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
爆吼的聲音才傳入耳中,她的身子已經被一雙強壯的臂膀卷入懷中,那抹熟悉的淡淡煙草香瞬間鉆入她的鼻息,催快了她的心跳。
是他……不用抬頭她也知道,擁著自己的正是那個讓她傷心又傷神的男人。
“你這笨蛋!連小學生都知道過馬路要看左右來車,你竟然還呆呆站在馬路中央不動,你知不知道剛剛若再晚一秒,你就會被撞飛了?”想到她可能遭遇不測,甄桐豪的心就狠狠的揪了起來。
她曾幻想過很多次他們再見面時會是怎樣的情景,但從沒想過會是他對她劈頭大罵。
關喜兒懊惱的推開讓她眷戀的胸膛,強迫自己用冷硬的口吻道:“我就是比小學生笨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騙,這樣你滿意了嗎?”
她尖刻的回應讓甄桐豪的眉頭微微蹙了蹙,凝視著她倔強的小臉蛋,他輕嘆了口氣,放柔聲音問:“為什么都不接我的電話?”
“我不想接!彼查_臉,不讓他看到自己眼底的痛苦。
“你還在生氣?”女人一生氣起來,還真的是很拗。
關喜兒沉默的垂下頭,背對著他。
“你寧愿相信別人,也不愿意相信我?”他扳過她的身子,強迫她望著自己。
“那你敢說你沒騙過我?”她揚起下巴,視線直直瞅向他。
她的目光似乎在指責著什么,讓甄桐豪微微愣了愣,但他旋即堅定的搖頭道:
“我沒騙過你!睕]告訴她的事情不代表是騙。
視線轉為哀傷,她唇角揚起一抹苦笑,“我知道了,謝謝你剛剛救了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喜兒!闭缤┖莱蹲∷氖滞螅椭杂诘溃骸拔夷芾斫饽愕母惺,但是至少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好嗎?”
關喜兒沒有說話,任由他攫著自己的手腕,偷偷的溫習著他手掌的熱度。
“那天我已經跟馬維齡說清楚了,我愛的是你,我對她從來就沒有感情,請她不要誤會,你進來時我正要推開她,而不是接近她!
愛?關喜兒渾身一震,腦中回蕩的全是那個字,她錯愕的望向他,剛好迎向他深情的眸子。
“喜兒,我愛你!
他輕聲的表白,那柔情蜜意讓她幾乎要忍不住感動的落淚了。
但,為什么是這個時候?
“你現在說這些干么?”她哽咽了。
“這是我第一次說這三個字,以后我只會對你說。”他溫柔的抬起她的下巴,古銅色的臉頰因為這不習慣的告白而微微泛紅著。
“不要說了,我不想聽!比绻麗鬯,怎么會殘忍的傷害她父親?他的愛情只是有條件下的愛情,就像當初對馬維齡一樣。
“你還是下原諒我?”他從沒哄過女孩子,到底要怎樣她才會氣消呢?
“我該原諒你什么?原諒你跟馬維齡之間的曖昧關系呢,還是原諒你打擊我父親?”關喜兒咬緊下唇問。
甄桐豪怔了怔,黑眸微微瞇起,“你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是不是該叫你一聲精豪電子總裁呢?”她嘲諷的扯起唇。
“我并沒有刻意想隱瞞什么!彼貞。
“如果沒有的話,為什么每次都閃躲我的詢問?為什么不能正大光明的告訴我你的職業身分?”這不是刻意是什么?
“一開始是沒必要,后來是沒機會!彼碱^深鎖。
“沒機會?你有機會吻我,卻沒機會告訴我,你就是害我父親心力交瘁的始作俑者?”想到父親蒼老的神態,關喜兒就告訴自己她得狠下心來。
“我只是不想在這個時候增加你的困擾,時間到了我自然會說。”
“是增加我的困擾,還是你的困擾?”她傷心的反問,“還是你想等到徹底擊潰我父親再告訴我?”
甄桐豪深深凝視著她,痛心的問:“不管我說什么你都不會相信了,對嗎?”
關喜兒撇開臉,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你討厭我了?”他再問。
討厭?若真的討厭,她就用不著這么傷心、這么難過了。
“對,我討厭你!彼龔娖茸约嚎谑切姆恰
空氣仿佛在她說出這句話之后凍結了起來,關喜兒幾乎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我知道了。”甄桐豪自嘲的一笑,“沒想到我第一次對女人告白,得到的回報卻是這樣。”
她的心猛地抽痛,有瞬間幾乎要心軟的撲進他懷中哭泣,想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但另一個她卻不斷的告誡自己,絕對不要再愚蠢的陷入愛情的謊言中。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沒有騙過你,總有一天,你會發現自己錯得有多離譜!钡炔坏剿幕卮,甄桐豪輕嘆口氣,轉身走開。
關喜兒低垂的臉在他轉過身的同時抬起,貪戀的眼神依依不舍的追隨著他的背影。
呼喚他的聲音梗在喉頭,然后又硬生生的吞回肚內。
她真的錯了嗎?
