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竞技-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首頁 -> 作家列表 -> 香彌 -> 夫人誘成親
加入收藏 - 返回作品目錄
夫人誘成親 第2章(1)
作者:香彌
  買好吃食,初六迫不及待地捧著個剛出爐的白胖包子吃著,高久思拎著一包包子要走回馬車,卻不巧被人撞上,手里的包子掉到地上,所幸外頭有油紙包著,里頭的包子沒弄臟,她也懶得計較,彎身撿起包子舉步要走。

  沒想到對方竟不依不饒,扣著她的手腕不讓走。

  “姑娘,你撞著咱們,這就想走啦?”

  她抬眸,望見對面站著三名男子,年紀約莫在二十至二十五、六歲之間,帶著輕浮的眼神打量著她。

  她沒好氣的拍掉拽著她的那只手,“是你們來撞我的,我都還沒怪你們,你們倒惡人先告狀。”

  “喲,這娘們還挺嗆的,我就喜歡這種!弊筮呄掳陀蓄w黑痣,魁梧高壯的男人勾起嘴角,輕佻的抬手想摸她的臉。

  高久思哪里肯讓他得逞,打掉他的手,再狠狠踩他一腳!皠e拿你的臟手碰我!”

  沒能請到言大夫跟她回去看奶奶,她心情正不佳,又遇上這幾個想占她便宜的登徒子,一時沒忍住脾氣,揚聲斥罵。

  那男人被踩痛了腳,神色猙獰的瞪住她,“哼,不讓本大爺碰?本大爺就非碰你不可!”

  他抬手想抓住她,另外兩名同伴見狀也圍上前去,不讓她逃走。

  在爺爺過世后,高久思就幫著奶奶照顧茶鋪的生意,不同于脾氣和善的奶奶,她性子大剌剌,直來直往、恩怨分明,誰敢來欺負她,她絕不會手軟,之前就曾打跑幾個來鬧事的無賴。

  此時面對三個漢子,她心里雖有些懼意,卻也沒露出怯色,反而狠狠瞪回去,“姑娘我可不是好惹的!”

  “喲,這娘們還真辣,玩起來才夠勁!”那三個男人淫笑的朝她動手,不信她一個姑娘家能逃得出他們的魔爪。

  正專心吃著包子的初六抬起頭,瞥見竟有人在欺負他的思思,他眼神陡地一變,沉聲怒喝,“大膽刁民,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你們眼里還有王法嗎?”

  地痞們聞言,回頭瞧去一眼,只見對方約莫二十三、四歲年紀,身上穿著一身粗布麻衣,但渾身透出來的那股子派頭和氣勢,活脫脫就像是公正不阿的青天大老爺,三人一時有些驚疑不定。

  高久思沒想到初六竟會在這當頭犯了瘋病,但發現那幾人全都被他的威嚴樣給震住,她靈機一動,索性配合的道:“告訴你們這幾個不長眼的,這位可是欽差大人,他這回微服出巡,你們幾個竟敢不知死活來調戲我,哼,咱們大人非辦你們幾個重罪不可!

  “欽差大人?”三人面面相覷,半信半疑。

  就在高久思著急的想著要如何才能騙住這三人時,初六冷著臉,再次厲聲呵斥,“本官奉命代天巡狩,察訪民間疾苦,爾等竟不知廉恥,當著本官的面欺辱良家婦女,該當何罪?”

  高久思雖沒見過什么大官,但此時瞧見他一臉嚴肅的表情,也不禁覺得那些大官應當就是這模樣,頭一次覺得他這瘋病犯得真好。

  那三人被他那身威勢給唬住了,不敢再有懷疑,急忙拜伏在地,連聲求饒,“求大人恕罪,適才全是誤會,草民不過是同這位姑娘開個玩笑,不是想輕薄這姑娘!

