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束美好的蜜月之旅,回到臺灣后,嚴鑫便投入工作,而張韻如則在家當(dāng)個家庭主婦——什么事都不用做的家庭主婦,因為家里的瑣事全由小樺一個人包了。
她的生活單調(diào)、無趣,簡直快悶死了,但卻有個人比她更受不了目前的生活型態(tài),那就是管家小樺。
“我的好張姊,請你乖乖到客廳看電視,別來跟我搶事做行嗎?”小樺揮動著手中的雞毛撣子,哀求道。
“人家無聊嘛!”張韻如噘了噘嘴。
在嫁給嚴鑫之前,為了償還弟弟欠下的債務(wù),她一天兼好幾份工,有時忙得連睡覺、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她過慣了那種生活,現(xiàn)在突然什么都不用做,反而覺得不適應(yīng),所以才想幫小樺做點事。
“你可以無聊,但不能跟我搶事做!
小樺雙手插腰,不停叨念著!叭f一被嚴老大看到,以為我在欺負你怎么辦?我可是很需要這份工作捏!”
“不會啦!我會跟他說明白的。”
她無辜地眨著眼,祈求小樺能分點差事讓她打發(fā)時間。
“不、行!”
小樺抓狂了,忿忿地道:“那你就去做個臉、喝個下午茶OK?算我求你了!”
為免小樺年紀(jì)輕輕就中風(fēng),張韻如只好扁扁嘴,拿著皮包外出,不知要去哪兒的她隨手招了輛計程車,往娘家的方向駛?cè)ァ?br />
她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想起嚴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回臺灣后好像變了——
雖然仍對她噓寒問暖、照顧有加,夜晚也一樣熱情,但她就是覺得他經(jīng)常在偷覷她,好像在審視什么似的。
她有變胖嗎?還是頭上長角了?為什么他三不五時就緊盯著她發(fā)呆?
她曾問過嚴鑫,但他總是搖頭說沒事,問半天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當(dāng)作自己想太多。
計程車很快就停在娘家門口,她付錢下車后,按了門鈴。
“嚴鑫沒陪你回來嗎?”
張母一見到她,便忙著詢問女婿的下落。
“媽,他要上班!眹丽斡植皇悄欠N在家蹺二郎腿喝茶的公子哥,他有公司要管理哪。
“怎么?偷個空陪你回娘家也不行嗎?”張母沒好氣地叨念了句。
“他是老板啊,怎么可以動不動就休息!笨傄霭駱咏o員工看吧!
“好啦好啦,你們年輕人說了算,反正我老人家也不懂!睆埬笓]了揮手,有點悶悶不樂地道。
“哎喲,媽一點都不老,現(xiàn)在看起來還像是三十歲啊……”
她笑著逗弄母親,見母親泛起淺笑才作罷!鞍帜?不在家喔?”
“不知道又跑到哪個女人身邊去了!
張母皺皺眉,似乎不太愿意提及丈夫。
“不會吧?老爸還在流連花叢喔?”她不敢置信地眨眨眼。
弟弟還沒闖禍前,老爸就己經(jīng)和弟弟的老媽斷了情分,只認弟弟這個兒子;弟弟闖禍后,她以為老爸會因此收心,變得安分,可現(xiàn)在聽老媽這樣講,難不成老爸死性不改,依舊在女人堆里打轉(zhuǎn)?
“誰知道他?最近老是神秘兮兮的,不曉得在搞什么鬼!
“你很奇怪耶媽,既然如此,干么不離婚?”
她不是在鼓勵爸媽離婚,而是像這樣貌合神離的一定很痛苦。
若非嚴鑫婚后有改變,她相信自己也會很痛苦,可能的話甚至?xí)x擇離婚,實在不懂老媽為何要堅持維系這樣辛苦的婚姻。
“你不懂,我們這年紀(jì)還離,出去會被人笑死!
張母覺得離婚是件很不好的事,她板著臉,不忘告誡道:”你喔,給我好好經(jīng)營婚姻,別學(xué)人家動不動就離婚!
她可是很滿意那女婿喔,這丫頭要是敢無理取鬧要離婚,她非打斷女兒的腿不可。
“我才不會咧!”她嘟囔了句。突地看到家門被打開,張父一臉愉悅地走了進來。“爸!”
“韻如啊,你回來啦?”
張父一見到女兒,立時揚起笑容!拔腋阏f,你老公真的很不錯,老爸我很滿意!
“怎么說?”
