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單翼臣的逼迫下,喜兒忍著想反胃的痛苦,硬是吞下了極苦的湯藥。
待一將湯藥喝下肚,她原先秀麗的五官立刻皺在一起。
見此狀,單翼臣眼底掠過一抹笑意,趁著她張嘴呼氣的同時,朝她嘴里準確的扔進一顆糖果。
“呃!毕矁簠s因這突然冒出來的口中異物,一時梗住了喉嚨,一度呼吸困難,臉色跟著一白。
“你這小麻煩!眴我沓剂喜坏綍写撕蠊,當下皺著眉,輕斥一聲,大手在她背上一拍,便將她梗在喉嚨的糖果給拍了出來。
只見圓圓的糖果咚咚咚的掉到地上,滾到了角落。
“你就這么容不下我嗎?”喜兒急喘著氣,紅著眼控訴。
適才一度呼吸困難,那即將窒息的恐懼及痛苦,他恐怕永遠都不會了解。
他為什么要這么可惡?!她現在的處境還不夠可憐嗎?
單翼臣看著角落的糖果,面對她的控訴,未多作解釋。事情就是這么碰巧,他的解釋恐怕她也聽不進去。
“既然如此,你把小樂還給我,我立刻帶著小樂離開這里!彼幌朐倭粼谶@里受盡他的要脅及屈辱。
想到自己的清白差點毀在他手里,若非她的身體情況禁不起她貿然離開,她早在醒來的那一天就帶著小樂離開。
這會兒她更是迫不及待的想從這老足以傷害她為樂的單家大少爺眼前逃開。
“你想離開單府?”他挑眉問。
“是。只要你把小樂還給我,我立刻就走!彼龍詻Q的說。
“你想離開不是不可行,但你該不會是因為撞到頭的緣故而把自己為什么會嫁進單府的事給忘得一干二凈了吧?”他一副好心的提醒道。
除非他愿意放她走,否則她甭想離開單府。
聞言,喜兒睜大眼!她最近的確只顧著自憐自艾,卻渾然忘了這件事,她……還有母親在等她的消息。
然而更教她震驚的是——單翼臣那像是洞悉一切的口吻,難道……難道:是小樂出賣了她?
。
“你母親被軟禁在上官府吧?”單翼臣直接挑明。
“不,不!彼彰鼡u頭。
果然是小樂出賣了她嗎?
喜兒揪著難受至極的胸口,此時此刻仍不愿相信和她情同姐妹的小樂會輕易出賣她。
一定是他!一定是這個可惡至極的單翼臣不知用什么手段逼迫小樂把一切說出來。
“我可以想法子把你母親救出上官府,只要你——”
“你沒有辦法!而且我也不相信你!”喜兒忿然打斷他未竟的話。
她才不相信他會那么好心!天曉得他在打什么鬼主意!她不是笨蛋,不會上他的當!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想把你母親接出來嗎?還是你打算一直讓你母親被軟禁在上官府吃不好也睡不好?”他逐步引誘。
“我當然希望能把我娘接出來,你以為我為什么要嫁到你們單家來?那是因為上官夫人毒啞了我娘,逼我頂替大小姐上花轎,否則我寧愿陪我娘待在上官府,也不要嫁給單老爺!這樣你聽明白了沒?!”喜兒終于忍不住咆哮道:“我才不是為了享受榮華富貴,我是被逼的!”
他想知道一切,她就把一切都告訴他,事已至此,她也沒什么好隱瞞了。
將她激動的模樣盡收眼底,單翼臣只是嘆了口氣。他早從小樂口中得知這一切,但聽她說得如此憤慨,他也不想阻止她。
就由著她,讓她借著這一次好好宣泄心中的所有不甘吧。
“我才不想嫁給單老爺為妾!你以為我一個人待在新房里心里不會害怕嗎?你以為我為什么要將自己妝扮成一張丑顏,那是因為我要保護自己!而丑化自己是最好的方法。你瞧這方法十分有用吧?你爹自把我收進門后,連我的房門都未曾踏進一步!毕矁赫Z氣中毫無得意,她像是在陳述事實一般的輕描淡寫。
聞言,單翼臣不想明白點出父親未曾進房是由于他這兒子的緣故。
既然她不會是父親的三姨丈,那么自是不用把一切攤開來說。
然而,正如他所預料,她之所以丑化自己,果真是因不想引人注意,而他居然還將她看成是個貪求榮華富貴之人,想來他的確是大錯特錯了。
凝望著她空茫茫的一雙眼眸,他不由得握緊手:是他的自以為是造成她現在的心理狀態,也難怪面對他時,她總是一臉忿恨。
對他始終沉默以對,喜兒絲毫不引以為意,仍自顧自地說:
“既然我和單老爺沒有經過拜堂儀式,也沒有圓房,那么如單老爺先前所說的,這婚禮尚未成立,我應該可以自行離開吧。”她現下只想離開,至于要如何將母親帶離上官府,她會另想辦法。
而她必須感謝這單家大少爺,是他提醒了她,她還有個母親正等著她,她不能因為這么點小挫折就倒下。
她必須重新站起來,盡管眼睛看不見,她也不會向現實低頭。
倘若不是十分清楚她的確看不見,此時她熠熠生輝的雙眸怎么也不像是個盲人。單翼臣心中不由得一陣贊嘆,就如同那日市集那兩名惡徒所形容,她當真是個活脫脫的小美人。
盡管眼睛看不見,仍然無損她的美,反而更增添一股令人憐愛的特質。
而既然她已牽動他的心,他又豈能放她離開呢。
“你不相信我可以把你母親接出來嗎?”他沉聲道。
聽她說了這么多,無非是為了想離開單府,他豈能讓她如愿。
喜兒沉默以對。母親的事她會自己想辦法,對于他的提議,她仍然保持高度懷疑。
經過百花閣事件后,要她相信這單家大少爺,她恐怕做不到。
喜兒的靜默不語令單翼臣臉色轉為陰沉,只見他冷哼一聲,俯下頭來逼近她道:
“無論你相信與否,我一定會將你母親接出上官府,屆時你就必須聽令于我,這就是我的條件。”他本來沒有這個打算,是她急于求去的態度惹惱了他。
既然她無視他求和的表現,那么從現在開始,一切他說了算。
聞言,喜兒驚訝的杏眼圓睜,急急抬起頭來,還因為太過急促,唇瓣不小心掠過他靠得十分近的臉頰,只見他發出細微的抽氣聲,她卻未有所覺,只著急的說:
“你不要亂來!我又沒答應你!”
