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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樓的環境,在花內喬努力不懈的清掃下,很快就有了大幅的改善。
礙眼的垃圾不復存在,凌亂的各類雜物,全被分門別類的收納在紙箱里,就連蒙著一層臟垢的地板,也被刷洗得一乾二凈。
每當陽光自窗外灑入,潔白的地板就會映耀出夢幻的光芒,讓人恍若置身在圣潔的天堂。
不過花內喬對于環境的要求標準,硬是比一般人高了一些。
就在今早,當她把烘衣機烘得乾爽輕暖的窗簾,掛回到窗戶上,卻發現窗戶玻璃有明顯的臟垢時,骨子里愛好整潔的天性,立刻蠢蠢欲動了起來。
因此掛好窗簾后,她立刻拿出剩余的清潔劑和抹布,把所有窗戶玻璃全都擦拭過一遍,除此之外,她也沒放過窗框里的灰塵,只靠著一塊抹布和吸塵器,不到一小時,整個客廳里再也找不到一絲灰塵。
眼看客廳煥然一新得就像是個即將出售的樣品屋,拿著被摺得方正的抹布,她笑得可滿意了。
沒了灰塵,空氣吸起來更加清爽,置身其中,就連心情都輕快了起來。然而,仿佛就像是跟她作對似的,難得放假一天,沒到樓下上班的匡玄司,竟然挑在此時拉開了房門,并從里頭扔出了一堆衣物。
領帶、襯衫、毛巾、襪子、牛仔褲……各類衣物在空中畫出一道完美的弧線,接著以天女散花的姿態,散落了一地。
瞪著那堆發縐發臭的衣物,甜美的笑容瞬間凍結在花內喬的嘴角,尤其當她發現,她辛辛苦苦刷洗乾凈的水族箱里,竟多了一條男性內褲和熱帶魚作伴時,小臉更是因怒氣而漾出粉紅的顏色。
可惡!她怎么會忘了他這「公害」的存在?
她辛辛苦苦花了一個禮拜才整理好的客廳,他竟然只用短短的一秒鐘,就毀了她的心血!
好歹她也是個女人,他怎么可以把貼身衣褲就這樣往外丟?搞清楚,她好心幫他把扔在客廳的臟衣服洗好,可不是為了讓他再往外丟的!
握緊粉拳,花內喬踩著憤怒的步伐,來到匡玄司的房門外。
「匡先生,請問你有空嗎?」敲著門板,她耐性的詢問,良好的教養,讓她在極端憤怒的時候,也能保持冷靜客氣的語氣。
「什么事?」
「我有事想找你談。」
「我沒空!顾涞芙^。
「這件事很重要!顾粴怵H的繼續敲著門板,并且故意加快節奏眼力道,把門板敲得咚咚作響,堅持要他立刻把門打開。
房內很快的傳來熟悉的低咒聲,下一秒,門板果然被打開了,匡玄司一臉不悅的站在門后。
不同于平日的襯衫牛仔褲,此時他只在腰間圍了條浴巾,聊勝于無的遮掩著重要部位,寬厚的胸膛和勁猛的二頭肌、三頭肌,在陽光的照耀下,性感得讓人忍不住口乾舌燥。
「我要洗澡,你想談什么就快說。」不耐煩的語氣。
「我……呃……」沒料到他會是這種「打扮」,花內喬一雙晶瑩水眸,差點沒滾出眼眶。
她承認,突然打擾是她的錯,但是……他好歹也先套個褲子再來開門啊,以這副模樣見人,他都不會感到羞恥嗎?
