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八樂被他直視的眼眸盯得臉兒發(fā)燙,她不明白自個兒為何只是看著雅哥哥俊美爾雅的臉龐,心就跳得飛快。
她知道他長得好看,從以前就深知這一點,但是,像此刻這樣心慌意亂的感覺,卻是從所未有的。
“雅哥哥做什么要盯著樂兒看?是沾了臟東西嗎?還是……?”她話才說到一半,冷不防地,他扣住了她的后腦勺,將她按往,俯首吻住了她的唇,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她一大跳,轉(zhuǎn)眼間她已經(jīng)整個人陷進了他寬闊的懷抱里。
鳳八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生平第一次被人以唇碰唇,那個人還是她的雅哥哥,過分親昵的感覺教她覺得害羞,臉兒燙得發(fā)火。
她并不討厭被他親吻的感覺,但是不知所措,當(dāng)他的唇輾轉(zhuǎn)地啄吻著她的眼皮、俏鼻,以及嫩頰時,她僵直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或許是有些害怕吧!因為,她心里明明知道抱著自己的人是雅哥哥,可是,他所做的事情,卻教她覺得他像個陌生的男子。
“樂兒?”他不再親吻她,修長的臂膀像是在保護著珍貴的寶貝般,圈護住她,斂眸瞅著她紅通的臉蛋,“對不起,是雅哥哥太過孟浪了,請你不要因此討厭我,千萬不要,可以嗎?”
鳳八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一顆心兒跳得飛快,沒敢抬頭看他,只是一個勁兒地點頭,小手絞扭著他的袍袖,心里慌亂教她眼圈兒泛紅!皹穬骸瓨穬翰挥憛捬鸥绺纾瑹o論如何,都不會討厭雅哥哥!
“乖樂兒!彼尚牡匦@了口氣,俯首將下頷抵在她光潔的額心上,“我的乖女孩,快長大吧!雅哥哥很怕自個兒就快要等不了了!
春風(fēng)吹。
過了柳絮飄舞的季節(jié),天候一日日漸暖了起來。
清藍的天色,藤架上,一串串紫花垂墜,風(fēng)吹起搖晃時,像極了一串串風(fēng)鈐,讓人險以為花朵會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才出門不到幾天的工夫,這兩棵老藤樹竟然已經(jīng)開花了,而且是盛開,能在這個時候趕回來,真是盛逢其時!
趁今日天色明媚,才剛用過了早膳,岳頌雅便讓人在紫華閣里擺了簡單的茶食桌,與鳳八樂兩人一起坐在藤架下賞花。
“還以為今年沒法子跟雅哥哥一起賞藤花了!兵P八樂坐在食桌旁,捧著蓋碗吃茶,吃的是常州的陽羨茶,雖然她不是太愛吃茶,但是配著略甜的糕餅一起吃,滋味挺美。
聞言,岳頌雅收回視線,將目光定在她的小臉,巳時的日光不若過午以后熱辣,暖暖的,穿過扶疏的藤花串撒落在她的身上,藤花明亮的紫色與她身上一襲嫩黃衣裳形成了極好看的對比,透過罩在最外層的月白紗衣,可以隱隱地看見那衣衫上栩栩如生的粉蝶。
“是因為才吃過早膳嗎?我見你吃得不多。”他夾了一塊桂糖糕擱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笑視了她一眼。
對上他的目光,鳳八樂不懂得躲避,美眸不自覺地往下瞧著他的唇,想起了那一日他親吻她,那觸感與溫度仿佛還燙在她的嘴上。
“吃不下!彼龘u搖頭,小手捂著心口,“這里不是太舒服!
“樂兒!彼庖粩,神情之中添了幾分嚴(yán)肅,“還在介意前兩日雅哥哥唐突你的事嗎?”
“不是。”她飛快地?fù)u頭,看見他淡淡地挑起眉梢,就知道騙不過他,頓了一頓,才緩緩點頭,“是……”
“不喜歡我親你嗎?”他傾身向前,高大的體魄逼近了她些許。
“不……不討厭!
