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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妻多福(上) 第一章 紈褲世子爺(2)
作者:陽光晴子
  竹林軒地處偏遠,但有各種盆栽,雖不是什么矜貴花卉,但勝在清雅,離前面的衙門遠了些也圖能個清靜,遂安排朱哲玄在這里養傷。

  薛弘典進屋時,空氣中還有股淡淡未散的藥味。

  朱哲玄有氣無力的趴臥在床,但放在小幾上已涼掉的湯藥仍有八分滿,在一旁照顧的丁佑跟宋安向他行禮,再搖搖頭。

  他示意兩人出去,再揉揉眉心,坐到床邊,看著背對自己裝睡的外甥,不疾不徐的開口說起往事,「你母親是你外祖父最嬌寵的掌上明珠,她與你父親自小玩在一起,兩人成親在當時可是件美事,不過當你父親立下軍功后,你外祖父就開始擔心,畢竟家境稍好一點的人家三妻四妾都是平常,何況是新貴侯爺——」

  他頓了頓,續道:「但時間會說話,你父親其實已經很好了!

  朱哲玄悶悶的聲音陡起,「他當然好,他有新婦、有新兒子,就我是多余的!

  聞言,薛弘典笑出聲來。

  朱哲玄氣得轉過頭,但動作太大,痛得他俊臉扭曲,忿忿的又轉回頭,這傷真他奶奶的太痛了。

  「難怪吟曦會跟我說你的傷不好治,我還奇怪,那么要強的小姑娘居然會說這種喪氣話,原來她早已看出你的傷不在身體,而是在心里。清風,你都幾歲的人了?」清風是朱哲玄的字。

  朱哲玄不用去看舅舅臉上的表情,都聽得出舅舅口中的濃濃調侃味兒。

  「她笑話我了?罷罷罷,總歸我也不喜她!怪煺苄䴕夂艉舻,突然又覺得難過,「舅舅看著吧,我這世子不會當太久,父親早就想把世子之位交給弟弟,他就是氣我占著這個位置,才會迫不及待的把我送到你這里來!

  「你胡思亂想什么?」薛弘典斂了笑。

  「我沒有,我知道父親打心眼里就看不起出身商家的母親,他守喪十年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他就是個薄情郎!」

  「清風——」

  「舅舅不必替父親說話,我二十多了,難道看不出父親對外祖家有多不喜?那女人的哥哥在京城里當官,舅舅你明明中了舉,卻被外放到偏遠的窮縣城當官,如今在外兜轉了十多年,仍是一個只管戶籍田地的七品芝麻官,父親明明是今上眼中的大紅人,卻從來都不曾幫襯或扶您一把!

  薛弘典沒想到外甥竟為自己抱不平了,想起早逝的妹妹,他喉頭便酸了,看著俊俏的外甥,他的相貌多承自妹妹,就連個性也同樣執拗。

  他忍不住像妹妹小時候那樣,輕輕揉揉朱哲玄的頭,「你聽舅舅說……」

  接下來的時間,薛弘典說明是自己主動要求外放,希望將家族經商的經驗融合為官之道,為窮縣城掙來富裕,改善老百姓的生活,再加上愛妻也不想被局限在京城這塊富貴地,認為學醫就是要不斷探索累積經驗,因此外放是全了夫妻倆的心愿。

  奈何朱哲玄聽在耳里卻另有解讀,覺得舅舅只是在安撫自己,要自己別怨親爹。

  薛弘典在官場打滾多年,識人無數,怎會看不出外甥并未聽進自己的話,只能無奈地伸手輕輕揉揉他的頭。

  「早點把傷養好,想做什么也能去做,來這里都十天了,只能窩在這一方天地不悶嗎?舅舅知道這里不如京城熱鬧,若是你不喜,待傷好了,江南那里的繁華不輸京城,薛家上下幾十口人,想玩什么也有多人相陪!顾醚哉f著,不忘再加上一句,「前提自然是你的傷好了!

  又是一個想將他送走的人,他到底有多討人厭?

  朱哲玄咽下喉間的苦澀,啞著聲音說:「我能換大夫嗎?」

  「你舅母跟表妹,只能二擇一!

