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鐘后,佟恩帶小善來到一問小兒?漆t院,同行的還有司機和管家。
此刻,佟恩抱著病懨懨的小善,坐在診療室外的長椅上等著管家去掛號。
「太太,要不要我來抱小善少爺?」一旁的司機好意地問。
見佟恩纖細婷搦的身材要抱著小善這么一個頭好壯壯的小孩子,就像一棵細瘦的尤加利樹上掛了一只肥嘟嘟的無尾熊,他真替她覺得辛苦。
「不用了,我還行!官《鲹P了揚唇答道,一顆心全系在寶貝兒子身上,低低的哄慰著他!冈偃棠鸵幌屡,醫生伯伯馬上就幫小善看病了!
小善點點頭,連說話都懶了。
管家掛完號,快步從柜臺走了過來!缸o士小姐已經打分機通報,應該很快就能看了!
身分特殊的好處就是可以擁有特權,這家兒科小型醫院的院長認得陸奕非,自從他知道佟恩和小善就是陸奕非的妻兒后,即使和陸奕非不熟識,也會主動殷勤接待他們,所以佟恩只要遇上孩子身體健康方面的問題,就會來請教他,久而久之,也變得比較信任他。
末幾,有個爸爸背著孩子從診療室定了出來,母親緊跟在旁,隨即,穿著醫生袍的院長親自定了出來。
「陸太太?」目光迅速搜巡到他們,院長立刻彎身致意,將他們迎進診療室!竵,先進來!
「院長,我在家用耳溫槍量過他的溫度是三十九度二,可是他沒有咳嗽、流鼻水其他癥狀,他說他在學校就這樣了,所以不知道到底發燒多久了。」才坐下,醫生都還沒有開始問診,佟恩就急切詳盡的敘述小善的狀況。
「好,我先看看。」院長展開一連串的檢視動作,接著吩咐診問護上去準備退燒用的塞劑,然后向佟恩解釋。「其善現在是三十九度半,我先開一顆塞劑,讓他把溫度降下來。吃飯了沒?」他怱地問。
「還沒,就趕著來了。」佟恩答。
「那好,待會兒護士小姐會先幫其善塞塞劑,你們回去吃過飯,半小時后再吃一包藥!乖洪L點了點頭,飛快敲打著電腦鍵盤,開列藥單。
小善癟著嘴。他知道塞劑是什么玩意兒,那要塞進屁股里,感覺很不舒服,他討厭那種塞劑!
「可不可以吃藥就好?」他求饒的問著醫生,情愿吃難吃的藥,也不要屁股被塞東西。
「你發燒的溫度在升高哦,所以吃藥太慢了,要用塞劑才行,我叫護士阿姨輕一點哦!」院長親切的安撫小善,隨即再向佟恩說明。
「這一波的感冒病毒很強,很多小孩都是先反覆燒個兩、二天,癥狀才會慢慢冒出來,有些孩子還會發生雙腿酸痛的癥狀,像剛剛被爸爸背著出去的那一個就是,把父母都嚇壞了,所以我們再觀察看看。
「至于發燒的問題,我在他的藥里都有加微量的退燒藥,如果吃了藥后還是沒退燒,而且燒到三十八度半以上,那要隔一個小時后才能再用塞劑。記得多喝水、多休息,如果這樣燒還退不下來,我建議你們還是要送到大醫院去,醫療設備比較齊全!