她就像是只不知所措的小兔子,斂眸揪著衣袖,視線盯著繡在袖子上的粉蝶,雖然以單色金線所織,但是因為繡工了得,所以看起來立體分明,張開翅膀的蝶兒像是要從她的手上飛舞起來。
“沒有不喜歡,只是不討厭?是這樣嗎?什么時候我的樂兒說話變得如此狡猾了呢?”他勾起一抹淺笑,似乎不太滿意她的答復(fù),伸出大掌輕撫著她嫩白的臉頰,拇指指腹無心似地觸碰著他吻過的丹唇,“樂兒,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老實認(rèn)真的回答我!
“是!彼c點頭,被他撫摸著唇瓣,教她心兒跳得飛快,一張粉臉兒頓時染上了胭脂色。
她想要開口請他不要再摸她,因為他的觸碰會令她的心情變得奇怪,不只心是燙的,就連骨子里的血都像是要燒起來一樣。
可是,她沒有覺得不舒服,就像是一池平靜的湖水被風(fēng)給吹起了皺褶,那一陣陣漣漪教她感覺有些酥麻。
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想吻她的沖動,那張軟嫩的小嘴看起來十分地誘人,那光澤宛如在清晨沾著露珠的花瓣,鮮艷欲滴,在知道那滋味嘗起來是什么感覺之后,他的自制所需要花費的力氣更大了!
已經(jīng)不想再等待了!至少,他要讓她知道,他對她的情意并不是想讓她當(dāng)?shù)?dāng)娘,更不是想被她當(dāng)成親哥哥!
他直視著她烏亮的瞳仁,深吸了口氣,“如果,我說想娶——”
“啟稟雅爺!”小廝冷不防地走進來,揚聲稟報道:“外頭有一位宋姑娘說想見樂兒小姐!
“該死!”他閉上眼睛,忍住了想掐斷來人脖子的怒火,再睜開眼時,神情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但卻仍有一絲藏不住的可惜與遺憾。
他笑聳了聳寬肩,心想算了!反正他與她的時間還有大把,既然今天開口的時機已經(jīng)被破壞了,他就靜心等待下一個更好的機會吧!
“雅哥哥?”她柔軟的嗓音之中充滿了疑惑,不解他的神情為何在剛才有一絲狂躁。
他究竟想告訴她什么?娶??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那位宋姑娘就是東總管所說的那一位?聽說左花不是太喜歡她,希望你與她保持一點距離,東總管也是這么認(rèn)為,樂兒,你想見她嗎?”對于她的交友狀況,他一向是不加以干涉的,畢竟在岳家鎮(zhèn)里,大伙兒都是看著她長大的鄉(xiāng)親長輩,誰也不會忍心傷害她。
“如果我說不想見,雅哥哥要怎么做?”
“自然是找個理由,讓人替你將她擋在門外,能用的理由有很多,就算她多來幾次,我都有辦法能讓她見不到你!币娝纳袂樗朴幸唤z為難,他瞇細(xì)銳眸,審視她的表情,“你想見她?”
“我想讓雅哥哥見見她,也想……跟她把話說清楚!彼龍A亮的美眸之中有著一股堅定。
“好,就照你的意思辦!彼c點頭,不想強迫她改變心意,淡淡回眸對小廝說道:“去把那位宋姑娘請進來吧!”
在等人帶宋亭嫣過來時,他們也離開紫華閣,因為鳳八樂還是擔(dān)心她雅哥哥的身子尚未完全康復(fù),所以一路攙著他的手臂,他們走過一座造景的假山,步上穿越池心的九曲橋,在橋的中央有一座小亭子,正好可以讓他們歇息,等待客人大駕光臨。
“你究竟想跟那位宋姑娘說什么?樂兒!