  不是薛弘典非要堅持,但知庾縣里醫術最好的大夫就是她們母女,往外找舍近求遠不說,自家嬌妻肯定第一個暴走,使不得。

  「舅舅,我二十幾歲,是個大男人了,療傷都得光溜溜的,就不能找個男大夫?」朱哲玄真是氣啊。

  「你害羞了?不能啊,這都幾天了,也該習慣了。」薛弘典一手撫著下顎,一臉的困惑。

  朱哲玄快氣瘋了,舅舅算什么青天大老爺,根本就不靠譜!

  他氣急敗壞的吼,「我害什么羞?該害羞的是她們才對!舅母就罷了,怎么說都成親了,那丫頭怎么一點羞怯都沒有?」

  「吟曦是大夫,這幾年她跟你舅母上山下海幫一些窮人家看病,就連男子最隱私的傷處也幫著處理過,其他地方裸露又算什么!

  說到這事,薛弘典也有些頭疼,但妻子直言當大夫的人膽子就要練起來,不然如何診斷病情?

  聞言,朱哲玄不以為然的輕嗤一聲。

  薛弘典再解釋,「你也知道你舅母家的祖輩都是大夫,在杏林界赫赫有名,這幾年在外行醫,名聲更是遠播,總有些奇病難治的病患前來求醫,吟曦的出現讓她能將一身醫術手把手的教,也將吟曦的膽子練出來了,她看的從來只是傷口,不是男人或女人,你不必顧忌那么多,讓她看也不會缺塊肉不是?」

  驀地,門簾掀起,人未進,郭蓉揚高的怒聲已起,「不必!我還不想讓我的女兒污了眼睛呢。」

  郭蓉氣得小臉通紅,幾步沖到床榻前,若不是薛弘典及時拉住,爆氣的某人肯定將不知人間疾苦的朱哲玄拉下床了。

  「夫人怎么來了?」他握著她的手,她拼命要甩手卻甩不掉,只能恨恨瞪丈夫一眼,再沒好氣的看著倔強地看著她的朱哲玄。

  「好在我來了,不然怎么會知道這小子多么可惡!有人給你看病就該感恩了,還挑人看?你這無所事事的富貴閑人就是日子過得太舒服了,可知外面有多少人病到起不了身也不敢找大夫,因為看病要花錢,他們只能生生熬著,再痛也要熬著!」

  「夫人,我們先出去!寡氲浜宓。

  「朱哲玄,舅母瞧不起你,小眼睛小鼻子的,氣度比女子還不如,你書都瞎讀了,讀到狗肚子里去了!我看就讓他傷口潰爛發臭,活活痛死好了,省得委屈我的好女兒來這里看他臉色,我呸——」

  「好了好了!寡氲湟娮约曳蛉吮┨缋,而床榻上的小子悶聲不吭,只能略微使力將郭蓉或推或抱的拉出屋子。

  「二十多歲了還沒斷奶,憑什么自怨自艾?出身容貌富貴他哪個沒有,還不滿足,小心老天爺看不過去,一道響雷劈下來,讓他重新投胎變乞兒——」郭蓉怒氣沖沖的聲音隨著腳步聲漸行漸遠。

  屋內,丁佑跟宋安忐忑的看著闔眼假寐的主子,再互看一眼,覺得愈來愈看不懂這個主子,也愈來愈覺得主子很可憐,怎么討厭他的人愈來愈多?

 。

  接下來的日子,也不知是不是郭蓉的那一頓痛罵,朱哲玄倒是消停好幾天,藥該喝就喝,看病時也不再陰陽怪氣。

  事實證明薛吟曦的醫術挺好,不過十來天,朱哲玄后背的傷口就不再潰爛,纏著布條也能下床走動。

  但也是因為能走動,朱世子就不安分了,早上出門,沒到半夜不回來。

  原本再好好治療半個月就能好得差不多的傷口,朱哲玄卻好像跟自己過不去似的故態復萌,既不喝藥也不抹藥,幾個較大的傷口又開始潰爛。

  薛弘典該念也念了,但小子依然不聽,天天出去鬼混,他也沒轍。

  知庾縣是位于大夏王朝東方的一個較困苦的小縣城,若與沿海城市相比當然不夠繁華,但這兩年在薛弘典帶領下已是商家林立,幾家規模較大的酒樓更是裝潢得金碧輝煌,尤其「悅客樓」更是其中之最,朱哲玄三天兩頭過去,成了?。

