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歐陽延徹恰巧推門而入,關(guān)心地問:“冬鴛,你怎么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
“延徹!”伍冬鴛來到歐陽延徹面前,難掩擔(dān)心!澳阋鲩T去嗎?”
“誰告訴你我要出門了?”他一臉納悶。
“那就好……”伍冬鴛頓時松了一口氣,只要他不出門、不接近馬廄,應(yīng)該就沒事了。
轟隆隆——
突如其來的雷聲嚇得伍冬鴛身子一僵,歐陽延徹馬上摟住她的肩,將她往內(nèi)室?guī),并用眼神示意巧蓮不必跟來?br />
歐陽延徹將伍冬鴛帶到床畔坐好后,才刻意取笑她!爸皇谴騻雷而已,瞧你緊張兮兮的,若是讓下人瞧見,看你這個當(dāng)家主母的臉要往哪兒擺!
“有誰規(guī)定當(dāng)家主母就不能怕雷聲的?”伍冬鴛不依的嚷著,之后輕靠在他的胸膛,抓住他的衣袖。
“延徹,今日陪我一整日可好?”
她不知該如何訴說她所懼怕的事,只能換個方式留住他,免得她擔(dān)憂的事到頭來還是會發(fā)生。
“你要我陪你多久,我就陪你多久。”他柔聲哄著。
他知道她在擔(dān)心什么,正因為如此,他早早就將今日的約給推掉了,并讓馬夫好好檢查馬兒,看有沒有什么問題。
上一回意外發(fā)生得太突然,他根本無心思考,如今重新細想后,才覺得當(dāng)時的情況似乎有些奇怪,馬兒那一日要是狀況不好,應(yīng)該一開始就會出現(xiàn)異樣,而不是在他上馬之后才突然失去控制,像是瞬間受到什么刺激。
是他多心了嗎?他也無法肯定,只能要馬夫多多注意,然后避開極有可能發(fā)生意外的這一日,一切小心為上。
這一日對他們倆來說似乎特別漫長難熬,好不容易終于過去,什么意外都沒發(fā)生,伍冬鴛才大大松下一口氣,慶幸憾事沒有重演。
不過她并沒有完全放心,在接下來的這幾日依舊處處小心提防,直到約莫半個月后,才逐漸放下?lián)鷳n,不再整日提心吊膽。
而歐陽延徹派人注意周勁保、命馬夫檢查馬兒,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奇怪之處,最后當(dāng)然就不了了之,沒再繼續(xù)關(guān)注。
接著,伍士全五十大壽的日子來臨了,歐陽延徹與伍冬鴛在傍晚時動身前往伍府祝賀,賀禮依舊是由伍冬鴛作主,就是前世準備的紫砂壺茶具。
這一晚,伍府非常熱鬧,眾人帶著賀禮上門祝賀,門前車水馬龍,府內(nèi)人來人往,處處都是嬉笑談話聲。
今晚伍府大擺宴席,宴請所有賓客,府內(nèi)仆人盡數(shù)忙碌著,端著茶酒菜肴來來去去,沒一刻空閑。
身為今日主角的伍士全當(dāng)然更是忙碌,不斷與前來賀壽的客人們寒暄談天;方氏也在廳堂內(nèi)殷勤招待來客,同樣不得閑。
而在伍冬鴛抵達之前,她的兩位哥哥早帶著妻子回伍府,幫著方氏打點一切。
伍冬鴛和歐陽延徹好不容易才逮到空檔,趕緊拿著賀禮來到伍士全面前祝壽。
“爹,祝您福如東海深,壽比南山高!蔽槎x開心地笑道。
“岳父,別來無恙,您看起來越來越硬朗了。”歐陽延徹有禮問候。
“你們倆回來啦!蔽槭咳Φ枚伎旌喜粩n嘴了!敖袢杖硕,我無法分神多招呼你們,你們就自己隨意吧,不必拘束。”
“岳父,咱們特地準備了一組紫砂壺茶具給您,希望會合您的意!
