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儀姐,經(jīng)理又給你很多工作了嗎?”李育青坐在旋轉椅上,從自己的位置劃過走道到她的身旁。
“沒有!蓖蹙S儀擠出一個笑容,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維儀姐,剛才總經(jīng)理打電話來!
聽李育青提到康書翰,她差點嗆到,“什么?”
“我也覺得奇怪,”小妹妹困惑的聳了聳肩,“總經(jīng)理怎么會自己打電話下來啊。”關于這點,她不需要回答。王維儀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他說什么?”
“他說等你從陳經(jīng)理的辦公室出來之后,上去總經(jīng)理室一趟!
王維儀緩緩的把杯子放下,快下班了,他找她上去做什么?肯定不會是公事,因為若是公事,他該找的人是陳經(jīng)理而不是她。
如果是私事的話,自然可以等到下班回家之后再說,她很快的做了決定。
“維儀姐,你怎么還坐著,你不上去嗎?”李育青問。
“要,”王維儀敷衍的說:“不過等一下,我看一下資料再上去!
“不要啦,都快下班了,資料不要看啦,你先去吧!”李育青輕推了下她。
狐疑的看著她一臉的熱切,“有什么事非要我立刻上去不可嗎?”
“你去了就知道,”李育青對她眨了眨眼睛,“說不定會有好消息!”
王維儀一點都不確定自己是否歡迎所謂的“好消息”。
她心下有了不好的預感,“什么好消息?”
“就是——”看了看四周沒有人注意到她們,李育青才壓低自己的聲音說道:“總經(jīng)理打電話來,我把一切都告訴他了!
聞言,王維儀心中警鈴大作,“一切?!你指的是什么?”
“就是陳經(jīng)理把我們部門的大小事情都丟給你處理,還有偶爾會趁人不注意吃你豆腐的事!
“什么?”她忍不住大叫。
李育青嚇了一跳。跟維儀姐共事這么多年,她從沒見過她這么沒有氣質的大吼過。
王維儀一把捉住她手臂,急切的說:“我的天。∧愕降赘f了什么?”
“就是事實而已啊……”
李育青囁嚅,“全公司上下都知道總經(jīng)理打算精簡人事,你和陳經(jīng)理兩個人之中,最后只能留下一個,維儀姐,你這么為公司賣命,沒道理走的人是你,剛好遇到這個機會,所以我想幫你,就把陳經(jīng)理的事全都告訴總經(jīng)理了!
她聽了忍不住呻吟。
“其實我看過一、兩次,陳經(jīng)理以為沒人注意到的時候偷拍你屁股,只是你沒反應,我們也不好多說什么,不過他真的很惡心!”
王維儀無法反應,只能壓著發(fā)疼的太陽穴。
她知道李育青是好心,但是一想到康書翰可能會有的反應,她就頭皮發(fā)麻。
此時桌上的內線電話響起,她苦著一張臉接了起來。
“立刻上來!币宦牭剿穆曇簦禃擦⒖陶f道。
“我還有事情要做!彼穆曇粲悬c虛弱。
“王維儀,”他的聲音有著怒氣,“立刻上來!”
“好啦,等一下!
“我說,立刻!”
“我已經(jīng)說了,等一下!”王維儀像是電話會咬人似的,用力掛上。
是嫌她不夠煩是嗎?她撐著下巴,一臉的苦惱。
李育青看到她難看的臉色,不自覺的將自己的椅子挪遠一點。她真的只是一片善意,不知道維儀姐在不高興什么。業(yè)務部的門被用力的推開來,發(fā)出巨大的聲響,使得辦公室的所有人下意識的將目光移到同一個方向,包括王維儀。一看到康書翰,她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你好樣的!”他直接走到她面前,“你掛我電話?!”
“對不起!”看著周圍的目光都投注到他們身上,王維儀立刻道歉,“請總經(jīng)理不要生氣,我保證下不為例!
康書翰怒氣沖沖的看著她。
陳經(jīng)理從玻璃窗看到他,立刻跌跌撞撞的跑出來。
“總經(jīng)理怎么來了?”他堆出一臉笑意,“有什么事叫秘書打通電話來,我上去就好,怎么麻煩總經(jīng)理跑這一趟呢?”
康書翰沒有費心回答他,不過他的動作快得令人措手不及,他長手一伸,一手揪住了陳經(jīng)理的襯衫。
王維儀驚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她還來不及出聲阻止,康書翰的拳頭已經(jīng)狠狠的打中陳經(jīng)理的肥肚子,他發(fā)出一聲痛叫,抱著肚子縮成一團坐在地上。
辦公室里所有的人全都嚇傻了眼。
王維儀一點都不希望康書翰惹上任何麻煩,尤其是因為她而惹出來的麻煩,她立刻在他打算揮出第二拳時,擋到了他的面前。
“你做什么?”他猛然停下動作,只差一點,就會一拳直接打在她漂亮的臉上。
“你不能打人!彼龤鈶嵉牡芍。
“可是他——”
“過來!”她硬是拖著他,將他拖離這個因為他的舉動而變得吵雜的辦公室。
康書翰心有不甘的被她拉著走。
“你到底以為你在干什么?”一走到外頭比較安靜的地方,王維儀立刻抬頭問。
“教訓他!”康書翰依然氣憤難當,“我只是給他一拳,便宜他了!”
王維儀對天一翻白眼,“你怎么可以平白無故的打人?”