  “沒錯、沒錯,咱們是見這位姑娘可愛,想同這姑娘開玩笑,若是嚇著這位姑娘,咱們愿意向姑娘賠罪!

  這人說著,朝另一名同伴使了個眼色。

  那人連忙掏出錢袋,數也不數全塞到高久思手上。

  “這些權當給姑娘賠罪,請大人饒恕咱們這一回。”

  高久思見好就收,拿了錢袋看向初六,替他們求情。

  “大人,既然他們知錯,不如饒了他們這一回吧!彼幌肟禳c打發這三人,免得屆時被他們識破,那可就麻煩了。

  初六沉著張臉,眼神凌厲的望住那幾人,把那幾人給看得背脊發涼,深恐這位欽差不肯饒過他們,非要將他們下獄治罪,趕緊再磕頭求饒。

  “草民以后真的不敢了,求大人開恩,饒了咱們這一回!”

  高久思拚命朝初六使眼色,示意他趕緊離開,別再鬧下去。

  也不知他是不是明白了,隔了片刻,方啟口道:“既然如此,今次本官就饒你們一回,不過爾等回去需面壁思過一個月!彼皇重撛谏砗,擺出大老爺的架勢。

  “草民知道了,多謝大人恕罪!比诉B忙稱是,橫豎是在自個兒家,有沒有面壁思過誰瞧得見,眼下先脫身才是上策,爬起來哈腰鞠躬后,連忙快步離開。

  他們一走,高久思也沒敢多待,抬手拽著初六的手臂,要往馬車那兒走去。

  初六眉頭一皺,“放肆!本官的手豈是你這奴婢能碰的!

  高久思翻了個白眼,但想到這回多虧了他的瘋病,才嚇走那三個登徒子,便也不同他計較。

  她放開他的手臂,好言解釋道:“奴婢這是趕著要帶大人去乘馬車,往下一座縣城去巡訪民情!

  “男女授受不親,你要記住,莫再做出如此輕薄之舉!

  輕薄之舉?他這段日子可沒對她少做這些輕薄之舉。

  高久思咬著牙,為了哄他盡快回馬車上,只得點點頭,“是,奴婢知道了!

  初六這才邁開腳步,跟著她上了馬車。

  高久思將買來的包子分了兩個給馬夫吃,自個兒也留了兩個,剩下的兩個遞給初六。

  不料他卻一臉嫌棄,“這等低劣的粗食豈能入本官的口,拿別的吃食來。”

  高久思嘴角抽了抽,這包子是他方才自個兒吵著要吃的,這會兒竟變成不堪入口的低劣粗食!皼]別的吃食,只有包子,既然大人不肯吃,那就算了!彼栈匾o他的那份包子,也不再搭理他,自顧自吃著自個兒的。

  也不知是不是餓得狠了,初六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吃了會兒,高傲的朝她命令道:“拿來!

  她一時沒意會過來,不解的抬眸望向他,“拿什么?”

  他冷哼,“除了包子,這還有別的吃食嗎?”

  “可大人不是說那種粗食吃不下嗎?”

  他惱羞成怒的呵斥,“誰準你這奴婢這么多話,本官讓你拿來,你拿來就是!”

  見他還犯著瘋病,她懶得同他爭,把包子遞給他。

  他接過包子,咬了一口,似是發覺滋味還不錯,很快就吃完那兩枚包子,意猶未盡的看著她手里那枚吃了一半的包子。

  察覺他垂涎的目光,高久思連忙背轉過身,吃著自個兒的包子。

  “我渴了,拿茶水來。”他再命令道。

  她將水囊遞過去。

  初六嫌惡的道:“去給本官沏杯熱茶!

  “沒熱茶,只有這個,你愛喝不喝。”她才懶得理他。

  他不滿的怒斥,“大膽奴婢!竟敢這般怠慢我,回去我非讓人打你一頓板子不可!”

  “我好怕喔,大人!备呔盟佳b模作樣的喊了聲。

  見她求饒,他這才略略滿意,“還不滾過來給我捶腿!