歐陽延徹朝身后的曹淵看了一眼,曹淵即刻捧著大紅禮盒來到伍士全面前,恭敬的遞出賀禮。
“呵呵呵……你們?nèi)藖砹司秃,以后不必如此費心還準備什么禮了!蔽槭咳呛堑幕氐,身旁的仆人順勢接過曹淵手中的禮盒。
這時又有客人上門了,伍冬鴛等人退到一旁,不再打擾伍士全會客,隨后到方氏那兒問安,順道又聊了幾句。
不知周家人會不會來?若是來了,周勁保會不會出現(xiàn)呢?伍冬鴛分神瞧了廳內(nèi)眾人一圈,倒是還沒見到周家人的身影。
“冬鴛,你在找什么?”歐陽延徹納悶地問。
“呃?沒什么!蔽槎x趕緊收回視線,有些心虛!皬d里人多,又吵又熱的,咱們還是去外頭透透氣吧。”
歐陽延徹沒有繼續(xù)追問,順著她的意離開前廳,到外頭的庭院去。
今日來賀壽的客人幾乎都是在朝官員,認識歐陽延徹的人也不少,看到他出現(xiàn)在伍府,當(dāng)然不免過來寒暄一陣,應(yīng)酬一番。
伍冬鴛不想打擾他們男人談?wù)撌虑椋蛶е缮徳谕ピ旱教庨e逛,也遇到了些陪同前來赴宴的官家女眷,彼此小小聊了幾句,氣氛和樂。
壽宴中,男人談男人的、女人聊女人的,各自忙碌,但就在這時,不尋常的事發(fā)生了——
“走開,快讓開!”
“你們在干什么?這里是尚書府,豈容你們隨意闖進來放肆!”
十多名不知從哪兒來的男子趁著伍府門戶大開,門仆忙著招呼各路賓客時突然闖了進來,一進門就拿出暗藏的粗木棍隨意破壞,顯然是來鬧場的。
伍府仆人趕緊前去制止,兩方很快便打成一團,但這些鬧事者可是有備而來,其中幾名身手特別俐落的乘機突破包圍,迅速闖入庭院里,看到花盆就揮棍砸破,引起另一陣混亂。
“啊——”
“快跑呀——”
庭院內(nèi)的賓客們嚇得趕緊躲避,就怕被波及,眾女眷們連連驚叫出聲,嚇得花容失色,全慌亂成一團。
發(fā)生什么事了?伍冬鴛訝異的瞧著來作亂的人,不明白怎會有人挑這種時候來鬧場,難道她爹得罪了什么人嗎?
“小姐,咱們快躲進屋里吧!”巧蓮擔(dān)憂的催促,也很怕被波及。
“可是延徹……”伍冬鴛轉(zhuǎn)頭尋找歐陽延徹的身影,擔(dān)心他的安危,不愿自己逃命。
同一時間,歐陽延徹也發(fā)現(xiàn)了有人闖入生事,庭院內(nèi)已經(jīng)亂成一團,其他人由隨侍護著避難去,可他卻不顧危險,執(zhí)意要先尋到伍冬鴛,曹淵只好跟著,緊護在側(cè)。
“王爺,王妃在那兒!”眼尖的曹淵先發(fā)現(xiàn)伍冬鴛的行蹤,指向左方靠近涼亭的方向。
“冬鴛!”歐陽延徹快步?jīng)_過去。
“延徹!”伍冬鴛欣喜一笑,同樣快步往歐陽延徹的方向走去。
但這時歐陽延徹發(fā)現(xiàn)有名拿著短棍的男子從伍冬鴛后方快速靠近,來意不善,他心急的大喊:“冬鴛,小心后面!”
“什么?”
伍冬鴛猛一轉(zhuǎn)身,才發(fā)現(xiàn)一陌生男子目露兇光,高舉短棍,從后方快速逼近,而她的腦袋頓時一空,愣在原處,只能睜大雙眼看著男子即將揮棍而下。
“小姐!”巧蓮在一旁害怕的大喊。
“冬鴛——”
“啊——”
歐陽延徹猛然撲過來,將伍冬鴛重重的壓倒在地,她跟著驚叫出聲,分不清東南西北,過沒多久,她感覺到有黏熱的液體滴到她臉上,血腥味撲鼻而來,越來越濃厚。
是誰流血了?她抬起頭,發(fā)現(xiàn)鮮血正從歐陽延徹的側(cè)臉流下,而他雙眼緊閉、眉頭深鎖,模樣看起來似乎很痛苦,難不成……他受傷了!”
