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兩人的視線突然同時落到了解煙身上,后者狠狠地打了個冷顫,本能的退后一步。
“不要看我。”
“解煙,其實本王覺得你……”
“我沒有空!
“時間就像女人的……呃,擠一擠就有的嘛,這招你不是滿厲害的……”
“其實我學藝未成,還必須回去向影衛首領燕峰大哥報告此行……”
“解煙,朕明日就傳旨給燕峰,你節哀順變……啊不,是一路順風。”
過幾日,大通商會雷擊案的消息傳回了京城,一些言官果然對此大加撻伐,尤其是禮部尚書龔寬,直接在早朝上臨表涕泣,抨擊風城王行事不端,才會引起天譴降災于民。當然這種說法沒有根據,卻很有效地打擊了風城王的名聲。
不過風城王本身就沒有所謂的名聲可言,龔寬演這出戲也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效果不彰,再加上皇帝不為所動,四兩撥千斤地責令風城王返回領地調查,并負責后續的救助及賑災,以安民心,一副就是要風城王戴罪立功的樣子,讓這些大臣們一口血吐不出來,只能恨恨地咽回腹中。
風城王的馬車車隊浩浩蕩蕩的上路了,聲勢不小,像是故意顯擺,且馬車里富麗堂皇,舒適至極,就連小太監福貴也因為機伶,被風城王一并拎上了馬車,正在車里替享用美酒的風城王按摩肩膀呢!
車隊行進了半天,離開皇城已有數十里路,此時馬車里突然閃進了一抹黑影,卻沒有驚動任何護衛,足見此人身手之高。
福貴一看到中年文士模樣的“刺客”,本能撲向風城王,用顫抖的身子拚命護著王爺,隨即扯開嗓門大喊,“刺—— ”
突然間,他的嘴被人捂了起來,居然是被他壓在身下的時觀!皠e刺了,這位是本王向皇上借來的人才,是要協助本王的,你先出去吧。”
聽到主子的話,福貴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向闖進來的人行禮道:“奴才拜見人才大人,不敬之處還請大人見諒!
人才大人?解煙忍住翻白眼的沖動,一陣無語。
倒是時觀無奈的道:“你這奴才應該先請本王見諒吧,你到底要在本王身上坐多久?”
這次福貴嚇得跳了起來,頭撞上了馬車頂,發出碰的一聲,車夫馬上將馬車停了下來,警戒的問道:“王爺,發生了什么事?”
福貴驚惶的看向風城王,連忙移開身子跪地求饒。
時觀懶懶的道:“沒事,繼續前進!苯又鴽]好氣的將福貴一把往外推到了車夫身旁,也不怕他摔下馬車,反正車夫的武功也是一流的,怎么都會接住他。
等到車廂里只剩下兩人,解煙才淡淡地道:“這個太監倒是忠心,就是傻了點。”
時觀唉聲嘆氣道:“要不是他忠心,我也不會帶他回領地了。所以你瞧,現在這世道人才難尋啊,要不然本王怎么會拉下面子,千辛萬苦的求皇兄借來影衛呢!
經過幾次的交鋒,她對他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知道他說話就跟放屁一樣,會相信他才有鬼,所以她依舊面不改色地道:“依照王爺的本事,是否向皇上借人都沒什么差別,但既然皇上下令了,屬下自然會盡全力協助王爺!
其實在這之前她還曾經再次去找皇上,希望皇上能夠收回成命,想不到皇上卻告訴她她身為影衛不足之處,讓她趁機向風城王好好學習,一想到要和這下流胚學習,她心里除了抗拒還是抗拒。
時觀慢慢收起了輕浮的態度,正經八百地直視著她,正當她以為他難得要說出什么一起努力的互勉之語時,他老兄突然很沒格調地道——
“你這副假正經的裝扮,本王真是越看越不順眼,還是你原本那小姑娘的模樣討人喜歡!
