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珂!待會兒有沒有時間?出來見面,我請客,因為我有一件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你沒聽到會粉遺憾哦!”
一等芮夫人離開,盼婕就馬上連絡了她的死黨成珂。
兩個人從小一就認識了,直到她被父母送到日本留學,但那無損她們的交情,因為東京跟臺灣很近,她每個月都會回來一趟,一回來就會找成珂哈啦,還會在對方家里過夜,擁著棉被徹夜談心。
也因為成珂和大部份的小學同學都有連絡,她也就三不五時會和大伙碰面,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她一直都很珍惜這種聚會,所以只要Call她,她沒事的話一定到。
“好狂妄的口氣!背社嫦聭鹛!叭绻]有很天大,你這丫頭就死定了,半小時后‘彩虹Bar’見!”
“沒問題!”
盼婕跳下床,火速換上一套時髦的黑色裙裝,背著金色大包包出門,沒有驚動司機和家里其他人,跳上叫好等在門口的計程車,在夜色中直奔開幕不久的動感酒吧——彩虹Bar。
盼婕才跳下計程車就看見成珂也到了,成珂騎著她那臺可愛的五十CC機車,摘下安全帽,迷你短裙下是一雙膝上長靴,加上她一六七的身高,有夠火辣的。
成珂目前還在讀大二,身為兼職保險業務員的她經常做火辣打扮,她說這樣業績會比較好。
她也不知道成珂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但她覺得成珂很辛苦,不但要自己賺學費,連生活費都要自己想辦法,有時家里家用不夠,她還會把自己辛苦打工的錢塞給父母用,所以她一直很敬佩成珂,把她當偶像看,像她就從來沒自己賺過半毛錢。
“你用飆的哦?”盼婕蹦蹦跳跳的朝好友走過去。“怎么這么快?你家騎過來要四十分鐘才對吧?”
“我剛好在附近見客戶!背社姘寻踩睊煸谡蘸箸R上,上下打量盼婕兩眼!耙路芎每,哪里買的?會不會很貴?不要告訴我是什么LV還是香奈兒的,我會吐血!
盼婕扯扯衣擺,燦然一笑。“不是名牌,但好看吧?是我在東京的學姊送我的,她讀服裝科,感謝我當她的麻豆,所以把作品送給我!
“難怪那么特別,臺灣根本沒看過。”她同時還有跟兩個大學同學在經營網拍,專賣女裝,因此對流行很敏銳。
“別說那么多了,我們趕快進去吧!”盼婕拖著成珂的手走進旁邊人聲鼎沸的新大樓,彩虹Bar就在一樓。
這間夜店一開始是成珂拉著她來的,成珂的目標是一名Bartender,想要說服對方買保險,所以才會來。
她來過幾次之后,感覺很不錯就愛上了。
這里燈光極暗,有種魔法般的迷人氣氛,令人目眩神迷,而且調酒也是好得沒話說,現在她和成珂大都約在這里碰面,那名Bartender也如成珂的愿,買了一份超高保額的保險。
“天大的好消息是什么?”成珂拿下頸子保暖的圍巾問道。
她們選了水晶燈垂吊的圓形吧臺邊坐下,各點了調酒和一盤炸糖醋肉,糖醋肉是這里的招牌下酒菜,她們都很愛。
“我要和吳子冠相親了。”盼婕興奮的和好友分享。
今天是周三,是淑女之夜,整個場子充斥著動感的Hip Hop音樂,震天價響,因此兩個人都扯著嗓音說話。
“什么?”成珂差點被調酒嗆到!澳銈儾皇遣乓娺^一次面?”
她知道盼婕一下子就被吳子冠給電到了,也知道他們兩個有個很滑稽的“初吻”,可是相親?這會不會太落伍了?
“我爸媽找媒人替我安排相親,他是透過媒人要求跟我相親的。”盼婕啜飲了幾口調酒,然后歪著頭很認真的在想!拔液芟胫浪麨槭裁匆蚁嘤H,他也對我一見鐘情嗎?他知不知他的相親對象是我?應該知道吧?”
“天知道?”成珂搖著頭!昂茈y想像他這樣的男人要靠相親來找結婚對象,他像那種有很多女人會對他投懷送抱的男人!
