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公會的會議進行得十分順利,何杰洛說明了章程、會員權利義務……等事宜,與會的人都熱烈的參與提意見,會議程序安排得滿緊湊的,接著選出理事和監事,何杰洛榮登理事長的寶座。
會后展開了聯誼酒會,所有出席的人也都很賞光,沒有人中途離開,可說全數參加。
林晨衣也沒有跑掉,有李奇哲在身邊,她像多了層保護色,即使何杰洛在場,對她而言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她把何杰洛當隱形人,避免和他有所接觸,就算兩人眼波交會,她也當作沒見到他,從頭到尾她都和李奇哲形影不離。
在酒會上,林晨衣一位叫季宣宣的老同學忍不住過來問她。
「晨衣,他是妳男朋友?」季宣宣看看長相俊秀的李奇哲,笑著問林農衣。
「嗯!」林晨衣含糊地應了一聲。
「怎不介紹一下?」季宣宣提點她社交禮儀。
「他叫李奇哲。」林晨衣淡淡的說。
「幸會了!辜拘鲃雍屠钇嬲芪樟耸。
「幸會幸會!估钇嬲苡悬c緊張,不過表現得宜。
「什么時候結婚?我們系上很多人都結婚了,就是一直沒聽到妳的消息!辜拘謫。
「還沒那個打算!沽殖恳侣柭柤,這并不是謊言,她本來就不打算結婚。
若不是因為何杰洛,她根本不需要一個假的男朋友隨侍在身邊。
她需要李奇哲的幫忙,只是想要個安全感罷了。
「你不急啊?」季宣宣轉而問李奇哲。
「我……不急!估钇嬲苣樇t紅,表情青澀的附和林晨衣。
三人交談一陣之后,有個不速之客加入了,何杰洛拿來了兩杯威士忌。
「李兄,來喝杯酒。」何杰洛果真找上李奇哲,遞給他一杯酒。
季宣宣一見何杰洛過來,且邀林晨衣的男友喝酒,有點不可思議,畢竟以前的同學很少不知道林晨衣和何杰洛曾有過一段情,尤其是同宿舍的人,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她當年還親眼見到林晨衣拿鬧鐘砸何杰洛,是兩人鬧分手的「見證者」。
但看這情形,應該是情已逝,雙方都很坦率大方的樣子,應該沒啥問題。
季宣宣識趣地沒發問,走離他們。
「謝謝。」李奇哲接過酒杯并道謝,在公司的大敵面前,他總不能表現得像個助理,他真希望自己看起來是個稱頭的男人。
「別客氣,Cheers!」何杰洛向李奇哲舉杯。
「Cheers!」李奇哲居然咕嚕咕嚕就喝掉了那杯酒。
何杰洛看著他牛飲的喝酒方式,唇角不禁扯出一線不懷好意的笑痕,瞥向林晨衣。
林晨衣接觸到何杰洛嘲弄的眼神,見他優雅的搖動手中的酒杯,使酒和冰塊結合,輕嗅杯中香醇濃烈的威士忌,再淺啜一口……
她這才驚覺到他分明來意不善,而且大事不妙了,他該不是想用會不會品酒來測驗李奇哲大概是什么層次的人吧?
看樣子李奇哲根本就是門外漢。
何杰洛說「Cheers」意思是「敬你」,可不是中國人的「干杯」!
真糟,這下何杰洛很可能拿她的男友連品酒都不懂來嘲諷她了。
她知道何杰洛對酒的品味,他懂得各式的酒,他本身雖然從事創意工作,卻是出身貿易世家,他父親的貿易公司生意做得很大,常和外國人有應酬,在交際的場合需要飲酒,而他從小耳濡目染也很懂酒,曾特意研究過所有的酒類。
「要不要再來一點?」何杰洛「親切」地問李奇哲。
「好。」李奇哲沒喝過這么嗆辣的酒,喉嚨灼燙得差點快說不出話來。
何杰洛招來侍者!赴盐覄傞_的蘇格蘭威士忌拿來。」
「好的,何先生!故陶呋仡^去取,很快地回來。
何杰洛把他珍貴的酒接了過來,親自為李奇哲再斟上一杯。
林晨衣光是聞到那濃郁的酒味就頭暈,她擔心李奇哲再喝下去會醉倒。
「要不要跟我到外面去?」何杰洛問李奇哲。
「這……」李奇哲瞥向林晨衣,看她的意思如何?他全身已被酒灼得很不舒服,腦袋不太靈光,全身感到飄飄然的,有點茫了。
「要去哪里?」林晨衣警戒地問何杰洛。
「男人去的地方,女人家不要跟來!购谓苈搴谜韵镜貙α殖恳抡f,并把酒瓶交給李奇哲,又熱情地拍拍李奇哲的肩膀說:「走吧,李兄,別理嘮叨的女人!
李奇哲被動的拿著酒,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而何杰洛當場就擄著李奇哲走出酒會會場。
林晨衣僵立在原地,看著他們像兄弟似的走出她的視線,她心想完了,何杰洛到底要對李奇哲做什么?
她要是硬要跟過去,那會鬧笑話的。
何杰洛早就看穿在公共場合她不會有太大的反對動作,所以就吃定她似的,他怎可以這樣?