  該死的初六,等他恢復,他就死定了!高久思露出一抹讓人頭皮發麻的冷笑,“大人適才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嗎?”

  他一臉義正辭嚴的表示,“你適才褻瀆了本官,為了不損本官的清譽,本官不得已只好納你為妾!

  聞言,高久思還未咽下的那口包子整個噴了出來。

  “你說什么?!”她錯愕的瞠大眼。

  “本官決定要納你為妾!彼鹣骂,瞧著她的眼神彷佛是給了莫大的恩賜。

  她緊握著兩只手,想狠狠的朝他那張不可一世的臉龐揍去,她高久思此生只為妻,絕不為妾,何況這混帳現下吃她的住她的穿她的,還有臉說要納她為妾!

  “瞧你高興得臉都漲紅了,本官知你心儀本官許久,先前才會不知羞臊的拽著本官,如今本官成全你的心意,日后你要盡心盡力服侍本官,知道嗎?”他渾然沒看出她此刻的表情,囑咐完,逕自再命令,“還愣著做什么,還不過來幫我捶腿?”

  捶腿?她想捶死他的心情都有了!這下她可不愿意再忍了,抬起手,一拳朝他的臉揍去。

  捂著疼痛的鼻子,初六怒吼,“你這奴婢膽敢對我不……”話還未說完,他整個人便厥了過去。

  “哼哼哼,敢叫我捶腿,看我不捶死你!

  “何嬸,我回來了,奶奶呢?”從城里回來,高久思沒去鋪子,直接回了位于白楊巷的宅子里。

  “大姑娘回來啦,老太太剛喝了湯藥,睡著了,今兒個也不知怎么回事,整天都在昏睡,醒來便咳得兇!

  何嬸身形有些富態,一張臉盤圓圓的,兩眼細細長長,笑起來時,眼睛都瞇成縫了,她說完,朝高久思身后瞅了眼,只見捂著鼻子的初六,沒見到其他的人,關心的問了句,“你不是進城里去請大夫,大夫沒來嗎?”

  高久思簡單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有不少人找那位言大夫求診,言大夫走不開,沒辦法過來,咱們只能帶著奶奶過去,我想這兩天便帶奶奶進城一趟!

  何嬸有些顧慮,“這一來一回起碼得花兩個多時辰,也不知老太太的身子撐不撐得住。”

  “可陳大夫對奶奶的病已束手無策,換個大夫瞧瞧也好,說不得那言大夫能治好奶奶的病!睜敔斶^世后,只剩下奶奶與她相依為命,她已經沒別的親人了,但凡有一絲希望,無論如何都想試試。

  何嬸略略遲疑了下,“大姑娘,有些話我不知當不當說?”

  “何嬸有話直說無妨。”何長旺與何嬸看著她長大,她心里早拿他們當自個兒的叔嬸看待。

  “老太太已年近七旬,算是高壽了,她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她今兒個還同我叨念著你的親事,說讓我去找媒婆,幫你找個好對象,她已不求對方需得入贅咱們老高家,只要將來生下的孩子能有一個繼承高家的香火就成了!

  老太太生病前,便曾找過媒婆,想替大姑娘覓個合適的夫婿,可一般人家哪里肯讓自家的兒子入贅,只有那些品性不端、又不成材的人才肯,老太太哪里瞧得上那些人,這事便沒了下文。

  而今老太太又再重提,似乎是知道自個兒時日無多了,想趁著還有一口氣在,趕緊幫大姑娘把終身大事給辦了。

  “這種時候我哪有心情談婚事!彼歉呒椅ㄒ坏膶O女,也一直知道奶奶想替她招贅延續高家的香火,可那些肯入贅的男子沒一個好的,奶奶瞧不上,她更看不上眼,婚事才會一直沒著落。

  何嬸勸道:“這是老太太的心愿,而且我聽說這有些病是能用喜氣來沖的,說不得你這一成親,老太太心里高興了,病也就好了。且老太太現下也不要求對方入贅,只希望你能嫁個疼惜你的好郎君就夠了!