一旁的巧蓮?fù)耆翥蹲,她目睹歐陽延徹撲抱住伍冬鴛,代替她挨了重重一棍,而行兇的男子在揮棍后馬上轉(zhuǎn)身跑走,轉(zhuǎn)眼不見人影。
“王爺!”曹淵沖到歐陽延徹身邊,扶起他,驚見他腦后被砸破一個洞,正不斷滲出血來!澳軅!”
“我……不要緊……”歐陽延徹雖然頭又痛又暈,還是努力想保持清醒。
“都流血了怎會不要緊!”曹淵焦急地大喊:“快來人!來人幫忙!”
伍冬鴛也跟著坐起身,擔(dān)心的瞧著歐陽延徹。“傷得嚴不嚴重?你怎會不要命的沖過來呢?”
看他受傷,比她自己受傷更難受,更別說還是為了救她,這讓她更是自責(zé)不已,如果她能再多注意一下四周狀況,或許就不會發(fā)生這種事了。
“別擔(dān)心……只是受了點傷,會沒事的……”歐陽延徹扯動嘴角,揚起淡笑,不想讓她太過擔(dān)心。
見她有危險,當(dāng)下他腦中只閃過一個念頭,就是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她,哪還顧得了其他事?就算他因此受傷也無所謂,只要她沒事就好。
此時,更多伍府家仆前來制止滋事者,來人見情勢越來越不利,終于停止破壞,趕緊逃竄離去。
四、五名伍府仆人迅速靠了過來,連忙將受傷的歐陽延徹送入客房,并先替他包扎止血,曹淵則命人去宮中請?zhí)t(yī),房內(nèi)氣氛緊張,眾人都不敢大意。
歐陽延徹一被抬上床,很快就昏厥過去,伍冬鴛紅著眼眶守在床畔,焦心的盼著太醫(yī)快快到來。
沒多久伍士全也來到客房,一得知歐陽延徹受傷,他也無心再辦什么壽宴,讓火人及兒子們代替他向眾人道歉、送客后就急急趕來,非常擔(dān)心歐陽延徹的情況。
“冬鴛,王爺情況還好嗎?”
“還不清楚,要等太醫(yī)過來看診!蔽槎x眼眶泛淚的回答。
“別擔(dān)心,吉人自有天相,王爺是個有福之人,絕對會度過這一劫的!蔽槭咳丝桃仓荒苋绱税参。
他沒想到居然會有人闖入府中破壞生事,還因此傷了歐陽延徹,他真的不清楚自己到底得罪了誰,只能命人趕緊去追查,否則實在無法交代。
等了好一會兒,太醫(yī)終于匆匆忙忙的趕來了,所有人退到一旁,讓太醫(yī)診治。太醫(yī)花了好一番心血才處理好歐陽延徹的傷勢,但他絲毫沒有松懈下來,神色依舊凝重。
伍冬鴛立即靠過來,緊張地問:“太醫(yī),王爺?shù)臓顩r可好?”
“王爺傷勢嚴重,雖然已經(jīng)止血,但腦中有積血瘀塞的跡象,老實說……情況不太樂觀。”太醫(yī)坦白相告。
“那怎么辦?有法子醫(yī)嗎?”
“下官會先開一些清瘀的藥,試著散去王爺腦中的瘀塊,之后再看情況醫(yī)治,王爺這傷不好治,下官自當(dāng)竭盡全力救治,也請王妃要耐心等待!
“我知道了,還請?zhí)t(yī)多加費心了!蔽槎x點點頭,只能將一切交給太醫(yī)了。
她來到床畔,看著頭上纏著白布條,臉色蒼白的歐陽延徹,心不斷抽痛著。此刻的她什么忙都幫不上,只能暗自替他祈禱,希望他的傷勢能轉(zhuǎn)好,盡快蘇醒過來。
她想要和他一起白頭到老呀,拜托老天爺別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拆散他們,別讓她的美夢終究還是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