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步薇琳今天回到公司開會,她穿著合身的深色套裝,頭發綰起,不若以往的柔媚女人味,展現自信女強人的味道。
開完會,她才發現許多聯系工作,負責的同事都沒有再次確認,這種錯誤實在不該犯,她惱怒地把資料砸在辦公桌上,引起小辦公室外其他同事的側目。
美目一橫,原本看好戲的人紛紛將視線調回,共事的同事都明白她外柔內剛的性格,還是別招惹她比較好。
“呼——”發泄不滿情緒后,步薇琳坐下來,臉色潮紅,以手扇了扇風,拿起桌上的電話直撥秘書課!澳愫,我是公關部的小步,麻煩給我部長級以上的行程表……不,不需要全部,只要慈善展覽的部分……是,寄到我信箱即可,謝謝。”得到秘書課的協助之后,她在工作日志上將這一個項目打了個三角形做記號。
“你沒接我電話!
身后突然傳來男人的熱氣,噴在她敏感的頸后,步薇琳驚慌轉身,一回頭,就看見村上行那張討人厭的臉,笑得斯文帥氣,雙手撐在她桌上,將她困在他和桌子之間,甚至過分的逼近,讓她不得不碰觸到他的胸膛。
“我找你一整夜,為何不回我電話?”村上行明目張膽地逼近,小辦公室的隔間,沒讓他的惡性泄露出去。
“走開!”這家伙,知道她回公司就來騷擾她,小人、膽小鬼,唐謙一在,他就乖得像只兔子什么都不敢做。
步薇琳腦子快速閃過數個對付色狼的方法,但很清楚,她工作的地方是村上實業集團,是他的地盤,就算她大叫,大部分的同事都是他的耳目,沒有人會相信她。
“如果我不走你又能如何?”村上行輕笑,伸手觸碰她的臉,她下意識地躲開!懊Φ經]時間回我電話,告訴我你到家了?小步,你讓我很傷心。真可惜,原本我昨天打算告訴你村上俊彥的下落,現在嘛……我突然想不起來了。”他的手指輕佻的拂過她細致的后頸,卻在無意間發現一枚烙在柔膚上的吻痕。
他眼神一冷,但笑容未變。
唐謙一——這男人令他感到芒刺在背,一顆必須除去的毒瘤。
“請你放尊重一點!”她伸手怕掉他不規矩的手。
村上行眼神瞥見她后頸的吻痕,笑容更深了,但眼神的寒意更冷。
他看中的東西,被人搶先一步,凡是他想要的東西,都不許人染指,如今他遲遲未得手的,卻有人趁機先偷走了。
唐謙一……村上俊彥!兩者之間有什么關系?這讓他想起不太愉快的一件事,多年前,也有個姓唐的人找上村上家,幸好當時只有他在家……凡是想瓜分他的繼承權的人,都是毒瘤——必須徹底斬除。
“小步,”他輕笑出聲。“看在你那么辛苦工作的份上,給你個小小的獎勵吧,村上俊彥的下落——”他自口袋中掏出一張飯店的房間門卡,滑至她眼前。“我讓你考慮到明晚!
看見那張門卡,步薇琳臉色大變,握著拳頭壓抑滿臉怒氣。
“你不是說沒有村上俊彥這個人?你最好不要耍我!”
村上行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底,徑自道:“付出一個小小的代價,得到莫大的好處,若讓我開心,紀念館那張圖,我甚至可以送給你!
突如其來提起紀念館中的圖,讓她一愣。
“你想要嗎?”他眼中迸射出邪惡的意圖,果然不出他所料,她的臉泄露了她的心情——她知道的太多了。“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步薇琳瞪著桌上那張刺目的門卡,想起她與唐謙一的爭執。
他說她面對村上行根本就是羊入虎口。
但,不這么做怎么能達成目的!
