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曲氏分別握住兩人的手,她先囑咐初六,“初六,等和久思成親后,你要多體諒久思一些,別老惹她生氣,知道嗎?”
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我乖,不氣思思!
高曲氏接著叮囑孫女,“久思,你也一樣,要多包容初六,他不懂的就耐著性子慢慢教他,總能把他教會的,少罵他幾句!
她心中有些遺憾,沒能為孫女安排一門更好的親事,找一個更好的丈夫,依初六那呆傻的模樣,日后不可能成為她的依靠,所有的事她都只能自個兒一肩挑起,想到這里,她不禁有些心疼。
“我知道了,奶奶!备呔盟紲仨樀膽寺。
“奶奶不求別的,只盼著你們倆日后能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多生兩個孩子!彼褍扇说氖纸坏谝粔K,說了這么一番話,已有些倦了,眼皮漸漸闔上。
高久思輕輕扶她躺下,替她蓋好被褥,拉著初六輕聲走出去。
再過十日兩人就要成親,她祈求這場喜事真能為病重的奶奶沖喜,讓奶奶好起來。
高久思決定要同丘家退親后,翌日就去找了沈大娘。
說完原委后,她沉著臉道:“沈大娘,您當初沒跟我說丘成是這樣的人,也沒說丘家娶我原來是貪圖我爺爺留下的茶鋪,他都敢當著我的面對初六施暴,將來我嫁過去,豈不是要被他活活打死嗎?您說說這樣的人我還能嫁嗎?”
聽完,沈大娘尷尬的表示,“我也沒想到那丘成是這樣的人,我只是聽人說他很孝順,哪里知道他會做出這種事來!
“我相信沈大娘要是知道他是這樣的人,定不會這般害我,那這退親的事就勞煩沈大娘了!备呔盟既诵┿y子給她,“這些給您喝茶!
沈大娘收了銀子,立刻前去丘家。
才剛說下的婚事卻被退了,丘成的母親哪里肯。
守寡多年的丘李氏為人慳吝又苛刻,好不容易才給兒子找了高家這門親,如意算盤打得好好的,哪里知道兒子去了趟茶鋪,竟被羞辱了一頓,高久思還當眾表明要退了這門親事,她咽不下這口氣,接下來天天到高記茶鋪撒潑哭鬧,要高家給他們個說法。
瞧見丘成的母親是這副德性,高久思更加慶幸自個兒退了親,否則有這樣的婆母,那以后的日子豈不是要不安生了。
有李三胖擋著,丘李氏沒辦法進到茶鋪里,只能在外頭鬧,偏偏丘成那日來到茶鋪的情況,不少人都親眼瞧見,其中是非曲直自有公道,那些叔伯大爺們見丘李氏這般,看不過去,將事情傳得全水云鎮的人都知道。
丘李氏非但沒能討得半點好處,反倒遭人指指點點,淪為笑柄,丘成受不了被人笑話,來將母親帶回去,才沒讓她再鬧下去。
親沒結成,高家與丘成卻因此結下了怨。
之后丘家四處散播高久思水性楊花、不守婦道,與初六不清不白,在得知高久思即將下嫁初六時,母子倆更是恨得詛咒他們兩人。
高久思忙著籌辦婚事,對外頭的流言置之不理。
兩人的媒人找的仍是沈大娘,成親前沈大娘特地問過高曲氏初六是要入贅高家嗎?高曲氏顧慮到不知初六的來歷,因此沒讓他入贅。
大婚這日,初六穿著一身大紅的喜袍騎在馬背上,在李三胖和何長旺、阿禾與方全的陪伴下,領著迎娶的花輯從高記茶鋪出發,前來高家迎娶新娘子。
初六像個孩子似的笑得歡天喜地,雖不知成親究竟要做什么,但李三胖告訴他,成親后他就可以同思思住在一間房,睡在同一張床上,然后再生幾個胖娃娃,他不喜歡胖娃娃,但是他想同思思住在一間房里,想要她每晚都能陪著他睡。
另一邊高家堂屋里,高曲氏特地打扮過,坐在椅子上,看著被沈大娘扶出來,穿著一身繡花嫁裳,跪在她跟前的孫女,欣慰得眼眶鳴著淚,她終于親眼看見孫女出嫁,可以了卻一樁心事了。
她扶起孫女,說道:“奶奶不求別的,只盼著你今后能一生平安幸福,無憂無災。”
“我會的,奶奶不要擔心!备呔盟嘉⑽⑾破痤^上的喜帕,瞧見奶奶今兒個氣色和精神異常的好,她欣喜的以為,這場喜事真的把奶奶身上的病氣沖散了些,說不得再過幾日,奶奶的病就能痊愈了。
高曲氏又再叮囑孫女幾句,高久思一一應著。
片刻后,聽見喜樂聲傳來,沈大娘連忙提醒她們祖孫倆,“老太太,花轎來了!
