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里樓閣林立,樸實大氣,莊嚴瑰麗的景色錯落有致,迂回曲折的回廊上鋪滿鵝卵石,陽光打在上頭,使鵝卵石看起來更富光澤。
回廊盡頭是一座紅柱綠瓦的八角亭,八角亭周圍環繞著湛藍清澈的池水,另一頭則是錦修居住的院落——長序院。
“痛痛痛——不行,我手舉不起來!”
長序院傳來一陣叫聲,讓沐依兒無語,“你動都還沒動,喊什么痛?”
那日錦修替她挨了一棍后就成日躺在床上唉唉叫,非要她日日來照料他。
一開始她很愧疚,畢竟他為了護她而受傷是事實,可幾日過去后,她總算看出這貨壓根就是裝的!
偏偏她拒絕不了。
“我一動到手手就痛,手一痛頭就疼,所以你喂我。”某人很不知恥的把嘴巴張開,要求她喂食。
沐依兒額角一抽,差點把整個碗往他臉上砸下去,咬牙說:“傷了右手還有左手,我記得你左右手都能運用自如。”
錦修天生就是個練武奇才,四肢的協調性絕佳,雙手并用自然不稀奇,吃飯這等小事根本難不倒他,可這家伙卻厚臉皮的天天讓她喂飯,他是沒長牙的娃娃嗎?還知不知道什么叫羞恥呀!
“沐小依,我可是為了你才受傷的,不過是喂頓飯,你用得著這么計較?”錦修眨了眨那雙絕美的眸,無辜的看著她。
見到這模樣,沐依兒深深的吸了口氣才咬著牙將手中的調羹塞進他嘴里,“吃吃吃!撐死你好了!”
她之前怎么不知道這家伙這么能吃?一日三餐就罷了,還外加點心和宵夜,雖然兩人比鄰而居,可讓她一個未出嫁的女子來喂宵夜也太過分了吧?
錦修被塞了滿嘴的飯菜,卻非常的心滿意足。
使苦肉計是不道德的,可只要能多和沐依兒相處,他一點也不在乎道德這兩個字的定義。
“依兒!
兩人火藥味十足之際,一道爽朗的叫喚響起,沐依兒轉身一看,見是錦修的母親,忙起身見禮,“錦伯母,您好。”
錦夫人慈愛的扶起她,“都這么熟了還見什么禮,快起來!
沐依兒順勢起身,朝她笑道:“拜見之禮不可廢。”
“你呀!從小就是這么乖巧,我家這兩個與你相比真是差太多了。”想到自個兒那皮猴般的女兒她就頭疼。
“娘!我明明也很乖。”錦軒從一旁冒了出來,朝自家娘親扮了個鬼臉。
“就你方才那樣子也能算乖?”錦夫人給她一記白眼。
好好一個女孩兒成日吵著要上戰場,像男孩子一樣野,這性子要是嫁了人,誰家能容忍?
為了女兒的婚事,她可頭疼著呢。
好在自家媳婦是個乖巧的,這點尚讓她覺得欣慰。
見錦夫人突然用欣慰的眼神看向自己,沐依兒有些莫名其妙,還未反應過來,就聽錦修不客氣的問:“你們來干么?”
他好不容易爭取到和沐依兒的兩人世界,完全不想有任何人來打擾,即使那人是他娘。
“來看我的媳婦兒,你有意見?”錦夫人挑眉問。
一聽見這三個字,錦修便懂了,娘是來幫他的,于是聳聳肩,“沒意見,您愛怎么瞧就怎么瞧!
兩人的對話如此直白,偏偏當事人一頭霧水,拉過錦軒,低聲問:“你哥要娶妻了?哪家的姑娘?”在問這話時,她心里閃過一股酸溜溜的感覺,但她猶不自覺。
同她一樣遲鈍的錦軒一臉茫然,“沒呀,沒聽說呀!苯又D頭問自家哥哥,“哥!你何時相看姑娘的?且婚事都定了,我怎么不知道?”
聞言,錦夫人和錦修無語問蒼天。
她怎么就生了個這么遲鈍的女兒!
他怎么就愛上了個這么遲鈍的女人!
兩人心里同時罵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自作聰明的某人突然大喊,“啊!難不成是在說蘇婉婉?”
蘇婉婉是他們的表妹,自小便喜歡哥哥,老是追在他后頭說長大后要嫁給他每年的這時間姨母都會讓蘇婉婉來府里住上個把月,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一聽見蘇婉婉三個字,錦修一雙眉頓時打了數個結,他怎么會忘了那個煩人的表妹!