  聞言,高久思連忙追問:“這沖喜真能沖走奶奶一身病氣,讓奶奶好起來嗎?”

  “不試試怎么知道成不成?”這種事誰也說不準,只有試過才知道。

  高久思想了想,心一橫,“好吧,那就有勞何嬸幫我找媒婆,瞧瞧有沒有合適的對象!敝灰茏屇棠毯闷饋恚魏无k法她都愿意一試。

  見她答應了,何嬸喜道:“那我這就去找媒婆。”臨出去時,瞥見初六坐在門口,一直揉著他的鼻子,嘴里哼哼唧唧的,她隨口問了句,“初六的鼻子怎么了?”

  高久思瞟一眼初六,面不改色的說:“他自個兒撞著了!

  何嬸走后,初六朝高久思走過來,噘著嘴嘟囔著,“思思,我疼!彼詡兒的鼻子,神情可憐兮兮。

  見他鼻子略略腫了起來,再瞅見他那一臉委屈的神色,高久思眼神掠過一抹心虛,“我去拿藥給你擦擦!

  她沒想到她那一拳會把他的鼻子給打腫,不過委實是他太招人厭,她才會一時沒忍住出手這么重。

  說完,她轉身進房拿了一只藥膏,沾了些替他抹在鼻梁上。

  涼涼的藥膏抹在鼻子上,似乎真的消減了些疼痛,初六皺擰的眉毛重新舒展開來,抓著她的手按在鼻子上,咧開嘴朝她露出笑,“思思再多摸摸。”

  她依言再多抹了幾下藥膏,接著便把那只藥膏塞到他手上,“喏,這藥膏你拿著,要是疼了就自個兒抹些,過兩天就好了!

  “我要思思幫我抹!彼鰦傻某吨囊滦。

  “你自個兒抹,我沒那個空閑!彼Щ匾滦,沒再理會他,走往奶奶的房間。

  進了房,滿頭銀絲的高曲氏緊闔著眼,也不知是不是身子難受,即使是在睡夢中仍緊蹙著眉,不時的咳個幾聲。

  高久思不敢驚醒奶奶,站在床榻邊默默看著她,半晌后,輕聲啟口承諾——

  “奶奶,我很快就會成親嫁人,您別擔心,將來我生下的孩子里,定會有一個繼承咱們高家的香火,不會讓高家在我這兒斷了!

  一般大戶人家,或是達官顯貴的姑娘,泰半都被拘在府里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一般市井小民可就沒那么多規矩。

  除非是富裕人家,不然家中的女眷都要幫著干活,洗衣灑掃做飯這些都是基本的,有不少人還得出去掙錢,不得不拋頭露面。

  有的去市集擺攤,賣些自家種的菜、牲畜、自個兒繡的布,或是些小玩意兒和吃食,有的去大戶人家家里當奴婢,有的在各種作坊里做事,像高久思這般親自掌管著自家鋪子的姑娘雖不多見,但整個水云鎮里也有七、八個。

  高久思自小就常隨爺爺到茶鋪里玩耍,來喝茶的客人都知道她是高漢州的寶貝孫女。

  那些年紀大的客人可說是看著她長大,這天,幾個四、五十歲的男子來到茶鋪喝茶,瞧見送茶過來的高久思,有人忍不住關心的問:“久思啊,聽說你奶奶找了媒婆,要幫你找對象啦!

  水云鎮說大不大,高家找媒婆的事,沒兩天就有不少人得到消息。

  “聽說這回用不著入贅啦?”

  高久思倒也不扭捏,大方的承認,“沒錯!

  方大叔隨即接腔,“那你看俺家阿牛怎么樣?”