村上俊彥,奶奶等待六十年的人,還有那張圖,如果能得到那張圖的話……
她拉開抽屜,當著村上行的面將那張門卡放入抽屜,然后關上。
“明天見!贝迳闲形⑿Φ绖e,如王子般退場。
連她也變成了毒瘤,可惜的是,他看中的東西已經先被動過了,那么對待壞掉的玩具,就不需要太過溫柔。這么想的村上行,笑容燦爛如陽光。
他走后,步薇琳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想到如果這張卡片被唐謙一看見的話……
“我的天!”她暗暗叫糟,唐謙一失控掄拳槌打櫻花樹干的狠勁浮現腦海,如果將櫻花樹換成村上行的臉……那畫面讓她的嘴角失守上揚,但——“不行,不能讓他知道。”暗暗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讓唐謙一知道她的決定。
他鐵定會氣到抓狂把她抓來痛罵一頓!但是,這件事情不只是為奶奶,也是為了自己,她必須當面和村上行做個了斷,從此斬斷他這個噩夢。
收到Mail的提示音讓她回神,點開郵件瀏覽秘書課給她的資料,發現有不齊全的部分,步薇琳立刻再致電秘書課。
“你好,我是公關部的小步,我看這資料了,但有些不太齊全,請幫我先補充一下,我想知道拍賣會時社長是否會親臨,才好做準備……”
步薇琳暫時先把村上行拋到腦后,全心投入工作里。
。
步薇琳和村上行之間的事,唐謙一自覺聽得夠多了,一開始氣憤難免,但聽多了也就麻痹,這種事情久了,自然會被淡忘,但是對于村上行,總有一天他定會讓他嘗到苦果。
“她和村上行的事,你信嗎?”如此詢問他的,是來參觀展覽的步治慎,步薇琳的父親。
年過半百但保養得宜的步治慎,身旁站著溫熱美麗的妻子藤崎優子。
兩人都盛裝打扮表示重視,同行的還有公司下屬以及合作伙伴。
步治慎雙手背在身后,神情專注的凝視展場中的作品,讓他腳步停留下來的,是唐謙一以“起程”為主題的作品。
“我所知的薇琳不是這種女人!币痪湓挿駴Q掉,一臉的無所謂,因為那些傳言他一個字也不信。
步治慎聞言回頭望他一眼,點了點頭,繼續對著展場中那組陶器凝視觀望,因為唐謙一在場中,自然引來最多參觀人潮。
不需要唐謙一解釋創作理念,看見他的作品,每人都有自己一套見解,最大的碗代表的不一定是父親,可能是強悍的母親,或者堅強的長子,端看每個人的想法。
“中午出門前與薇琳通過電話,得知我們要來,她特地要我們好好看你的作品。原以為你要送給她的,不過是隨手捏出來的東西,親眼所見,你并不隨便!辈街紊髂孟卵坨R,慢條斯理地以布擦拭。
“薇琳接下這份工作出差到臺灣,正是日本這里傳言最盛的時候,她在那時候受了傷,但倔強的她是個貼心的女兒,從不表現她的難過,不讓我們擔心,雖然她認為那不是她在意的事,所以不會放在心上,但畢竟是女孩子,哪可能真不會受傷?這令我們感到心疼。不去帶她回來時我的意思,即使回來,她也無法好好休養。”
步治慎雖然依舊撲克牌臉,但態度明顯不同了,像是……跨出了最重要的那一步。
現在才向他說明未將受傷的薇琳帶回來,不是因為不關心,而是因為太關心,太心疼了,才作此決定。
明明擔心人不在國內的孩子情況,卻未將她帶回家,反而托付給一個陌生人,是因為不想讓薇琳在身心受創的情況下,面對紛擾的流言,也借這樣的方式告訴他,薇琳是受盡父母關愛的孩子。
“基于父母的立場,這種事,我們必須當作不知情,才能讓她回家后有個松口氣的地方,你明白吧?”步治慎銳利的眼射向唐謙一。
“我會當作您從沒提起這件事。”唐謙一識時務地回答,明白做嚴父疼惜女兒的方式,是內斂的。
步治慎點了點頭,藤崎優子則對他微笑,微微點頭表示謝意。
“以女兒的男朋友標準來說,你還算馬馬虎虎,不過送禮的眼光很不錯!辈街紊鞑辉复蠓匠姓J欣賞,說得迂回。
“若有機會,我會替伯父教訓村上的,一個男人,不能沒有肩膀!碧浦t一聲音壓低,用只有兩人聽見的音量說話,向步治慎保證。
步治慎這次難掩激賞,臉上的表情一亮,嘴角微微上揚,然后馬上恢復平板的表情。
事情不會空穴來風,村上行在流言甚囂塵上時,他推卸得一干二凈,讓女方單方面受流言所苦,之后還敢明目張膽說要“照顧”她!
想證明什么?他對女人很有辦法?哼!只是個沒肩膀的混賬東西,敢做不敢當!
步治慎帶著滿意的笑容和妻子一同離去。唐謙一待在會場里,意興闌珊地四處梭巡步薇琳的身影,她有跟他說過,今早會進公司,下午會趕到會場陪他。
“謙一,我爸爸呢?他們到了嗎?”父親事前用電話知會過她。
“帶了一票人來,五分鐘前離開,可惜,你錯過了!
“噢,可惡!”她懊惱的跺步,暗暗詛咒妨礙她的臭男人!澳悄阌邢蛩麄兘忉寗撟骼砟顔?”要不是在臨走前村上行又來找她麻煩,為了擺脫他,她也不會錯失和爸媽碰面,在中間緩緩氣氛,爸爸一直都對唐謙一好嚴厲,讓她很為難。
“需要嗎?我看你父母的表情,對我送給你這份禮物很滿意。”唐謙一提到自己的作品,是絕對的自信。
“看來最后會變成我爸爸的收藏品。”她與他說笑。
“步小姐!逼褪怯羞@么不識相的人,在這么美好的獨處時刻來破壞氣氛。“阪本先生到了!惫ぷ魅藛T來通知她,另一位重量級的貴客來訪。
“阪本先生!”那真的是不能怠慢的客人。
“你有工作,先忙,回家后我們再談。”唐謙一沒有將她強留下來,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何況今天村上行沒來,他不需緊迫盯人。
“不,等一等!”步薇琳微笑!摆姹鞠壬谴迳霞曳浅V匾娜宋铮阏f的沒錯,除了村上行,說不定還有別人知道你爺爺的下落,我想,阪本先生可能知情,他是村上家的總管,但是……他比村上行更難纏!如果要從他口中套出話,就要請你配合我演一場戲。”
演戲?
唐謙一不禁好奇了起來,她口中的阪本先生,究竟是什么樣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