知道的。」
那個存在,無論是變成一個真正的第三者,或者偶爾陪他上床的情婦,都不是她夏葉承受得起的,她更不愿意成為他事業上的絆腳石,以后成為他怨恨的人。
路平陽靜靜地看著灺!溉~兒,你永遠都那么理智嗎?你對我,真的有愛過嗎?還是你的心是鐵做的?」
「愛過!瓜娜~輕輕地笑了!刚娴。但學長,那都過去了……」
聞言,路平陽突然傾身過來吻她,夏葉一驚,根本來不及回避,生生讓路平陽給親了去——夏葉一動也不動,感覺到路平陽的唇輕輕地刷過她的……
他是君子,或者說他不敢太過放肆,因為他不確定她會怎么回應他。
「葉兒?」他退開了些,看著她,卻看不出她現在是生氣還是開心?
「嗯?」她輕應著。
「你可以打我罵我……」
「我不想打你罵你!瓜娜~幽幽地看著他,起身。「我想回家了!
「好,我送你!
「不要,我自己來的,我也可以自己回去!瓜娜~拿起包包和外套,路平陽次伸手拉住她。
「我不想道歉!
「沒關系。」她微微一笑!竿戆玻僖!
笑容,只撐到轉過身來的那一秒。
夏葉快步離開包廂,下樓,推開酒入口處的那道大門,撲面而來的冷意讓她輕輕一顫,微醺的她也稍稍清醒了一些?伤龥]穿上外套,只是繼續往前走,粉色的魚尾裙擺在夜風中輕蕩,是墨黑夜里一道極突顯又極美的風景。
一輛紅色跑車發出一陣刺耳的煞車聲,倏地停在夏葉面前,一個高大俊挺的身影打開車門胯下車,三兩步便來到她身邊。
見到她臉頰上的淚,風晉北驀地一肚子火,但說話的嗓音很涼很淡,反正他總有陰陽調和的本事。
「你怎么總能惹事?不是高中生就是老頭子,現在還惹上當紅的政客?他是路平陽吧?已婚的立委路平陽!谷舨皇且驗樗悄壳爱敿t的政治人物,又常搞一些民生醫療議題,他是不可能認岀來的,畢竟他對臺灣真的不算熟。
她詫異地望著他,聽著他所說的話,再看看眼前似乎曾經見過不止一次的紅色跑車……那日午后,停在她常去的那家咖啡廳前面的那輛紅色跑車,是他?
嘖,這輛紅色跑車,她該早認出來的,它最近常岀沒在對街的酒吧,只是她從來沒有將它與那日聯想在一起,或者說,她沒有將它與這個男人聯想在一起,如今想來,才發現這男人竟接二連三撞見她的糗事。
淚都還沒來得及被風吹干呢,這男人就突然出現在眼前。
夏葉含淚的眸子直勾勾地瞅著他,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么不說話?」
她不想說話不行嗎?夏葉瞪他,轉身便走。
前兩次的她可以吼、可以叫,可以生氣到跳腳,可以發脾氣丟東西,那是因為那兩個人對她沒有任何影響力,她也不在乎,只是感到困擾、生氣、不舒服。可今晚,吻她的男人是路平陽,一個她喜歡了很久很久的男人,因為太久了,久到連她都搞不清楚自己對他的喜歡是因為遺憾、執著還是真的是解不開的依戀?
沒想過他會打破那條一直橫在他們中間的安全線,一旦打破了,理智的她就應該選擇離開……因為他們已經不能單純做朋友了,她也無法欺騙自己的心了。
可她開心呵,因為她曾經的愛得到回應,雖然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但心口上的某個空缺,意外地被彌補了。
所以,她的淚是因為難過,還是開心呢?連她自己都沒弄明白。
一只手由后方抓住她——
「上車,我送你回去。」風晉北不放心地追上來。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走走!顾昧ο胨﹂_他的手,他卻抓得更緊,氣得她想咬他。
「要走回去你家走,F在已經很晚了,那里空氣新鮮又沒人,看你是想哭想叫想跳舞都可以!
「你不要管我!」
「我也不想管,可是你每次都被我遇見,我能怎么辦?」
「你可以裝瞎裝聾,況且你又不是我的誰,就算我昏倒在路邊,被天上的老鷹給啃得尸骨無存,也沒人會怪你。」
風晉北挑了挑眉,笑得一臉魅惑!刚f的也是,就算我現在扛你去賣了,或是把你給埋了,應該也不會有任何人知道,對吧?」
這男人,一臉可以電死人的微笑,但說出口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夏葉下意識地往后退一步。
「怕了?」風晉北嘲弄一笑,看看四周。「月黑風高,這里又在郊區,還真是個適合殺人棄尸的地方,你確定要一個人繼續在這里亂走?還是要搭我的便車?你自己決定!
說完,他放開她的手一笑,瀟灑的往回走。
夏葉望著他那高大帥氣卻很欠扁的背影,再看看四周暗黑又空無一人的冷清街道,想到他方才說的那一番話,她就沒有膽子再自己一個人亂晃,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像跟屁蟲一樣的跟上去。
她走得很慢,慢到蝸牛都可以走得比她快。風晉北也不催促,知道她有跟上來,唇角一直勾著似有若無的笑,直到他親自替她打開車門,她微嘟著嘴上了他的車,那抹笑才真正的舒展開來。
上車后,看她手笨腳的安全帶,他傾身過來幫她系上,兩人的距離近到她可以感微到他身上的熱度,聞到他身上極淡的酒味,這讓她不安地屏住呼吸,動都不敢動一下。
「喂!顾利惖哪樄室鉁惤。
慌亂之下,她下意識地伸手捂住嘴!
見狀,風晉北幾乎要笑出聲,卻得努力憋著,差點得內傷!缚旌粑蝗挥忠^暈了!
夏葉看著他,還是不敢動。
「放心,我要吻你的時候會通知你的!
嗄?她呆呆地看著他。
見到她那可愛的呆樣,風晉北終是大笑出聲,回身坐好踩下油門,車子咻一下開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