“搞不好也是他父母自作主張,跟我一樣,他根本不知要跟我相親這回事,如果是這樣怎么辦?”盼婕嘟著唇,有點不開心。
成珂眉毛一揚!斑是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隱疾,所以得靠相親找對象?”
“烏鴉嘴,不許你詛咒我未來老公!
成珂一記白眼飄過去。“厚!芮盼婕,你也太篤定了吧?你都沒有談過戀愛,就這樣認定吳子冠,不會覺得太可惜了嗎?”
“可惜什么?我已經認定他了,既然已經認定了,就沒必要浪費時間,我要盡快變成他的老婆,而且……”
“不要抱太大希望。”成珂慣性地潑人冷水,沒辦法,家里爸媽、姊姊都是沖動派,如果沒有她適時潑他們一盆冷水,他們早不知沖到哪里去了。
“為什么?”盼婕的熱情一點都沒被好友澆熄!拔矣X得自己很有希望啊,因為是他主動要跟我相親的。”
“如果世界上的相親都會成功,那就不會有那么多曠男怨女了,你知道我們公司的副理相了幾次親嗎?聽說已經快要一百次了,卻一次都沒有成功過……等等,我電話響了!
成珂取出放在口袋里轉為震動的手機,講了幾句,收起手機,大聲的告訴盼婕,“宜珍說她很無聊,我叫她一起來,還有她妹跟她堂妹也要一起來!
盼婕的勁全來了!笆窃邴湲攧诖蚬さ哪莻堂妹嗎?她很會跳舞,我剛好想向她學新舞步……”
成珂一臉不以為然。“拜托!你要學哦?那種活像乩童上身的舞步很難看好不好?”
“我覺得跳起來很過癮啊,可以盡情扭動身體。”
“芮盼婕,原來你這么臺,我今天才知道……”
“我哪有臺啊?那舞步真的不錯ㄇㄟ……”
“臺就臺,臺又不可恥,干么不敢承認?”
“再說我就要吻你嘍!”
“吻!誰怕誰?現在GL當道……”
*
“生意看起來不錯!眳亲庸诖蛄恐橙胙酆煹膱A形吧臺,店里裝潢時尚前衛,布置充滿華麗感,音樂很大聲,幾乎要讓人隨著節奏扭動身子了。
因為鎖定了芮盼婕當他的新娘,最近他的心情都很不錯,所以子堂邀他來夜店輕松一下,他也就不置可否的答應。
“阿凱很有生意頭腦,他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喜歡什么調調!眳亲犹脦洑獾男Φ,他穿了紅色襯衫搭配緊身黑色牛仔褲,還故意敞開前面三顆鈕扣,露出結實的胸膛和頸上時尚的銀煉。
吳子冠看了弟弟一眼。“老實說,你有投資吧?”
阿凱是他們的表弟,表姨的獨生子,之前一直丟企劃案給他們,可是他都沒看,他對投資夜店根本沒興趣。
吳子堂扯扯嘴角,皮皮一笑!拔抑恢肋@間店的負責人掛的是阿凱的名字,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明知道他父親最討厭人家不務正業、心有旁騖,他又怎么會笨得把他投資夜店的事告訴子冠,讓他有打他小報告的機會呢?
“你以為我會把這種事情告訴爸?”他冷冷一撇唇!拔覜]那么無聊!
子堂把他想成什么了?
他是做大事業的人,這種事他不會看在眼里,沒有告狀的必要……但是,如果有哪件事情抖出來可以狠狠把子堂踩進谷底,他應該會做。
這就是他們“不同凡響”的“手足之情”啊,外人看了可能會感到不可思議,但他們四個早就習慣兵不厭詐了。
“不說這些了,說了傷感情。”吳子堂啜了口酒,轉移話題。“最近有人看到你的心腹王信崴跟金牌媒人張女士連絡,怎么?你看中的千金小姐還要透過張女士安排才見得到嗎?這樣是不是太遜了?”