“蘇婉婉?”沐依兒對這名字感到有些耳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
“就是喜歡我哥哥的那個表妹呀!你忘了?小時候她還向你下過戰書呢。”錦軒試著勾起她的記憶。
她這樣一提,沐依兒倒真有些印象了。
她記得在她被錦修捉弄的那陣子,的確有個小姑娘跟在錦修身后跑,不停的叫著表哥,且對她充滿敵意,有一回還朝她扔了張紙,那紙上的字寫得歪七扭八,可她記得大意是要和她比試,輸的人就不要纏著錦修……
說真的,她挺無語的,明明被纏的人是她,那姑娘是眼神不好使還是怎地?這么明顯的事都看不清。
她只記得自己沒理會,那姑娘過沒幾天就回去了,這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我想起來了。”她點頭。
錦修若不是要裝病,絕對會跳起來朝她頭上敲下一記栗爆,“閉上你的嘴,沒人當你是啞巴!”
“為何?這事難道不能說?”遲鈍的某人眨巴著大眼,無辜的問。
“你!”他想掐死她,真的。
就在兩兄妹斗嘴的同時,一旁的沐依兒莫名覺得心情有些煩躁,突地站起身說:“錦伯母,我有事先走了,你們慢聊。”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沐小依,我才吃沒幾口,你要上哪去?”見她突然跑了,錦修顧不得和妹妹斗嘴,忙喊著。
可惜沐依兒不理會他,不一會兒便走得不見人影。
“她這是怎么了?”錦修一頭霧水。
倒是一旁的錦夫人看出了些許端倪,她好整以暇的坐在他身前,問道:“兒子,你確定非依兒不可?”
“娘,您在問廢話。”錦修直接給一記白眼。
他自小就喜歡沐依兒,除了遲鈍的妹妹,整個將軍府都知道,就連掃地的下人也不例外,他娘問這么沒腦袋的問題,他實在是不想答。
“那好!卞\夫人滿意的點點頭,又說:“既然你決定了,那么接下來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做,懂嗎?”
“您想我做什么?”錦修擰眉問。他這母親一點兒身為人母的樣子也沒有,有誰的母親會和兒子一塊上樹掏鳥蛋?又有誰家的母親會和女兒一塊翻墻去外面找熱鬧?
若非這幾年爹鎮守在邊疆,她身為主母得管好家宅,這才稍微收斂了一點,否則那性子恐怕還要更野。
錦夫人神秘的笑了笑,低聲說:“這你不必管,反正你乖乖當你的病人,娘絕對會辯你試出她的心意!
“您別亂搞!卞\修對這不著調的娘非常不放心,很怕到時候好好的媳婦被她給玩丟了。
“你放心,包在娘身上就對了!彼男馗虬薄
“你們在說什么?我怎么一句話也聽不懂?”錦軒一頭霧水的看著兩人。
“你不用管!”
“不干你的事!
兩人同時開口,對這個女兒(妹妹)完全不抱期望,要是讓她知道,這事非砸了不可。
錦軒被兩人同聲喝止,頓時有些委屈,“我只是問一句而已,每次都這樣……”
她嚴重懷疑她是抱回來的,真的!嗚——
沐依兒這陣子很忙,忙著籌備開醫館一事。
自從連續救了兩個人之后,這想法便在她心里擱著,現在終于要付諸行動。
錦修聽見她要辦醫館,二話不說將自己名下的一間鋪子給了她。
“這地段清幽,附近醫館也少,居住之人多是富貴人家,用來開醫館正好!
看著手上的地契,沐依兒有些傻眼,“這是你的鋪子,我怎么能要……”
她不過是隨口同他說了句不知道要在哪兒開設醫館,沒想到他不僅把鋪子交給她,更扯的是連裝潢都好了,醫館該有的設備、藥柜全都準備妥當,速度之快讓她咋舌。
“我的以后還不是你的,你在意這做什么?”
“你說什么?”她是不是聽錯了?
知道這丫頭遲鈍,錦修也不執著,沉聲又說:“權當我借你,你要開醫館,我沒什么能送你,這鋪子就當是賀你開張之禮,等你有了收入再讓我分紅就成了。”
聽見這話,沐依兒雖有些猶疑,卻還是忍不住點頭應了,“我的確找不到好地點,這就當是我向你租賃的,先謝謝你了!
這份禮的確合她心意,地點比她找的還要優異,若是平時她是絕不會收下的,但她實在太過渴望擁有自己的醫館。
送給她,這禮太大,她不能收,不過若是向他租賃,她還能接受,且錦修也說了,之后給他分紅就成了,等于他是半個東家,先不論醫館是賺是賠,他這句話讓她收這禮收得比較安心一些。
見她愣是要拒絕他的心意,錦修也不急,只問:“還有什么地方需要幫忙?”
沐依兒搖頭,“大致上都準備得差不多了,這兩天就能開幕,我今兒個來就是要和你商量這件事!