這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她突然失去了掌控權,她苦惱,并且感到無措。
會場外,李奇哲也不知何杰洛是要去哪里,酒精讓他腦袋霧煞煞的。
他們一起進了電梯,下了樓,走到酒店外面。
何杰洛當然不會沒事將他從林晨衣身邊帶開,他只是要弄清楚李奇哲真實的身分,他不太相信這男人會是林晨衣的意中人。
無論是外表、談吐、社會歷練……這個叫李奇哲的男人都配不上林晨衣。
最好的辦法就是灌醉他,讓他酒后吐真言。
「你平常喝酒嗎?」何杰洛耐著性子問。
「不喝。」李奇哲照實說。
「不會喝酒怎么應酬?」
「這……」
「你不知道林晨衣欣賞的是精明干練的男人嗎?瞧你才一杯酒就快醉了,有點遜!购谓苈逭f著,拿過他手上的酒瓶。
「是嗎?她……沒說過耶!」李奇哲還當真地思索著何杰洛的話,但卻想不出個所以然,酒精的后勁使得他陣陣暈眩,他感覺四周的景象在晃動,險些站不穩。
「你還行嗎?」這家伙醉了,何杰洛「好心」地扶他坐到花臺上,搖搖手上的酒瓶問。
「還可以。」李奇哲逞強地說。
何杰洛若無其事的往他手上的酒杯再注入醇酒,這回自己也喝光了手上的酒。
李奇哲看著酒杯里浮沈著數不清的冰塊,忍住胃里不舒服的感受,就為了像條漢子,不想在何杰洛面前失禮,又大剌剌的把杯中的酒喝光。
何杰洛的唇上淡逸著冷笑,趁勢再問:「你的工作還穩定嗎?」
「很穩定。」李奇哲此刻不只是茫而已,他克制不住自己無端地想笑,眼睛連想睜得全開都很勉強,他直想著要是可以躺下來呼呼大睡,他一定會立刻就睡著了。
「既然有穩定的工作,怎么可以跟林晨衣一起去日本?」何杰洛盯著他咧開嘴傻笑的樣子,直覺他不過是個生嫩的男孩。
「她少不了我,我是她的助理,我幫她做很多事!估钇嬲芡肆殖恳滤淮,他腦子一片空白,所有的一切都離他遠遠的。
原來如此,看來他要的答案呼之欲出。
何杰洛再替他斟上酒,漫不經心地問:「你平常都幫她做些什么?」
「只要她交代的我都做!估钇嬲苡趾鹊裟潜。
「包括假扮她的男友?」何杰洛直截了當地問他。
李奇哲半睜著眼睛傻笑,舔舔唇說:「你怎么知道?」
何杰洛深不可測的眼底浮現一絲笑意,聽見他這么說,哪還能不知道,事情終于真相大白了。
李奇哲這個男朋友根本是個假貨。
林晨衣干么需要一個假的男朋友?在日本遇見她時,再加上今天,李奇哲至少已經假冒男友之名兩次了。
是針對他而來的嗎?有他在場的時候,她就必須有這樣的「裝備」?
他在腦里快速地過濾今晚來參加的人,并沒人跟林晨衣有特殊的交情,除了他。
若是因為他,她才要李奇哲假冒男朋友,不管是示威也好,她需要安全感也好,都表示他足以影響她,可見得他在她心底有一定程度的重要性,否則她沒必要這么做。
「林晨衣為什么要你假扮男朋友?」何杰洛掩住心中的狂喜,三問李奇哲。
「我也不知道,呵呵……」李奇哲不由自主地傻笑。
「你就這么甘心當冒牌貨?」
「我真的很喜歡晨衣姐,我期待有一天我會變成她真正的男朋友。」
「喔!」何杰洛壓低濃眉審視他,發現他不只是醉到沒了心防,好像也快撐不住了。
真是沒酒量的家伙,不只吐了真言,更吐露了癡心妄想。
這家伙還是省點力氣吧!林晨衣是他鎖定的人,一直都是他的女人。
他既然已知李奇哲是冒牌男友,那他自然就有更多的機會。
「李兄還要再來一杯嗎?」他問。
「還來?喔……我不行了!估钇嬲芤呀涀淼每焖,眼皮快撐不住了。
「告訴我你家的地址!购谓苈寰汀负萌恕棺龅降琢耍绍囁退丶,不可能放著他不管。
「地址……要做什么?」李奇哲搖搖晃晃的,坐也坐不穩了。
「快說。」何杰洛將手上的酒杯和酒瓶放在花臺上,扶住他問。
「民生社區……」李奇哲不清不楚的唸了一串地址。
何杰洛立刻招來酒店的門僮。「叫部出租車送李先生回家休息。」
「是!归T僅趕緊幫忙叫車。
出租車很快地來了,門僅幫著把李奇哲扶上車,替他系上安全帶。
李奇哲歪斜的仰坐在后座,睡著了,發出鼾聲。
「平安地把他送到民生社區……」何杰洛付了車資,并把李奇哲的地址告訴司機先生。
司機先生記下后,發動車子離開了。
何杰洛眼見大功告成,逕自拿走擱在花臺上的酒杯和酒瓶,信步走回酒店內,搭電梯回到會議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