吳子冠撇撇唇。
想套他話,沒那么容易!拔也恢佬裴擞懈鷱埮窟B絡,不過他曾說過,張女士是他的遠房親戚,這陣子剛好在拜托他替朋友找工作,他們見面可能是這個原因吧。”
口風好緊啊,吳子堂慵懶一笑,把玩著手中的酒杯!袄蠈嵳f,我很苦惱,這個競賽實在考倒我了!
吳子冠不置可否的微揚了揚眉毛!芭?怎么說?”不管子堂待會兒怎么說,說些什么,他一個字都不會相信就是了。
“我覺得,所有有頭有臉的千金小姐都不適合我,她們太乖了,如果嫁給我,不是我瘋掉,就是她們瘋掉!
這倒是實話,然而這個理由不夠令他降低戒心,大意會失掉荊州。“那你打算怎么做?棄權?”
吳子堂露出淺淺的笑。“不是棄權,而是隨緣!
吳子冠反而提高了警覺,他不著痕跡的問:“什么意思?不會是要等待命定的邂逅吧?”那種可笑的東西,誰信?
“邂逅?聽起來很美,我喜歡。”吳子堂帶笑的眼眸一亮,率性地說:“我想我不會刻意去找,因為我相信緣份這種東西是真的存在,適合我的女人早晚會出現,太刻意反而會錯過原本命定的那個人,說不定老天早安排了一個十全十美又身家豐厚的女人在等我呢,哈哈哈!”
吳子冠忍不住嘴角上揚了,但他的反應是拿起酒來啜了一口,淡淡說道:“如果你想這么做,當然隨便你,畢竟緣份這種事很玄妙,誰也不敢說沒有,但誰也不敢說一定有!
看來他要更密切監視子堂了,他又不是不知道,不管子堂表面上再怎么輕松以對,怎么吊兒郎當,但他們四個是在同一種教育下長大的,會真誠到哪里去?
這也是他們的悲哀,不是嗎?
被一個唯利是圖的父親養大,從小就教他們因為人心險惡,所以要不擇手段,就算親兄弟之間也一樣,親兄弟、明算帳,曾吃過親大哥大虧的父親常把這句話掛在嘴邊。
所以他們一直在競爭,他知道子堂是他的弟弟,他們身上流著相同的血液,但利來玫瑰是屬于他的,他是太子,他所要做的就是鞏固他的位子,這點永遠不會改變。
“我去洗手間!眳亲庸跀R下酒杯站起來。
他不喜歡失控,所以他向來能夠好好控制自己。
沒有心腹在身邊的時候,他不容許自己飲酒過量,因為他酒量并不好,他曾試圖練酒量,但沒用,總是幾杯就醉,這是天生的體質,無法改變。
而折衷的辦法是,他不讓自己喝太多,在必要的應酬場合喝,前提是要有他信得過的心腹在場,不致讓他失態。
像現在,他單獨一個人和子堂在一起,他就不會讓自己喝多,以免酒后失言,而洗洗臉是清醒的好方法,反正已經來捧過場了,也可以走了。
說實在,他對這種地方不太有興趣,給他選的話,他寧可去氣氛優雅、舒適的Lounge Bar,這里是小伙子混的地方。
雖然才二十八歲的他也是個年輕人,但他的身份背景跟別人不一樣,堂堂利來玫瑰的少東出現在這種地方顯然是降低自己的格調。
他半瞇起眸子,看著圓形舞池里盡情扭動身體的年輕男女,配合著震耳欲聾的動感音樂,他們搖得像要把自己分成好幾段。
他的眼神出現睥睨,緩緩掃過那些扭動的身軀,他們臉上投入的表情很沉醉,像是在這里不斷隨著音樂扭動就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事……慢著!
他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長得跟芮盼婕非常像,但她的穿著卻很前衛,緊身衣、迷你裙,露出一雙迷人的修長雙腿,她狂亂的跟一個美眉在尬舞,兩個人的動作都很大,神情看起來十分沉醉,也都享受在那迷亂的氛圍里。
他搖搖頭,一定是他看錯了,燈光那么暗,所以他才一時眼花,芮盼婕是大家閨秀,怎么可能這么晚了還來這種地方混?還跳那種令人不敢恭維的怪舞,所以一定不是她。
他沒再多看,依照箭頭指示走向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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