“何事?”不知為何,錦修有股不是挺好的預感。
這陣子沐依兒被他強迫天天來報到,兩人的關系雖不算太好,卻在日日相處下有了些許的進展,雖然大多都是在斗嘴。
沐依兒深吸口氣,道:“醫館要開幕了,我之后不可能再天天來——”
“沐小依,我頭痛!”她話才出口他便猜到后續,直接裝死。
沐依兒額角一抽,“錦修,你別鬧了,我知道你的傷早就好了。”
這半個月她天天來當丫鬟,侍候他吃飯,自然也會把脈,這貨壓根就生龍活虎,一點事也沒有,若不是惦記著他是為了救她才受傷,她早就不理了。
“誰說的?”錦修捂著頭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又說:“我是真的疼,不信你看一看!
沐依兒對他的裝傻很無語,卻還是依言上前替他察看。
誰知她才走沒幾步,突然覺得腳一麻,整個人就這樣栽在床榻上,將斜臥在榻上的錦修給壓得正著。
“!對不住……”她想起身,沒想到雙腳一點力氣也沒有,讓她怕不起來。
錦修眼中閃過一絲狡詐,低呼,“沐小依,光天白日,我沒想到到你居然會這么主動!”
沐依兒小臉漲紅,悆是想爬起身,悆是狼狽,深知身上穴位的她在這一刻才恍然大悟某人在搞鬼,咬牙低喊,“錦、修!你這是做什么?”
點她穴道?這家伙到底想干么?
“我什么也沒做呀。”他裝無辜,接著無病呻吟的喊著,“就是頭痛得緊,你不要是替我看看、揉一揉?”
“你——”沐依兒對他賴皮的行徑實在無力,即然走不了,只好坐在床榻上賭氣的替他推拿頭部的穴位——專挑引起頭痛的穴道去按。
“嘶!”錦修倒抽一口氣。這丫頭要不要這么狠?不過是吃她一點點豆腐而已,至于這么虐他嗎?
“還有哪里疼?盡管說,別客氣!便逡纼号暗每蓺g快了,讓他壞,每次都吃她豆腐,若不給他一點教訓,這家伙只會變本加厲。
近半個月,這家伙老是藉著各種名義吃她的豆腐,一會兒說頭疼,非要枕在她腳上;一會兒說手痛,讓她給揉揉,一會兒又故意把湯給打翻,讓她幫他清理……
總之,這家伙就是個幼稚鬼,都幾歲的人了還玩這種把戲。
“夠了夠了,我怕你手疼。”他強忍著痛拉下她的手,卻不放開。
被他這一抓,沐依兒臉紅了,扯了扯卻發現扯不回,“放手!
她總覺得錦修這趟從邊疆回來后變得不太一樣,尤其是看著她的時候,那眼神總像是盈滿著什么,深邃無比,似乎承載著什么讓她無法回應的情緒……
隨著兩人長時間相處,他看她的眼神益發讓她招架不住,每每看得她臉紅心跳,幾乎要喘不過氣。
就如同現在,不過是被他拉住手,她的心便跳個不停,怎么也停不下來。
她這是怎么了?病了嗎?
“為何要放?”錦修非但不放,還沉聲說:“這輩子都不放!
又來了!
看著那雙似是能溢出水一般柔情的雙眸,沐依兒又一次感到呼吸不順,一顆心跳的飛快,彷佛要蹦出胸口一般。
“別鬧了!彼媾滤男奶凰犚。
“沐依兒,我沒鬧!彼袂檎J真,直勾勾的看著她,眼底的情愫濃到化不開,啞聲說:“你難道真的看不清嗎?”
沐依兒被他這么望著,真心覺得快要不能呼吸,張了張小嘴卻不知道要說什么。
就在這時,一名女子突然自門外闖進來,看見他們相握的手時立馬驚呼,“你們在做什么?”
那身影一個箭步上前,迅速分開他倆交握的手,雙手叉腰惡狠狠的瞪著沐依兒,“又你這個狐貍精,我不是叫你不要纏著表哥了,你在這做什么?”
錦修擰起眉,看著突然出現的蘇婉婉,不悅的問:“你怎么來了?”
他對蘇婉婉一直很感冒,就是個令人生厭的生物,偏偏是個對他死纏爛打,他卻打不得罵不得的表妹。
“是姨母讓我來的!碧K婉婉一聽見心愛的表哥問話,顧不得沐依兒,擠到錦修面前便要抓住他的手,“表哥,我聽姨母說你受傷了,傷在哪?痛不痛呀?”
錦修動作極快的把手拿開,不悅的說:“不是告訴過你別動手動腳的?你是姑娘家,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羞恥?”
“我不知羞?”蘇婉婉覺得委屈,指著沐依兒憤然道:“那她就知道嗎?她方才不也抓著你不放?”