沈大娘的話剛說完,就聽初六的聲音一路嚷著進了大門。
“思思、思思,我來了!
見新郎官進來,沈大娘忙著要替高久思把喜帕覆上,高久思擺擺手,“不用麻煩,我同初六又不是沒見過面。”
高曲氏看著一路跑進來的初六,心中亦喜亦憂,女子成親,無非是想要找一個能倚靠終生的良人,可癡癡傻傻的初六壓根沒辦法給久思什么倚仗,相反的還要久思照顧他,她只希望他能懂事些,別給久思添太多麻煩。
初六來到高久思面前,見著施了脂粉,戴著鳳冠霞帔,穿著嫁裳的她,整個人看得目不轉睛,拽著她的衣袖說道:“思思,你今天真好看!”
見奶奶今兒個精神好,高久思心情也很好,笑顏以對,“初六也好看。”
被她稱贊,初六高興得咧著嘴,拉著她往外走,“思思,我們快去坐花轎!
李三胖告訴他,等他們坐完花轎回來,以后就可以睡在一塊了。
高久思拽住他,“等等,還沒給奶奶磕頭呢!
沈大娘笑著打趣,“這新郎官還真是急呢,不過時辰也差不多了,新郎官與新娘子向老太太拜別吧。”
高久思拉著初六跪下,朝高曲氏磕了三個頭,高曲氏扶兩人起身,囑咐道:“成了親后你倆就是夫妻了,要互敬互愛,互相忍讓,知道嗎?”
“知道!备呔盟即嗦晳。
說實話,她并沒有太多當新嫁娘的喜悅,初六癡傻得就如同孩子,她委實無法把他當丈夫看待,但既然決定嫁給他,日后她會盡力照顧好他。
初六聽她應著,也跟著答道:“知道。”
拜別高曲氏后,新嫁娘坐上花轎,新郎官爬上馬背,喜樂奏起,由于新郎官沒有自個兒的住所,拜堂的地方一樣是在高家,故而花轎只是意思意思繞了附近一圈,表示新娘已出嫁了,又再返回高家拜堂。
高久思不知別人的洞房花燭夜是怎么過的,在出嫁前,奶奶讓何嬸幫她準備了些壓箱底的秘戲圖,讓她先行了解該怎么行房,可此時她看著初六埋頭吃著桌上那些菜肴的模樣,悄悄嘆了口氣,對今晚的洞房已不存任何遐想,她敢賭,初六這家伙定不知該如何行房。
見她沒動筷,初六抬頭看了她一眼,催促她,“思思快吃!苯裉烀χ捎H拜堂,他一直餓著肚子,所以一進來,看到桌上擺滿了一桌的菜肴,他立刻就吃了起來。
外頭的賓客有何長旺和李三胖等人幫忙招呼,拜完堂,他被李三胖拉出去敬賓客們一杯水酒后就回喜房了。
高久思也餓了,點點頭,挾了菜送進嘴里。
酒足飯飽后,初六興匆匆拉著她躺在床榻上。
“思思,我們睡覺吧。”拉上被褥替兩人蓋上,他對她露出憨傻的笑。
“初六,你知道洞房夜花燭要做什么嗎?”再怎么說今晚都是他們的新婚之夜,她不想就這么虛度了。
他立刻應道:“知道,要同思思一起睡覺!蹦芡妓妓谝粔K,他很高興。
“就這樣?”
初六努力想了想李三胖同他說的話,想起來一件事,“還要抱抱!彼麄冗^身,兩手圈抱著她。
被這般親昵的抱著,高久思臉龐貼在他溫暖的胸膛上,聽著他胸膛鼓動的聲音。
初六似也發覺了,抬手摸了摸自個兒的心口,疑惑的問:“思思,好像有人在我這里打鼓!
聽見他稚氣的話,高久思失笑,“是誰在你那里打鼓?”她沒想到初六竟也會緊張害臊。
“我也不知道,里頭跳得好大力,思思幫我揉揉!彼テ鹚氖郑瑪R在他鼓動著的心口處。
她替他輕輕揉著,看著他俊朗的五官,想著以后要和這人過一輩子,她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喜該愁。
丈夫是她自個兒選的,她并不后悔,只要奶奶的病能好起來,往后他們一家三口守在一塊,只要有她一口飯吃,就少不了他的。
下了決定,她抑著羞臊的心,大著膽子翻身坐到他身上,“初六,我教你做一件快樂的事。”人家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可見房事應是件能讓人歡悅的事吧。
“是什么?”他像孩子般好奇的問道。
“是每個人洞房花燭夜一定要做的事,我教你……”
就在這時,房門忽傳來急促的拍門聲,緊接著響起何嬸急切的嗓音,“大姑娘,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