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天行沒回答,噙著笑輕輕在她嘟起的紅唇上烙下一吻,揉著她的發,嘶啞低喃,「傻丫頭……」
「別叫我傻丫頭!」回過神,她又羞又惱的抵住他的胸,不讓他的欺近擾亂自己的思緒,「還有,以后也不準你再親我,否則—」
厲天行濃眉一挑,沒讓她把話說完,大掌便扣住她的頸后,傾身又給她一記熾熱狂野的吻。
他的舌尖撬開她馥軟的馨唇,霸道的纏上丁香小舌,狂野的卷弄、勾吮,吻得她渾身酥麻,再也說不出任何不動聽的話,只能癱軟在他懷中。
「否則怎樣?」沉嗓因欲望的灼燒變得更加低沉,霸道的吻變得綿長,柔情似水的啄著她的睫、她的鼻、她的唇。
她身上彷佛因為他而引燃了火焰。嚴喜樂雙目迷蒙,整個人像被火燒般難受,然而最難受的,還是她的心。
一思及他也會像現在這樣親吻周紫芯,她胸口一窒,雙手奮力一推,卻無法將他推動分毫,最后只能氣惱得掄起粉拳往他身上捶,杏眸又沾了淚。「你可惡、可惡!怎么可以把人家的話當耳邊風?怎么可以這樣欺侮人……嗚~」
「別哭!箙柼煨心ㄈニ臏I,沙啞的說:「我沒要娶任何人!
就算有,那人也不會是別人,而是她這又笨又可愛的蠢丫頭!
「嗚嗚~沒錯!你就要娶別人了,怎么還可以親我?你簡直是欺人太、太……你方才說什么」淚水驀地一止,她瞠大雙眸,不敢相信的盯著他瞧。
厲天行暗自嘆息,有些挫敗的重申,「我說,我沒要娶任何人。」
「可……可、可是洪總管說你……」她將在花園里洪俊啟同她說的話重復了一遍,就連當時她以為自己沒聽進去的細節也一一道出。
「你分明就要了周紫芯當診金,剛才你還說要搬去她房里和她一塊住,這等于是壞了她的名節,你豈能不娶?」
「這么說來,我不也非娶你不可?」該親、該抱的,他可沒對她少做過。
俏臉一紅,她吶吶道:「別、別又扯開話題……你究竟是不是要娶周紫芯?」
「我說了沒要娶任何人,」他啄了下她粉嫩的臉頰,耐著性子解釋,「我是要周紫芯,但可沒說是『娶』!
這一說,嚴喜樂更加難過了,「你不娶她,那究竟想干么?要讓周紫芯同我一樣當藥僮?」他的身旁若多了如花似玉的周紫芯,那她算什么?
「我不需要藥僮,我這么做自有打算!顾吐曈值溃骸钢茏闲臼潜蝗私o下了毒,你想周二夫人怎么可能真會讓我替她醫治?若我不這么說,要如何支開周府的人?再來,我是說我要搬到周紫芯居住的秋棠閣住下,并不是說要和她住在同一間房。」
聽完他的話,嚴喜樂小臉倏地爆紅,這才曉得自己鬧了個大笑話,「所以……所以你并沒有要娶周紫芯?」
他輕點她的粉唇,當作回答。
「也沒有要和她住在一塊?」她小心翼翼地再次求證。
「沒錯!
聽他這么說,嚴喜樂那顆揪了整日的心才終于放松,破涕為笑,「你早說嘛!害人家誤會了!
見她像是要飛上天般的欣喜,厲天行戲謔的問:「你就這么喜歡我?」
「誰、誰……誰喜歡你了」聽他這話,她的臉一路紅到耳根去,整個人艷得就像朵盛放的桃花。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細微的聲響,讓正要答話的厲天行雙眸一凜,笑意也倏地隱去,厲聲問:「是誰在門外?」
門外的洪俊啟動作一僵,沒想到他有如此高的警覺性,頓了一會才揚聲回答,「打擾厲大夫歇息了,二夫人有請,勞煩厲大夫移步前廳!
「我稍后就到!顾渎曊f著,直到門外足音遠離,寒冰般的面容才又緩和下來,「你和我一塊去!
臉上熱度尚未消退的嚴喜樂一聽,馬上拒絕,「我這副模樣要怎么去呀?還是不去了,你自個兒去吧!顾樇t得像猴子屁股,能見人嗎?
他濃眉一擰,「我說過你不能離開我身邊半步!
「之前還不知道是誰將我趕出門外,那距離可不只半步呢,你現在才想起這個約束會不會有些遲了?」她翻了個白眼,神色不馴。
哼!她可還記恨著他對她兇呢。
「你該知道我會這么做是有原因的!惯@丫頭竟敢頂嘴?看來他不好好的「教訓」她一下,她是不會學乖的。
「我當然知道!剐∈忠簧欤o急捂住又靠過來僅離自己一寸的俊臉,「別鬧了!你快去,我去找小杰他們,不會亂跑的,就這樣了,等會兒見!