  這一晚,朱哲玄又從悅客樓喝得醉醺醺的回到竹林軒。

  不一會兒,宋安就急急忙忙的去請薛吟曦過去,「請表小姐快去看看我家世子,他后背傷口都在流血!」

  「小姐不要去,憑什么讓他們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拱胂呐恕

  這陣子小姐太委屈了,時常去竹林軒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到人,有時見到人了,人家還拿喬,說什么青樓的花娘幫著擦過藥了,態度還溫柔似水,比小姐這冷冰冰的模樣好太多了。

  薛吟曦卻不理會,示意茯苓拿上藥箱跟她走。

  半夏跺跺腳,還是快步跟上了。

  幾人到竹林軒時,朱哲玄早已醉到不行,嘴里還含含糊糊的說著渾話,「翠香,來給本世子香一個……」

  「這朱世子真是扶不起的阿斗!拱胂泥止局藗白眼。

  酒醉的朱哲玄很不安分,一下子鬧著要坐,一下子又要躺下,天還沒回暖,屋里燒了地龍,丁佑累得滿身大汗,好不容易才褪去主子身上沾染了血跡的衣衫,讓他趴臥床上,就見他后背除了先前較嚴重的舊傷再度鮮血淋漓,還添了好幾道長短不一的抓傷,正汨汨的滲著血。

  「哇——」半夏驚嘆的瞪大了眼,還發出嘖嘖之聲。

  「這兩天,你家世子爺都在哪里?」薛吟曦問得平靜,心里已經有底。

  朱哲玄整整兩天不見人影,此時全身除了酒味外,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脂粉香氣,肩背還有些細小的咬痕及吻痕,至于那抓傷——

  呵,這種傷她在陪同養母去一名富少家中治傷時看過,激情的床事造成的,因渾不在意,以致傷口感染引起高燒昏迷。

  兩個小廝也瞪著主子背上幾道長長的抓痕,這種傷他們倒是司空見慣,但仍莫名的感到窘迫,明明去青樓的又不是他們。

  「啞巴啊,怎么不回答我家小姐?」半夏叉腰瞪了兩人一眼。

  「先是在悅客樓!苟∮佑仓^皮開口。

  薛吟曦記得自己也曾去過那里,一位客人吃飯吃到一半突然昏迷不醒,她把脈后確定是怒急攻心,施了針人便醒了,但那酒樓的布置真是要閃瞎眼睛,餐具家飾都綴有金銀、寶石、琉璃或瑪瑙,總之怎么矜貴怎么來,但又不致流俗,既優雅又有貴氣。

  聽掌柜說,在那里一餐吃酒的費用都可以讓貧戶吃上一年了,但朱哲玄后背上的傷絕不可能是在悅客樓造成的。

  「又去了哪里?」她再問。

  那雙清澈杏眼看過來,兩名小廝都頭皮發麻,有種不回答不行的威勢。

  「就、就在百花樓待上了。」宋安低頭嚅囁說。

  「銀兩花完了?」

  「是,百花樓的規矩是先收費,時間到了再給錢才能留宿……」他頭愈來愈低。

  她點點頭,再看一眼醉醺醺的朱哲玄,「替你家世子洗漱更衣,好好睡一覺,明日我會讓茯苓送湯藥過來,至于傷口,只是看著嚇人,并無大礙,畢竟身體好到都能尋花問柳了!

  這一回,她留下一瓶外敷的藥膏就離開。

  兩個奴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主子收拾干凈。

  朱哲玄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但他全身都痛,沒有一處是松快的,尤其后背幾處還隱隱刺痛,他想也沒想的就要小廝去叫薛吟曦過來。

  不久,丁佑回來了,但只他一人,手上多了一碗湯藥。      

  「薛吟曦呢?不用過來幫我換藥嗎?」他皺著眉頭坐起身,那渾身的痛楚讓他又生氣了,「該死的,昨晚那兩個美人的手跟嘴都死命的往本世子的身上又咬又抓,真真是疼死本世子了!

  兩名小廝互看一眼,都不敢搭話,丁佑端著藥碗半蹲在地,拿著湯匙輕輕攪動。

  但朱哲玄也是狗鼻子,一下就聞出這藥味與過往都不同,「換藥了?」

  丁佑悶悶點頭,一湯勺喂進主子那張比女人還要美麗的唇瓣。

  湯藥一入口,朱哲玄俊臉頓時皺成一團,「咳——呸呸呸,這什么鬼藥!」這藥除了酸中帶澀外,還有苦死人不償命的苦味。

  「本世子不喝了,你去把薛吟曦給我叫來,她是在整我嗎?這給的是藥還是餿水?」他怒不可遏的指著丁佑,再指向房門。

  「其、其實剛剛半夏端藥給奴才時有轉達表小姐的話,她說……說……要嘛世子爺就乖乖喝藥,再不然就是去外面買藥!