他這算是什么條件?
說什么將她母親接出上官府,她就必須聽令于他!她才不會同意這個無理的要求。
望著她那張清麗的俏臉,抬起頭時對他毫無防范,他又一次情生意動,這一次恐怕有再強的意志力也阻止不了自己想要一親芳澤的沖動。
適才那掠過他臉頰的紅唇是那么嬌嫩、那么柔軟……單翼臣無法再壓抑,伸出手圈住她纖細不盈一握的小蠻腰,然后俯下頭,讓他們的雙唇輕輕相觸。
他先是輕觸她嫣紅的嫩唇,見她全身一僵,他隨即加深彼此的接觸,恣意地吻著那張令他心醉不已的雙唇。這一次他吻得更深、更長、更久,直到喜兒開始用力掙扎。
“不,你在做什么!”她試著推開他,幾乎被這火熱的接觸嚇得渾身顫栗不已。
他究竟對她做了什么?為什么她會感覺自己全身發熱,心跳得好快,好快?
倘若這會兒他直接坦白說他親吻了她,恐怕她會當場氣昏——也或許是嚇昏過去。
想了想,單翼臣還是決定作罷。就讓他偶爾當個偷香賊吧。
然而凝望著她被他偷香之后更顯嫣紅嬌嫩的櫻唇,他驀然驚覺此刻他若再待在這兒,恐怕偷香的行為會一再發生且可能失控。
思及此,單翼臣像是身后有什么妖魔鬼怪在追趕著似的,快步走出喜兒的房間。
一跨出房門,正好和等在外頭的阿部撞個正著,阿部因這一撞,狠狠的跌坐在地上,呆愕的看著行色匆匆的大少爺。
“大少爺,你適才——”有沒有撞傷?阿部正想這么問。
以為阿部看到了他偷香的行為,身為主子的單翼臣隨即臉色一變,惱怒道:
“閉嘴!把你看見的全部忘記!闭Z畢,大步離去。
“大——”
他適才什么也沒看見啊,大少爺究竟要他忘記什么?真是奇怪了。
阿部納悶的回頭看向房里的上官小姐,就見上官小姐坐在床上,表情疑惑的摸著自己十分紅艷的唇瓣;不過,他真的看不出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真是奇怪了,大少爺究竟在生什么氣?
。
這天夜里,上官府突然傳來失火的驚慌叫喊聲,經過眾人一陣緊急搶救,費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將這場來得莫名其妙的大火撲滅。
眾人眼看著后院的廂房被燒得面目全非,連梁柱都在祝融的肆虐下成了一片灰燼,更遑論是住在廂房里、那教人鏈住的金月。
“娘,你想金月會死不瞑目嗎?”上官柔媚看著眼前的一片灰燼,心里突起一陣涼意。
“不要亂說話,媚兒,這兒交由下人去處理,我們還是回房去!绷譂M斥了女兒一聲,便急著和女兒離開后院。
“可是,金月死了,若是喜兒回來問起——”上官柔媚被拉著回到房里,仍不放棄的追問。
“這還不簡單。明兒個我要下人捎個訊給喜兒!彼曌髯璧K的金月在這場意外中被火燒死,老實說,這讓她心中的大石終于放下。
從今以后,再也不會有人和她爭搶上官夫人的位置了。
“萬一喜兒知道她母親死了,就反悔不當單老爺的偏房,那——”
“喜兒已進了單家的門,由不得她反悔了。媚兒,從現在起,我們母女倆就可以高枕無憂的過日子了,哈哈哈!”林滿發出得意的笑聲。
聞言,上官柔媚這才跟著露出笑容。是啊,金月死了,喜兒也成了單老爺的偏房,以后就再也沒有人可以搶走她和母親在上官府的地位了,呵呵。
這場大火,當真是來得太好、太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