一百多句罵人的話,在腦海里回繞,可微張的小嘴卻連半個音也吐不出來。頂著辣燙的小臉,她的視線在落到浴巾上時,就不敢繼續往下瞄。
察覺到她的羞怯,匡玄司的眼里閃過一抹光彩,他故意彎下腰,將臉湊到了她面前。
「女人,怎么不說話?你的舌頭被貓叼走了嗎?」
含笑的嗓音恍若通著電流,將她耳膜震得發麻,他的體溫高得嚇人,隨著他的靠近,熾熱的熱氣也迅速的入侵她每一個毛細孔里。
即使他什么都沒做,但她卻敏感的覺得,自己正被他攻占、被他掠奪……
「才、才沒有這回事!我只是突然忘記要說什么而已!顾t著臉,將頭搖成博浪鼓,打死不承認自己被他半裸的模樣,嚇得連大腦都當機了。
「噢?」他抬起上半身,靠到門框上,好心的沒戳破她的謊言,但一雙黑眸卻飽含戲謔的瞅著她手足無措的模樣,將她弄得更加心慌意亂。
撇開視線,她慌亂的往后退了一大步,腳底卻不小心踩到了一團布料。柔軟的觸感瞬間喚醒她的憤怒。
二話不說,她立刻撿起其中一件襯衫,寬大的襯衫多少遮掩了他赤裸的胸膛,意外的緩和她急促的心跳。
「你怎么可以亂丟衣服?」她火大的質問,決定快點把話說清楚,免得總有一天被他氣死。
這男人真需要好好被教育,他的生活習慣實在太差勁了!
「這是我的房子!箍镄究炊疾豢茨且r衫一眼。比起那些衣裳,他對那酡紅的小臉蛋還比較有興趣。
這女人平?偸抢潇o過了頭,難得見她臉紅,總讓人想多逗弄她。
「我當然知道這是你的房子,但是我現在也住在這里,你至少應該尊重我!」她放大音量。
「你可以當作沒看到!顾岢鼋ㄗh。
「當作沒看到?」柔軟的嗓音倏地拔高,她瞪著他,突然好想踹他一腳。
每天看著昂貴的衣服,像是垃圾般被人丟滿地,正常人可以視而不見嗎?
每天看著一條內褲,在水族箱里和魚兒一塊漂游,正常人可以視而不見嗎?
每天看著一雙雙臭襪子,躺在地板發出臭味,正常人可以視而不見嗎?
鬼才辦得到!
深吸一口氣,她忍住想踹人的沖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匡先生,難道就沒有人教過你,臟衣服應該要放到洗衣籃里嗎?」
「沒有!顾胍膊幌搿
「沒有?」她瞪著他,懷疑他根本是在說謊。
「匡家的男人都是這樣的,相處久了,自然就會習慣。」他盯著她,忽然對她說出專屬于「匡家男人」的天性。
他的話里藏著濃濃的弦外之音,可惜花內喬并沒有察覺,反倒被他所謂的「匡家男人的天性」給唬得一愣一愣。
有錢人生活繁忙,花錢請人整頓家務是理所當然,不過如此縱容小孩就太不應該了。不過聽他的說法,在匡家,似乎只允許男性如此放肆,莫非他們家有重男輕女的觀念?
「既然如此,那你干么買洗衣籃?」她的眼神依舊帶著狐疑,不相信有人會這么教育小孩。
「因為匡家的女人需要!顾硭斎坏恼f著,鎖著她的目光,閃爍著難以言喻的光彩,然而花內喬卻沒注意到他眼神的變化。
她張著小嘴,不敢相信在二十一世紀的現在,還有父母擁有這種偏差觀念。難怪匡璇璣會一聲不吭的跑到美國結婚,待在這種被父母慣壞的兄長身邊,一定是受到不少的委屈。
捏著手中發縐的襯衫,她的心里,頓時盈滿了對匡璇璣的同情,可眼神,卻多了對匡玄司的輕蔑。
「你實在是被寵壞了!」她憤憤的罵道,覺得他真是無藥可救。
匡玄司立刻橫眉豎目!改阏f什么?」
光線中,結實的肌肉因為憤怒而更加賁猛,自他身上迸射而出的怒氣,螫得她連退了三步,在他惡狠的注視下,她聰明的沒將話再重復,卻忍不住抱怨。
「反……反正我只做到這個月底,接下來的一個禮拜,你就盡管亂丟衣服吧,我再也不管你了,到時候你就等著……」在他懾人的瞪視下,她的聲音愈來愈小,愈來愈小,直到發不出聲音。
「說完了?」長腳一跨,他將彼此之間的距離,再度拉回到一步之遙。
他的眼神寫滿了不懷好意,鷥猛的表情,就像是即將一口咬住獵物的獅子,而她,就是那被鎖定的小動物。
巨大的恐懼,讓她把襯衫當成了盾牌,隔著薄薄的襯衫,她慌亂的用手抵住他的胸膛,一心只想阻止他的靠近。
然而,只憑一件薄襯衫和她的一雙小手能發揮什么作用?