醫生詳盡的說著,佟恩也很認真的聽著,她的心七上八下的,可是又不想顯得太大驚小怪,畢竟小孩感冒發燒是常有的事,更有人說三十八度半以下的發燒可以不用太擔心,因為那是身體的免疫系統在與病菌對抗的關系。
懷著仍然忐忑不安的心情,他們返回家中,佟恩改以清粥小菜讓沒有胃口的小善墊墊肚子,喂他吃藥后讓他提早就寢。
當所有事情都弄好后,陸奕非正好來電。
「佟恩,我之前打回家,傭人說你帶小善去看醫生,是怎么了嗎?」他劈頭就關切地問道。
幾日前,他為了公司一項重要投資不得前往歐洲視察評估,可是顧慮到最近與佟恩關系緊張,他只好采取電話攻勢,在時差內早晚通通話表達關心,免得稍稍改善的進展又往回退。
「思,發高燒,剛吃過藥睡下了,體溫雖然比較降了,但還是沒有完全退燒!剐牧淮岬馁《魃ひ糁型嘎吨v,不過聽見陸奕非的聲音,竟奇異的令她感到安心許多。
「感冒嗎?怎么會突然發高燒?」電話這頭的陸奕非蹙起了眉。
「醫生說……」佟恩把在醫院時聽到的話全都轉述給他聽。
「既然如此,你也別太過煩惱,小孩子感冒是常有的事。」陸奕非安撫地說著,倒是擔心起她來!改阋惨嗔粢庾约,別為了照顧小善,把自己累壞,家里有人可以差遣,知道嗎?」
他知道佟恩是怎樣的寵愛小善,那寶貝蛋這一病,佟恩肯定是勞心勞力,而且又事事親力親為,恐怕要消瘦一大圈了吧?
「我知道,但這次不知為什么,我心里沈甸甸的,好像有石頭壓在胸口,明知不用大驚小怪,卻覺得沒辦法放心!官《魈种糜谛靥,緩緩的拍撫著,心悶得很不舒服。
以往小善若有這類小毛病,她都是獨自面對處理,不想讓陸奕非還擔心這種小事,可是這一次她卻莫名不安,所以不由自主的向他傾吐。
聞言,陸奕非沈吟了一會兒。她話里的憂郁令他心疼,孩子的病也頗令他惦念
須臾,他繼續開口!肝疫@兩天盡量把該辦的事情集中處理完,看看能不能在后天就趕回去陪你們。」
佟恩心口一暖,感動得眼眶微紅。
他有這份心,她就覺得很安慰了。至少他不像之前,一辦起公事就全心投入得像走火入魔,根本連問候的電話都不會主動打回家,更別說愿意臨時更動行程,只為了安她的心。
「好,你忙完就快回來吧。」她的確不安,心想他也去了將近一個星期,其實事情也該辦得差不多了,所以欣然接受。
小善生病的第三天清晨,證實了佟恩那莫名不安的預感是正確的,不是單純神經緊張。
這兩天當中,小善發燒的狀況就如同院長所說的反反覆覆,每次吃了藥就稍微降低溫度,可當藥效快過時,又繼續再燒起來,另外雙腿酸痛的情形也被醫生說中了,所以佟恩焦慮擔憂的照料著,提心吊膽的幾欲想再將小善送醫,卻想到狀況都在醫生預料之中,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而硬是忍耐下來。
直到小善尿量減少且呈現類似可樂般的顏色,還感到畏寒顫抖,佟恩警覺到完全不對勁,立刻帶小善到大型醫院掛急診。
可沒想到,急診室醫生聽了小善的狀況立刻判斷需要住院,而更令佟恩震驚的是,還在等待辦理住院的同時,驗血驗尿的結果出來,小善不只需要住院,還得住進加護病房。
「嗄?!怎、怎么會這么嚴重?」佟恩臉色刷白,呼吸僵凝,一顆心頓時恍遭雷殛。
「嗯,弟弟的狀況很嚴重,血尿的現象是因為急性腎衰竭,必須住進加護病房密切觀察,有可能會需要洗腎。」急診室醫生微蹙眉心說道。
天!佟恩的心跳幾乎停止,身形一晃,眼淚倏地掉了出來。
「太太!」隨伺在旁的管家趕緊扶住她。
佟恩忙不迭擦去眼淚,身為母親,她必須堅強,不能在孩子面前表現出驚恐的樣子,否則孩子看見了會更害怕。
「媽咪,什么是加護病房?」來到醫院、打了點滴后,小善的精神狀態反而比窩在家里時還好,他見媽媽臉色凝重,不解地問道。
「小善乖,加護病房就是醫生伯伯和護士阿姨會特別照顧你的病房,因為你這次生病比較嚴重,所以要住這種病房才會好得快!官《饔帽M意志力抑止那不由自主的顫栗,忍著心痛以孩子能懂的方式告訴他。
小善伸出小手,握住媽媽溫暖的手,巴巴的望著她問:「那你會陪我嗎?」
佟恩也巴巴的望向醫生。她知道加護病房只有探病的時間才可以短暫停留,可是……孩子還那么小,怎么忍心讓他在生病難過的時候,孤孤單單一個人呢?