  「那就去外面買!怪煺苄胍矝]想的道。

  「可是世子爺,您已經沒錢了,這陣子盡往青樓酒樓跑,還有請姑娘們彈琴跳舞,夜夜笙歌,昨晚在百花樓已經用完最后一張銀票了!

  朱哲玄瞪大眼,揉揉額頭,覺得煩躁,「你去找舅舅拿錢,說是我要的!

  丁佑欲言又止,但在他怒氣沖沖的狂吼下,還是硬著頭皮出去,沒一會兒就見薛弘典跟著他一起過來了。

  薛弘典對這個花錢如流水的外甥也是備感無奈,再想到朱啟原交代的事,他只能選擇說謊,「你爹這個月沒派人送錢過來,舅舅也沒法子借你多少,這是舅舅全部的私房錢。」

  他從袖口拿出一個荷包,放到朱哲玄手上。

  朱哲玄一摸,皺起濃眉,將荷包里的銀兩倒出,「五兩?」這讓他花費一餐都不夠。

  「咳,你省著點花!挂娡馍要開口,薛弘典直接搖頭,「你不懂,這家里作主的不是我也不是你舅母,而且吟曦早你一步來找我,說你生活靡爛不利養傷,縱之害之,她跟我叮囑再三,絕對不能借你錢。」

  這一聽,朱哲玄哪里還不懂,這薛府管中饋的竟然是那丫頭片子!

  「我爹可能忘了,呿,是想置之不理吧!顾财沧旖,「舅舅還是寫信去提醒我爹吧,免得他忘了這里還有一個要花錢的紈褲兒子!

  他說得悶,頭也低著,因而沒有看到薛弘典尷尬的奇怪神情,「好,錢一到舅舅就給你,你這五兩銀還是省點花吧!

  「嗯!怪煺苄铝丝陂L氣,但想到薛吟曦干涉他借錢一事,忍不住抬頭,「但我還是想說,舅舅、舅母也太離譜了,薛吟——表妹不過是個撿來的丫頭,憑什么讓她掌中饋?還管那么寬?」

  薛弘典搖搖頭,「你不懂,中饋要是沒有她管,舅舅還真不知內院要亂成什么樣子。」

  原來郭蓉雖然看似剽悍,實則外剛內柔,有一顆菩薩心,她不僅在醫館坐堂看診,也會四處去給人看病,病人一旦哭訴沒錢她就心軟了,時常幾包藥只收幾個銅錢,甚至分文不收都是尋常事。

  本心純善不是壞事,但有些人卻利用了郭蓉的善心,坑了藥材不夠,還討要補品,極盡訛詐之能事。

  他繼而又道來一樁陳年往事,當初郭蓉去外頭看診,那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偏偏經濟支柱被惡霸打成重傷,他們哭得淅瀝嘩啦,郭蓉心一軟,一大筆錢又丟出去,甚至連兩人薪俸都送給他們了,那家人千恩萬謝,跪地痛哭。

  他長嘆一聲,「我忙于縣務,也知她心善,想說她身邊有嬤嬤丫鬟陪著,不會出什么大事,誰知那一家子都是戲子,連嬤嬤丫鬟也被騙了。」

  「這是被訛上了?」

  「是呀,等吟曦發現家里連買米錢都沒有,立刻派人去尋那家子,結果卻是人去樓空,不,那受傷的男子倒是還在,原來他根本是被那幫騙子弄成重傷的,最后人也沒救回來,還是去了!

  自那次后,薛家的經濟大權就毫無異議的落在薛吟曦手上。

  朱哲玄蹙眉看著舅舅,突然覺得他過得比自己還憋屈,雖然事出有因,但讓個丫頭片子掌家,不等于顯示他們有多無能?