  陳大伯立刻回了句,“欸,你家阿牛笨頭笨腦的,哪配得上久思這丫頭。”

  “咱們阿牛那是老實,他力氣大著呢,要是日后久思嫁給他,他能幫著久思干活!

  “他力氣大,脾氣也大,三天兩頭就把人給打傷,久思要是嫁給他,還不被他打?”陳大伯毫不顧忌的揭了老友的底,接著提議,“久思,我侄兒長得相貌堂堂,與你最般配,你要不要考慮考慮他?”

  適才被他揭了底的方大叔當即不客氣的反駁道:“你那侄兒好吃懶做又愛逛窯子,哪是良配,嫁給這種人還不如嫁給我家阿牛!

  “我侄兒成親后,那些毛病自會改掉……”

  “我家阿牛才最適合久思……”

  見兩人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高久思連忙出言阻止,“欸,方大叔、陳大伯,你們別爭了,他們兩人我都不嫁!

  這時身形富態的小二李三胖跑了過來,“大姑娘,你快去后院瞧瞧!彼诩遗判欣先,由于身子胖,外頭的人才叫他三胖。

  “是初六又犯病了嗎?”聽他這么說,高久思問了句。

  “不是,他跑去偷摘了隔壁張大嬸院子里種的絲瓜花……”李三胖與她一邊往后頭走去,一邊說道。

  兩人還沒走到后院,高久思就聽見一名婦人的叫罵聲傳來——

  “……你還跑!你這死小子竟然把我那些花給拔光,可憐我辛辛苦苦種的菜,就這么被你給糟蹋了,你說你這渾小子要怎么賠我……”

  高久思快步來到后院,就瞧見身量矮胖的張大嬸手里拿著支竹掃帚,滿院子追打初六,但初六干活不成,跑起來倒挺快,硬是沒被打著,也因此讓張大嬸越追越惱火。

  張大嬸追得滿頭大汗,正想扯開喉嚨再痛罵初六一頓時,瞥見高久思過來,她也不追著初六了,怒著張臉朝她走過來。

  “高家丫頭,瞧瞧你家初六干的好事,你可要給我一個交代!”

  她在屋后的空地上搭了一個棚架種絲瓜,此時正開滿了花,準備要結出絲瓜來,結果那些花在不久前被初六給摘走了一半,這還是因為她家養的狗一直吠叫,她到后院來查看才阻止了初六,否則那些絲瓜花怕全都要遭到他的毒手了。

  高久思瞥見初六拉起的衣擺里兜著的那些黃色花朵,嘴角頓時抽了下,恨不得抄起張大嬸那支掃帚來狠狠抽他幾下,所謂開花結果,要先開花才能結出絲瓜來,這家伙竟把人家的絲瓜花給拔了,沒了花,就結不了絲瓜,難怪張大嬸會這般生氣的追著他打。

  她正要開口向張大嬸賠不是,不想初六卻捧著那些花,傻笑著來到她跟前,一臉討好的遞過來。

  “花花給思思。”他先前在井邊洗抹布,洗好站起身時,忽然瞥見隔壁的院子開滿了黃色的花,覺得漂亮,就跑去摘來想送給她。

  張大嬸見狀,朝高久思投去一眼,似乎在懷疑是她唆使初六去偷摘她的絲瓜花。

  為了撫平張大嬸的怒氣,高久思不得不掏出銀子來賠給她,一邊好言解釋,“您也知道初六傻愣愣的不懂事,他約莫是瞧著這些花開得好看,以為只是一般的花,不知是絲瓜花,您就原諒他這一次,別同他計較,這些就當是我賠償您的損失!彼r的銀子比起損失的絲瓜價格只多不少。

  張大嬸也沒同她客氣,抬手就收下銀子,但氣仍沒消的叨念了幾句,“高家丫頭,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同這小子計較,不過你可要好好教教他,下次再跑來我院子偷摘花,我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高久思一疊聲應著,“知道、知道,我定會好好教教他,您慢走。”