光想,她的心就像被利刀一刀一刀的剜著,痛。
醫生看得出佟恩眼底的乞求,但也只能搖搖頭。
「很抱歉,除了每天三次的探病時間以外,加護病房規定家屬是不能待在里面的!
佟恩抿唇,強忍著不斷涌上眼眶的熱潮,轉頭看向兒子,卻見他已經淚眼汪汪了。
「寶貝,你是男生要勇敢哦!醫生護士都會幫媽咪照顧你的!顾龔澤聿潦盟难蹨I,輕柔的誘哄著他,內心卻酸苦不已。
打從孩子一出生,他們就從來沒有分開過,別說小善離不開她了,她也離不開小善。
「嗯,我會勇敢,媽咪不要擔心!剐∩菩奶蹕寢屟劭粢布t了,不禁逞強的說著,可自己的眼淚卻還是掉個不停。
醫院志工在這時拿著病歷走了過來,表示要將他們帶到加護病房后,便推動小善的病床,佟恩和管家連忙跟在一旁,持續的安撫著小善的心情。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他們必須盡快讓他做好心理建設,以免待會兒剩他一人時會恐慌害怕。
送進加護病房后,主治醫師前來察看,并告知家屬病情,一切動作完成后,護士小姐就開始驅離了,佟恩趕緊把握最后時間跟小善說話。
「寶貝你乖,媽咪雖然不能在這里陪你,但我就在外面等著!顾龘嶂∩频念~頭,指了指就在這床左側的門!肝視r間一到就會進來看你,你要聽醫生伯伯和護士阿姨的話,知道嗎?」
「知道!苟碌牟怀巢霍[,僅是目光不舍的瞅著媽媽。
經過一番難分難舍,佟恩終究還是離開了加護病房。她虛軟的在病房外的椅子坐了下來,目光呆滯的看著那道泛著冷光的門,心緊緊、緊緊的揪著,覺得好無助、好害怕。
「佟恩?!」忽然一聲男性叫喚從走廊彼端傳了過來,陸奕非風塵仆仆的趕至,卻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整顆心提上了喉頭!脯F在情況怎么樣?」
他人才剛下飛機就打電話回家,傭人告知他佟恩帶小善來這問醫院掛急診,于是他就直接從機場趕了過來,沒想到在急診室找不到人,一問之下才知小善已送進加護病房,讓他震驚又擔心極了。
佟恩的肩膀被他牢牢握住,那結實的力道總算喚回她的神思,側頭看去,瞧見是他,心底硬撐的堅強瞬間徹底瓦解崩塌——
「你終于回來了!」眼淚霎時奪眶而出,她猛地抱住了他。
她不夠堅強,沒辦法勇敢面對這一切,她甚至慌得不住顫抖,她需要依靠、需要陪伴……
幸好他趕回來了!
