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可以把外套拿開了!瑰逗阏f。
阿快照著車上的鏡子!改阒绬?我剛起床。」
「嗯哼。」
「還沒刷牙洗臉!
「那又如何?」
「我是女人。」
「我知道!
「因為我是女人,所以我就算癢死,也不能這樣出門。」
「但我們已經出門了。」
阿快的表情充滿掙扎。
「我相信醫師、護士會體諒,不會拒絕你的!瑰逗戕D頭看著她。
「我們……回去吧。」阿快像下了莫大決心般,說。
「現在?」在車子開了十五公里遠之后?
「我得先回去梳洗一下。」她像一只猴子,一會兒抓臉,一會兒抓手臂,表情充滿痛苦。
「你別開玩笑了!瑰逗阒徽f了這么一句。
「你不送我回去,到了醫院我也不下車!拱⒖煜駛耍脾氣的小孩。
「到醫院之后再說吧!瑰逗阋荒樅V定。
車子停在醫院的停車場,宥恒下車,對車內的她說:「在車里等我,我馬上回來!
二十分鐘后,宥恒買了一個全新的塑膠垃圾桶回來,里面裝了礦泉水、發膠,漱口水、一條小毛巾和一雙粉紅色布鞋。
「好啦,你就簡單盥洗一下。我會幫你整理頭發,再披上我車上這件淺灰色運動外套和布鞋,看起來應該就可以了!瑰逗阏f。
「厚,你也承認我剛剛那樣很邋遢恐怖了吧?」阿快問。
「我以為那實在是無關緊要,我在意的是趕快讓你的疹子消退!顾阉南敕ㄕf出來。
他的話讓阿快瞬間忘了身上的癢。
為什么他總是對她那么好?
她眼眶紅紅的!赴⒑,謝謝你!
「謝什么呢,傻瓜,快走啦。」
☆☆☆ ☆☆☆ ☆☆☆
阿快結束第十一次戀情后,平白空出許多時間,只好認真的準備會計師考試。當她收到錄取通知時,她急call楊雅立和趙宥恒,只簡單嚷著:「快!快到我家來!」就把電話給掛了。
宥恒神色緊張的急按阿快家的門鈴,門一開,還來不及看清阿快的臉,她就撲到他身上去,將手掛在他脖子上,狂喊:
「我考上了!我考上了!」
宥恒從驚疑變成歡欣!刚娴模磕憧忌蠒嫀熈?」
「對呀!對呀!」她樂暈暈的。
「對什么對呀,你再不下來,趙宥恒遲早會被你勒死。」楊雅立人才到,就冷冷說了這么一句。
聞言,阿快連忙松開攀在宥恒脖子上的手!覆缓靡馑,我大概樂瘋了!
宥恒無所謂的笑笑!高@么令人開心的事當然要慶祝慶祝。」
雅立微笑著把名牌包放在掛架上。「當然要慶祝。這樣吧,我和阿快去廚房弄點吃的,可是……沒有酒!
「我去買啤酒!瑰逗阕愿鎶^勇。
阿快躺在沙發上,手里拿著通知書,小臉紅紅的,神情看來陶陶然。宥恒覺得她的神情好可愛,不覺笑著多望了她一眼才出門。
雅立坐下來拍拍阿快的臉!赴⒖?阿快?」
「嗯?」
天哪!她連回答的聲音都還很縹緲夢幻呢,可見離天國很近,現在是在拜見上帝嗎?
「阿快!」
她仍一臉陶醉,持續維持著石化的動作中……
「蘇阿快小妹妹!你可不可以回來人間一下?你阿嬤幫你泡的面泡好啦!」雅立在阿快耳邊低吼。
阿快終于悠悠蘇醒,緩緩地把錄取通知單放在一旁,緩緩地看著雅立!改阍趺戳耍窟@不像你的風格!
「我不模仿你的風格,能把你叫回來嗎?」雅立沒好氣的回她一句。
「你讓我陶醉一下會死哦?我又不像你是高材生,早早考起來放,我可是考了好多年耶。唉喲,原來考上的感覺是這樣,真的好棒!