  外甥眼中的憐憫太明顯,薛弘典老臉有點熱,但又不得不愧疚承認,「我跟你舅母著實不太會過日子,這個家在吟曦加入之后才真正像個家,不怕你笑,現在是吟曦說什么我們就做什么!拐f到后來是滿滿的驕傲。

  舅舅既是妻奴,也是女兒奴,朱哲玄看著舅舅臉上的神情,簡直無言了。

  朱哲玄借不了大錢,就著那五兩銀也是沒個消停,天天讓丁佑去外頭喚人進來焚香彈琴,或是找知名戲子唱戲給他聽,好不悠哉。

  倒是郭蓉正在閉關研發新藥,幾次被那戲子咿咿呀呀的聲音吵得氣急敗壞,差點沒提桶水去轟人,但都讓丈夫及養女攔阻了。

  「夫人,病人最大是不是?總是自家外甥,養好傷就可以將人送走了!寡氲浜寐暫脷獾恼f著。

  「表哥能作亂都是因為爹給的那五兩銀,等表哥花完便沒錢作怪了!寡σ麝睾芾硇缘恼f。

  郭蓉最聽女兒的話,最后還是憋著氣回到自己的搗藥室,邊搗藥邊咒那小子,待丈夫回房,又捏了他幾把腰間軟肉去去火。

 。

  這一日,薛吟曦去了一趟竹林軒后,穿過月洞門返回自己的蘭陽院。

  這是縣衙后院中最精致也最大的小院,因養父母堅持,再加上院后有塊空地,可以讓她種藥田,她與兩個丫鬟占了兩間房,另有一間擺放各式藥材的偏房及一間書房,后方還有一間小廚房。

  薛吟曦直接來到藥材室,熟稔的挑揀幾樣藥材,再轉到窗明幾凈的小廚房,半夏俐落的升火,她便開始挽袖熬煮朱哲玄的湯藥。

  「小姐為什么還要弄藥給朱世子喝?他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身體了,而且他還不感激呢!拱胂囊贿吿嬷髯赢斨忠贿叴虮Р黄。

  「娘把這個病患給我了!寡σ麝氐恼f,一邊注意著爐火上的瓦鍋。

  所以這事就成了主子的責任。她不平的噘唇。

  「不過,他自己都不在乎了,我自然也不必太盡力!寡σ麝赜终f。

  半夏眼睛倏地一亮,「沒錯沒錯,就讓他自己慢慢折騰,小姐就讓他慢慢的好,錢花光了無處可去,窩在府里韜光養晦也好,看他怎么上躥下跳!

  薛吟曦淡淡一笑,看著藥壺里的湯藥微微滾動,慢慢變了顏色,冒出陣陣煙霧和藥香,這才將另一把藥材放進去,再吩咐丫鬟們小心看著藥,熬好后送去竹林軒,這才離開廚房往書房去。

  「小姐一定又在看那本有關手術的醫書了,找了那么多鐵匠工匠,也沒人做得出那種薄如紙片的小刀子,小姐還不放棄,都幾個月了。」半夏都心疼壞了。

  茯苓個性慢熟,在外寡言少語,但與半夏熟悉便說得多,尤其事關主子!感〗愕恼J真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世上我最佩服小姐,她忘了自己是誰,但不曾自怨自艾,也沒要求老爺夫人替她找她的親人,她知道那無疑是大海撈針,她不想麻煩他們!

  何況那些拐子很殘暴,當時連同小姐在內總共近三十名、年紀約在五歲到十歲的男女,相貌都極好,全都被喂食迷藥,當官兵要逮那些拐子時,他們竟然將那些孩子全殺了,也是小姐命大,許是對她另有安排,她是單獨被關在另一間房,幸運避開死劫,只是身上雖無傷,卻遺忘了所有過往。

  當時拐子們竭力反抗,最后全部伏誅,也無人可詢問她的身世。

  在詢問小姐的意愿后,她便跟著老爺夫人到滿南縣上任,前兩年老爺又回京述職,接著再度外放到知庾縣,轉眼都已經五年了,人海茫茫,也許小姐家也沒人吧,所以才一直都沒有人來找。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待藥好了,半夏就端去竹林軒,只是回到蘭陽院時又積了一肚子火氣,「那朱世子好無禮,說我們熬的藥比餿水還難聞,給豬吃都不吃!

  「他會喝的!寡σ麝卣f的篤定。

  是藥三分毒,藥能讓傷口復原,自然也能讓傷口惡化,她要做的事太多,沒有閑功夫去應付一個幼稚的熊孩子。

  「小姐您就等著吧,朱世子一定會主動來求姑娘的!管蜍咭哺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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