說完,她迅速離開他的懷抱,頭也不回的往門外跑去。
看著她翩然離去的倩影,厲天行若有所思,下一刻立刻由懷中拿出一顆幾近透明的藥丸,屈指往她肩頭一彈。
在確定那藥丸一碰上她衣領便化成一道白煙,將她整個人包覆住后,他才站起身,往前廳走去。
光是看見那背影,厲天行就能篤定,眼前的女人就是盤旋在他心底十數載的身影。
「夫人!顾麊镜溃幌虿懖慌d的語調變得更沉更冷。
聽見叫喚,王麗蕓旋過身,一見到站在眼前的男人,她臉上優雅的笑容頓時一僵,端在手上的瓷杯更是自手中滑落,匡啷一聲,碎了一地。
「你、你……」她活像見鬼似的,雙眸瞪大,滿臉恐慌的瞪著他。
厲天行譏誚掀唇,冷冷道:「好久不見,夫人—不,或許我該喚你一聲……二娘?」
「你、你在說什么?我……我聽不懂!」王麗蕓顫抖著聲,情緒因為他一聲二娘變得更加緊繃,雙腿險些就要軟倒在地。
怎么可能他應該早死了,怎么可能會出現在這
「聽不懂?」他緩緩朝她走近,雙眸凌厲得像是能殺人。「無妨,我不介意提醒你!
他將十多年前的往事娓娓道出,說得像是他人悲慘的故事。
眼前的女人,曾經是他最信任也最依賴的女人—王夢秋,他的二娘。
他的娘親為了生他而難產過世,王夢秋是爹在他十歲那年迎娶進門的二房,成了他的繼母。
厲家并非像周府這般大富大貴,但遭遇了同樣的處境,王夢秋進府不到一年,他爹便因急病而死,而他……
王夢秋如愿奪得厲家的財產后,沒忘了該斬草除根,她帶著他,走了好遠好遠的路,到了一處懸崖。
一直到那時,他還傻傻的相信她,相信她會做到對爹臨終前說會好好照顧他的承諾,只是他沒想到……她會狠心的將他給推下斷崖。
只是他命大,掉落萬丈深淵,竟奇蹟似的大難不死。
但沒死成未必是件好事。
他無依無靠、渾身是傷,沒有人愿意幫助他,沒有人愿意給他一口飯吃,就在他以為自己要這么死去時,他的師父出現了,領養了他、教育他,造就了今日的鬼醫,也讓他能再次見到這個以為再也不會相見的歹毒女人。
十多年前,她奪了厲家的一切,包括他爹的命;十多年后,她仍干著相同的勾當,她的那雙手……早已不知背負了幾條人命!
「你……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我不叫王夢秋!雇觖愂|粉嫩如雙十少女的臉蛋慘白一片,說出的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鬼醫厲天行……她一直以為是同名同姓,沒想到竟真是那大難不死的小雜種
他嘴角一撇,眸光更冷,「我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也不管你究竟是誰,我今日會來這里不為別的,只為醫治周紫芯,其他的事……我暫時不想計較!
遇見嚴喜樂,讓他明白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如此無情,他不是不想報仇,只是……他不想讓一直相信他是善良的小丫頭看見自己殘酷的一面。
王麗蕓努力擠出一抹笑容,佯裝無事道:「聽洪總管提起,你想娶小女?」
「我沒說過要娶她,我要的是周紫芯這個人,包括她的命,誰也不準傷害她,否則……」他眸光泛寒,口吻極淡,「我會讓那人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的語調輕得就像一陣風,卻讓人倍感恐懼,尤其得知他就是自己曾親手殺害的少年后,王麗蕓恐懼更甚。
她只能強持鎮靜,可是一想起洪俊啟稍早和她說過的計劃,「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我只知道紫芯是老爺的愛女,怎能沒名沒份的跟著你?就算我這做二娘的允了,死去的老爺也不會肯的!
厲天行冷哼。她的裝模作樣看在他眼里,只是更加可笑。
「不管你們答不答應,人我是要定了,記住我的話,我的人,誰也動不得!顾徽Z雙關,說完就要拂袍離去。
早在進廳之前,他就察覺王麗蕓雙眼飄忽不定,像是在尋找什么人,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洪俊啟,那男人就算表現得再無害,也隱藏不了他眸里強烈的野心。
現在那人不在廳內,讓他怎么也無法安心。
「等等!」見他要離去,王麗蕓連忙喚住他。他現在還不能走,她得再拖延些時間,讓啟有更充裕的時間擄走那三人……
厲天行止住腳步,旋身看她,臉上浮現不悅之色。
「你說小女的病你沒把握治好?那么若是毒閻羅不肯醫治紫芯,她不就……」她佯裝一臉憂心。
「你放心!顾淅涞男α,未達眼底的笑意讓她不由自主的打個寒顫,「現在他人應該早已到了繁城,你很快就能見到活蹦亂跳的周紫芯!
說完,他不再停留,快步往澄苑走去,扔下一臉慘白的王麗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