  等從后門送走張大嬸后,高久思登時板起臉孔來,質問初六。

  “是誰讓你去偷摘張大嬸的絲瓜花?”花是他去摘的,結果卻是她向人低聲下氣的賠不是,還得把白花花的銀子賠給人家,她越想越火大。

  “花花漂亮,要給思思!背趿坪跞圆幻靼鬃詡兒錯在哪里,拿著剛摘來的那些花想送給她。

  她推開他的手,沒好氣的道:“你知道張大嬸為什么要打你嗎?因為這些是絲瓜花,你把人家的絲瓜花給拔光了,就結不出絲瓜來了!

  “不知道,花花漂亮給思思。”他搖著腦袋,沒聽明白她的話,又把兜里的花湊了過去。

  “我不要那些花,拿走,以后不許再去偷摘別人的花。”她沉著臉告誡他。

  “思思不氣,給思思!背趿挪还苣切,執意拿起一朵花簪到她的耳鬢旁,然后咧著嘴,笑得一臉天真無邪,“思思漂亮。”

  對著他那憨傻的笑臉,高久思又好氣又好笑,想罵他又罵不下去,但為了讓他記住,她警告道:“以后不許做這種事,再去偷摘花,就不做蛋羹給你吃了!

  “要吃蛋羹!彼蓺獾牡。

  “那以后還摘不摘花?”

  他噘著嘴搖搖頭,“不摘了。”他接著再拿一朵花插到她發上。

  “你給我住手!备呔盟寄孟掳l上和耳鬢的花,把絲瓜花插在頭上,她出去豈不是要被人給笑死。

  “花花漂亮!彼坪醪幻靼诪槭裁此幌矚g這么漂亮的花。

  “你喜歡,我幫你插!彼龎男χ鸦ú宓剿^上,看著他插著滿頭黃花那滑稽的模樣,笑得瞇起眼。

  李三胖見狀,笑著搖搖頭,走往前面去了,讓他們兩人去鬧。自打初六來了之后,大姑娘雖然常被他氣得跳腳,但她臉上的笑容卻也比以往多了不少。

  初六睜著眼,看著笑得一臉歡快的她,抬起手指戳了戳她的嘴角,“思思跟花花一樣漂亮。”

  “算你有眼光!备呔盟及涯切┗ㄈ∠拢購囊滦淅锶〕鲭S身帶著的一柄木梳,替他把弄亂的頭發重新挽起來。

  初六安靜的讓她梳頭挽發,梳好后,他轉身直勾勾的盯著高久思瞧,覺得心里頭彷佛有蟲子在撓著,癢癢的,讓他很想做些什么,可他又不知該做什么,只能傻傻的看著她……

  見他安靜乖順的待在院子里面壁思過,高久思輕輕嘆息一聲,也不知他腦袋有沒有復原的一天,大夫說他后腦杓遭受到重創,約莫是傷了腦子,好端端的人才會變成這般。

  他這情況,大夫也束手無策,只說他有可能哪天就恢復了,也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好。

  “思思、思思,我抓了一只鳥!币淮笤,初六帶著憨傻的笑容,一路跑向高曲氏的房里。

  正在服侍奶奶用早飯的高久思瞥見他抓在手里的那東西,皺起秀眉,斥了聲,“那不是鳥,你打哪抓來的蝙蝠,快拿去扔了,要吃早飯了,去把手洗干凈!