“影衛沒有真面目!苯鉄熇淅涞貙⑸洗瓮f過的話又再說了一遍。
他大大搖頭,仍是興致勃勃地提議道:“少來了,本王又不是沒有看過,基于以后咱們長期合作要保持愉快的心情,以后只要你我兩人獨處,你都維持真面目的樣子,好嗎?”
他太過熱烈的目光,引來了她的瞪視!皩傧逻是必須要維持影衛該有的模樣,才不會引起王爺的色心。”
時觀沒有否認,反而一臉認同地道:“為了成全本王的一片色心,咱們打個賭,如何?”
成全他的一片色心?這下流王爺還真敢講!解煙簡直傻眼,直覺就要拒絕!拔也弧 ”
“你先聽本王說完,這可是有關于你身為影衛的榮辱!睍r觀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逕自續道:“在本王回領地之前,你盡可以做出各種偽裝,如果本王能看穿三次你的偽裝,你就得答應以后我們獨處時你都得恢復真面目,怎么,你敢不敢賭?”
這簡直是當面向她提出挑戰了!瞧他成竹在胸的模樣,她不知為何怒火中燒,影衛該有的冷靜也在瞬間忘了!昂!我跟你賭了!”
從京城到風陵七州的路程本就不短,再加上時觀帶著大隊人馬,至少要花兩個月的時間,像解煙那樣一個月之內能夠來回兩地,中間還要加上調查的時間,還真只有影衛才做得到。
由于大張旗鼓又刻意顯擺,一路上風城王的車隊所到之處,地方官員必使出渾身解數大禮相迎,伺候得他王爺舒舒服服的,再恭恭敬敬地送他離開。
時觀也像是游山玩水似的玩了一整路,絲毫沒有要急著回領地查案的壓力。
這一日,車隊來到了九鼎州。
九鼎州位于東云王朝中心,陸路及水路都十分暢通發達,是前往東南西北的必經要道,其都城九鼎城商旅往來熱鬧非凡,在此落戶的人口甚至比京城還要多上許多。
九鼎州的知府陳大川是個八面玲瓏、手眼通天的家伙,車隊仍在八百里外他就算出風城王差不多會抵達的時間,等車隊一進入九鼎城,不僅軍隊馬上隨侍護送,百姓夾道歡迎,一進到知府衙門后,一桌本地的山珍海味早就備齊,他甚至早就將風城王的興趣打聽得一清二楚,席間少不了美女歌舞助興。
“好酒!好菜!陳大人如此精心準備,本王倒是愧受了!币环蟪源蠛戎,時觀四仰八叉地坐在主座,由于他外貌俊美英挺,并未給人粗魯之感,反而有種恣情放縱的瀟灑之意。
“這是應該的,王爺難得駕臨九鼎州,若不能讓王爺賓至如歸,我陳大川一定要到圣上面前自請謝罪啊!”陳大川奉承的笑道:“酒宴最后還有一道甜品冰蓮湯,那可是我們九鼎州的特產,請王爺務必嘗嘗!彼S意叫喚一名侍童,“你,去準備給王爺的冰蓮湯!
侍童領命退下,很快地便把冰蓮湯給端來。
這場宴會辦得別致,在桌邊服侍的都是一等一的美麗女婢,負責端茶送水的也都是面目清秀的童子。
時觀在美婢的服侍下品嘗冰蓮湯時,陳大川又命另一名侍童送上當地的時令水果,準備得是無微不至,讓時觀十分滿意。
“好了,本王吃飽喝足,也叨擾陳大人太久了,該告辭了。”時觀起身客套了兩句。
陳大川的心思玲瓏剔透,哪里可能讓風城王就這么走了,急忙說道:“王爺舟車勞頓,想必也乏了,下官已在府衙備好上等客房,保證比皇宮的別館還要舒適,而且在我們九鼎州,七月在夜間出行是不吉利的,近來外頭不太平靜,不如請王爺暫居府衙!
時觀聽出了端倪,問道:“近來外頭怎么不平靜了?”
