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湛悶悶地把這段時日以來發生的每件事一一說了,從那張寫著「趙涵蕓失貞」的字條開始。
等他把事情全數道盡、停下話后,赫連淵點頭說道:「想來木氏也知道一點。」
「知道什么?」皇帝和赫連湛異口同聲問。
「知道赫連青和趙涵蕓的奸情!
「什么?!」
赫連淵不急不躁,把兩人吊足胃口之后,才說出在萬佛寺的桃花林里看到聽到的事情。
他本就是個口齒伶俐的,被他一形容,那日的風流場景歷歷在目似的。
皇帝點點頭!溉绻沁@樣,合巹酒里的毒就能解釋得瀋楚了!
當時他們認定沒有當新娘子的會下毒害死丈夫,那可是她一輩子的依靠,何況小官的嫡女能嫁給皇子可是天大的恩賜,不捧著敬著,還能親手毀了?沒想到她和赫連青還有這么一件事兒。
「你怎么不早說?!」赫連湛埋怨道。
他恨死自己了,恨死自己不相信木青瞳,恨死自己口口聲聲在她面前辯解趙涵蕓的無辜賢良,她……是既痛恨又輕視自己的吧!
「不就是忙嗎,我后院里的營鶯燕燕不也還沒處理?這么多年來可委屈了我家娘子陪我演戲!
「難怪你四嫂說小安剛生出來那會兒比順產的孩子還大一些,半點不像八個月早產的孩子,還說他那雙鳳眼簡直是老八的翻版!
赫連淵呵呵笑著。「宗人府一關,倒關出阿湛一頂大綠帽!
赫連湛不理會哥哥們的訕笑,一心想著如果趙涵蕓性格如此陰毒,那……那些謠言、那些事……天,青瞳受了多大委屈?!
「現在講有什么用,赫連青已經死了,死無對證!顾麗灺暤。
「這件事,哥哥倒是有個不錯的辦法!购者B淵噗嗤一笑。
趙涵蕓怒氣沖沖從小徑走來,紫宛戰戰兢兢跟著,腳步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趙涵蕓再度鎩羽而歸,自從赫連湛搬回王府,她使出渾身解數勾引,連小安都利用上了,可赫連湛依然不動心,老僧入定似的。
莫非他真要在府里養上一群宦官?
恨得咬牙,一張帕子被她揪得稀爛。
木青瞳已經搬出王府,至于是和離還是休棄,王爺始終沒有發話,但總算是人不在跟前了,多少教人放心。
只是……想到和赫連青在一起時的亢奮激情,以及赫連湛的清冷疏離,難道他要讓她當一輩子的活寡婦?
她是下定決心要當好信王妃的,他怎么可以這樣對待自己。
恨恨進屋,恨恨甩門,砰地一聲門關上,差點兒被門指上鼻子的紫宛哪還敢再湊上去,只好守在門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大的火氣,是誰惹我們信王妃生氣?」
是誰?趙涵蕓嚇得一轉身,只見赫連青好整以瑕地坐在她的床上,衣裳半褪,看著她的目光里滿是欲望。
「你、你……不是死了?」趙涵蕓嚇得連退三、五步,直退到窗邊才停下腳步。
「唉,父皇終究沒忍心殺我,母妃可是父皇最寵愛的女人,他怎舍得讓母妃傷心?只不過逼宮這事鬧得太大,父皇不得不讓我離京?墒清\衣玉食、大宅珍饈又如何?看不著我的蕓兒……你可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他下床,輕輕走到她身邊,低頭,封上她的唇。
她來不及退避,一個熱情如火的吻吻掉她所有理智,本就是一肚子邪火無法在赫連湛身上得到發泄,如今昔日情人出現,她還能不把握機會?
理智只讓她掙扎片刻,怒火促使她環住他的脖子積極回應,兩人吻得熱烈,沒多久,衣服扯了、褲子撕了,兩人直接往床上奔去。
像打架似的,兩人發了狠在彼此身上尋求慰藉。
動靜鬧得很大,守在門口的紫宛心頭一驚,想起萬佛寺后面那片桃花林,想到福人客!龂樀梦嫫鹱彀,急急把附近的下人通通趕出院子。
云雨散盡,赫連青抱著躺在自己身上的趙涵蕓,輕輕撫著她的背脊,低聲說:「蕓兒,跟我走吧!
跟他走?赫連青如今不過是一介庶民,就算先帝給他一堆私房錢那如何?
她現在可是京城貴婦吹捧的對象,人人都想和她這個五品官的女兒攀上交情,這輩子她何曾受過這樣的吹捧?她心知肚明,給予她這一切的是赫連湛,離了他,她便什么都不是,她想當信王妃,當一輩子的信王妃。
見她久久不作聲,赫連青問:「萁非你戀棧這個王妃之位?」
被戳中心思,她親吻赫連青的胸口,柔聲道:「王爺不會允許的!
