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
長在人的背上?不會是她爹的杰作吧,她爹老愛捉弄人,也許是趁她年幼時偷偷找人紋上去的,她懂事后了不知情他便沒提,怕她找他算帳。
司徒青青扭過頭想看清左肩上的鳳凰圖騰,可是她再怎么轉也看不到,背后一片潔白,連根鳳翎也沒有。
“在我們合歡時,它仿佛要從你嬌嫩的背飛騰而出,紅色的羽毛似要沁出血來……”歐陽溯風說得信誓旦旦,當時他還用手去揉,卻什么也沒有,可那抹朱砂紅仍凝真地滑動。
“我曾聽我爹神神叨叨地說什么鳳凰的,原來真有鳳凰,它就活在我背上!笨上虿恢。
“它是活的,眼睛會動!焙龅囟⒅,他一楞后反盯回去,不許它壞了他的好事。
男人在興頭上是停不下來的,即便自制甚嚴的歐陽溯風也無法從妻子的軟馥中抽身,他與倏地睜目的鳳眼對個正著,僅一呼息的怔然,隨即墨瞳生寒,將鳳目逼得閉眼。
他聳動著,鳳羽也在撲騰,兩人到達極致巔峰時,鳳身跟著抽動顫抖,似在嗚鳴。
那是只活的鳳凰,有生命、有靈性,如棲息般攀附著司徒青青,他能感覺到它的不滿,以及小小的怨慰,它不喜歡被壓在底下,有損鳳后的尊嚴,天授神鳥一向高棲梧桐樹上。
司徒青青一聽,噗哧一笑!澳惆岩恢惑蛤芘懒丝此能不能活,一幅紋畫而已,你還當真呀!它刺得太真實了吧,你才會以為它在看你,有只鳥在身上我會感覺不到?”
“它不是一直都在,只有我們情動時才忽隱忽現,像是不耐煩我們打擾到它,它要我們動作小一些。”但這種事根本慢不下來,看著那雙越見明顯的圓眼,他體內的火就越沸騰,他不想停,只想將兩人投入這場欲火中,與火同化。
她取笑著捏了下他結實的胳膊肉!澳悄闶遣皇且院蠖疾慌鑫伊,有只鳳凰在,做什么事都不方便。”
歐陽溯風撲向妻子!拔椅孀∷难劬!
“咯咯……白日宣淫,不合體統!彼就角嗲嗫┛┬χW躲,剛承歡的身子還隱隱作疼。
他笑點她鼻頭,重重一吻。“你就是不講規矩的,還說什么規矩,我就是要吃你,把你這妖精吃得尸骨無存!
“不要呀!我怕,大壞人走開,我不好吃,味道不好……”她假意求饒,云白雪足抵在丈夫胸前。
“呵!不會有人來救你的,你就乖乖受死吧,爺兒就愛聞你身上這股味兒!蹦档は恪
歐陽溯風有十五日的婚假,他哪兒也不去,準備耗在新房里,與小妻子繾綣纏綿,抵死交纏,效法君主不早朝的商紂王,整日沉溺在床笫間。
豆苗、豆香等丫鬟早早就被知會過了,未經通傳不可闖入屋內,一聽見里面動靜馬上識相的走遠一些,她們主子怕羞,先燒好熱水備用,新婚夫妻最需要的是獨處,他們對床的貪戀更勝于以往。
就連景平侯夫人也讓人來傳過話了,許他們不用去請安,趕緊給她生個白胖孫子就好,她等抱孫子已經等了好久。
倒是老太君比較反常,居然沒來人喊新婦到慈安堂伺候,安靜得教人不安,她不是安分的主兒,沒事都能找出事,何況此時是最好下手的時候,以教新婦規矩好折磨人。
大概是司徒空空還在侯府不走的緣故,老太君有心也不敢輕舉妄動,兒子的驟逝讓她心有余悸,所以她看到司徒空空有如老鼠遇到貓,只能四肢僵硬的裝死。
“不行,我還疼著,不許碰!鄙碜舆虛軟著的司徒青青捉住撫向腰身的大手,聲音柔媚得足以滴出水來。
“我瞧瞧,看傷著了沒,是我不好,力道重了些!