只見他單手一提,竟將她整個人抱提到了懷里,原本存在彼此之間的距離瞬間消失,兩人的身體正以不可思議的契合度緊密相連。
「!你做什么?」花內喬發出驚呼聲,臉上的紅潮正以驚人的速度蔓延開來。「放開我!你快放開我!」她蹬著小腿,奮力抵抗。
「別亂動!顾涞,只用一只手,就壓制住她亂蹬的小腿。
「我不要!」她還是掙扎,一雙手拚了命的敲打著那厚實的胸膛!改愕降紫胱鍪裁,你不是說對我沒興趣嗎?你怎么可以——。
咚!
她被扔進了一張大得離譜的床。
他粗魯的動作摔得她有些頭昏腦脹,但她還是馬上認出臀下的這張床、眼前的這些空洞的擺設,全都是屬于匡玄司的房間所有。
他竟然把她帶進他的房間?
「你你你——你想做什么?」她的聲音透著顫抖,戚覺心跳就要破表。
「你說呢?」他站在床尾,眼神灼烈得像是想把她燃燒。
眼前這不妙的情況,讓她立刻想起幾天前,他那「意喻深遠」的一段話。
完了,她實在太大意了!他之所以會說她最重要,可不是在向她告白啊,那只是野蠻人在狩獵前,對獵物所發出的一種宣言,一種宣示主權的霸道舉動。
原來他不是「好像」對她有企圖,他是「根本」就對她有企圖!
而她,卻為了幾件臟衣服,竟自投羅網的敲開了虎穴,還傻愣愣的被他擄進了他的巢穴——
啊!該不會那些臟衣服是他故意往外丟的?這一切,其實都是他引君入甕的把戲?
天,他有這么陰險嗎?
「女人。」匡玄司的聲音粗啞,語氣卻輕柔得讓她忍不住顫栗。
一股極大的不安,讓她不由自主的將手邊的棉被抓到了懷中,本以為可以藉此得到一些安全感,誰知道深藍色的棉被在他長期的使用下,早就盈滿了屬于他的男性氣味,當棉被入懷的瞬間,那股冷冽的氣味,也隨之占據了她的嗅覺。
他邁開步伐,緩緩的向她移動,健壯半裸的身軀,性感得幾乎教人屏息,熾熱的視線讓人口乾舌燥,鼻尖這下又多了這項刺激,她頓覺暈眩。
體內,屬于女性的那股敏感,徹底的被撩撥,纖柔的身軀不住輕顫,她似乎在渴望著什么,卻又害怕著什么……
「知道我為什么會帶你來這嗎?」
他的語氣依舊輕柔得讓人顫栗,她搖頭拒絕回答,只想快點離開這混亂的一切,然而他卻故意擋在她面前,如果她想離開,勢必得先通過他那一關,不過任誰都看得出來,她根本毫無勝算。
「讓開!」她心亂如麻的喊著,做著困獸之斗。
他不理她,逕自轉身打開身后的衣櫥,自里頭拿出一套艷紫色的旗袍。
「那是什么?」原本想乘機脫逃的花內喬,立刻被那美麗的旗袍奪走所有的注意力!改愕囊聶焕,怎么會有女人的衣服?」她錯愕的質問,口氣不自覺的多子一份酸意。
她一直為他是單身,而且這半個月來,她也沒見過有女人出入這間房子,她還以為一定是他太過野蠻霸道,才會交不到女朋友,難道事情并不是這樣?
他總是把自己的衣服當垃圾丟,卻把這件美麗的衣服細心的保存在衣櫥里,看來他一定是很珍惜這件衣服的主人——
!等等,既然他都有了珍惜的女人了,那他怎么可以招惹她?
老是在她身邊神出鬼沒的,搞得她心神不寧,還故意對她說些曖昧的話,讓她誤以為他對她……啊,可惡!她真不敢相信他竟敢這么對她!
這個王八蛋,今天她一定要替天行道!
顫抖的小手倏地握緊,癱軟的小腿也在瞬間蘊滿氣力,就在花內喬打算利用床墊的彈力,眺到匡玄司肩頭上,狠狠的把他痛扁一頓時,后者卻把手中的旗袍扔到了她懷里。
「換上它。」他挑著濃眉,一臉玩味的看著她充滿殺氣的舉動。
「什么?」花內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這男人,竟然要她穿上別的女人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