  他俊朗憨傻的面容流露出困惑之色,“可是它會飛,還有翅膀!彼蛔サ竭@只鳥,便趕著想送給思思。

  坐在桌前用早飯的高曲氏,微笑的溫聲告訴他,“會飛的不一定都是鳥,像蚊子、蒼蠅會飛,也有翅膀,可它們就不是鳥,你再看它的身子是不是長得有些像老鼠?這是蝙蝠,一般這種蝙蝠多半都在夜晚才出來,你是在哪抓到的?”她原本圓潤的臉龐因為這一年來飽受病痛的折磨,整個人消瘦不少,連下巴都尖了,凹陷的雙頰讓臉上的皺紋看起來更深刻了些。

  “在后院!背趿蠈嵒卮。

  高久思搭腔道:“興許是昨晚出來時,跟它的同伴們走散了,你把它拿到后院放了吧!

  高曲氏也跟著勸了句,“是啊,初六,以后這種東西別亂抓,萬一被咬著了可不好!笨粗矍澳菑垊γ夹悄浚L姿俊朗的面容,她心中再次感到惋惜。

  怎么就是個傻子呢,若他不是傻子,依他那一表人才的相貌,倒是配得上他們家久思。

  她此生沒有別的心愿,只盼著能在有生之年瞧見孫女成親生子,不讓柏家僅剩的唯一根苗就這么斷了。

  是的,久思并非是他們夫婦的親孫女,她的父親姓柏,生前擔任寅州太守,因犯了通敵叛國之罪,在十五年前慘遭滿門抄斬。

  他們夫婦在柏家做了二、三十年的活,夫人一直待他們夫婦很好,就在柏家出事前不久,因丈夫腿疾復發,兼之年事已高,夫婦倆遂辭了工,準備要離開柏家,卻因此僥幸逃過一劫,沒受到柏家的牽連。

  柏家出事那年,久思才兩歲,夫人不忍心女兒這么小就跟著他們命喪黃泉,在他們夫婦離開前,央求他們幫她帶著女兒逃走。

  柏家不知用什么方法瞞騙過官差,讓他們以為這孩子夭折了,他們夫婦倆才能帶著久思順利逃走。

  兩人帶著孩子,隱姓埋名來到這座臨海的小鎮,在這里落了腳,安了家,用著柏夫人留給他們的一筆銀子開了茶鋪。

  他們夫婦無兒無女,把久思當成自個兒的親孫女撫養,只盼著能讓她平平安安、無憂無慮的長大。

  幾年前丈夫過世后,就只剩下她們祖孫倆相依為命。

  多年來,她和丈夫一直守著這個秘密,不曾將此事告訴她,畢竟大人犯的可是滿門抄斬的死罪,要是被人得知這事,久思也難逃一死。

  原本她打算將這秘密一塊帶進棺材里,可又不想久思到死都不知自個兒真正的爹娘是誰,所以她盤算著,要不等久思成親時,再把這個秘密告訴她,也讓她知道自個兒真正的身世。

  “思思,我們去放鳥。”初六拽著高久思的手,想讓她陪著他一塊去后院。

  高久思揮開他的手,“跟你說了,那不是鳥,是蝙蝠,你自個兒去,我還要伺候奶奶吃飯。”

  初六瞟到桌上有碗蛋羹,像個孩子似的,吵著要吃,“我要吃蛋蛋!

  見他抓起調羹就想舀來吃,高久思拍掉他的手,板起臉孔,“去把蝙蝠放了,再把手洗干凈才可以吃,我數三聲你還不去放了蝙蝠,今兒個就別想吃蛋羹了。”

  “要吃要吃!我去放鳥!背趿宦,趕緊咚咚咚的將那只蝙蝠拿到后院放了,在井邊打水把手洗干凈后,再咚咚咚的跑回房里,乖乖坐在桌前等著高久思替他盛飯。

  自去年奶奶生病后,高久思便把早飯端來奶奶的房里陪著她一塊吃,初六這段時間也都同她們一塊用早飯。

  本來他一個大男人該避嫌,但他癡傻得就如同三歲孩子,高久思和高曲氏都沒把他當成男人看待,也就沒忌諱。





Copyright © 看言情小說 2025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
本站收錄小說的是網友上傳!本站的所有社區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
執行時間:0.045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