“別看,我臉紅了……”
司徒青青難為情的想闔上腿,卻被歐陽溯風的手給擋了下來,本來不臉紅也雙頰飛霞了。
他不禁有些愧疚和心疼,可更多的是想把自己埋進去她身子里,感受那濕潤的暖意。
“你不是配了藥,拿來我替你揉一揉……”
“不用了!”什么揉一揉,揉到后來一定不知揉到哪里去了,這幾日鬧騰得還不夠嗎?
對于男女歡愛這件事,司徒青青是又愛又恨,難以形容的滋味,他老是欲罷不能,體力跟不上的她就像離水的魚兒,只能張著嘴大口的喘息,喊啞的喉嚨都發不出聲音了。
歐陽溯風輕笑著咬住她的玉耳!澳怂幘鸵嚅_,不然好得慢,為夫的疼惜娘子,舍不得你受一點苦。”
“!住……住手,我的好哥哥,溯風哥哥,咱們好好聊聊嘛!我們都成夫妻了,我對你還不是很了解,說說你自己吧!”感覺到他的充實,她頓時酥麻的軟了身子,無力地嬌吟。
“說什么?”他不是好聊天的對象,除了排兵布陣外,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偏著頭,狐貍似的水眸骨碌碌的轉,別有一番風韻。“那就聊你和太子的關系,他恨上你了嗎?”
她不希望她的因素影響到他在朝堂的立場,太子是正統,誰也越不過他,不依附他又該依附誰?
歐陽溯風嘴邊的笑意由濃變淡,而后帶了點苦澀。“恨倒不至于,他還不想我倒戈到三皇子那邊,我們父子手上有他想要的兵權,他還用得上我們!
但是肯定有芥蒂,認為他并未將一國儲君放在第一位,反而因私心將太子置于熱火烹調,無視其感受。
太子是極其驕傲的人,從小受的也是成為帝王的教導,他在心里已認定自己是君,君是天下,君是萬萬人之上,任何人都該以他為尊,為他鞠躬盡瘁,所以這一次的不如意,他心中是怒的,可是為了成就大事他能忍,再有怨氣也不能表達出來。
“聽起來好像是利用……”司徒青青不喜歡這樣,人與人相處不能只想著別人能為我做什么,那太功利了。
“青兒,天家無骨肉,就算同胞兄弟也有反目成仇的一天,為了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拚得頭破血流也甘愿!币粻砍兜浇痂幍钌系凝堃危俸玫那檎x也會變味。
歐陽溯風早就想過會有這么一天,卻沒料到事情發生得這么快,看到如今變得陌生的太子,他也該提早做準備了。
他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因皇權之爭而連累妻小,青兒是他想守護的人,他不想她有一絲閃失。
“我就是不喜歡,我爹說皇上是世上最苦的活,公雞還沒啼就得起床上早朝,下了朝要批奏章,沒有人可以替手,更可憐的是他不能喜歡人,一旦有了喜歡的人很快就會被弄死,后宮沒有三千也有數百名吧,皇上像個小倌要一一服侍,把她們服侍好了,她們的爹才會盡心盡力為皇上干活。”
明明厭惡得要命,還要深情款款地喊聲“愛妃”,有夠惡心人了,皇上真是神人也,居然還沒被惡心死。
“小倌……咳!咳!岳父的話少聽為妙,他那些不敬言語太不著調了。”皇上的私事說不得,可話說回來,這些雖是糙話,卻貼近事實,皇上明著寵愛徐貴妃,但他真的寵了嗎?
每個月還是會抽出幾天到中宮坐坐。
“我也知道爹不著調,可是他有些事說得很有道理,他說皇上都還沒死呢,朝臣就急著站隊,實在是沒腦子的行為!被蕶嗉性谧谀俏恢玫娜,他才是說一不二的主兒。
“急著站隊……”說得沒錯,皇上還健在,身子骨看來也還安泰,能活多久還是未知數,皇子們私下的爭位他做何感想!霸栏高說過什么?”
司徒青青神秘兮兮的附耳小聲道:“皇上比太子長壽!