陸奕非也被她的反應震懾住,印象中端莊優雅的妻子從不曾像此刻般驚慌失措、急切哭嚷,他連忙拍撫著她的背脊。
「奕非!怎么辦?我好怕、好怕。 顾嚨乩_距離,眼神驚恐的揪住他的毛衣,淚如雨下的失控低嚷。
「佟恩,別慌,你先跟我說小善到底怎么樣了?」他單手穩穩的包覆住她的雙手,另一手則安撫的覆在她的臉上,強自鎮定地問道。
「醫生說小善患的是目前正開始流行的B型流感,很多小孩都會覺得雙腿酸痛,嚴重的會變成肌肉發炎。小善就是這樣,所以造成橫紋肌溶解引起急性腎衰竭……」佟恩抽抽噎噎的說著,雙眼惶恐的看著丈夫!杆⑺”愕念伾甲儼盗,醫生說……可能要洗腎!」
語落,她又埋進他頸間,難受的失聲哭泣。
這一次,陸奕非徹底的僵住了,忘了拍撫她,安慰她,兀自處在震驚不解的情緒當中。
腦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小善那活潑可愛、貼心懂事的模樣,很難想像他虛弱病痛、躺在病床上的樣子。
「急性腎衰竭?!不是只是感冒嗎?才短短兩、三天的時間,怎么會變得這么嚴重?」他不禁怔怔的喃喃自語。
印象中,感冒就是咳嗽、鼻塞、流鼻水,大不了發發燒,怎么會跟肌肉發炎、腎衰竭扯在一起?
就算曾聽說過感冒到不可收拾的例子,但那大多是些缺乏照顧關心的孩子,佟恩是那么樣的愛護小善,無微不至的貼身照顧,而且才兩、三天光景,不可能是延誤就醫,但怎么會嚴重成這樣呢?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佟恩茫然失措的搖著頭。「我之前就覺得不安,果然是真的……奕非,小善會不會有事?我真的很害怕!」
那股由內心泛出的恐慌感染了陸奕非,他伸臂回擁,夫妻倆汲取著對方的溫暖,借由擁抱的力量,擠壓出體內深處潛藏的勇氣——面對困境的勇氣。
「我待會兒就去找這間醫院的院長,要他務必指派經驗最多、醫術最好的醫生給我們,用最好的藥、要最好的照顧!够艁y之中,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一點了。
佟恩點頭如搗蒜。在無能為力的情況下,這的確是他們為人父母唯一能使得上力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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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二十四小時,看似短暫,可對提心吊膽守在病房外苦苦等候的病人家屬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時時刻刻都得擔心是否有什么突發狀況或發現。
煎熬的經過了十個日落月升,陸奕非與佟恩等到的不是小善逐漸康復的進展,反而每況愈下。
住院的第一天下午經過會診,便檢查出小善并發了肺炎;第四天,血尿情形沒改善,宣布需接受血液透析方式的治療,也就是俗稱的洗腎;第七天,已有肺積水現象……情況不樂觀到已經讓他們到最后只消極的希望不要再有壞消息,就能稍稍寬心。
住院十天,小善那原本肉呼呼的模樣像氣球泄氣似的,已瘦了好幾圈,臉色憔悴蒼白,精神也變得很差,以往說起話來嘰哩呱啦,現在變得有氣無力,懶得開口了。
佟恩心疼得無以復加,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她成天都窩在家屬休息室里,等待加護病房的探病時間。到目前為止,她回家的次數寥寥可數,而且只是梳洗換衣,不愿多作停留,生怕一離開醫院,就會有什么狀況。
陸奕非畢竟是男人,雖然很擔憂,但震驚過后,還是比較鎮定冷靜的,再怎么說,他要掌管一家跨國大集團,不能撒手不管。
因為公司的關系,他無法像佟恩那樣成天守在醫院,可還是每日按照探視時間來看小善,一方面也盯著佟恩要進食。
這些天的心力交瘁,佟恩已經暴瘦六公斤,她的精神與活力仿佛也跟著小善的狀況在消耗,看起來也很糟糕。
雖然孩子的病一開始讓他們夫妻倆緊密的團結在一起,但如今她眼里心里只剩下小善,容不下其他的人事物,仿佛天塌下來都可以漠不關心。
「佟恩,我叫管家熬了些雞湯給你喝!乖缟系奶讲r間,陸奕非都會趕在進公司前先來醫院,今天他特地提早到,提著裝有雞湯的保溫瓶,在加護病房家屬休息區的床位上找到佟恩。
佟恩怔怔仰首看向陸奕非,搖了搖頭。「沒胃口!