“……”沐依兒無語極了,到底是誰抓著誰不放呀!她再一次確定這姑娘的眼神真的不好使。
“她不一樣。”錦修懶得向她解釋這么多。
“怎么不一樣了?”蘇婉婉卻不依不饒,“一樣是姑娘,表哥你偏心!”
“我就是偏心。”錦修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讓蘇婉婉險些氣哭。
“好了,你別欺負婉婉了,人家可是特地來照顧你的。”錦夫人從門外走來,責備的眾著自家兒子。
“姨母……”蘇婉婉委屈的來到錦夫人面前討安慰。
“誰要她照顧了!”錦修瞪眼,“我有沐小依就夠了,叫她走。”
他好不容易爭取到和沐依兒的兩人時光,怎么可以被蘇婉婉這煩人的家伙給破壞。
無視兒子忿忿不平的目光,錦夫人好整以暇的說:“依兒已經跟我說過了,她這陣子要忙醫館的事,沒辦法天天過來,你又‘傷’得這么重,連吃飯都得讓人服侍,剛好婉婉要來我們這兒小住幾日,讓她過來照顧你最適合不過了。”
“不需——”錦修正要拒絕,卻被錦夫人一記眼神給制止了,硬生生將話給截下來,不解且惱怒的看著她。
想娶老婆就聽話點!錦夫人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這方法會有用?錦修同樣用眼神回應她。
聽我的就對了!錦夫人強硬的又瞪了回去。
若是搞砸了……錦修瞇起雙眸,危險的看著她。
放心,這招要是沒用,老娘親自出馬把媳婦給你帶回來!對于兒子的威脅,錦夫人雖不悅,卻十分有信心。
母子兩人的默契早已是靠幾個眼神便能夠交流如常,周圍的人沒人看得懂,尤其是沐依兒,在聽見錦夫人讓蘇婉婉代替自己照顧錦修時,手心緊握,胸口彷佛受到重擊一般,非常的不舒坦。
她這是怎么了?她的確要忙醫館的事,也的確沒法子來照顧錦修,現在有人代替她照顧他,她該高興才是,為何會覺得很不舒服……
錦夫人看了眼沐依兒的臉色,這才笑著又說:“這事就這么定了。依兒呀,這陣子辛苦你了,明兒個開始你就去忙你的事吧,錦修這有婉婉照顧就成了!
沐依兒張了張口,半晌才啞聲說:“……好。”
蘇婉婉聽見這話,立馬得意的把她擠到一旁,拿起桌上的飯菜細心的吹了吹,便要往錦修嘴里送,“來!表哥,我喂你!
錦修一臉嫌棄,險些伸手把眼前的飯菜給打翻,卻在母親的眼神下不甘愿的張開嘴。
就在飯菜要入口的剎那,沐依兒驀地站起身,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們忙我就不打擾了!
話落,步伐有些踉蹌的離開了。
她一離開,錦修立馬頭一轉,嫌棄的說:“把你的手拿開!
“表哥?”蘇婉婉很是錯愕,回頭看向錦夫人。
“你這兔崽子要不要這么勢利?好歹婉婉也是來幫你的。”錦夫人一掌巴在他頭上。
錦修向后一閃,“我只吃沐小依喂的飯,其他人我不要!
好在沐依兒走得快,要不他豈不是真要吃下蘇婉婉喂的飯菜?
說完,他伸手拿過碗筷,自己吃得很歡快。
蘇婉婉傻眼,忙要搶過他的碗筷,緊張的說:“表哥,你不是手受傷了?讓我喂就好你別逞強了……”
錦修極快的閃過,冷聲說:“就算我手斷了也能自己吃,不勞煩你,你可以走了!
典型的利用完就扔。
蘇婉婉被他這前后不一的態度給弄得不知所措,看向錦夫人,“姨母,表哥他……”
未免兒子的作法傷到蘇婉婉,錦夫人安撫說:“婉婉,看來你表哥的手已經好了許多,并不需要人照顧,如此就不麻煩你了,你也可以輕松些!
蘇婉婉不笨,聽見這話,再想到方才沐依兒的反應,眼眶立馬就紅了,“表哥,你對那個狐貍精還不死心?”
沐依兒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他這么愛著?
這話讓錦修瞇起了雙眸,手中的筷子極快的朝她臉頰旁邊射去,那支筷子削去她一縷發絲后直入墻面。
他寒聲說:“若是再讓我聽見你污辱她一句,你的下場就和你落下的頭發一樣!
蘇婉婉被他的舉動嚇得臉色一白,雙腿一軟癱坐在地,驀地一聲大突出來,“哇!表哥你真的是太壞了……”
對自家兒子這鳥性子,錦夫人實在頭疼,未免蘇婉婉留下會哭得更慘,她一邊哄著一邊將人帶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