她眨眨眼,不明白老爸為何這樣說。
“你也知道,打從你弟弟闖禍后,我就只能打打零工、有一天沒一天地混日子,那種生活其實很空虛的!睆埜冈谔僖紊献讼聛,從口袋里掏出香煙,抽出一根點上。
“嗯。”
盯著老爸那滿布風(fēng)霜的臉,她突地感到些許心酸。
她當(dāng)然知道那種感覺有多惶恐,畢竟自己也經(jīng)歷過,尤其老爸又是一家之主,那種不安定感一定比她更嚴重,她完全能理解老爸的辛酸。
不過那跟嚴鑫有什么關(guān)系?老爸干么稱贊他啊?
“你老公幫我安排了一個警衛(wèi)的工作,明天老爸就要去上班了耶!”
張父咧開嘴,得意地笑了!澳鞘情g上市上柜的科技公司喔,經(jīng)理還說年終時有股票可以配給我捏!”
煙霧稍稍遮掩了父親得意的笑臉,張韻如的內(nèi)心很是激動。
她沒想到嚴鑫的心思這么細膩,連爸爸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卻不曾在她面前透露分毫。
“那很好啊爸!
有工作代表有穩(wěn)定的收入,她很為父親感到開心!安贿^警衛(wèi)的工時較長,以后下班就早點回家休息,不要到處亂跑了喔!”
她不忘提醒父親,該多花點時間陪陪老媽了,免得老媽一直埋怨。
“不會不會,我都多大年紀(jì)了,能往哪里跑?”
張父搖搖頭,深吸一口煙后,側(cè)臉看著正在擦拭餐桌的妻子。“等領(lǐng)了薪水,我想帶你媽到墾丁散散心。”
張韻如注意到老媽的身體僵了僵,顯然沒預(yù)期到丈夫會有這種想法。
“結(jié)婚那么久,我都沒花時間好好陪陪她,真是不應(yīng)該!
張父沒注意到妻子的反應(yīng),僅是緩緩地將手上的煙捻熄。
張韻如點頭如搗蒜,起身走到母親身邊,伸手用力摟住母親的肩膀,明顯感覺到母親在顫抖。
“干么?你媽身體不舒服喔?”
張父見女兒突然摟住妻子,遲鈍地以為妻子身體不舒服。
“沒有啦,媽很好。”張韻如趕忙解釋,安撫地搓了搓母親的手臂。
她相信老媽心里跟她一樣激動,畢竟做夫妻那么多年了,第一次感受到老爸對老媽的重視,無怪乎老媽會激動得發(fā)抖。
“你們母女倆是干么,作啥抱一起不說話?”張父莫名其妙地瞪著她說道。
“沒有啦!你說要帶媽去散心,媽高興。 睆堩嵢绱鸀檗D(zhuǎn)達老媽的心情。
“高興就要那樣抱來抱去喔?還滿肉麻的捏!”
張父別扭地皺皺眉,感覺女人家挺麻煩的。
張韻如和母親相視而笑,內(nèi)心滿是感動。
媽和爸的婚姻終于有所改變,而自己也嫁了個好丈夫,雖然曾經(jīng)有過誤會,但現(xiàn)在總算雨過天晴,相信明天一定會更好——
離開爸媽家后,張韻如并沒有急著回家,她沿著回去的路徑散步,途中經(jīng)過一個小公園,她一時興起走進公園,看著在里頭游玩的孩童和聊天的老人,感覺倒也愜意。
“嚴太太?這么巧在這里遇到你。”
就在她開心地看著幾個小孩搶皮球玩之際,有道聲音傳入耳里,她循聲望去,訝然發(fā)現(xiàn)是在馬爾地夫有過數(shù)面之緣的魏至浩。
“魏先生,你怎么會到這里來?”
兩人在遙遠的馬爾地夫認識,沒留下任何聯(lián)絡(luò)方式,卻在這小小的公園相遇,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我就住這附近,每天傍晚都會到這里來走走晃晃!蔽褐梁平忉尅
“是喔?你的日子挺悠閑的嘛!”她輕笑。
“再閑也比不上你這少奶奶啊,這個時候還悠我地在這里看小孩子玩球。”他跟著調(diào)侃了句。
“你知道,沒事做其實也挺難受的。”她有感而發(fā)地嘆道。
“怎么?你沒和你老公朋友的太太們一起組個太太團,到處去保養(yǎng)、血拼什么的嗎?”
這倒有趣了,印象里有錢人家的太太都會聚在一起shopping、聊八卦,怎么這個嚴太太特別不一樣?
“沒有啦!我都一個人待在家比較多!彼ь^看看天際的夕陽,不覺露出一臉恍然。