「沒胃口也得喝,你最近實在瘦太多了!乖谒砼宰拢麍猿值卣f,逕自扭開保溫瓶,要為她倒湯。
她伸手阻止他的動作,皺起眉心再搖頭。
「真的不想喝,我只要想到小善在里頭受苦,我就吃不下、睡不著!篃┰甑纳ひ衾锒嗔朔謭剔。
他無奈又心疼的嘆了口氣。
「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你不照顧好自己,小善如果病情好轉,可以轉到一般病房時,你卻先倒下了,那怎么辦?你哪來的體力親自照顧他?」他耐著性子說服她。
他相信只要牽扯到小善,以為了照顧小善為出發點,她就會有不一樣的想法。
果然,佟恩聽他這樣講,就沒立刻拒絕了。
奕非說的對,她不能倒下,她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等小善出了加護病房,她才可以好好的照顧他……
想到這里,她馬上把他手里的保溫瓶拿了過來,迅速灌了兩碗雞湯,仿佛一點也沒察覺它的美味,而只是純粹為了補充體力。
「對啦,媽媽,你先生說的對,要為你自己的寶寶保重身體!箤Υ采戏降募覍贌嵝牡某雎暪膭钏。
陸奕非和佟恩同時抬頭看去,那是一位跟他們年紀差不多的媽媽,她揚起了友善的笑意,繼續現身說法。
「我的寶寶也住在加護病房里面,一開始我也像你這樣吃不下、睡不著,可是搞壞了身體,就沒辦法在這里守著他了。人病著,心里又惦著寶寶,更難受,所以你要照顧好自己!
在這休息區的家屬們心境上多是大同小異的,每個人都有一肚子的苦水和煩憂,所以待久了就會互相認識,也會互相打氣安慰。
「你的寶寶怎么了?」佟恩想聽聽別人的狀況,隱隱期盼別人好的經歷能給她帶來一些勇氣和希望。
「我的寶寶才七個月大,上個月感染腸病毒后,并發了肺炎,變成肺積水還做引流治療,我們已經在這兒待了三個星期,還是沒好轉……」說到這,那名媽媽重重的嘆了口氣,
佟恩和陸奕非聽了實在無言以對。
小善和她的寶寶雖然主病因不同,但是卻有相同的并發癥,而且小善還多了一項急性腎衰竭,這是否意味著更糟糕?
這時,休息區的對講機怱地響起,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一震,明白內線響起不會有好事,最怕的就是不知要傳達哪一床病人的壞消息……鄰近對講機的家屬迅速接聽,幾秒后揚聲叫喚——
「XXX的病情危急,家屬請馬上到加護病房。」
此言一出,大夥兒都目露同情的環顧四周,看是哪位家屬可憐遭受傳喚。
砰!
對床那位媽媽猛地跳了下來,險些摔倒,趕緊站穩,方才健談熱心的模樣已不復見,取而代之是恐懼慌亂的淚顏,在所有人同情憐憫的眼光下,趿著拖鞋噼哩啪啦的飆了出去。
佟恩心一沈,眼露惶恐的看向陸奕非,神色相當凝重。
「別怕,每個孩子的狀況不同,她的寶寶太小了!苟聪に南敕,陸奕非將她摟靠在肩膀,出聲安撫她,同時也安撫他自己。
病情的變化真的是猝不及防、無法預料,瞧那位媽媽,剛剛才熱心的侃侃而談,下一秒就被噩耗驚得不知所措……
陸奕非也覺得不安極了,但他只能壓抑在心里,不敢說出來,以免讓佟恩的想法更加負面。
照醫生的表面說法,小善的病是在掌控范圍之中的,但是他其實心知肚明,病情并沒有多大起色,而且并發癥一個接一個冒出來,感覺十分棘手!
想到小善那小小的身體要承受這般的病痛,他真希望能代替小善承受。最起碼,他不會因為想念媽媽而頻頻流淚。
可無奈的是,身體的病痛,是沒有人可以取代幫忙的呀!
尤其人一旦生病住院,就像是把整個人都交給了醫生,特別是進了加護病房,連親人都無法隨伺在側,那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醫生身上。
而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向上帝祈禱,但愿小善能夠趕快好起來,恢復他那活潑聰明的可愛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