「何必在乎他允不允?」
「他有人、有權,一聲令下,我們根本逃不掉,何況還有我們的兒子。」
「兒子?什么兒子?」他滿面激動,忍不住興奮地翻身把她壓在身下。
他的激動讓她有了主意!笇Γ“彩悄愕膬鹤,不是王爺的,為了他的前途將來,我不能離開!
「天吶,我有兒子了?老九的兒子是我的?你沒有騙我?」
「王爺好男風,怎么會碰我?當時你不在,我又懷上小安,求助無門,只好……」
「只好怎樣?快告訴我!顾叽偎。
「我給王爺下藥,演了一出戲,讓他強占我的身子。」
「他強占你的身子?」他的聲音陡然變得陰狠。
見狀,趙涵蕓惱了!改氵敢計較這個,若不是那次,我早就被沉塘了,不要說我,你的兒子能保得住?」
見她忿然,赫連青俯下身,又是一陣激情狂吻,吻得趙涵蕓嬌喘連連。
「對不起,對不起,我是吃醋了,你是我的,誰都不能碰。」
「你當我愿意。 顾伤。
他再次把她攬進懷里,啞聲道:「既然有了兒子,你確實不能跟我走,蕓兒,再做一次吧,給老九下藥,毒死他,讓我們的兒子繼承爵位,王府里頭有你把持,我再喬裝進王府,當兒子的教席師傅,到時我們一家三口就能夠團聚!
他的建議讓趙涵蕓心動,想起王爺那張冷若冰霜的臉,想起漫漫長夜的孤寂,她還年輕,不想一輩子這樣過去,可是……
「王爺是皇上最看重的人,萬一皇上徹查……」趙涵蕓猶豫。
「正是因為皇帝看重老九,必定會善待咱們的孩子,至于毒殺之罪……
推給你那個貼身丫頭吧,老九殺死她的父母,她進王府伺機報仇,合巹酒沒害死老九,這次她破釜沉舟,這樣一來的話,幾年前的懸案也破了,誰也懷疑不到你頭上!
「王爺什么時候害死紫宛的父母了?」
「既然打算這么做,我就會把所有的證據安排好,大理寺那票人可不是吃白飯的!
「那……我要什么時候動手?」
「越快越好!
趙涵蕓想了想,確實夜長夢多,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話剛出口,門突然被打開,赫連湛和赫連淵雙雙走進來。
赫連淵似笑非笑地看著赤裸著身子的趙涵蕓說:「弟妹真看不出生過孩子呢,皮嫩膚滑、身材窈窕,比當年在桃花林時更好!
床上的人還來不及反應,紫宛已慘白了臉跟了進來,她覷了主子一眼,知道自己再不說話就失去保命的機會。
她跪到兩位王爺跟前,哭道:「奴婢招了,要不是木側妃把廚房送去的小魚給狗吃,如今死的就不是小狗而是側妃娘娘……王妃知道木側妃扶了小少爺一把,就喂小少爺吃藥,讓他全身起疹昏迷。
「當年王妃直接斷了安樂軒的食糧,這次安樂軒外有王爺的人守著,送進去的餐食明面上不能出錯,只好在暗地里動手腳,不擺鹽、不擱醋,讓側妃難以下咽……還有當年離府的下人……」
她一樁樁一件件訴說趕涵蕓的惡行。
趙涵蕓想反駁,無奈身上只有那層被子,還得和赫連青共享,動也不能動。
心臟狂跳、呼吸不順,趙涵蕓又氣又急,事情一件件排山倒海而來,打得她頭昏腦脹,到了這會兒她還能不曉得自己被陷害?
是誰?是誰在背后搞鬼?視線掃過赫連湛、赫連淵,突地,她想起赫連淵不懷好意的目光。
是他……他早就知道她和赫連青的事?他守株待兔,等著就是這一幕?
為什么要害她?為了木青瞳?他和木青瞳有什么關系,值得為她來陷害自己,莫非他們……
趙涵蕓以己度人,挖空心恩想要翻盤,如果潑他們一身臟水,能不能在王爺心里種下懷疑?
直到這時候,她還想著害人。
視線落到赫連湛身上,他冷厲的目光讓她心頭倏地一顫,頓時明白……現在不論她說什么他都不會相信,說得越多,死得越快。
沒有人可以幫她了,她轉頭穿向赫連青,對!她只剩下他了,先帝饒他不死,或許看在兄弟情分上,他們會饒過自己?
她向赫連青投去求助的目光,他會救她的對吧,他口口聲聲說愛她,而且他們還有個兒子呢!
這時,卻聽見赫連淵說:「阿強,你還要占王妃多久便宜,還不快下床?」
「是,王爺!」
「赫連青」一把扯開棉被,翻身下床,三兩下利落地穿上衣服,當著趙涵蕓的面撕下人皮面具,嘻嘻一笑。
看見阿強的真面目,趙涵蕓再也支持不住,白眼一翻、往后仰倒,徹底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