她環顧四周!辅,阿恒咧?」
「他去買酒了。我們快去廚房看看有什么可以煮的。」雅立邊說邊拉起阿快往廚房走。
兩人打開冰箱,決定煮火鍋,然后開始拿起蔬菜在水龍頭下切切洗洗。
「那個趙宥恒好像對你有意思,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樣耶!寡帕汛蟀撞诉f給阿快時說。
「你別胡說八道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異姓朋友,OK?」阿快說,忙著煮高湯。
「我倒覺得你們很相配。你要不要重新思考一下你們的關系?」雅立把洗好的丸子擺進餐盤。
「唉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打小立志要嫁進豪門當貴婦,總之,我跟阿恒不合適啦,這個話題以后不要再提了,萬一被阿恒聽到多尷尬!拱⒖鞆澭P爐火。
雅立轉身拿柜子上的冬粉,竟一眼瞧見站在門邊的宥恒。
她一臉尷尬。他回來多久了?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她們的談話?
只見他神情淡然,輕松地將柜上的冬粉取下拿給雅立。
雅立接過冬粉,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宥恒的眼神有種她說不出來的什么,但到底是什么,她又說不上來。
整個晚上他們又吃又喝。雅立見他玩得毫無芥蒂的模樣,心想也許是自己心虛敏感吧,他們兩人看來好像真的沒有曖昧。
慶祝阿快高考通過的慶祝晚會結束,宥恒回到十二樓洗澡就寢,當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腦海里不停地重復倒帶阿快說的話——「我打小立志要嫁進豪門當貴婦,總之,我跟阿恒不合適啦。」
這話不知怎地,像一枝棒槌,重重地捶進他心里,讓他覺得胸口又悶又痛,久久無法平息……
☆☆☆ ☆☆☆ ☆☆☆
慶祝大會后,阿快有兩個多月沒有見到宥恒;有時她早下班煮了晚餐,或晚歸煮了消夜,打電話給他,他都還在上班,要不就剛好和朋友正在外面聊天。
盡管失望,但她一向神經大條,從不曾想到他是故意躲她,只是理所當然的以為他應該只是工作忙。
這段期間,她也沒浪費,新交了第十一號男友,是個建筑師。
這日,她的建筑師男友來接她上班,他們十指緊扣地在八樓等電梯;電梯門開,兩人手牽手聊著天走進去,阿快很快就看清電梯里唯一的乘客是宥恒,她喜出望外地大叫:「阿恒!」
原本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宥恒回過神來,乍聽出阿快的聲音,猛地抬頭,眼里有抹愉悅;但他很快便看見她身旁的男人和兩人那十指緊扣的手,剎那間,他心里有股說不出的不舒服和火氣。
阿快發現他的目光,像被電擊到那般,迅速從新任男友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一臉不自然的笑望著他!负镁貌灰姡阕罱苊?」
阿恒以一種疏離的淡淡笑容應著:「哪里。似乎沒有你忙。」
咦?是她敏感嗎?怎么覺得他回的話有一種不友善的味道?
「你在生氣哦?」有些人早上剛起床會有起床氣,阿恒也許也是如此,不然要如何解釋他這種不友善的態度?
「沒有。」他仰起頭,專注地看著燈號,似乎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
什么沒有,明明就有!正當她還想追根究柢的問他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如意時,電梯門竟好死不死的開了。
她只好眼巴巴的看著他走出去,聽著他那淡得比白開水還要淡的「再見」。
他干嘛啊?
突然變得這么生疏客氣,實在很詭異耶。
「他誰呀?」阿快的第十一號男友問。
「喔,就樓上一個很熟的鄰居!顾w宥恒已走遠的背影說。
鄰居?不是吧?
阿快的新男友直覺他們不像只是鄰居那么簡單,剛剛那陰陽怪氣的家伙眼里的敵意那般明顯,根本不像只是鄰居那么簡單。
☆☆☆ ☆☆☆ ☆☆☆
宥恒開著快車,連闖了幾個紅燈,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惱?
阿快考到會計師執照又交到新男朋友,分明是雙喜臨門,不都說他是她的好朋友嗎?
應該替她感到高興才對,他究竟在生哪一門子的悶氣?
除非他喜歡她。
當這結論毫無預警的竄進他腦海時,他心里大叫不妙!
阿快立志要嫁入豪門。
他打算努力存錢開店,沒時間、也沒精力交女友。
他們注定是兩條永遠也不會有交集的平行線,朝著各自的目標勇往直前。
當朋友,互相打氣鼓勵,可以。
當戀人?
為何他只看到一片漫無邊際的黑暗……
可有一滴滴可能的曙光?
沒。
一點都沒有。
那他喜歡她,豈不是自尋煩惱?
面對自己那不招自來的莫名情愫,他決定壓抑、忽略、漠視、掩飾,進而拔除。
只要時間夠久,他總會將這事忘得精光。
他會的。他相信。
他對自己的毅力一向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