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知天時?”皇甫慧大感興趣,“怎樣預知?”
“說來又復雜了。你要學,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學來的,長話短說,夜觀星象,日觀風云!
“這么說來,你小時候看星星,不僅僅是為了看星星?也是在學習夜觀天象?”
“可以這樣說。”
皇甫慧咬了咬唇,“好了,這下子你成功蠱惑了民心,下一步要做什么?”
“下一步做什么的主動權就不在我了,皇后那邊必然還有動作。”
皇甫慧眼珠子一轉,“皇上那天指責你娘是妖女,該不會趁機誣陷你有妖法,想把你綁在火刑架上燒死吧?”
瑞麟側目看她,“你真的很敢想。若真有那么一天,你準備怎樣救我?”
“才不救你。你老覺得自己無所不能,我就袖手旁觀,看你如何自救!彼龖蛑o地轉身跑掉,卻被他一把拉回,跌倒在他懷里。
“壞心的家伙,上次還信誓旦旦地說不愿意做寡婦,一轉眼卻盼著親夫倒媚?次以趺戳P你!”他將她抱起,壓倒在桌邊的軟榻上,她驚呼不及,已經被封住了口。
“欲求不滿的色狼!焙貌蝗菀椎靡源跉,她不禁痛罵一聲,“男人是不是都是急色鬼?那天還說自己是童子身,今天就變成了采花大盜!
他的回答是在她的嘴唇、脖頸、肩腳骨處落下熱吻,彼此的衣物中都蒸騰出熱氣,月要帶落地,衣衫半褪,他卻突然放棄,改抱著她長長喘息。
“怎么了?”她不解地睜眼看著他。
他苦笑地嘟起嘴,“不行,太累了,今天實在沒有力氣了。”
她看著他一臉惆帳的樣子,剛剛還情欲高漲,現在卻……她不禁失笑出聲。
“哈……誰教你不安份!去!去床上躺著休息!”
他被她趕著到房間,她推他一把,他便咕咚一下子就倒在床上;矢圻@才發現他臉色發青,額頭上都是冷汗,不禁大吃一驚,再摸他的手,盡是冰冷的汗水。
“你不舒服?”她急問:“是不是剛才吃涼的把肚子吃壞了?”
“噓一一別叫。”他盤腿坐在床上,雙手起式,閉緊雙目開始行功運氣。
皇甫慧見他這樣,赫然明白是他體內的毒素發作,他在運功抵抗。
一時間她心神大亂,自知沒有武功也無能力幫他,卻忍不住在旁邊暗自著急。
雖然他把中毒這件事況得輕描淡寫,但這世上怎么可能有不傷身的毒?若是讓他繼續練功,毒氣有一天游走到心脈,到時可能性命不保?墒莿袼灰毠,他又不聽,再加上她親眼目睹刺客頻頻想殺他,他練功也是為了自保,不練不行,真是兩難。
六神無主的她,只是站在旁邊干著急。
忽然聽到院子里有人在叫:“寧靜王,皇后娘娘在此,請出來接駕!
皇甫慧暗自心驚,怎么皇后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會兒過來?
她看了眼眉心已被黑氣籠置的瑞麟,一咬牙,她先走了出去,并將房門關好。
皇后站在王府內院門口,臉色凝重,負手而立,等待瑞麟和皇甫慧的迎接。見皇甫慧獨自一人出來,便不悅地問:“瑞麟哪兒去了?怎么這么大的架子?”
皇甫慧苦笑道:“娘娘恕罪,瑞麟正和我鬧牌氣,賴在屋里不肯出來。”
“鬧脾氣?”皇后眉心一皺,“鬧什么脾氣?”
“我剛才教訓了他一頓,罵他前幾日發瘋,去什么高臺祈福,他滿嘴胡言,也不搭理我。我氣急了,就罵了他幾句。結果他就用被子蒙頭,索性不理我。”
皇后重重一哼,“是嗎?他前幾天裝菩薩現世的時候,可不是這個脾氣啊。”
說著,她就往里面硬闖。
皇甫慧疾步跟上,陪笑道:“他哪是裝菩薩啊,只是和我打賭而已。我說他一天到晚瘋瘋靡癲,除了養雞就是釣魚,沒一刻坐得住的,他賭氣說能坐上三天三夜。我說他若真有這個本事,就在眾人面前坐一回。結果他就真的叫人起了高臺坐上去,任憑我在下面說破了嘴都不肯下來。剛才還教太醫給他看了病,他這三天粒米未進,人也瘦了一圈,賭氣又賭命,真是不值得!
皇后冷笑,“只是如此嗎?那他還在上面念什么經?”
“念經?我怎么不知道?”皇甫慧故作不解,“他會念經嗎?”
皇后已走至瑞麟的房門口,剛將門推開一道縫,一樣東西就重重地砸了過來,湊巧砸到皇后身上,緊接著瑞麟在里面喊道:“我不要和姐姐說話!再也不要和姐姐說話!”