她現在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真的好希望是自己錯了,跟他講的一樣,錯得離譜……
該死!她竟然不信任他?
想到她對他的指責與決裂,甄桐豪的胸口就像有顆大石重重壓上,幾乎無法喘息。
才一陣子不見,她的身形明顯消瘦,面容憔悴,連穿著打扮都回到了以前的模樣,就像是要徹底告訴他,她已經不愿意再為他美麗,不再在乎他的想法,而這樣的狀況讓他難受心慌。
他從來沒想過這輩子會被一個女人左右自己的喜怒哀樂。
甄桐豪自嘲的苦笑,想到她原本閃爍著純真濃情的黑眸被哀愁悲傷遮蓋,他眉宇間的郁塞就無法消退。
“總裁,我已照您的吩咐做了,對方也很樂意見到事情有這樣圓滿的結果!
西裝筆挺的男子恭敬的朝他回報。
“通知關盛集團了嗎?”他強打起精神詢問。
“已經跟關盛聯絡上了,目前我們雙方正在研究后續的合作方式!蹦凶永^續回答,但他頓了頓,又遲疑的問:“總裁,這樣真的好嗎?我們不是應該趁勢吃下市場,不要讓關盛有翻身的機會?怎么反而傷了自己去解除他們的危機?”這實在不符合商場競爭的原則。
甄桐豪睇了眼下屬,淡淡道:“照做就是了!
“是,那我先出去了!蹦凶右粍C,應聲退出了總裁辦公室,在打開門時,卻剛好撞上沖進門的身影。
“小姐,你不能進去——”阻擋的聲音追著進來。
皺眉,看著強闖入辦公室的馬維齡,他朝身后戒慎恐懼的秘書說:“沒關系,你們先出去吧!
“是。”秘書松了口氣,跟男子一起離開辦公室。
“你找我?”想見的人不見他,不想見的卻一直找上門來,老天爺真是愛捉弄人。
“你現在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了,我只好到公司來找你!瘪R維齡的黑眸閃過一抹怨慰與憤怒。
“我以為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他冰冷的聲音仿佛連空氣都要凍結。
“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我?我馬維齡從來沒有對一個男人低聲下氣、百般討好過,哪個男人不是任由我使喚,把我當成女王一樣伺候?偏偏就只有你甄桐豪敢這樣玩弄我,你是什么東西?你以為我非你不可嗎?”她像潑婦似的歇斯底里罵著。
看見她有別以往的蠻橫姿態,甄桐豪的眸底閃過一抹詫異,但很快恢復平靜。
看來,以前的溫柔體貼都是引他入洞的偽裝罷了。
“我說過了,是我配不上你,你請回吧!彼淅涞馈
“我想什么時候走自然會走,不過你自己說過的話難道你忘記了?”這陣子他對她徹底斷絕聯系,讓她明白自己再怎樣也挽回不了他了,但這不表示她必須讓他好過。
“我說過什么話?”他挑眉。
“你說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只要我一句話,你一定會幫!彼P下巴,用和從前判若兩人的驕傲姿態睥睨著他。
甄桐豪淡淡的扯唇,“說吧。”
“現在大家都還以為我們會結婚,所以你得陪我出席一場婚宴!彼龔澠鸬拇桨暧兄粦押靡。
“婚宴?”這兩個字讓他很敏感。
“是的,婚宴!彼c頭。
他的黑眸瞇起,思考著她的用意。
“怎么?想反悔嗎?”她挑釁的看著他。
微微嗤笑,甄桐豪銳利的黑眸直視著她,讓馬維齡又忍不住心悸了起來,對他真是又愛又恨。
“說吧,時間地點,我奉陪。”他甄桐豪說出口的話,絕不會收回。
“關喜兒?”李冠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她又變回原樣,甚至更夸張到連頭發都亂翹一通,好像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了?
“你找我?”她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有多狼狽,但她完全沒心思去煩惱這個問題,別人愛怎么評論她就隨便他們去說。
“你還好吧?”他小心翼翼的問。
“我再也沒有像現在這么好過!笔前,有什么不好?一個人自由自在,不用“女為悅己者容”有什么不好?她好得很,只是心好像破了一個大洞似的,怎么都找不到完整的自己而已……
李冠輝憐憫的看著她說:“你不用逞強了,我了解!彪m然他還沒有為情所苦過,但光看她跟好友的模樣就知道那一點都不好。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關喜兒回避他同情的眼神,佯裝平靜的問:“你找我出來到底有什么事?我還得忙著替教授準備試卷。”
“其實桐豪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他做事一向有分寸,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心愛女人的事情的!彼麕秃糜衙姥灾。
“如果你是要說他的事情,我不想談,再見!睕]人知道她忍得有多辛苦,必須不斷的想著他對父親的傷害,才能勉強克制住自己去找他的欲望。
“好嘛好嘛,你別走啊,我是想麻煩你一件事情!崩罟谳x連忙喊住已經轉身離去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