皇上比太子長壽,皇上比太子長壽……一語驚醒夢中人,歐陽溯風愕然看向妻子,太子的寒毒是她解的,當初她就說過太子壽長不過兩載,寒毒已令太子的五臟六腑受到損害,所以他什么也不必做,更不必偏向某一方,只須把兵練好,皇室的事由皇室自己去解決,他做好分內之事即可。
“青兒,你真是我的賢內助,有你在一旁提醒我,我少走了不少彎路!逼拶t夫禍少。
她一桶冷水潑下去!皠e高興得太早,太子不想死,他還是會找上我,逼我帶他到無憂谷找師父調養身子!
他倒忘了這件事,忽地,他笑得邪氣地一頂!安蝗缥覀冊琰c懷個孩子!
“你……你怎么就進來了……”她又羞又氣。
“想你了。”歐陽溯風低笑地動了一下。
“歐陽溯風——”他太可惡了!
他低沉的笑聲帶了抹調戲!暗葢焉虾⒆又螅憔驼f胎象不穩,要長期臥床休養出不了遠路,懷胎和產后養身要一年多,那時他八成等不及了,早就找上無憂谷求神醫為他大開方便之門!
“如果他要我寫信呢?”人在絕望時,什么事都做得出。
歐陽溯風狡猾一笑!澳蔷蛯懀劣谒筒凰偷玫、神醫肯不肯收,就與我們無關,為了孩子我們也慌得很!
陽奉陰違。
“你說他會信嗎?”司徒青青低低嬌吟。
歐陽溯風猛地一挺腰,低喘著氣道:“專心點,孩子正等著我們讓他來到這個世上呢……”
“去廣濟寺上香?”
還不到一個月,老太君就坐不住了,看小倆口濃情密意的整天膩在一起,唯恐他們的長子意外到來,增加承爵的籌碼,她又想使么蛾子了,一早就使人來傳話。
成親不到月余,求什么子呀,就算是入門喜也診不出來吧,這個借口太可笑了,任誰聽了都別扭。
可是侯府里輩分誰大得過老太君了,老侯爺也不管上香這等小事,老太君發話了,小輩們就得聽著,不聽便是不孝,她扯著大旗告上京兆尹,景平侯府上下就沒好果子吃。
沒人有司徒空空那樣的膽量,敢說自己不守規矩,他前腳才離府還沒三日呢,老太君就鬧起來了。
“大嫂,我覺得祖母怪怪的,她好像沖著你來,你小心點!睔W陽倩很喜歡“財大氣粗”的嫂子,十天內她就得到三副價值好幾千兩的頭面。
不能說錢在做人,但銀子真的很好用,性格開朗的歐陽倩有點小勢利,對姑娘家的首飾、寶石自有偏愛。
自從司徒青青送了她一匣子后,她從原本的不冷不熱變得異常熱絡,不時往兄嫂院子跑,還答無不問,知無不答,讓司徒青青在最短的時間摸清侯府每個人的底,以及他們密如蛛網的各家關系,誰和誰有親,誰家掌哪里的事……
在景平侯夫人的整頓下,內宅看似干凈,可是仔細一問才知道水還是渾得很,各個院子中居然還有老太君的人,有的是她的陪房,有的是她身邊配出去的丫鬟又回來當管事嬤嬤,有的是婢仆互相婚嫁,賣身契仍捏在她手上……一條線一條線的牽起,老太君的人手還真是不少。
“多謝倩妹妹的提醒,我會留神,老人家能使的招數還不是那幾招,哄著她玩便是!彼就角嗲嗫刹皇莻會
任人宰割的,她銀針帶了,還抹上了藥。
“大嫂,別哄著哄著把自己的命給哄掉了,我娘說祖母狠得很,什么手段都使得出來。”歐陽倩原本還有個弟弟,在母親肚里才六個月大就被祖母弄沒了。
為什么景平侯的子嗣稀少,絕大部分出自老太君的手筆,她不讓大房枝葉繁密,和她親生子爭位。
景平侯夫人生歐陽溯風時她也搞了鬼,害這個媳婦產后失血差點一命嗚呼,因此景平侯夫人在養好了身子后才死命的盯住她,表面孝敬,實則婆媳較勁數百回,一個景平侯府就能看出人性。
“知道了,我不會掉以輕心!钡拇_有古怪,得小心提防,老太君不會無緣無故帶孫輩們到城外的廟里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