“平白無故?”他一把將她拉進自己懷里,口氣陰森,“他對你毛手毛腳,你覺得我打他是平白無故,沒有道理嗎?”
“他對我毛手毛腳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我會處理!甭牭剿脑,他立刻放開她,想回去多揍那個色胚幾拳。
王維儀見了立刻從身后抱住他的腰,阻止他的腳步,“不要!拜托!”
康書翰因為她的阻止而不情愿的停下了腳步。
“他那個人色大膽小,”她輕聲的試圖安撫他!安桓艺娴膶ξ以趺礃樱墒悄愦蛉司筒灰粯恿,他可以告你!”
“有種他就去告,我不怕他!
“我知道,但是我不要你惹麻煩,尤其是為我,不值得!”
“你在說什么鬼話?我不喜歡聽到你說這種話!彼D身面對她,彎下腰,視線與她平視,唇輕觸著她的頰邊,“什么叫不值得?你是我最在乎的人!”
聽到他的話,她感到心都快融化了,在他眼中,她看到的是赤裸裸的專注深情。
王維儀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臉,“其實在職場上,這種問題本來就是層出不窮,我不是第一個遇到這個問題的女人,也不會是最后一個。不過你應該相信我的智慧,我會處理,真的!”
“我管其他女人怎么樣,我只在乎你!她死定了!”他陰沉的說,一想到那骯臟的肥手放在她身上,他就想殺人。
“康書翰,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他在替她出氣,她竟然還要生他的氣?
他伸出手,猛然把她拉到樓梯間。
“你在做什么?”
他把她推向墻壁,以自己的身體覆上她,他的唇饑渴的找到她。
他突如其來的熱情使她失去了警覺性,忘了兩人之間的親密舉止可能會被人給撞見,熱火逐漸爬上她的體內。
“那個老色鬼一定得滾!彼麍詻Q的在她唇邊低語。
王維儀喘息的看著他;蛟S康書翰有和善的一面,但是這些年,現(xiàn)實也教會他冷漠強硬,縱使喪失記憶,他還是沒有忘記那強悍的一面。
她知道自己不管多說什么,他都不會改變主意。他把她抱得更緊,再次吻上她,深長而強烈。
隔天發(fā)布了一道人事命令,陳經(jīng)理被辭退。原本陳經(jīng)理心有不甘,堅持要告康書翰動手打他的事,不過王維儀得知后,也立刻反擊。她告訴他,如果他真的提告,那她也會不客氣的把這幾年他對她的性騷擾給鬧的人盡皆知,看他以后怎么在商場上立足。
反正若是他敢傷害康書翰,她也豁出去了。
陳經(jīng)理只好狼狽的在保全的監(jiān)視下,一一將自己的私人物品給收拾好。
抱著紙箱,他臭著一張臉走出原本屬于他的辦公室,這間辦公室很快的將換新的主人。
陳經(jīng)理揚起下巴,故作高傲的離開。
王維儀正好從外面走進來,冤家路窄的兩人碰個正著。
“瞧瞧這是誰,”他話中含著滿滿的嘲諷,“新上任的王經(jīng)理!”
她的反應只是輕輕瞄了他一眼,不是很想理會!皼]想到連我都被你給騙了,還以為你有多清純,”他可以提高聲調,知道此時辦公室里有無數(shù)雙眼睛現(xiàn)在都投注在他們身上,他說的更起勁,“原來裝模作樣只是想要巴上一個對你的前途更有利的人,算我沒有張大眼,竟然得罪了你!
陳經(jīng)理存心給她難看,王維儀很清楚,所以也懶得隨他起舞,“陳經(jīng)理,不管我們之間有什么不愉快也已經(jīng)過去了,地球是圓的,也難保哪一天我們不會在工作場所再碰面,希望離開這里之后,你能有更好的發(fā)展!
她一番得體的話,使得陳經(jīng)理又羞又怒的漲紅了臉。
“反正男人總是喜新厭舊,你就算爬上總經(jīng)理的床,把我掃地出門,但是等他對你失去了興趣,我倒要看看,你能夠囂張到什么時候!你難道不知道總經(jīng)理未來的妻子是誰嗎?有空的時候,你多照照鏡子吧!”
他這番話比任何武器還要傷人,王維儀心中一刺,但是神情卻未顯露,只是輕聳下肩,“我當然知道總經(jīng)理未來的妻子是誰,你嘴巴最好放干凈一點,我不知道你是從哪里聽來的八卦,總之,我跟總經(jīng)理根本沒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系!
“有或沒有,我們心知肚明,他可以為你動手打人,你們的關系能有多單純!滾開!”陳經(jīng)理粗魯?shù)恼f:“我可不會讓路給賤貨過!”
王維儀輕嘆了口氣,不置可否的聳聳肩,“無所謂,我剛好跟你相反,我總是讓路給賤貨過。”說完,她立刻讓路給他過。
辦公室里頭傳來一陣悶笑。
陳經(jīng)理漲紅了一張臉。沒有想到了最后要離開的時候,他還是敗給她的伶牙俐齒。
“我就看你能囂張到什么時候!”
狠狠丟下一句話,他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想到以后不用再面對這個打混摸魚說完上司,王維儀的心頭立刻一陣輕松。不管最后她是否能保有這個工作,至少還可以肯定,不會再有人必須默默忍受陳經(jīng)理那個無能的老色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