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帶著醋意的人身攻擊,陳東源卻聽得一點也不生氣,而且還很不要臉地自吹自擂,“你可別不識貨,說喜歡我這張臉的女人可是有一卡車,再配上我這強壯的臂弩,女人可以說是前仆后繼!
“前仆后繼啊!卑∶晒雌鹨荒ɡ湫,“既然這么多女人對你前仆后繼的,那你就去找她們啊,我承認(rèn)我是一個相當(dāng)不識貨的女人。”
“咳!”說錯話了,“哪里哪里,我家小肥兔可是最識貨、最有眼光的人了,要不然怎么會挑上我呢!
哄人還要夸自己的,大概就只有陳東源一個了。艾小蒙被他氣笑了,卻拿他沒辦法,“你啊,厚臉皮!”
見兩人言笑間都泛著一股濃情蜜意,偷偷地觀察兩人的王小姐只能黯然地放棄自己的單相思,不再妄想一段不可能的暗戀了。
冬日的下午,太陽暖洋洋地灑在草坪上,黑色的德國牧羊犬很是歡快地在草坪上奔馳著,深綠色的巴西長壽龜在水箱里慢吞吞吃著漂到嘴邊的食物,銀白色的金吉拉懶洋洋地蜷縮在落地的玻璃窗前,懶洋洋地曬著太陽。
一切的一切,都讓人感到絕對的舒適以及寧靜。
然而,下一刻響起的凄厲的慘叫聲,將這美好的畫面破壞殆盡。
“啊啊啊,毛毛大人,我的小祖宗啊,那是要今天快遞給客戶的合約書啊,你怎么可以啃了呢!”倒霉的同事甲臉上忠實地呈現(xiàn)了名畫“吶喊”的精髓,不敢置信地看著缺了一小角的合約書。
面對同事甲呼天搶地的哀鳴,毛毛不為所動,依舊抱著那份合約書啃呀啃的,啃得起勁極了。
不甘被無視,同事甲雙手抱起毛毛,湊到自己面前,苦大仇深地說:“毛毛大人呀,你要是牙齒癢就告訴小的,小的去給你買零嘴,再不濟(jì)我買根磨牙棒給你過過口癮啊,為什么要咬我的合約書,為什么!”
見他做出這個不要命的舉動,原本在看戲的眾人不約而同地捂住雙眼,表示自己不忍心看接下來很暴力的一幕。
果然,被抱起的毛毛雙眼一瞇,轉(zhuǎn)身一個強勁的后踹,直接命中同事甲那不高挺的鼻子,讓同事甲發(fā)出一聲更加凄厲的悲鳴,“我的鼻子。
接二連三的慘叫聲,終于引來毛毛的主人。
艾小蒙從外走進(jìn)來,首先看向那份缺了角的合約書,接著再看向搗住鼻子哀哀叫的同事甲,最后才來到毛毛身邊。
毛毛蹲坐在同事甲的辦公桌上,睜著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舉著前爪子呆萌呆萌地看著她,一副馴良得不得了的模樣。
艾小蒙輕嘆出聲,拿起合約書,對同事甲歉意地道:“很抱歉,這合約書我會重新打印一份裝訂好,保證你今天可以把它寄出去。至于你的鼻子……你需要止痛藥嗎?”對于這個一而再、再而三被毛毛踹鼻子的同事,她連道歉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不用、不用,你把合約書趕出來就好了。”合約書被啃,他也有部分的責(zé)任,既然艾小蒙都已經(jīng)為了她的愛寵道歉了,同事甲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至于他的鼻子,他只能無奈地自認(rèn)倒霉。
為免毛毛再待在辦公室里會影響到其它人,艾小蒙強制把毛毛帶出去,回到自己的位置。
把毛毛關(guān)進(jìn)提籠里,她無視毛毛可憐兮兮的目光,徑自雙手插腰,無比嚴(yán)肅地對它說:“這是懲罰你的不聽話。我不是告訴過你,不可以再去啃文件了嗎,你有聽話嗎?沒有對吧,既然如此,你就在里頭待一個小時,好好反省一下,再想想下一次還可不可以啃文件好了!
毛毛在提籠里蹦蹦跳跳的,似乎十分難受。
艾小蒙知道毛毛最討厭被關(guān)在籠子里頭,每一次被關(guān),它都會顯得格外暴躁或失落,但如果不這樣做,它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到底它犯了什么錯,所以她狠下心腸,將提籠放到辦公桌下面,來個眼不見為凈。
拿過缺了角的合約書,幸好這份合約書的文件檔她有保存起來,所以她要做的只是打開文件檔,把文件打印出來再裝訂起來就可以了,所以不到半個小時,一份完好無缺的合約書便完成了。
再仔細(xì)地瀏覽一遍,確定沒有錯別字,格式也正確無誤后,她拿起合約書,打算拿過去給同事甲,但是她的手機卻突然在這個時候響起。
換作平時,她會先完成她的工作才接聽,可出于一股連她也無法解釋的感覺,她拿起手機,按下通話鍵。
她還來不及開口,電話彼端就已經(jīng)傳來一段急速的話語,訴說著一個教她整個人愣住的消息,“嫂子,我是工地的阿揚,東源哥剛剛在工地里受傷了,現(xiàn)在送到圣心醫(yī)院里,你趕快來圣心吧!”沒有給她問話的時間,阿揚一說完話便掛上了電話,沒有透露半分陳東源的情況如何。
艾小蒙握緊手機,不太愿意相信自己所聽到的。私心里,她希望這只是一個無聊的惡作劇電話,但理智又在告訴她這不是。
她很清楚,陳東源不是那種只會動嘴皮子的老板,雖然名為工地的監(jiān)工,但遇上趕工期,他總是會跟工人一起趕工,而且跟以前一樣,還會挑最辛苦、最危險的工作來做。
而打電話的阿揚她是見過的,他不是那種會拿這樣重要的事來開玩笑的人,他說陳東源受傷了,那么陳東源必定是真的受傷了。
心因為這個不期而來的消息而緊緊地揪起來,腿也發(fā)軟,差點支撐不住自己。
她忙不迭地回?fù)馨P的電話,可是打了一遍又一遍,他卻沒有接電話。心焦如焚的她不等這通電話接通,抓起包包,任何人都來不及通知便沖出了工作室,招了一輛出租車便往坐了上去。
“司機先生,麻煩你送我到圣心醫(yī)院,請快一點!”
她的語氣跟表情都是那么驚慌失措、憂心忡忡,讓出租車司機都忍不住開口安慰她,“小姐,你別太擔(dān)心,你那位親友會平安無事的!
他不這樣說還好,聽到來自陌生人的安慰,艾小蒙居然感覺自己的眼淚不聽話地流了下來,止也止不住。
沒料到自己的話居然會把她給惹哭了,出租車司機十分無奈,“小姐,你、你別哭啊!
他一邊安慰,一邊暗暗地加快車速,只求盡快把人送過去。
艾小蒙沒有開口,只是默默地流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