陳大川苦笑道:“在我們九鼎州方圓有一個傳說,七月是冥兵出巡的時候,生人回避。原本我們只當是鄉野奇談,但這幾年州里陸續傳出幾件案子,都是百姓被冥兵嚇死或嚇瘋的,連城里也發生過幾起這樣的嚇人意外!
“冥兵出巡……還有這種事?”時觀挑了挑眉,這些軼事他從小到大也時有所聞,但當真被人傳得繪聲繪影的,這還是第一次。
“是啊,下官派人調查,卻都查不出什么所以然來,先不論此事真偽,為免沖煞到王爺,下官斗膽請王爺暫居府衙,夜晚切勿出門!”看風城王似乎興致大起,陳大川很快地潑了盆冷水,真怕這寶貝王爺一個好奇,轉頭就出門特地去找幾隊冥兵玩玩。
時觀瞧陳大川神情緊張,便收斂起自己的那點兒心思,打算放他一馬。“好吧,既然你這么說,本王還想在九鼎州多玩幾天,這幾天就住在府衙吧。”
陳大川如釋重負,讓下人向風城王身前的福貴說明去客房的路線,另一方面,方才在宴席上服侍的美婢們也朝著風城王一字排開,有的面紅耳赤、有的擠眉弄眼,似乎在等待什么。
陳大川笑道:“聽說王爺在風城王府的夜晚都是相當精彩的,可惜我們九鼎城府衙地方小,沒有太多花招讓王爺盡興,不過王爺盡可挑選這些婢女回房伺候,能服侍王爺是她們的榮幸。”
“喔,有這等美事!睍r觀表情古怪地笑了。
陳大川也討好的回以心領神會的微笑,輕輕點點頭。
主人都這么熱情了,時觀也不客氣,當真走到一干婢女面前,由左走到右,再由右走到左,撫著下巴像在慎重思考要挑哪一個,最后他突然眼睛一亮,嘿嘿一笑!氨就踹x好了!
“不知道王爺看中了哪一個?就算都選了也可以!标惔蟠ㄐ靶Φ。
“本王還沒那么厲害,若真全要了,還不死在你們九鼎州!睍r觀揮了揮手,突然伸出右手食指,指向一個大家想都沒想過的方向!敖裢肀就踹x他侍寢!
眾人的目光順著看了過去,齊齊傻了眼。
陳大川更是目瞪口呆!巴酢⑼鯛,那是個侍童啊!”
原來時觀選了老半天,沒看上美婢的任何一個,反而一指欽點了站在美婢之后看熱鬧的一名侍童。說真的,以陳大川精明到認人過目不忘的程度,這個侍童不起眼到連他都叫不出名字。
對于陳大川的質疑,時觀不以為然地回道:“他不行嗎?”
“當然可以!”管他行不行,陳大川先一口答應下來。
倒是那名侍童面露驚慌,身子抖得如篩糠,向后退了好大一步。“請王、王爺饒恕,小的……小的沒有那種興趣……”
時觀一臉壞笑!澳銢]有那種興趣,本王有!”
“小的……小的上有老父老母,家中只有小的一棵獨苗,還需生兒育女養家活口,請王爺體諒……”侍童嚇得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本王很體諒你啊,侍寢一次又不會讓你斷后,而且本王上無老父老母,家中兄弟一堆,不需生兒育女養家活口,看來咱倆根本互補,是絕配!”時觀索性大步上前,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再看向陳大川,問道:“陳大人,應該沒有問題吧?”
陳大川很機靈地道:“當然、當然,王爺請盡情享用!闭f完,他怒目看向那名侍童!巴鯛斂瓷夏闶悄愕臉s幸,你還不快謝恩!服侍得王爺高興,本官加你薪俸三倍!”
侍童一聽到陳大川的話便不再掙扎,一臉委屈地讓風城王抓著,雖然不甘,卻已然認命。
時觀哈哈一笑,帶著自己的獵物,由福貴領路,得意洋洋地來到了客房,進房前時觀瞥了侍童一眼,開心的想著,看來今晚注定是個有趣的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