砸在皇后身上的原來是只硯臺,雖然那硯臺沒有砸傷皇后,卻灑了不少的墨汁在皇后嶄新的衣服上,氣得她臉色都變了。
“寧靜王,你年紀不小了,一天到晚瘋瘋癲癲,成何體統!”皇后對左右喊道:“來人。⑼鯛斦埖綄m中,本宮要親自教他規矩!
“且慢!被矢蹤n在她身前,收斂起笑容,平靜地說道:“皇后娘娘,瑞麟自幼喪母,撫育他的事情,早在十六歲之前就該做完了,皇后娘娘現在才做,不覺得太晚了嗎?”
“本宮想做的事情,從來沒有晚的!被屎笠粨]手,“請王爺走!
“皇后娘娘!”皇甫慧陡然臉色一沉,“自我來西岳后,娘娘一直很照顧我,今日為何要與我為敵?”
皇后上次“旁聽”了皇甫慧和西岳皇帝的對話,知道這丫頭吃軟不吃硬,便轉而笑道:“小慧啊,我怎么會和你為敵?我不是說了,我心中把你當作女兒一樣看待,現在是瑞麟犯了錯,我雖然不是他的親娘,也要代為管教一下。這件事與你無關,你最好別管,要不然我可是要生氣喔”
此話軟硬兼施,一般人當然不敢頂撞,但皇甫慧豈會被她這一套唬。恳廊焕淇茨樥f:“皇后娘娘認定瑞麟做了什么錯事,非得帶走管教?好歹他現在也封了王,另開府邸,皇后娘娘您現在親自上門,公然拿人,將他這個御封的王爺置于何地?就算是陛下要治他的罪,自有皇上的圣旨和御林軍行事,也不該是皇后娘娘出面,難道娘娘就不怕別人說您是越旨辦事,后宮干政嗎?”
沒想到她小小年紀,竟然說出這么一番大道理來,皇后一時間被堵得啞口無言,片刻后仍板看臉說:“我不和你這個孩子計較,不管怎樣,瑞麟今日我一定要帶走。來人!請王爺!”
“誰敢?”皇甫慧秀眉一挑,環視四周,“我平生最恨別人不給我面子。上次在陛下御駕前我已說得清楚明白:若是西岳讓我做好這個王妃,我感激不盡,若是不肯,別怪我性子剛烈,玉石俱焚!到時候消息傳到東岳我二哥的耳里,若是要發兵和西岳為敵,您可別罵我是紅顫禍水!
此時氣氛劍拔弩張,皇后瞪著皇甫慧,雖然萬般惱恨,卻又有所顧忌。尤其是皇甫慧拋出她二哥一一那一位讓東岳西岳都為之頭疼的蒙王一一作為她的后盾時,皇后不得不忌憚。
倘若真的惹惱了東岳,發兵攻打,她絕占不到好處。
皇后思忖片刻,權衡再三,忽而轉變了態度,拉住她的手笑吟吟地說道:“小慧,何必在意呢?像瑞麟這樣一個傻丈夫,你真要守著他一輩子不成?
見敵人變招,皇甫慧也拆招應對,低頭無奈地長嘆,“我雖然不愿意,但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好歹我嫁到這里的事情,兩國的百萬臣民都是知道的,皇后娘娘,請您也體諒我的難處……”
皇后凝視了她半晌,緩緩松開手,“好吧,今天我就給你這個面子,不和他計較,但下次他若又有什么出格的舉動,你還是趁早拉住他的好,免得……引火燒身!
等皇后離開,皇甫慧急忙返回房間,看到瑞麟臉色蒼白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床上。
“瑞麟!瑞麟!”她急得搖晃他,生怕他已沒了呼吸,于是用手去探他的鼻息,不料狀似昏厥的他忽然在她的手指上重重咬了一口。
隨即那雙黑耀石般的眸子霧蒙蒙地睜開,“噓,別吵,我好累,想睡一覺!
她這才松了口氣,“身上的毒暫時沒事了?”
“嗯。有你在外面幫我掩護,我這邊有足夠的工夫把氣息調勻,那點毒性也就被壓制住了!
“你一定要想辦法把你身上的毒解了!彼プ肋叺沽吮杷肿氐酱睬!斑@樣下去不是辦法,你的身體早晚有一天會被它拖垮的。”
他柔柔地望看她,伸手拉過她。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吻,“好,等大事辦完,以后都聽你的。”
“依你的脾氣,未必會聽我的!彼绫凰@一吻融化了,臉上卻還故作冷漠,“皇后被你越逼越緊,不管你后面想做什么,我求求你,不要用這種自殘的方式進攻。倘若敵人還沒倒下,你先倒下的話,怎么辦?”
“不會的!彼麥\淺笑著,目光投向了窗外澄澈的天幕!昂竺娴氖虑榫涂此麄冏詠y陣腳,我們可以休息一陣子!
皇甫慧握著他的手,隨著他冰冷的指尖漸漸回暖,她終于安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