“上次她來,有事請我?guī)兔,而我答?yīng)她了。”她仰起嬌顏,迎視他溫柔的目光。
“幫忙?難不成她想借銀兩?”他眉梢輕挑。
“不是,是當(dāng)媒人。”一邊說著,她的頭就像是慢慢枯萎的花朵,低垂了下來,滿懷盡是心虛。
“當(dāng)媒人?當(dāng)誰的媒人?我怎么不知道樂兒你竟然可以當(dāng)起人家的媒人婆來了!”岳頌雅不敢置信,失笑不已。
“雅哥哥,請原諒樂兒,因為……”她揚起美眸望著他,才正想跟他把話說清楚,只見宋亭嫣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直朝他們這里沖過來,眨眼間,一伸手狠狠地把她給從他身旁揪開。
因為鳳八樂的雙手是硬生生被剝開的,力道一個沒拿捏好,捉得岳頌雅的臂膀生疼,他擰起眉心,銳眸射往來人。
“你這個騙子!”宋亭嫣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明明說過要幫我的,可是你做了什么?難不成,你還要讓人跟我說他沒回來……”
鳳八樂搖搖頭,沒將她狠毒的話擱上心,只擔(dān)心自己是否捉痛了雅哥哥,她深知自個兒的蠻力,不留心就會將人弄傷。
“雅哥哥,疼嗎?”她看著他的臂膀,心急地問。
“沒關(guān)系的,樂兒,我沒事,你沒弄痛我。”岳頌雅含笑,不著痕跡地將鳳八樂給拉回身邊,修長的手臂像是保護似地將她給圈攬進懷里,轉(zhuǎn)眸微微地挑起眉梢,笑視著宋亭嫣,“宋姑娘,岳某人不太明白你究竟是以什么立場來教訓(xùn)我家的樂兒,不過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實,那就是在你踏進這個院子之前,我們過得還挺好,挺自在的,如果你是想來興師問罪的,最好看看自己在什么地方,這里是岳家,沒地方由得你撒野!
“我沒有撒野,是她不對!彼瓮ゆ躺焓衷竭^他,指著鳳八樂,“騙子!你說過要幫我的!可是他明明已經(jīng)回來了,你卻不告訴我!”
“那是因為……”鳳八樂小聲地囁嚅道:“那是因為雅哥哥病了,他不見任何人,而且他需要養(yǎng)病,不見你……也是好的!
“樂兒,你答應(yīng)過要幫她什么?說出來,這里有雅哥哥為你作主,如果是她在欺人太甚,我自會替你處置!
“她說要撮合咱們!”宋亭嫣尖著聲替她回答,“她只有一個條件,就是如果我真的嫁你為妻,要真心對你好,說起來,她還真是半點都不把岳當(dāng)家擱在眼里呢!”
一瞬間,氣氛為之凍結(jié),好半晌,鳳八樂感覺自己就快要不能呼吸,從小到大,她沒見雅哥哥的臉色如此難看過。
“樂兒!痹理炑诺纳袂楸,沉著聲問道:“你真的說過這種話,撮合我與她,條件是只要她對我好?”
她急著想要解釋,不喜歡他用這種眼神看著她,“我……是希望她可以真心對你好,要是真心的才可以!
聞言,岳頌雅一顆原本被提得高高的心,像是在一瞬間被狠狠地摔在地上,跌得粉碎,他閉上雙眼,深吸了口氣,再睜開眼時,他的眼神冷得就像是被凍了千百年的寒冰。
“你、憑、什、么?”生平第一次,他對鳳八樂說話時,語氣冷淡得沒有一絲毫起伏,“你究竟憑哪一點替我決定條件……”
“岳當(dāng)家……”宋亭嫣見獵心喜,才正想開口,就被他打斷。
“你出去!”他伸手指著大門,說話的時候,像刀子般尖銳的目光依舊牢牢地盯在鳳八樂身上,“我與她之間的事,輪不到你宋姑娘來插嘴。”
“我不要,岳當(dāng)家,依我說……”
“來人!”他咆哮大吼,“把這個女人帶出去!”
“宋姑娘,請回吧!”東福帶人上前,兩名家仆一左一右地擠住了她,硬是把她給帶了出去,不想再教她多話,把事情鬧得更加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